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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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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他开朗,因为即便在这种非常极限的恐怖状态下,眼前的人还在笑着。
对面的人歪头看他,“你比之前长大了很多啊。”
白逸只有回报给一个哆嗦,他想往回退,结果背后又是一堵墙。
他猛然回头,背后什么时候又多了这道墙,果然他是对的,这里的规则就是所思即所得,一切都是混乱毫无秩序的,只要控制自己就能控制现状。
果不其然就这一瞬,他的思维就乱了,然后就又改变了某一部分。
白逸立刻混乱的喘息着,强行使自己再度平静,然而身旁的人比他高了半轻易头,又被捂住了眼睛。
对方低声说,什么都别想了,跟我走。
白逸束手无策,但对方似乎很了解他,还控制住了他的脖子。
他睡觉和平时有个习惯,只要头发过长扎到脖子,或者睡觉枕头不舒服就无法入眠,脖颈是他注意力的关键。
刚才他摔摔打打也折到了这个位置,方才让他一直都无法集中。
对方控制住他的脖子以上不能动,白逸只能听之任之,完全放松下心神。
两个人几乎保持同样的步伐走着,周围静谧如斯,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白逸不敢说话,不敢问路,还得控制着心里的杂念,但时间越长,一个人在失去视觉的前提下会变得非常容易没有安全感。
他感觉着那只手,回忆方才是不是这是这么冰凉,再努力感受身边人的呼吸和触感。越是走,越是怀疑带着他的人还是不是刚才那个人,会不会中途又被掉包了?
越是怀疑就越是凌乱,但还要克制这股凌乱,白逸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正当他的念头快把自己逼的慌神的时候,眼睛上的手忽然移开了。
方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OK咯,BB。”
白逸一睁开眼就好奇地四处张望,然而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他一边摸,一遍控制呼吸节奏。
那个声音又说,“你可以放心胡思乱想了,这里它们找不到你。”
白逸顺着声音的方向张望,然而下一秒划火柴的声音响起,脚下一个小气灯点燃了。
瞬间,周围有了实体。
这是一个洞穴。
身边很干燥,不再是先前四处潮湿的油腻感觉,地面铺着干草,踩上去很柔软。
方才的男人舒展了一下筋骨,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
所以——
“你...是人对吧?”白逸也跟着坐下,依旧谨慎的问,“而且你跟我父亲认识。”
对方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却自顾自地说,“我想起来了,我貌似抱过你。”
这句话似乎是赞同,但白逸反而更迷惑了。
这个人与父亲的合照中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而如今看来,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
他的父亲白程今虽然还算是个倜傥的男人,却明显是四十多岁的模样,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变老?
但出于尊敬,加上人家确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白逸就试探着说,“那,我叫您叔叔行吗?”
那人不置可否,半天才懒懒地说,“我叫阮瑾鸣。”
白逸艰难地说,“那我叫您阮叔...”
看他这幅不情愿的样子,阮瑾鸣摇摇头,“你就叫我阮哥得了。”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白逸想了想,指了指对方的脸。
“您的眼镜好像全都摔碎了。”
可以说不仅仅是摔碎,而是摔得稀碎,都快跟烧制瓷器上的裂纹差不多了,带着这种眼镜到底能看清路况吗?
白逸不由得想。
然而谁知,那人恍然大悟,“妈的,我说怎么一直看不清呢。”
他还直接把眼镜扔到地上,可惜地说,“哟。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算了反正是装饰品。”
白逸沉默了。
看这人的行为方式,怎么都不像个靠谱的长辈,甚至连他哥白飞都不如。
他怀疑更深的同时,随即想到了还困在不知何方的白飞和妹妹。
白逸把这想法告诉了这人,对方忽然一脸疲惫的样子,忽然直直地朝后躺去。
“我好累,我要先休息一会儿,而且你是最危险的一个,先自保吧。”这人说着,语气还非常半吊子。“这个地方会吃人,你要是一直出不去,第二天应该就没力气了,活在幻觉里脑子就融化啦。”
“而且你身上也太臭了,我得先让鼻子休息一会儿。”
虽然很不理解,而且肚子里有一万个问题想问,白逸只能生生忍住。
看这阮‘叔叔’就在这里休息起来,说不爽,也是稍微有一点点的。
任谁忽然陷入这样的危机都会慌张,想赶紧逃出去,但这个人居然这么不紧不慢,居然这么放松,太不符合设定了。
“现在年轻人都精力旺盛,”注意到他这样子,阮瑾鸣忽然掀开眼皮说,“都三点了,还一点都不困。”
“什么?”白逸叹口气,“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我们都被困了这么久。”
“说什么呢,当然是凌晨。”阮瑾鸣随口说,又换了个姿势。
“?”白逸忽然坐直了,“才凌晨三点,才过去五个小时吗?”
阮瑾鸣忽然笑了,“这里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压根不在一个世界线上,按照外面的时间计算,我也刚来五分钟。”
白逸惶然靠在石墙壁上,“那您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爸妈呢,他们都去哪了。”
男人躺着,想从兜里摸烟,但是什么都没摸到。
他忽然说,“你和你妈妈长得挺像的,她当时是我们班班花,还是校花吧。”
白逸感觉自己不能从这个人嘴里得到什么正经答案了,索性也放弃,逼着自己合上眼休息。
虽然据说时间上过的很慢,但身上的疲惫又是真的,确实他也惊讶于自己能只身挺过这么多道坎,可以说无比超常发挥了。
难道说这种类似梦境的地方,能够给人上把增强buff吗。
他胡思乱想着,感觉自己意识又开始昏沉,忽然想到了妈妈。
父母的确是大学时候认识,然后在毕业后,妈妈陪着爸爸创业,然后中途妈妈怀孕后两人结了婚。
然而他没有在父母结婚后的任何相册里见到过这个人。
后来在成长过程中,他五岁半就提前上了小学,然后上了初中,有过一两个暗恋的女孩子,因为分神,接着靠着家里关系才考上了重点高中,高考还算顺利,他考上了一处靠海的985高校,学的是海洋生物专业,虽然不算热门,但依旧非常有趣。
在漫长的青春期中,到现在他都没见过这个叔叔,也没有听过这个阮瑾鸣的名字。
父母没有提到过他,爷爷奶奶也没提过他,逢年过节,这个人也没有出现过送礼物,可见他和父母,甚至他们一家根本不熟。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救了自己呢。
而且,还像是对这里分外熟悉的样子....白逸感觉不知哪里又疼了起来,有了一个很特别的想法。
——难道,他也是他想象出来的?
白逸忽然从半梦半醒中醒来,他睁开眼,浑身又是冷汗,他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这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似乎在一个庙宇中,一抬头,一个破落的佛像就在眼前。
它也是黑色的,就仿若自己曾见过的黑菩萨一般。
顿时,心如擂鼓般震动起来。
他害怕的向后一缩,一股发自心底的绝望涌了上来。
那个怪人果然是他想象出来的,因为之前看到了那张照片,他的意识就再度排列组合,把所有信息整合又捏造出了一个假象,制造出了这个叫做阮瑾鸣的假人。
他的外貌根本配不上他的年龄,而且言行举止也相当古怪。
果然,他又中计了,
白逸忽然感觉很想哭,这种感觉难以描述,他很久没为什么掉过眼泪,但现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他自暴自弃地想,完了,真的就要死在这里面了,但他还根本舍不得未完成的人生,上学期还刚拿到国奖,和靳凡共同买的游戏机还没摸两下,还非常舍不得爸妈的关心....现在倒是要马上去找爷爷了。
白逸想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然而在刚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正爬了一条碗口粗的蟒蛇。
它通体粗黑,浑身包裹着似曾相识的粘液,身上的斑纹也是密密麻麻的怪纹。
他浑身僵硬,嗓子叫不出声,但那蟒蛇似乎缠的愈发地紧,很快,腿上就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
白逸痛的跪在地上,想去摸手边的器物,却始终够不到任何,在他快疼的意识模糊时,一个身影如同忍者一样窜出来,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腿,然后一刀插在蟒蛇身上。
看到那蛇没死,阮瑾鸣的手掌里倏地窜出火苗,很快他缩回手,似乎自己也被咬了一口,
白逸惊愕中,再一看那蛇已经被烧穿了肚子,不再动弹,自然也没了伤害他的能力。
一切几乎就在两秒内发生,快的让他看不清。
“你这孩子,怎么只睡了五分钟就醒了。”阮瑾鸣看他,又呲牙吹去手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