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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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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前：本章依旧是属于皇的一章，属于他的漫长的告别的一章。
12:30 马戏团团长营帐。
马戏团的团长是个粗犷的中年男性，健硕的身躯和强悍的外表看上去像是走□□的，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是带给人欢乐的马戏团团长，然而也正是这样的人，才能在现代社会中，支撑着已如同历史产物的这个马戏团，不过，团长现在很烦恼，他披着外套，烦躁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但马戏团在巡演的时候还是遵循着古老的传统在演出场地搭建帐篷而不是去酒店，一方面也是节省了开支，另一方面也能进一步地联络团员之间的感情。
按理说，前两天的表演过后，马戏团就应该要起身前往下一个城市，但主要成员小丑现在依旧下落不明，还惹来了警察的盘问，当初只是因为欣赏那家伙的表演天赋才收留他的，没想到是个这么会惹麻烦的人。
团长想着，又仰头喝干杯中的烈酒，握住杯子的手逐渐用力起来。
这两天团里的气氛都变得不对劲了，自己也少了一个酒友，等那小子回来之后绝对要罚他一个月工资！以后要把不能无故失踪写进员工手册里面！
“十米之外就能够感受到勿扰的气息了。”门帐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团长猛地转过头去，发现“那小子”正掀起门帘走进帐篷里来。
“这么晚了还在喝酒可对身体不好呀，团长。”虽然不知道“那小子”的眼睛为什么变成了一蓝一红，但是那双眼中带着的调侃还是只一点点就能点燃人的怒火。
团长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朝“那小子”扔过去。
“哎呀！”皇似乎早已熟悉了这个套路，他往旁边躲了一下，在酒瓶飞到自己眼前的时候精准地伸手抓住瓶颈，然而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伤口，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自觉地倚靠着身边的支撑柱，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好酒可不能这样浪费了啊。”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抬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这瓶酒，我记得你是说要等这次全国巡演结束之后拿来庆功的。”皇看了看瓶身上的标签，有些感慨地说。
“没注意看，喝了就喝了。”团长倒是显得无所谓，他观察着皇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你的腰怎么了？”
“真不愧是团长……”皇露出认输的表情，团长的“手术眼”还是那么精准啊。
“和人打了一架，差点输了。”皇走到桌前，把酒瓶放到桌上，然后坐到离桌子较远的一只结实的木箱上。
“真可惜我没在现场给对方助威。”团长挖苦道。
“想揍我的人现在估计已经有很多了，团长你可得排队哦。”皇耸了耸肩，自嘲道。
“你还有自知之明。”团长冷哼一声，“等你好几天了，明天就出发，你可得把这两天来的损失好好弥补回来。”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情想对您说。”皇低下头，双手手指交叉搭在膝盖上。
“别用敬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想要辞职，请团长批准。”皇抿抿双唇，头低得更深了，他闭上双眼，等着一记重拳。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皇心里直打鼓，他先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再睁开另一只。
“团长？”他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切，果然是这事儿啊。”团长垂着眼，似乎并没有惊讶，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再次加大了力度。
“为什么……”惊讶的反而是皇。
“你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所以，你消失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不会再回来了。”团长继续给自己倒酒。
“抱歉。”皇愧疚地说，“一年前，你也是没有多问就接受了我入团，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年前你是通过了入团选拔我才同意的，这是正规流程。”团长平静地说，“至少在当时的我来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Joker’的人，至于你的身世背景我不关心，如果你犯过罪的话，自会有警察来抓你，这不是我的义务。”
“你说的没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小丑’。”皇做了一个深呼吸，露出微笑，“不过，这一年里，我和马戏团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人，完成了许多场表演，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
“目的？”团长挑眉。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很讨厌小丑的工作。”皇把话题转移开，“相信团长你也多少知道一点，我之前是在特摄剧里出演‘英雄’的动作演员，更早之前我是一名警察，虽然两个职业差别巨大，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也很享受那种‘替天行道’的感觉。”
皇说着，摇了摇头，表情温和，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就在我喜欢上了表演之后，却因为伤病不得不退出那个舞台。入团测试的时候，我是为了避免其他容易加重伤病的项目才选择了小丑，尽管入团测试的时候很拼命，但真的要表演一个和‘英雄’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丑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件事，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想来，这实在是对全世界小丑演员的不尊重，我向大家道歉。”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团长又问。
“表演小丑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要失误得恰到好处可比成功表演难太多了，不过看到观众们被我的表演逗笑的时候，心里真的有一种别样的感动。”皇加深了脸上的微笑，“那是纯粹的喜悦，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感，仅仅是为了好笑的事情而笑出声来，我才发现原来人是能这么单纯地笑出来的，不管在多艰难的情况下，只要有好笑的事情，大家就能笑出来，不是那种勉强的苦笑，而是纯粹的笑容。”
“你到底想做什么？”团长的情绪变得烦躁起来。
“这是一件伟大的工作。”皇看着团长，笑得眯起了双眼，“我能去到全国各地，去孤儿院、养老院、乡下、边境和贫民区为大家带去纯粹的笑容，真的要感谢你。”
“皇秋人！”团长撑起身，一把抓住皇的领子把他提起来。
“团长，请代我向大家道歉。”皇缓缓抬头，用红色的眼睛看着团长。
团长揪住领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看着皇的那只红色眼睛，然后用力把他往外推开。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团长转过身，背对着皇，挺直了脊梁。
“谢谢。”皇忍着伤口的疼痛，感激地说，他朝着门帘的方向走去，掀起门帘，又侧过头，努力地做出一个对方看不见的笑容，“再见了。”
门帘落下，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帘内，团长原本轻放在桌面的手缓缓握成拳，然后，用力地捶了一下桌面，那瓶原本应该用作庆功的酒摇晃着摔下桌，变成了一堆碎片。
1:00，青柳的小公寓外。
皇看着挂着“青柳”门牌的房间里一片漆黑，轻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把一件东西放到信箱上，然后转身又离开了。
“再见啦。”
2:00，鸣海侦探事务所。
“好了，现在是最后一站。”皇看着月光照耀下的事务所招牌，又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微微眯起双眼。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