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圣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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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请了法师做驱邪的法事。”
廖珂耳边却是乱哄哄一片，脸色纸一般惨白，一层一层的冷汗浸湿了衣衫，活像水里捞出来的。
“什么声？”
“诵经声。”
廖珂心脏狂跳，似乎要炸裂在单薄的腔子里，每震一下都引起撕心裂肺的痛楚，惹得他神迷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脚下一软，身子好似山峦顷塌，忽喇喇似大厦倾——
武松急忙一把揽住，却好似一把沁水的骨头拢在怀里，轻飘飘的汗津津的，呼吸错乱微弱，似乎他动一动，就能震散这缕颤微微的气流。
廖珂不堪折磨，堵上耳朵，可那坚定铿锵的唱经声仍然能钻进来。
他只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轻飘飘的、轻飘飘的……
“松哥儿……”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悲凄，气息奄奄，嗓音也没有平时那么轻柔，“我……我……”
他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能感受到武松宽大的手掌拂过他眼角的温热触觉……
“廖珂！廖珂！”
武松慌忙把他抱到榻上，触手皆是潮湿的冷汗。他一边唤人去请那位留府的老疾医，又去叫个小丫头来伺候，再转回房，廖珂双目紧闭，牙齿捉对打颤，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武松伸手一摸，廖珂的手跟冬日屋外的铁器一般，冷的骇人。
老疾医急匆匆的跑过来，小厮也找来了一个小丫头，武松让出身位，老疾医沉吟半晌，认真诚恳道：“体虚啊——”
武松：“……”
老疾医看他面色不善，又找补道：“气血亏柔，惊吓过度——好好的怎么又冲了一个。”
“冲了？怎么说？”
老疾医沉吟半晌，“我有个女儿精通针灸，我去叫她来，为小娘子医治。”
又半个时辰过去，老疾医的女儿戴着帷帽姗姗来迟。
医娘子做事利落，当机立断把武松和老疾医和不相干的下人撵了出去，又指使自己带来的小女童把廖珂的上衣除去，把人面朝下翻过来。
小女童手刚碰上廖珂的衣领，廖珂陡然瞪大了眼，双眸射出凶光，阴冷至骨，吓得女童后撤一大步，眼底霎时间涌起水雾。
廖珂双眼僵硬的移动到医娘子身上，他逐渐缓过神，横冲直撞的凶煞之气收敛至眼底。
医娘子淡然道：“我先用针灸之法护住你的心脉，再用汤药辅助，温养精神。”
过了一会儿，廖珂缩回手，潦草的扯了扯衣领，表示出顺服。
小女童壮起胆子，拉开衣服，露出那一身疤痕纵横的莹玉肌肤，她又被吓了一跳。
医娘子眉梢一抖，但什么都没说。
廖珂把头垫高，又出了一身冷汗，呼吸又短了几分，随后医娘子逐渐靠近的阴影笼罩他，廖珂隐隐有一种被审判的错觉。
银针刺进皮里，并没有什么痛楚。
医娘子温热的指尖按住廖珂的缠颈布，廖珂迅猛的捉住她的手，眼睛眯了眯：“做好你的事。”
医娘子笑了笑：“你一个男人，在这里装女人——啊！”
冰凉尖刺的尾后针抵住她的喉咙，廖珂也学她的样笑了笑，“你一个女人，在这里管男人的事？”
圣蝎幽蓝的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她，暧昧的光照得它更加庞大，即便是静静伫立就凶煞的让人破胆。
医娘子脸色大变，廖珂哼了一声：“做你的事，别嚷，嚷就一刀。”
他错过头，粗喘了一会儿，又抬起手，轻颤着弹指，两道幽光钻入两人的体内：“若声张，就死。”
圣蝎撤下尾针，威胁的晃了晃，医娘子不敢乱动作，只好继续医治。
微凉的声音又响起：“治好了，再领解药。”
医娘子咬了咬嘴唇，低头闷声做事，冷汗成流往下淌，却来不及擦。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医娘子推门走出来，神情凝重。
武松心中一沉，低声问原因，医娘子左右张望，武松摒退左右，医娘子又走出老远才道：“他是丫鬟？”
“此话怎讲？”
“他身上刀□□透的伤疤很多，且不是寻常械斗，依我之见——”
医娘子一边说一边摸着脖子，这个动作颇有深意，以至于武松都多看了几眼。
她不敢多说，武松把一袋子银子塞进老疾医怀里，拱了拱手，一副也不愿多听的模样，她心下了然，笑了笑道：“我去熬药。”
武松推开门，廖珂还是那样，一脸冷汗，额发都被浸湿了，狼狈的贴在额头上，嘴唇也直哆嗦。
温热的巾子擦过，廖珂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直到了晚上，廖珂才清醒过来，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点灯豆，映着屋里稍稍亮。
嗓子里跟要着火似的，手脚却好似冻僵了一般，连动一动都格外艰难。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靠着桌子支着头，似是睡了许久。
廖珂支起手肘，找到一个薄弱的着力点，艰难的向床边蠕动，一寸、两寸……
间或脚跟也能使上些力，廖珂艰难的支撑起上半身，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透支过的体力，胳膊一抖，直滑出床去，随即半边身子都栽了下去，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分明。
廖珂全身的骨头都要摔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圣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