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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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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0
“这位先生，请不要在走廊上乱晃，现在已经很晚了，病人和家属都已经在睡觉了。”巡房的时候，护士长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便上前去劝阻，她看到对方转过头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看向自己，她顿时停下脚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你是谁？”红色眼睛的主人朝这边走过来，疑惑地问，他看到护士长胸前的名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是护士长啊。”
太好了，似乎不是鬼魂，好像能够沟通。
护士长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这位先生，请你回到——”
“护士长，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就在护士长想要再次劝说对方回去地时候，对方突然开口，幽幽地问。
“欸？”护士长愣住了。
“我可以帮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哦。”红眼的主人在笑，他似乎很自豪，像是小孩子一般，但却升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您别说笑了。”护士长抽了抽嘴角，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又不是在问小学生。”
“你不知道吗？”他看上去有些失望，却又露出安慰的表情，他手中拿着一面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面具，微笑着热情地看着护士长，“没关系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你要做什么？！住……住手啊啊啊！！！”
11:30 夜晚的大街
“风都还真的是个很小的城市呢。”从医院溜出来的嫌疑人手持着一张面具，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感叹道，“一到晚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到现在为止才用掉10张面具。”
他的脚步在一家服装店前面停住，他转过头，看着玻璃中映照出的自己的影子，整个人凑上去，他把手轻轻地放在玻璃墙上，镜中人也和他做出同样的动作，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果然很棒啊，秋人。”他收回手，嘴角的笑容持续上扬，“不，现在应该说是我很棒才对。”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一定能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看着镜中的那张脸，脸颊上的那一道伤疤给此刻张扬的表情更加增添了几分生气，“我一定能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手上的那张面具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缓缓地，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我想要成为你。”他感受着手心的热度和指甲嵌入皮肤的痛楚，笑了起来，狠狠地笑了起来，“我要成为像你那样始终遵照自己的内心，自由坚定地走下去的人，但我不会像你那样对敌人手软，任何会阻挡在我面前的东西，我都会拼尽全力把它消灭掉！”
他用力在身前挥了一下手，似乎拂掉了一层积了厚厚的灰，从此自己面前的道路，将会是一条坦途。
“那真是太好了呢，persona。”忽然，一道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唤着他的名字，很轻，很温柔。
“什么？”镜中的人影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没有失去意识？”
“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好不容易觉醒了独立意识的时刻。”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始终很温和，“我这个做爸爸的如果睡过去了怎么行？”
“你还想以我父亲的名义自居吗？”persona似乎很不服气，“我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了。”
“当然。”皇轻松自如地说，“小孩子的一个最典型的表现就是不希望被别人当成小孩子。”他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而大人啊，总是想回到小孩子的时光的。”
persona闭上眼，精神世界中，皇静静地站在一片纯白之中。
“孩子们总是有无限可能，贵和真辉他们都找到了自己内心的答案。”皇看着与自己有着一模一样脸的persona，微微张开双臂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恭喜你，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一直以来都想要成为你。”persona看着皇的双眼，往前迈出脚步，“你正直、勇敢、善良、坚定，不畏强权，不屈服命运，对朋友忠诚。”他看着皇，眼神里带着纯粹的憧憬，却又很快被一丝名为愤怒的情感所污染，“但是，我始终无法理解你救下敌人却害得自己受伤的行为，从孩子们那里接收到的认知中，我理解到了生存的竞争永远都是残酷的，人类愿意为了同伴牺牲自己那是一种美德，但为了敌人弄伤自己在我看来却是一种愚蠢。”
皇始终安静地看着他。
“我疑惑了很久，我憧憬的理想中的人类却会做出愚蠢的行为，我到底要怎么办。”persona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在你晕倒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我不一定非要成为完完整整的你，我只要把你的那部分软弱丢弃掉，就能真正成为我理想中的人类了。”
“怎么说呢，能被孩子如此憧憬是作为父亲的自豪。”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却又变得苦涩起来，“但是，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
“什么？”persona眨眨眼。
“你刚才说我对朋友忠诚。”皇轻叹一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为了……自己？”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私高尚。”皇摊了摊手，“我只是一个为了图自己内心安稳利用了春的提议的投机者罢了。”
“投机者？”persona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个说法。
“所以，你不应该成为我。”皇摇了摇头，“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希望你能成为你希望成为的那种人，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危险起来，“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春，那就必须实现我的承诺。”
“那我刚才也说过了。”persona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任何会阻挡在我面前的东西，我都会拼尽全力把它消灭掉！”他挑挑眉，“况且，连身体都被我抢了，你是想以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和我对抗吗？”
“你真的以为——”皇笑得眯起了双眼，“你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夺走我的身体的？”
“什——”persona一句“什么”还没喊出口，就看到皇已经逼到了自己眼前，那双青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11:40，在无人知晓的精神世界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结束，战斗最后以皇的险胜作为结局。
皇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家服装店的外，面朝着橱窗玻璃，玻璃中映出的人影有着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左眼鲜红色，右眼青蓝色。
他知道，persona不会放弃的，他还会继续反抗，费了千辛万苦终于促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但是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他和青柳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所以，还不能就这样认输。
皇用一只手捂着那只鲜红的眼睛，又缓缓移开。
他再次迈开脚步，紧紧地握住双拳。
还有一点点要处理的事情。
11:45 皇经过了一家花店，店主正在收拾，店里还剩下一些没有卖完的花束，皇停下脚步。
“这位先生，您是想买花吗？”店主注意到了皇，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为什么会开得这么晚呢？”皇疑惑地问。
“夜晚是容易发生遗憾的时间，我不希望有客人在需要花朵做出决定的时候，因为找不到花店而失望。”店主说着，却显得有些无奈，“虽然夜晚的花朵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艳和光彩，或许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或许不是。”皇看着店主准备收拾的那些花束，“可以给我这一束花吗？”
“这一束？”店主从桶里把花束轻轻地捧起，“您是要做什么用呢？”
皇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着夜空，那里闪烁着几颗星星，在花店灯光的映衬下几乎要看不见了，他看着那些明明灭灭的恒星，眼中流露出怀念的感情。
“我要去道个歉。”
12：00 牧野家。
牧野琉璃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光滑的地板和踩在地板上的自己的脚发呆。明明知道明天早上还有课，但她就是睡不着。
“咚咚咚——咚咚——咚——”忽然，窗边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牧野愣了一下，瞬间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边，“哗——”的一下打开窗户，她探出身子，然后察觉到墙边站立着一个人，于是转过头。
“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上课要迟到了哦。”皇背靠着墙，一只手勾着自己的束口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裤兜里，左脚踩在墙面上，整个人笼罩在清冷的月光中，像是一个易碎的梦。
牧野屏住了呼吸，生怕惹恼了月神，害得眼前人从她身边消失，她的脸憋得通红，双眼止不住流出泪水。
“都已经为人师长了，怎么能还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呢？”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递出自己的手帕。
“要你管！”牧野一把扯过手帕，转过头用力地抹着眼泪，“你以为我这样都是谁害得啊！”
“抱歉……”皇自知理亏，低头愧疚地说，“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还会继续吗？”牧野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声音堵堵的，“我们还要继续为你担心吗？”
“很快就不需要了。”皇轻轻一笑，用了一个暧昧的说法。
是的，不需要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你的‘不需要’……是指死亡吗？”牧野忽然沉声问。
皇微微睁大双眼，这个灵魂发问竟让他失了声，小时候那个呆呆笨笨的琉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你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对吗？”琉璃缓缓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皇那一双颜色不一的眼睛。
“是的。”皇抿抿双唇，点了点头。
“是正确的事吗？”
“是的。”
“非做不可？”
“对。”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做对吗？”
“没错。”
“那我就不追问了。”琉璃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却在一瞬间让皇感到揪心的痛，他差一点就又被persona趁机而入了。
“既然是秋人哥哥已经决定的事情，那我也只能选择相信。”琉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琉璃……”皇有些感动。
“但是……”琉璃却又转过身，背对着皇，她低下头，握紧了双拳，“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皇愣了一下。
“不管你要去做的是多么伟大的事情，不管之后会有多少人赞扬你歌颂你。”琉璃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哪怕……你变成了世界的英雄，我也……绝不……原谅！”
皇向那个单薄的背影伸出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收了回来，他无法再说出道歉，这个词太过轻浮，似乎说出来就能把自己的一切罪过全部抹除似的。
“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大门口了。”他只能干瘪瘪地说，接着转身，迎向那轮冷月。
“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再见了。”
琉璃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等到脚步声终于消失，她才猛地转头，月光依旧，月神却带走了他。
琉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慌忙朝大门口跑过去，在经过拐角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她颤抖着想要取下安全链，好几次没有对准凹槽，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取下链条，她一把推开大门。
皇留给她的礼物就放在台阶上，那是一大束鲜艳的向日葵，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竟好似散发着旭日般的光辉与温暖。
琉璃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样扑通地跪在地上，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了两步，轻轻地捧起礼物，紧紧地抱在怀中，终是放声大哭起来。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