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任悠悠拿着钱从旧花庄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本镇香火最旺的九凡寺,在那里给虎子立了牌位,还请寺里的和尚做了场法事超度了他。
她从寺里出来眼睛红着,怕回去父母看见了担心,就坐在寺庙后边小花丛里的石凳子上歇息会儿平复心情。
正坐着,不远处的银杏树下传来几个女人叽叽咕咕的声音。
任悠悠寻声伸长了脖子望去,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她的邻居李大娘,也就是那个在朱先生那学徒的姜胜伟的娘。
任悠悠对她们的谈话没有兴趣,低头擦了擦脏掉的鞋面,可谁知她低下身去李大娘也没发现她在这,竟肆无忌惮的散播起谣言来。
“你们不知道吧,大宝家的闺女悠悠杀了人了。”,这李大娘果然是个谎言制造机,到处搬弄是非。
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大婶。
其中一个胖大婶晃着她那不明显的脖子附和道:“咱们镇上都传遍了,据说杀的是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乞丐?”
李大娘闻言抿着嘴窃笑,随后发声说道:“你们知道的哪有我清楚啊,那丫头就住在我们家隔壁,我亲眼看见她被十几个衙役拽走的。”
“哎呦,那怎么又给放出来了呢?”,胖大婶身体往后一仰,啧嘴问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说第二天那个贺家的三公子带着一麻袋的钱偷偷塞给了田大人呢,冲着钱的面子上,这才把她放了出来。”
李大娘就跟亲眼看见了似的张口就来,贺然再怎么有钱也不至于拎着麻袋去贿赂县官吧,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那天田大人在气头上,就连夜明珠都没拿就回了府宅,事后贺然也不可能上赶着给他送去,可见这李大娘是在瞎掰。
“不会吧,可我怎么听说杀那小乞丐的是衙门的师爷跟田大人的小妾呢?”,这时,一直听着的瘦大婶说了句公道话。
但是很快又被李大娘给忽悠了进去,“嗐,那不过都是幌子罢了,田大人正好发现了小妾跟师爷偷情,脸上挂不住了,这才将杀人的罪名安在了他们俩身上。”
“真的呀,唉,那怎么把这杀人犯给放出来了呀?那她卖的那个豆腐究竟能不能吃啊?”,这瘦大婶终究还是耳根子软,信了李大娘的鬼话。
胖大婶闻言哼了一声,还挺骄傲地说道:“我闻着味道就不对劲,还好我没吃过。”
“那你说这贺家的三公子到底为什么要帮她呀?”,瘦大婶好奇地问。
“你说是为什么呢?这俩小年轻非亲非故的,要不是私底下有点什么能这么上赶着帮忙去?”
李大娘因记恨上次任悠悠拒绝结亲的事,总在外面败坏任悠悠的名声,几乎逢人就说任悠悠的品行败坏,今天也不例外。
只见她上下嘴皮子叭叭个不停,说起劲后连胳膊手指都用上了,把自己臆想的场面描绘的像真的一样…
“我可跟你们说啊!这丫头之前还想勾搭我儿子呢,被我发现后一口气骂回去了,被我骂完之后在家哭了好几天呢,我愣是没心软。你们想想,这样的女人谁知道娶回家以后是个什么样儿啊?反正我可不想被人戳这个脊梁骨,再怎么会赚钱也不能要!”
任悠悠在暗处听着她大言不惭,心里是又生气又想笑,若是从前的她或许会觉得清者自清,忍一时风平浪静,可现在的她已经想通了,如果一场纷争中一定要有个人气到半夜睡不着的话,那绝对不能是她!
任悠悠哼笑一声直起腰板走到三人身后,挑着眉头质问道:“李大娘,你这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您这么安分的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在家里坐着,是怎么知道贺然给田大人送了一麻袋钱的呢?他们私相授受的时候,难道你在床底下躲着呢?”
寺庙里本就安静,任悠悠又故意将床底下三个字拔高了声量,引得周围的人忍不住回首看了看她们。
李大娘喜欢背后说人闲话,但却忍受不了被别人污蔑,只见她插着腰踮起脚尖,双眼瞪的像烂了几个月的龙眼。
“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你!”
“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任悠悠提起嘴角笑了笑,两脚往后腿了几步,生怕她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衣服上,“还有你说我想嫁给你儿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该不会是在你梦里吧?”
这时,在一旁观战的胖大婶觉得任悠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也怼不过她们仨,便也走上来帮腔助阵。
她使出的第一招就是道德绑架,“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瞧瞧,多有意思,还没吵呢就先倚老卖老起来了。
不过任悠悠可不吃她们这套,故意扬起下巴装作在找人的样子,装傻说道:“长辈,这哪有长辈,你们是我什么人,怎么就长辈了?
胖大婶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本就和任悠悠非亲非故,也就是个街坊邻居罢了。
任悠悠从前懂事叫她们一声两声的大婶,可实际上一丝血缘关系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个陌生人,又有什么资格到人家面前充长辈?
任悠悠看胖大婶气得头顶冒烟,心中爽快不少。
”好,李大娘您年纪大,我不说您,那就说说您儿子吧。您那儿子二十多了一事无成,整天东游西晃。旁人在诸先生那儿做学徒最多学个一两年就能独当一面了,可你们家姜胜伟在那学了多久了?”,任悠悠故意停下看了一眼李大娘的脸色,只见她面色铁青横眉竖眼。
任悠悠低头假装在思考,接着嗤笑说道:“是有四年了吧?四年就是驴都该学会了。可他倒好,前两天还把人家牌匾上的字都给刻错了,给朱先生气得直呼教不了,是您老人家哭着闹着求朱先生再收留他两年,我没说错吧?”
话音刚落,身后那群凑热闹的香客便纷纷议论起来,时不时还传出几阵嘲笑声。
李大娘也觉得自家儿子太丢脸,便连忙伸出双手捂着脸想跑。
任悠悠见状一把拽住了她,“哎?李大娘你这是去哪儿啊,该不会是赶着回去给您的好儿子换尿布吧?”
“你这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李大娘骂不过她,就开始放狠话,只是可惜她这狠话也唬不住任悠悠。
“那恐怕没这个功夫,我怕您回去的路上遭报应,万一摔死了,那我不能在这等您一辈子吧?您那儿子没出息指望不上,可我爹娘还等着享清福呢。”
说完,任悠悠左手挠了挠耳后,蔑笑着抬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任悠悠穿越过来的这一年里过的谨小慎微,从来没像今天似的这么痛快过,看着李大娘吃瘪比她一天能赚几十两银子都兴奋。
不过,她也没时间跟李大娘这个泼妇耗下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办呢。
任悠悠皮笑肉不笑地凑到李大娘的耳边,声音虽小压迫感却强,咬着牙根说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乱嚼舌根,我就杀了你和你儿子,大不了就再吃一回牢饭,一命抵两命,我也不亏…”
说罢,任悠悠用力甩开李大娘的胳膊,眼神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李大娘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草包,被任悠悠几句话就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真就嘴最硬。
“好了,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三位…长辈?”,任悠悠‘礼貌’的笑了笑。
接着,她不再逗留,快步赶回铺子开门做生意。
铺门口
任悠悠远远地就瞧见任大宝坐在门口垂头丧气。
“爹爹,你怎么了,黎叔又拿鸡毛掸子砸你了?”
“胡说,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动一下都得喘半天,能扔得动鸡毛掸子?”,任大宝对着黎叔的铺子嘲讽着,这也就是黎叔没听见的,要是听见了又得干一架。
“我是在愁生意呢,你瞧瞧,这一上午过去了,竟然只卖了两份豆腐…”,说着,任大宝费力站了起来,看了看任悠悠的神情后,补充道:“我听你胡婶儿说,好像是那个田狗官搞的鬼。”
任悠悠一边听着,一边顺手将卖秘方的契约放进王竹琴的手里。
王竹琴不怎么识字,就将契约折好了与地契放在一块,接着走出来问任大宝:“怎么又与他相关,这田狗官干什么总盯着咱们家不放!”
“唉…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田狗官的小妾偷汉子了,他那么要脸面的人,怎能容忍被人指点。本来这种丑事就不宜张扬,可贺然为了救悠儿铤而走险,愣是在客栈里戳破了此事。”,任大宝难得聪明一回,竟然完全猜中了田大人的想法,“那田狗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久都想不明白,这一连串的事儿都是贺然为了救悠儿而设计的呢?”
任悠悠其实早有预感,她出狱之后生意会变差,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不过,她本来就没打算卖一辈子臭豆腐,这不过是暂时过渡罢了,她今天刚卖了秘方,手里头有二十两的现银也能撑一阵子,既然生意不好,那就利用这段时间研发研发其他美食。
任悠悠现在搞钱的欲望无比旺盛,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永远也等不到她消极的那天,现在所面临的挫折统统会转换为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