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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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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前，皇的秘密基地。
在身体状况如此差的情况下，即便本人很不乐意，生物钟还是尽职尽责地把皇从睡梦中拖走，皇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但双眼还是闭着准备继续装死。
“没想到皇警官居然还有赖床的坏习惯啊。”耳边传来熟悉的调侃声，皇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
“私闯民宅可是要被拘捕的，看来法律知识还不过关啊，这位年轻的议员先生。”皇右手使劲把自己的上半身从床上撑起来，另一只手扶着额头，睡了12个小时多，脑袋已经没昨天那么痛了，但隐隐还是会有一跳一跳的感觉，而且温度好像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高，看来那家制药公司的研发经费多多少少还是用了一些在真正的研发项目上面，当然，也就只是一点点了。
“如果要告我私闯民宅的话，那你可得先拿出这里的产权证出来才行哦。”晨曦中，青柳微笑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走到床边坐下，“否则你这可算是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前提是有个明确的产权人才行啊。”皇很自然地接过白粥，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不就是因为各方意见无法达成一致，产权才会一再搁置吗，不然的话我也没那个机会偷偷地搬进来了，全日本现在像这样闲置浪费的地方还很多呢。”
“是啊，实在是太过浪费了。”青柳无奈地摇摇头。
“说起来，你今天没有行程吗？怎么有空来我这个破地方一趟？”皇吃着热粥，表情被升腾的白雾挡在了背后，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上午先去和A公司商议组织小学生艺术夏令营的事情，A公司有青柳家的投资，他们也和园咲家家有过博物展的合作。”青柳说着站了起来，“我想让牧野老师担任这次夏令营的负责人，这样的话，园咲家多少也会碍于一些商业上的利益不太好对她出手了。”
“园咲家要出手的话，可不会看人脸色。”皇眯了眯眼睛。
“但那也是对必须要出手的角色才会这样吧。”青柳转身一笑，“比如说你。”
皇长叹一口气，烦躁地挠了挠头。
“虽然牧野老师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鱼饵，但终究他们的目的是你这条大鱼。”青柳有理有据地说，“如果鱼饵本身带刺还可能有毒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冒险去尝试的，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你可是高估我了。”皇自嘲地笑笑，“他们要的才不是我这条大鱼，而是整个海洋啊，谢拉德不是说过了吗？”
“是啊……”青柳垂眼低头。
“如果他们能放过我这条大鱼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皇已经吃完了热粥，他直接把空碗递给青柳接住，然后翻身下床从箱子里找出另一件白色T恤，脱掉身上的衬衣，动作小心翼翼地换上T恤。
“当然，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换好T恤后，皇又捡起昨天被自己扔在一旁的运动外套，“所以，该挣扎的时候还是得挣扎一下，就是有些对不起琉璃，给她添太多麻烦了，还害得她这么担心，现在和小时候的角色真是颠倒过来了。”
他穿好外套，感激地看着青柳：“还要谢谢你，昨天我才跟你说这件事，今天你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青柳苦笑道。
“说起来，如果只是告诉我这件事的话，你打个电话过来其实就可以了啊。”皇拉开自己的束口袋，确认了下里面的东西，“或者让你的那位秘书过来也行。”
“我想亲自告诉你。”青柳认真地说。
“你还真是很固执啊……”皇眨眨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吧。”青柳双手抱臂，理直气壮地说。
“倒也是。”皇摆了摆手，把束口袋随意搭在背后就朝门口走去，“多谢你的白粥，我先走了哦，你和A集团的会议可别迟到了，另外，离开的时候记得关门。”
“你要去哪里？”
“要去确认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你现在还在发烧，伤口也还没有好转。”青柳担忧地说，但那语气却不带劝阻的意思，只是提醒和担忧。
“你刚才不也说了吗？”皇转头随意地笑了笑，“我没什么资格说你固执。”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青柳端着空碗回到水池边，他拧开龙头，蓄水箱中的水从龙头中流出，他低头，认真地洗着碗，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哗哗的声音。
水流顺着他的手臂流入水池中，顺着下水道汇入城市的大动脉里，没人知道这些水从哪里来，又会流到哪里去，只要整个供水系统正常，没人会关心这一滴滴的水从哪里来的，仿佛那是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就理所当然地存在一样。
一颗水珠顺着青柳的脸颊滑下，汇入无名的大海之中。
清水家。
“菲利普，听好了。”按门铃前，翔太郎抓住菲利普的肩膀，整张脸差点要贴住对方的了，“这次你千万别再随便说话了，清水女士是我们的委托人，我们不能做出砸招牌的事情。”
“我明白。”菲利普点头。
“真的？”
“真的。”
“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真——”
“翔太郎，有人出来了。”
“呜哇？！”翔太郎转身，看到清水太太提着两袋垃圾站在门口。
“你，你好。”翔太郎取下帽子，露出微笑。
“侦探先生？”清水太太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然后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啊，难道说是委托费的事情？”
“不不不，呃……是，售后回访！对，回访！”翔太郎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你是我们独立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所以想来做一次回访。”
这次事件没有完全解决，他也没那个脸去找人要委托费……
“稍等一下，我扔个垃圾。”
“我来帮忙吧！”翔太郎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连忙伸手接过清水太太手中的垃圾。
“那，我先去泡个茶。”清水太太见翔太郎如此热情也不好拒绝，只能这么说了。
“麻烦了。”翔太郎另一只手抓住菲利普，“菲利普，来帮忙。”
“嗯？”菲利普不解。
“别管了，快过来吧。”翔太郎一只手提着垃圾袋，强硬地递给菲利普一只，然后两人朝着垃圾回收处走去。
“怎么了翔太郎？”菲利普不解地问，“你一个人就可以扔完啊。”
我怎么敢让你一个人先进屋啊……
翔太郎在菲利普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你也帮忙扔垃圾，稍微在清水太太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吧。”翔太郎说。
“为什么要留下好印象？”菲利普歪头。
为了预防有可能发生的争执让她先提前铺设一些耐心啊。
翔太郎说不出口。
“给人留下好印象总比留下坏印象要好吧。”翔太郎说了一句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废话。
“唔……”菲利普陷入了无意义的思考之中。
虽然翔太郎不喜欢看菲利普如此烦恼的模样，但现在这样总比他随意开口要好多了，就这样吧。
翔太郎内心安慰自己，然后拉着菲利普转身进了清水家的门。
清水家和小野家相比就差得太远了，清水家住在钢架小公寓的一层，屋子里总共的面积也就20来平，其中还硬是给清水贵本人隔出了8平当自己的房间，剩下12平里，3平是厨房，2平是厕所，剩下的是客厅，清水太太也睡在客厅里。
“贵的事情，真是辛苦二位了。”清水太太端出两杯茶放到两人面前，跪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委托费的话，请再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只差一点点了。”
“所以说，我们这次不是为了委托费来的。”翔太郎尴尬地说，“而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我们也不能收委托费。”
“清水贵呢？”菲利普开口问。
“啊，小野君的话，在房间里。”清水太太为难地说，“他还是坚持自己是贵，我不太好去打扰他。”
翔太郎听了，站起身来走到被隔断的门前。
“贵？贵你在里面吗？”他敲敲门，耳朵贴着房门问道。
“开门进来就可以了。”里面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翔太郎挑了挑眉，他勾了勾手，示意菲利普过来，然后小声对他说：“你去和贵沟通，清水太太这边由我来。”
“沟通什么？”菲利普眨眼。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想说的话想问的事情都说出来。”
“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不怕我说得过了吗？”
“对贵的话没问题，所以才让你去啊，清水太太由我来。”翔太郎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那好吧，我就随便问了。”菲利普表情里闪过一丝满足，然后大步跨进清水贵的房间，翔太郎小心地关上门，回到客厅里坐在清水太太对面。
房间内。
“你就是清水贵吧，顶着小野真辉的脸。”菲利普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谁啊？”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清水从床上直起身来。
“我叫菲利普。是——”菲利普愣了一下，他转动脑子想了想该怎么介绍自己，突然眼睛一亮，“我是翔太郎的搭档。”
“翔太郎哥哥的？”清水皱眉。
“我们刚才去过真辉家了，他说他已经和母亲好好谈过了，但他的母亲还是很讨厌你，不过他也在努力地跟母亲争取和你做朋友的机会。”菲利普一个接一个直球踢到清水脚下，“但看上去你还没和母亲好好谈过的样子。”
“那家伙真是……”清水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又苦涩地说，“我要怎么和妈妈谈啊，顶着这张脸，她对待我就像是对待座上宾一样，唯恐有什么怠慢，我刚准备开口她就全是好好好地答应下来，我以前想跟她说自己想法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原来如此。”菲利普摸了摸下巴，“对待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孩子差别这么大么。”
“这个‘别人家’可是特指小野家呢。”清水抿抿唇，“如果是西山或者北岛的话，可能不至于这样。”
“是因为小野爸爸替你们家还了钱对吗？”
“侦探真的是什么都查得到啊。”清水嘲讽了一句，又长叹一声，“可不就是这个原因嘛，所以，你刚才说小野阿姨讨厌我，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真辉愿意和你做朋友，你也没有拒绝他。”菲利普歪头，“为什么呢？”
“那家伙可是学校里的大红人，要是拒绝他的事情被那些‘亲卫队’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麻烦呢。”清水贵说话的时候移开了眼睛。
“那就奇怪了啊。”菲利普皱眉又皱眉，“据我检索的结果来看，像你这种底层的平民灰姑娘接受了真辉王子殿下的好意的话才更会被那些亲卫队出于嫉妒而霸凌呢。”
“你到底是检索了什么东西啊……”清水翻了一个白眼。
“因为听说翔太郎以前是个不良少年所以我就去检索了一下相关情报。”菲利普很自然地说，“翔太郎的话，应该就是那种‘亲卫队’队长的角色吧？”
菲利普想着，又皱了皱眉，好像也不太像，翔太郎的话，可能更像是那种端着架子的“独狼”吧，明明脸上贴着绷带却还是用拽拽的表情说：“别靠近我，会受伤的。”
菲利普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翔太郎哥哥是……不良少年？”清水惊讶地睁大双眼。
“事实上，你也的确因此遇到不少麻烦不是吗？”菲利普看向清水贵的眼睛，那仿佛能看穿自己灵魂的眼神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清水转过身，死死地咬住牙关。
“你因为和真辉关系亲近被人找了麻烦，在被殴打的过程中还不忘到时间给家里打电话，被人觉得晦气就放你在一边不管了。”菲利普平淡地说。
“这种事情也能查到吗……”清水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菲利普又说，“我只是感到不解，为什么即使如此你也不拒绝真辉呢？不和他扯上关系的话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吧。”
“那些‘亲卫队’已经盯上了我，不管我拒不拒绝他们都会有理由找我麻烦的。”清水瞪了菲利普一眼，“而且，要是我拒绝的话，那家伙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既然横竖都一样的话，那还不如让那些‘亲卫队’心里膈应一点！”
“难道不是因为你其实也很想和真辉做朋友吗？”菲利普愈发疑惑了。
清水像是被冻住一样呆愣在原地。
“愿意和一个人做朋友的理由除了就是想和对方做朋友之外还能是什么呢？”菲利普真的不理解。
清水死死地咬住牙关，深深地低下头。
“如果只是为了让一群人膈应而和某个人做朋友，自身却还得面对那么多麻烦事，这也太不划算了吧，人类不都是追求自身利益的生物吗？”菲利普还在试图理解清水的想法。
“……侦探什么的，真的太讨厌了……”清水突然颤抖着说。
“欸？”菲利普眨了一下眼。
“就像你说的，我想和真辉做朋友。”他抬起头，两行眼泪挂在脸上。
“欸？？你怎么就哭了？”如果翔太郎听到这句话的话，一定会狠敲菲利普的头的。
“你闭嘴啦！”清水用力抹了抹眼泪却还是没有抹干净，“每半个小时就要给家里打电话，我知道因此学校里有很多人看我都像是看怪物一样，只有真辉愿意接近我，和我说话，安慰我鼓励我，我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如果我不用每个小时就给家里打电话的话，那或许我会有更多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拒绝真辉的好意，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就因此被小野阿姨训斥了。”
“不想要每半个小时就给家里打电话，只是为了拒绝真辉的好意吗？”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菲利普的阅读理解能力真的是一流的。
“什么？”清水茫然地看着他。
“只是因为真辉是现在唯一能够安慰你鼓励你的人，所以你才想和他做朋友，摆脱这种状况之后，你就不想和真辉做朋友了吗？”菲利普眨眼问道，“我不认为摆脱现状和不和他做朋友之间有什么联系，你其实最希望的，就只是摆脱这种现状吧。”
“我……”清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去找秋人先生了吧。”菲利普总算谈到了自己真正想问的话题。
清水瞪大双眼。
“每个人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真的吗？我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会知道的，只要你做出决定。”
他想到了和皇的那次对话。
“我会……知道的。”清水呆呆地看着地面，心里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那里面照进一束阳光。
“我想要……”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发誓一般，“成为能够自己做出决断，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同时也不受任何事物束缚的，自由且强大的人。”
菲利普看着清水脸上坚毅的表情，心里莫名觉得有一丝舒畅感。
“我要超越那个起始之夜（begins night）！”清水用力地点头，郑重地承诺道。
“起始之夜？”这个熟悉的词吸引了菲利普的注意力，他记得第一次和秋人先生在天台战斗的时候，他也提到过这个词。
“皇先生对我们说过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起始之夜’，那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重大时刻，不管那个改变是好是坏。”清水缓缓道来。
“是吗……”菲利普若有所思地感叹了一句，“起始之夜啊……”
他抬头看了看低矮的天花板。
“自己做出决定，逃离这黑暗的牢狱吧。”
“你有和恶魔共生的勇气吗？”
那对自己来说，可能就是“起始之夜”了吧，而且，对翔太郎来说大概也是……
“那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和你的母亲好好谈谈了。”菲利普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嗯！”
几分钟前，客厅内。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翔太郎摊摊手，“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甚至连他们的长相都不知道。”
“抱歉……”清水太太愧疚地低头。
“没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翔太郎摆摆手，“以前我经常会想他们的事情，但现在我却觉得，即便没有他们在我身边，我还是好好地长大了，我结交到了朋友，遇到了恩师，也有了并肩作战的搭档。”翔太郎脸上露出微笑，“我觉得贵应该能成长为一名很优秀的大人，因为他至少知道自己父亲是怎样的人，有个参考，不过没人会把那样的父亲当做榜样的，你也不需要过度担心。”
“可是……”清水太太还是有些犹豫。
“所以，和贵好好地谈谈怎么样呢？”翔太郎恳切地说，“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人愿意倾听自己的想法。”
卧室的门开了，菲利普拉着清水走出来。
翔太郎连忙站起来拉住菲利普到旁边小声地问他一些情况，确定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松了一口气，他又转头看了看清水母子之间的气氛，意识到自己和菲利普再这么待下去就不识趣了，于是连忙招呼了一下就拉着菲利普离开了屋子。
“接下来就不是我们应该插足的了。”翔太郎伸了一个懒腰，心情舒畅，“希望他们能好好地谈开吧。”
“你告诉清水太太‘换脸’的事情了吗？”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办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吧。”翔太郎瘪瘪嘴，“只是又给秋人先生多增加一个仇人了，你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关于秋人先生的。”
“没有。”菲利普摇摇头，“只是……”
“只是？”
菲利普抿抿唇，把自己和清水贵的谈话都和翔太郎说了，还有关于“起始之夜”的事情。
“难道说，让孩子们意识到自己究竟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是秋人先生真正的目的？”翔太郎歪头想着，然后把头盔递给菲利普。
“可能没有这么简单。”菲利普接过头盔戴上，“但至少我们现在清楚了，秋人先生不是坏人。”
“是啊。”翔太郎点头，跨上机车，“我就说过了，喜欢那句台词的人不会是坏人的！”
“你这是唯心主义哦，翔太郎。”菲利普也坐上后座。
“你什么时候学到这个词了？”翔太郎惊讶地说。
“翔太郎。”菲利普突然唤了一声。
“怎么了？”
“我们也要超越的吧，起始之夜。”菲利普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翔太郎朝身后看了看，然后嘴角向上露出张扬的笑容，把菲利普语气里那最后一丝不确定扫空。
“那是当然的啦！”他说完，拧动油门。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吃午饭！”
露天餐厅。
“这些人都是谁呀？”菲利普乖巧地坐在一群人中间，眼睛眨巴眨巴的。
“哼哼~”翔太郎摸了摸下巴，装作高深的样子，“风都最强的情报专家都在这里了，他们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谁是你的助手了？”一个制服女孩嘟了嘟嘴，埋怨道。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看在美食的份上，中午这么点午休时间我才不会出来呢。”另一个制服女孩双手抱臂，不屑地说。
“我上次给你的情报你还赊着账的呢，小翔。”一个胡子拉碴的爆炸头男人眯着眼睛说。
“圣诞快乐，小翔！”一个举着广告牌，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墨镜男开心地举起双手。
“伊丽莎白，女王。”翔太郎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毫不走心地向菲利普介绍眼前这四个人，“学生之间的情报她们很精通，这个，情报屋，表面上是一个美食博主，对那些带点危险性质的都市传闻了如指掌，然后是这个，小圣诞，嗯……除开上面两类之外的八卦新闻找他就对了。”
“你这算是什么介绍啊……”伊丽莎白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计较，“算了，我们的心胸可是很宽广的，那差不多也该跟我们介绍一下了吧，小翔你从哪里拐来这么可爱的孩子的呀。”
“拐？！”翔太郎失声地大喊出来。
“就是就是，这可是犯法的啊小翔，坦白从宽哦。”女王打量着菲利普。
“真可怜，就像小鹿一样。可比小翔你当年可爱多了。”情报屋怜爱地看着菲利普。
“哈？！”翔太郎不乐意了，“喂！我当年好歹也是竞争过学校的‘王子殿下’的，哪里比不过他了？”
“是啊，只是‘竞争过’而已，如果不刻意耍帅的话说不定就是王子殿下了呢。”小圣诞专业拆台，“但我只看到一个被刃野警官追得满大街到处乱窜的毛头小子哦。”
伊丽莎白和女王开心地笑了出来，翔太郎涨红了脸张着嘴巴却无法反驳。
“我叫菲利普。”一直在等着翔太郎介绍自己的菲利普等不下去了，干脆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菲利普？”四人朝他看过去。
“不是本名吧？”情报屋上下打量了一下菲利普。
“抱歉，我不记得自己的本名了。”菲利普垂下眼。
“怎么回事？”女王关切地问。
“呃……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翔太郎的声音低沉起来，“不记得自己的事情了，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菲利普是大叔给他起的名字。”
“这样啊……”伊丽莎白长叹一声，然后又用微笑看着菲利普，“那么，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咯，菲利普~”
“嗯。”菲利普点点头。
“所以说，你们现在是一起在管理事务所咯？”小圣诞来回看了看翔太郎和菲利普。
“没错，菲利普可厉害了呢！”翔太郎自豪地说，“我们是最强搭档，以后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来找我们！”
“果然小翔一个人的话就是不行啊。”情报屋摇摇头。
“什么？”翔太郎“刷——”的一下瞅向他。
“如果是鸣海先生的话，全部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情报屋吸着杯中的饮料。
翔太郎愣住了，他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握成拳头的手也绷紧了肌肉，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但是，这才是小翔呀~”情报屋又笑了出来。
“欸？”翔太郎茫然地抬起头。
“以后有需要帮助的话就尽管来麻烦我们吧，前三次的情报费我可以给你打八折。”情报屋说着，往菲利普那边凑了一下，“菲利普的话，可以算六折哦~”
“为什么这家伙要便宜一些啊？”翔太郎不服气。
“因为菲利普看上去就很聪明，会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应该很少，那不得多优惠一些好吸引顾客呀。”
“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给老顾客更多优惠才合理吧！”
“所以说小翔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翔太郎和大家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菲利普看着和情报屋争论的翔太郎，心里觉得很开心，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好像，真的和翔太郎在一起之后，快乐的时间就变多了呢。
他想着。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女王和伊丽莎白同时露出微笑，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欣慰。
小翔不是孤身一人，真的是太好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才结束，伊丽莎白和女王匆匆忙忙地赶回学校，小圣诞和情报屋也开始干自己的活儿了。
“吃饱了吃饱了！”翔太郎舒展了一下身体，朝停车场走去。
“翔太郎。”菲利普叫住他。
“嗯？”
“谢谢你。”菲利普从台阶上跳了一步紧跟在翔太郎身后。
“突然间怎么了？”翔太郎似乎有些不适应地躲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想对你道谢。”菲利普皱眉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回想起自己今天对清水说的话，于是干脆笑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哦……哦。没什么啦……”翔太郎别开脸，微微压了一下帽檐。
有的时候，帽子的使命不一定是隐藏男人冷酷与温柔的眼神，也有可能是隐藏一个男人因为害羞而左右闪躲的眼神。
！！
而在眼神左右躲闪间，或许也能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菲利普！！快躲开！！！”
比如，新的危机什么的……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