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污染啊啊啊》小象消火栓

19、19

　　看到大家都疑惑，用看叛徒的表情盯着自己，白飞倍感压力，只好一点点解释起来。

　　——就在过小年当天，他跟他爸产生了点争执，简单来说，就是关于儿子总是关照亲哥的生意，没空照顾自家的产业的琐事。

　　白飞不觉得有错，他争辩说，大舅一年净赚是咱家的几倍，我去跟他干，照样能补贴家里。而且咱家生意不大，我去了完全浪费人才。

　　他爸听了更生气，你算哪门子人才，考个大专都费劲，要不是你大伯你能走到今天？

　　白飞知道自己之前全当混混了，丝毫没学习，但还是不想听到这话，感觉被亲爸伤自尊了。

　　他赌气，拿上背包就走，他妈在背后叫了几声，他也没理。

　　白飞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这大过年的这么冷，可惜网吧都关门歇业了。

　　他想了想，回忆起他大舅白程今的厂房办公室有台电脑，而且也暖和，想想就打算去了。

　　天上正下雪，四处都白茫茫的，把村庄里的田垄和小路都盖上一层白色，特别唯美。

　　白飞被冻的哆嗦，也后悔直接跑出来，没拿件羽绒服就走了。

　　他加快步伐，一是想着赶紧走到目的地，二是觉得跑起来身上也暖和些。

　　按照回忆中的路线，白飞从家里拐了四五条道，远远地看到了大舅的厂房大门。

　　也可能是下雪的缘故，他觉得那地方长得和之前不太一样，而且貌似那房顶也大了点儿。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就一件秋衣加坎肩，三叉神经都冻麻了。想也没想，白飞抹了把脸就推门进去。

　　厂房在里面，门口是传达室，空荡荡的只亮着一盏黄色的灯，里面经常坐着一个干巴老头，现在没人，不知道是上厕所还是干嘛去了。

　　外面没停车，连道车辙都没有，可见最近都没进出人。

　　白飞琢磨着难道过年都放假了，他搓着手走进一片漆黑的厂房，果然里面比外面暖和了不少，他放松下来摸索着去开灯，但半天都没找到按钮。

　　他心里奇怪，记忆里开关就在这附近，正当他打算用手机的光去照，结果，此时身后一处的房间，忽然‘啪’地亮了。

　　白飞回头，心想原来这屋里有人，就走过去，心里想着打个招呼要杯开水暖手。

　　结果一探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桌子，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向里看去，里面还有个侧屋，也是只有一张床和桌子，同样没有人。

　　白飞心想，这人去哪了，难不成这灯是它自己亮的？声控灯？

　　他转了圈，回头看到了房间的墙壁上分明有按钮，便走过去，又按了一下开关。

　　瞬间，灯被关上了，房间里陷入了全黑状态。

　　白飞‘咦’了声，打算再点亮开关，结果那开关突然摸不着了。

　　他特别奇怪的回头去上下摸那堵墙，但一无所获，刚才的开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他想用手机的手电筒打亮再找，结果低头摸手机时，他的脖子被人摸了一下。

　　白飞也是走南闯北很多年，什么事都见过，因此心脏特别大，就算这个时候也不觉有问题。

　　他还是以为有人故意跟他开玩笑，便对着黑暗里的人笑了笑，“兄弟，干啥呀，我就进来暖和暖和，你们老板呢？”

　　没有人回答他。

　　白飞顿了顿，终于打开手机照亮，但他扫了房间一圈都没发现人。

　　他倍感莫名其妙，又出了房间，忽然，他看到墙后就站了个人，是个男的。

　　这个人一直低着头，面对着墙，从他的角度看不见面孔。

　　白飞终于有点觉得不对劲儿了，大过年的，哪有人黑灯瞎火的站在这啊。

　　他谨慎的跟这人保持距离，“哥们，刚才那人是你不？”

　　这个人没有回答他。

　　白飞撇了撇嘴，他猜测，指定是哪家的精神病跑出来了，听说村里这两年收成不好，还有人遭海外诈骗被骗走一辆小车的，都疯了好几个呢，说不定是家人忙着过年没看管好。

　　他叹了口气走上去，大着胆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老哥，你家哪里的，等会我给你送回去吧？”

　　那人被拍到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地转过身，用无神的眼睛看着白飞。

　　白飞看他面孔有些生，心想说不定还是邻村的，难为他大冬天的跑这么远到这来了。

　　他劝道：“你知道你家住哪吗，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

　　但话还没说完，面前这人突然就张开嘴，从喉咙眼里直直的喷出一股黑水，全都准确无误的打击到了白飞的面部和上半身。

　　“我次————”

　　白飞摸了一把脸，闻到这味道，差点就吐出来昨晚上喝的酒。

　　他虽然平时脾气不错，但遇到问题很容易冲动，之前更年轻时因为失眠跟广场舞的阿姨们起了冲突，人家人多势众，根本不与他讲道理。结果他晚上又睡不着越想越气，第二天阿姨们再响跳舞时，他冲上去，就把广场舞的音响剪了。

　　白飞现在愤怒至极，他心想妈的这人果然是疯子，但谁家疯子也不能往他新衣服上喷口水，他得把人抓住要个说法。

　　然而眼前的疯子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就像耗子一样‘嗖’地飞出去了。

　　白飞拔腿就追，他心想这厂房他从小就来玩，还玩不过你一个外来的，就特别有信心的在后面撵着人家跑。

　　谁知道那疯子相当灵活，还体力极好，他绕着厂房又进了操作间。

　　最后，拐进一个不知是厕所还是什么的地方，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白飞一路跟着追，也是被气冲昏了头脑，等追丢了人才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完全就是陌生的。

　　他大喘几口气，身上出了汗彻底不冷了，但这是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就拿着手电扫了一圈。

　　然后他发现——

　　白逸忽然把他打断，“所以，你当时就是来的那个房间对吗。”

　　“你可真聪明，不愧是上过大学的。”

　　白飞嘲讽地说：“后来，我转悠了好一会儿，累的要命身上也臭，就把最外面衣服脱了，把背包里东西都扔出来，再把臭衣服扔进去，准备回去好好洗洗，谁知道把剩下的饮料喝完后又觉得冷，就随手找了搭在一个凳子上的衣服，凑合穿上了。”

　　“所以你一直怕这味道，就用衣服蒙着鼻子啊。”白逸立刻反应过来，随即嫌弃的看着大哥：“那些饮料和烟都是你的，还有小说，那本霸总和什么宝妈的也是你的书？”

　　白飞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道：“你管我呢，管天管地，管不着我看小说，有个阅读爱好不行吗。”

　　“那你，最后是怎么出来的？”白逸思索了一下，“既然你那个时候能出来回到我们身边，为什么现在你不带我们出去？”

　　白飞叹口气，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把单薄衣服扔进包里，又换上别人的衣服，白飞觉得暖和多了，心想大舅公司的工作服质量真好，员工福利也这么强，怪不得比自己亲爹做的牛。

　　回去，他可要再用这些反驳他爹一遍去。

　　白飞思索片刻，准备回头离开这里。

　　然而，他忽然发现身后的门居然不见了。

　　此时此刻，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感觉不对劲了，白飞心里发毛，心想这都什么事，难道自己撞鬼了？

　　刚才那疯子跑到这里来后，也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已经不是简单迷不迷路的小事了。

　　白飞下意识就准备打电话求救，但就如同白逸的经历一般，信号完全是零。

　　面对这种情况，他虽然很慌，但毕竟人生经验比弟弟多些，知道着急也没用，就索性淡定四处找出口。

　　也或许是他当时傻人有傻福，他摸着摸着，忽然就摸到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只黑猫。

　　从刚才开始，它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一直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