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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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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目瞪口呆,然后彻底无语。
他看着白飞跳过去逗那只小老鼠,还好奇的问:“这玩意怎么长得跟耗子一模一样,你确定是人养的宠物吗?”
“花枝鼠和野鼠同源,所以长得会很像。”白小宇摸了摸花枝鼠的头顶,“而野老鼠见了人会跑的,对吧?布鲁斯。”
“那这么说,布鲁斯是这里有人饲养的?”白飞也碰了碰小老鼠的鼻子,“这里一直都有人在工作的话,那他们都跑哪儿去了。”
白小宇沉默,不明所以。
听着两人亲切的用新名字称呼随手捡的老鼠,还一边若无其事的讨论,白逸已经不想承认他们是一家人了。
“你们能不能先放下。”他无奈的说,“这里的环境这么糟糕,它说不定身上有传染病,被咬一口上哪里给你找骑手送药。”
白小宇把花枝鼠放到地上,它没有跑,而是停在原地抬起小脑袋向上看,一动不动了。
因为它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白飞把手电筒向上抬,农用手电的光照范围非常广,把上方打亮的清清楚楚。
油污和不明液体沾染在生锈严重的机身外壳上,乍一看是非常畸形的结构,体型非常巨大而笨重。
无数缠绕的管线与大到夸张的控制阀,不知道究竟是给谁用的。假如要看到机器上方的情况,至少要攀爬十多米高的梯子才行。
光看这机器如此的体量,要使它们运行,肯定要花费至少一缸柴油才能发动吧。
下方,还铺设着无数如手腕般粗细的电缆,蟒蛇一般从几人脚下穿过,仿佛雨林中盘根错节的树根那样密密交织在一起,稍有不慎会被绊倒。
整体来说至少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大,在人前,像个巨大的佛像,颇有神圣气息。
仿佛背后还有圈光环存在。
这个念头一出现,白逸心中一滞。随即又不可思议地晃晃脑袋。
刚才被水淹过,不会脑子真进水了吧,一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老古董罢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但通常,就算是晚上休息,厂房的警报设备和急停装置应该在运行,逃生通道也当是亮的。
假如说这里完全被废弃,方才休息间丢弃的垃圾却还算崭新,这里所有出现的画面,都在自相矛盾。
白飞神经质地念念叨叨,这绝对是非法经营,地下建个厂,典型三不管地带。
等出来之后,一举报一个准,我赚点儿资金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捂着胸口,“小宇,你有没有闻见那股熟悉的臭味?”
“没有。”白小宇还在一边研究这些庞然巨物,似乎非常感兴趣。
白飞又把外套解下来,再度围到脸上,“真受不了,呛得我头晕,你俩看看这里是有烟啊还是什么的吗,怎么灰这么大?这么大个厂保洁都请不起吗。”
白小宇便顺着手电的光束看去,确实空气中弥漫着许多细小的颗粒。
确实太脏了。白逸也特别同意,这种厂房的机器应该对卫生条件要求很高吧,灰尘多了,肯定会对设备也有影响。
然而,一边白小宇忽然说:“这是孢子。”
说着,她伸手在空中一划,然后在光下摊开手,手掌到五指处都是黄红色的小点,再凑近看,形状像橄榄。
白逸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忍着恶心抹了一把机器上的‘蜘蛛网’。
原来它们是菌丝。
但,这也太多了吧,仿佛罗网一样遍布缠绕在上面,散发着浓郁的咸腥味,凑近去闻,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这地方肯定是半废弃的,白逸嫌弃的想。
虽然他在南方海边上学,夏天会潮热到可怕,假如不放真空袋,返校回来肯定会发现所有的衣服上都长霉菌,他清晰地记得,靳凡的内裤上还长过蘑菇。
当时大家害怕极了,把这些东西都找了个无人的路口半夜烧了。
白逸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口罩戴上,虽然都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特别难受,但他也不想肺里被真菌感染。
“不行,咱们还是赶快走吧。”白飞站起来,“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要是再待下去,咱几个都得让这脚气灭族了。”
大家都同意,参观了一圈过后,便开始找出口。
但一行人又疲惫的晃悠半天,都一无所获。
大家不幸的发现,这个大操作间内部,居然是全封闭的。
白逸觉得不可理喻,既然是工厂,那么一定是生产点什么东西出来的,不能说输入了原材料,大家忙活一顿子,最后就听个响。
他不明所以地现在原地,有些茫然。
白小宇手里仍然握着那只花枝鼠,她想了想,又把它放到地上。
白逸以为妹妹自觉理亏,终于肯放生野生耗子,没想到花枝鼠四处嗅闻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突然加速,往机器中间的缝隙钻去。
白小宇立刻追上去。白逸依然愣住,但被哥哥拉了一把,三个人一起跟着花枝鼠的脚步往前飞奔。
只可惜,这小道对于一只体型不足十厘米的老鼠而言很容易,但对成年人,尤其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来说就特别困难。
白逸一边跑,一边感觉身上挂满了菌丝,空气里弥漫的小孢子也进了眼睛不少,头脸都痒,难受极了。
白飞貌似也不舒服,跑两步就揉眼睛,他忍不住问前面:“老鼠大哥,你到底跑到头没有,要不先等等我们找个地方洗把脸啊。”
当然没人回答他,这人和老鼠追逐战至少持续了快十来分钟,人也快崩溃的时候,花枝鼠终于停下了。
小身体立在一处直径不足一米的塑胶软管前停住。
这软管内壁极厚,乍看相当结实,但不知为何它的连接处是断开的,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
几个人没有先研究这东西,而是捞面一样把身上的菌丝扯下来,这菌丝还特有韧性,扒两下都不断,白飞身上尤其多,气的他一边扯一边骂人。
等到收拾好一切,人才恢复正常。
前方延伸出去黑洞洞的软管根本望不到底,管壁上似乎附着大片粘液,看上去恶心至极。
但花枝鼠就是等在这前不肯走,看看里面,再回头看看他们,不知道是有灵气还是单纯智商高,会带路。
白小宇摸了摸它的头,花枝鼠享受的闭眼。
白飞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烟来,他指着这条管道问白逸,“你觉得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白逸摇摇头,他哪里知道,只觉得这道管子特别恶心,像是某种生物的盲肠,还感觉最深处有只眼睛在望着自己,要伺机来舔人一口。
他谨慎的猜测:“可能是输水的,可能是排气系统,可能是临时……”
“别管是啥,”白飞拍了拍他屁股,“钻吧,別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