8、一·八 ...
-
“这种东西，才不会有人去理睬他吧。”
报纸上写着征集愿意寻求永恒的健康身体的志愿者，署名是V大佐古春生副教授。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听说最近挺清闲的木場每天都把看报纸当做一件大事来对待，将报纸边边角角每个角落的每个字都要啃一边才会罢休，因此他会发现这种东西也很正常。但事实上那个启事只是在版面的角落里占了很小的一块位置而已，如果不是木場特意指给我看，粗粗浏览一遍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所以那些用读报来打发时间的人肯定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
“不过因为有点介意，毕竟登出这种东西的名字自己还挺熟悉的，所以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人报警了。”
会为了这种事报警的人，显然也是那种成天闲得发慌只能看报纸来消磨生命的类型。因此那个人虽说是报警了，其实说不定只是跑去派出所聊天的时候顺便提到这件事，然后假装一本正经地要求警察出面管管这件事，而当事的巡警则也是为了寻开心才记录了下来，所以虽然真的有登记在案，却完全没有人去继续调查这件事。
没有人会把这种事当真的啦。——木場的同事们似乎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有长门笑着说等手上的事情做完了可以考虑去找一下这位佐古先生。木場对长门不急不缓的行事态度有些无力，再加上当事人又是熟人，干脆决定私下找侦探先调查一番了。
京极堂把报纸接过去之后，一直很专心地看着。
“去问过当事人了么？”
“嗯。”
“有人应募了么？”
我像在开玩笑似的这么随口问了，没想到木場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哈啊？”
喂喂、又不是还在蒙昧未开的时代，哪还有人会相信长生不老这回事啊？——不、其实那年夏天，我们便已经遇见了那样一个人了。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种爬虫类的眼神，不由得犯了恶心。
“佐古的助手发现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糟糕，现在已经强制他回家去休息了。”
那张报纸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至于应募者，虽然对他说了这件事可能是有哪里误会了，可似乎还是不能轻易接受这个解释。所以现在是用主管的佐古副教授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为由，拖延下来了。”
“这么说，应募者只有一个？”
还好，有着不正常想法的人没有太多。
“听说有两个。其中一个是由佐古联络的，但之后好像自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个怎么也劝不回去的，是在佐古被送回家呆着之后才来报名的。‘真是受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说什么都想要变成试验品。’——研究室的人是这么说的。连那些助手都认为绝对不可能成功、不、应该说是根本不应该去做的这种实验，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此如此热衷。”
“热衷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京极堂把报纸放回了桌子上面，开口了。
“想要长生不老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不需要任何目的，也不一定肯定就是有非永远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会想要追求不老不死。”
“说是传统也太夸张了吧。”
这种传统，我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总之，就算有人为了这种事而疯狂，也没什么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
京极堂的视线很平静。
“事实上，即使说是不会死的人，也可以分很多种。一般情况下人们所说的不会死，包括长生不老和死了还会复活这两种。说到长生不老--”
枯木端坐在那里，摆出比大学里最无趣的讲师还要死板的表情。
“长生和不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个人的容貌在一定岁月里不发生改变是有可能的，起码这一点関口君应该是承认的。虽然我承认不多见，那却是可能发生并且确实存在的。”
我被点了名，然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而长生不死这样的事，在古书上有很多记载，活了八百多岁甚至一千岁以上的大有人在。”
“那些是神仙。”
“不，有很多是和你一样的常人。”
很正常啊。在平均寿命不过三四十岁的时代，一个活了八十多岁的人身边既不会有人和他一同出生一同死去，也不会有人对他到底活了多久有兴趣。
京极堂平静地说着仿佛理所当然的逻辑。
“那这就是误传了啊。”
“确实有很多根本是记录的人搞错了。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活到几百岁的人，以当时的生产能力，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的。因为也了解这一点，所以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集中出现这种长生不老的传说。”
“不可能光是因为什么生产能力之类了不起的东西……如果那个村子里有两个三鬼浩二，很容易就会被戳穿的吧。两个活了几百岁的人，就算相互已经对好台词了，也很容易穿帮的。”
“関口君，你今天的脑子倒是异常敏锐嘛。”
“……我可不觉得你在表扬我。”
明明我用的绝对不是谢谢他的口吻，京极堂却心情很好地用手指摸了摸下巴。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如果从相信他的角度去看的话，也不排除他确实和其他村人不一样的可能性。——佐古春生如果真的想要研究的话，从这一点出发可能会比较好。”
京极堂很多余地向木場提议。刑警显然是从头到尾不相信这件事，就只是耸了耸肩没有搭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