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厄里斯》文澜伤

9、9、‘神’

　　“我来吧。”
　　“女神？！”
　　“雅典娜……”
　　“我来吧。”着白色长裙的少女走下石阶，笑容平和。
　　这不是神的大地争夺战，不需要和平作为借口。所以，站在圣殿中的，不是智慧，而是战争。
　　战争女神，雅典娜。
　　“剩下的交给我，你们辛苦了。”
　　即使身为神，也不能拒绝他人帮助。雅典娜不是普罗米修斯，没有他献祭的决绝，不可能只为了火种便陪上自己的荣耀。
　　但如今，足够了。
　　“失踪的是厄里斯，最后还是我来吧。”
　　说到底，厄里斯是纷争女神，却并非主神。一个战争女神足以应付。
　　“但是……”
　　“没有但是，”雅典娜打断狮子的话，微笑着穿过宫殿，“卸下守护的职责，我也不过是奥林匹斯山上冷漠的神明之一。人类的事情交给人类自己负责，至于神的事……”
　　“……我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圣战给人类套上枷锁，身为雅典娜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站在这里，所以需要披上温柔坚强的外衣，需要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头衔，躲在战士身后，成为一种名为拖累的和平工具。
　　囚禁、威胁、退让……这所有的一切，只因她没有选择。
　　当初是为了什么留在大地之上？是为了什么予人灵智，却毁去他们的平静？又是为了什么自封为正义的一方，用了别人的性命，成全自己的声名？
　　不记得。
　　完全没有印象。
　　神虚妄的无尽岁月，将过往吞噬，甚至记不清爱过谁恨过谁，曾因什么而悲伤因什么而留恋。她只知道她现在站在地面上，必然是有东西无法抛弃，才甘愿体会轮回的悲欢离合。
　　终究会忘记的，上一世，上上世……那些抛洒的鲜血，流淌的泪水，那些为她和大地献上的生命，总会被历史掩埋。
　　我是空有神明虚壳的雅典娜，我记不住前世，看不到未来。
　　我拥有的和人类一样，只是今生。

　　“这不是你的意愿，”卡妙向流血的女子走去，“为什么不抗争？是谁的希望，比你的尊严更为重要？”
　　是他。
　　意志微微挣脱，红叶颤抖着嘴唇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妖子。
　　我失去的血，要以别人十倍甚至百倍的血液偿还。
　　神呐，你为何予我如此恩惠？这是仁慈还是诱惑？是救赎还是堕落？
　　为‘神’眷顾的，必将予人恐惧。
　　只有这个人肯向她伸出手，只有这个人不忌讳任何伤害。
　　‘红叶，你的能力杀不死我。所以，有我在的一天，你都可以站在这里。’
　　那个位置，是妖子的侧后方，是他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信任。
　　这个人不会因为她的流血而受伤，这个人可以为她的力量掌握方向。
　　因此，决定留下来，哪怕为此丧失自我。
　　一滴眼泪从红叶眼角滑落，轻盈地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想说什么？”卡妙问。
　　女子睁着空茫的眼睛，嘴唇翕动：‘不要责备，不要询问，因为当我迷茫的时候，站在面前的，不是你。’
　　“当你迷茫的时候，没有人站在那里。”水瓶摇头，神情间有说不出的失望，“我以为红叶能成为智者，会像‘先生’那样看得清自己，却没成想，你竟连我的弟子都不如。”
　　至少艾尔扎克依照自己的想法选择结局，至少冰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你，只因为一双手，竟付出了最值得在乎的东西。
　　你的尊严，你的追求，你的坚持……它们在哪里？
　　除了自己，没有人拥有拯救的权利。
　　‘那他为何要背叛。’
　　“因为先背叛的，是你。”
　　他一手交给你的东西，你用另一只手亲自丢弃。
　　红叶，难道你不了解，站在侧后方的人，永远只能看到背影？
　　不能并肩站立的，无法成为同伴。
　　女子抬起头，眼中清晰映出对方的身影。
　　‘过去的只是过去，现在，不过是想要你死罢了。’
　　‘没有理由。’
　　一个笑容缓缓绽放。她昂着头，眼中逐渐出现光彩。
　　囚禁厄里斯的人类啊，你已开始失去自己的能力，你正在化身纷争。所以现在，这里的不是傀儡，是红叶。
　　每次纷争，都不过是人们自己的选择。
　　她再次张开手，整个人化为红色雾气，向卡妙卷去。
　　妖子，你要我看的世界，我并不想看到。
　　不是所有的人都梦想成为同伴，不是所有的人都在乎背叛。
　　我站在你后面，其实，是只想要那个位置。
　　无关乎救赎或者尊严。
　　对不起。
　　谢谢。

　　“呜！”
　　攻击正中背部，艾俄罗斯站立不稳，撑着撒加的肩膀勉强站稳。
　　会死在这里？
　　“撒加……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撒加啊，你怎么能够容忍被人愚弄？
　　即便是神，也不可以。
　　“……艾俄……罗斯？”
　　射手抬起头，看见同伴眼中重现的光华。
　　结束了么？一松神，身体便向旁侧倾倒下去。
　　“这是……”
　　撒加伸手去扶，却被对方推开。
　　艾俄罗斯摇摇头，沉默着退后几步。
　　‘什么都不必说，撒加啊，你知道我希望的是什么。’
　　谁都不是谁的拖累，谁都不曾亏欠谁的恩情。
　　只要转过身去，只要从未放弃，只要你知道自己是谁。
　　即便，那需要用性命祭奠。
　　教皇陛下抛下同伴，向房间深处走去。
　　‘主人’在里面，厄里斯是不是也在里面？

　　‘杀了我！’
　　人头的嘴唇翕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你是这个意思么？”
　　是啊，表面上和睦也好嬉闹也好，都不过是裂痕的掩饰。只因为我们足够克制，事情才不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杀了我！’
　　“好。”
　　穆缓步靠近，将掌中逐渐汇聚的光芒按上头颅。

　　神佛无情。
　　果然，仁慈只属于那个尚且年幼的沙加。而现如今，同一个人站在这里，所应该坚守的东西已经截然不同。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句话真是可笑。
　　“抱歉，我是不能死的，”止住血，沙加仍旧向前行去，“所以……”
　　所以我送你最后一程。
　　“天魔降伏！”

　　冰每一次凝结都会随着血雾融化。
　　看来，终是不得不使用最后的招式。
　　卡妙双手合拢举过头顶，眉宇间有多了份冷峭。
　　曾经的最后一招，对手却是那个剩下的孩子。无论新生亦或死亡，他都不能否认，这样的方式，原本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曙光女神之宽恕。”
　　神，何曾了解‘宽睡的意义？

　　恢宏的大殿，推开门，里面是看不到尽头的红色地毯。
　　走进去，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教皇陛下，你醒了？”
　　一个人影安静地飘出，在撒加面前五米处停住。
　　第一次看清‘主人’的容貌，教皇眼瞳微缩。
　　这不过是个少年，至少小了米罗三岁。
　　“你在怀疑我的年纪？”少年仰起脸，柔顺的黑色长发刚好触到肩膀，“事实上，我的名字在名册上已长达十年。”
　　“我的本名是——阿多尼斯。”

　　‘鲜血生出玫瑰花，热泪生出白头翁， “我为阿多尼斯哀号，俊美的阿多尼斯死了。”’——彼翁(Bion)

　　阿多尼斯啊，在爱人和爱人之间，你将如何取舍？
　　我全都不要！她们爱也只爱我的容颜。
　　阿多尼斯啊，在幸福和享乐之间，你将如何取舍？
　　我从不奢求，我是人是‘神’，却不愿为谁留恋。
　　阿多尼斯啊，箭矢洞穿了腰腹，你可曾拔出？
　　拔出吧，让鲜血流淌，看谁来救我。
　　阿多尼斯啊，血液已流尽，你要去往何方？
　　走远吧，失去了美丽的□□，看谁眷顾我。

　　没有人。
　　所以阿多尼斯死了。
　　站在这里的，是妄图控制纷争女神厄里斯的‘主人’。
　　死去的阿多尼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能力，他只能使环境感觉舒适，他只有容貌可以出卖。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生存，什么都要舍去。身体、情感、梦想和尊严，除了垃圾，它们什么都不是。
　　八年来，阿多尼斯的名字一直在那个职业的首位——‘酬’。
　　其实，只是玩物而已。
　　然后，阿多尼斯和‘主人’并存两年，终于成为死去的那一个。
　　“这能力很不错，代价倒是可以忽略。”少年的脸上横着三道疤痕，让所有的表情都生生带上了狰狞。
　　有了这个能力，我便可以掌控想要控制的人，我便不再是底层，不必再挣扎。我不是出卖自己的阿多尼斯，我是连神都畏惧三分的至高者。
　　“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一早便知道得到厄里斯之后，你们会逐渐失控，”‘主人’慢慢咧开嘴，笑得欢畅，“但这有什么关系？厄里斯在我手里，只要厄里斯在我手里，我就是纷争的化身！”
　　17岁，成为阿多尼斯十年，已经受够了。
　　“结束吧，”撒加蹙着眉，星光在手指间跳跃，“即便得到了厄里斯，你又能够做什么？”
　　纷争从来不是力量的一种，它给了他人混乱，自己也并不收获成果。
　　“你毫无根据的野心，随着星星一起粉碎吧。”（本尊：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雷，= =于是颤抖了……）
　　忽然，房屋开始颤动，砖石纷纷掉落，击起一片烟尘。
　　‘笼子’死了。

　　“这是……”
　　穆抬起头，一丝讶异闪过眼底。
　　我以为……不会来。

　　“终是来了么？”
　　沙加叹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已经不需要了……

　　“……”
　　卡妙沉默。（本尊：不好意思，我RP了。卡同学刚刚宽恕了敌人和自己，所以请读者自动浮云。）

　　“雅典娜？！”
　　艾俄罗斯猛地加快脚步。
　　即使明知道雅典娜不会有危险，他仍旧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这个女孩子是他用性命救出的。
　　无关乎她原本的身份。

　　少女突兀地出现在晃动的房间中，目光投向远处。
　　“厄里斯，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紫黑色长裙的女子在阿多尼斯背后浮现，笑容诡异。
　　“雅典娜，你是来救我么？”
　　“停止你的闹剧吧，厄里斯。为了这一刻的所谓欢愉，你究竟计划了多久？”
　　“不长不长，十年而已。”
　　纷争女神挥手按上阿多尼斯的头顶，少年立刻睁着眼睛死去。
　　傀儡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它们往往以为自己是舞台的主角，拥有控制一切的权力。
　　但舞台很小，小得容不下一条性命。
　　“够了，厄里斯，现在不是诸神的时代。你的游戏应该停止了！”
　　这是两个女神的对峙。
　　撒加默默退后，暗中戒备，同时将冲到门口的艾俄罗斯拦下。
　　让她们自己解决吧，这不是圣战，我们不能一味怀疑战争女神的能力。
　　“你说什么呐，雅典娜？”厄里斯吃吃地笑，“为了爱与正义？在纷争面前它们是什么？”
　　“爱是欲望，正义是专制。”
　　“哦？原来你知道啊。”
　　“但我不是为了爱或者正义而来。”
　　原来如此……
　　不对，雅典娜刚刚说什么？
　　一神两人同时竖起了耳朵，等待战争女神的解释。
　　纱织温柔地一笑，自虚空中抽出一柄长矛：“天后嫌你太吵闹而将你逐出宴会，但是可没谁说过你可以离开奥林匹斯。”
　　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然后突地挥舞长矛，狠狠敲在纷争女神的臀部。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私藏了很多金苹果！统统交出来！！不准再玩儿过去的把戏！！！快，交出来！！！！”
　　0口0||||||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雅、雅典娜女神，您是在打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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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里斯事件过后，众人首次聚集在教皇厅开会。期间白羊座史昂和天秤座童虎照旧缺席，据说在钓鱼。
　　撒加：“我们来总结一下厄里斯事件。”
　　加隆：“嗯？！刚才我手边那盘点心呢？！谁偷拿了？”
　　艾俄罗斯：“加隆，你声音这么大，我听不见撒加在说什么。”
　　穆：“这边椅子很久没擦过了吧。”
　　阿鲁迪巴：“因为平时开会都是站着，这次要照顾伤势没复原的那些，才临时从外面弄了几把。”
　　迪斯马斯克：“谁搬的椅子？！也不知道擦！”
　　艾欧里亚：“哥哥，我听见撒加发言的内容了。”
　　沙加：“史昂大人用星光灭绝搬的。怎么？你有意见么？”
　　米罗：“唔……”
　　修罗：“最好别有意见。”
　　卡妙：“被偷拿的点心噎到……米罗，你再去撞一次叹息墙吧。”
　　阿布罗狄：“放心，借螃蟹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史昂大人有意见。”
　　撒加：“你们……= =++++”
　　正在这是，教皇厅中传来了雅典娜女神的小宇宙。
　　“撒加……”
　　“什么事？女神您吩咐。”
　　“最近啊，阿瑞斯他又……”
　　“闭嘴！！！！”X12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