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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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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发出来所以有些地方是英语。)
降谷零猛地转头,循着声音,看到了那人。
月光中,在层层掩映的树荫下,那道高大的、男性的、赤井秀一的身影。
他盯着人影,耳根开始烧了起来:“赤……井秀一?”
“是我。”
他拨开树影,从黑暗处走出。
好些日子未见,以至于有一瞬间的陌生。降谷零往后退了一小步,喉结滚动,但是没有开口。事实上他的脑子差不多有点罢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换人,然后那些本来对着秀逸发泄出来的抱怨全部都被正主抓了个正着。他在心底暗骂自己大概永远都和赤井秀一不对盘,否则怎么总会撞见这种让自己尴尬的场景。
降谷零想要暗杀二十秒之前的自己。
“你……”他想问你都听到了多少,他想说你刚才听到的全部都是演给你听得假话,他想说赤井你可不要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对我很重要——刚才的不对、刚才的都是骗——
降谷零屏住了呼吸。
赤井秀一向他一步一步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转身逃离的冲动。他控制住了想跑的冲动,不甘示弱和男人对视,心跳也越来越快。赤井秀一和他的距离在逐渐缩短,他也越发看清许久不见的故人那张面容。脸部的温度不争气地升高,降谷零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又后退了一步。
有点……
有点奇怪。
不太对。
他见到的赤井秀一,和平常……不太一样?
黑发男人没有戴帽子,头发有些散乱。虽然穿着仍然是他熟悉的夹克和衬衣,但是领口并没有扣好,反而是乱七八糟皱成一团,就好像不久之前被人用暴力扯开过一样,露出了喉结、锁骨和胸肌的轮廓。这不是赤井秀一会有的样子,他不会以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示人。随着距离的接近,降谷零也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呼吸一滞。
那是极其、极其少见的,能出现在赤井秀一脸上的神色。与其说那是会属于赤井秀一的表情,不如说那更像是莱伊才会露出的样子。一种混杂着恼懆与愠怒的表情,降谷零曾经很熟悉,某些时候在面对波本毫无底线的挑衅之时,莱伊偶尔会流露出的一种神态。但是眼下那种态度,明显又……又要比莱伊更加外露。
等、等一下……什么气味。还有一点甜?
他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果不其然,不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而像是、像是——像是要找他算账来的??
细微的电流从脊骨传递到四肢,心跳也随之加速。降谷零舔了舔嘴角,有些不确定地想:……在生气吗?
然后自己也生气了起来。难不成就因为自刚才的话说得不对吗?怎么,他有说错吗?
“可真是好久不见,要我说一句「欢迎回来」吗?”降谷零嘲道。
“……”
赤井秀一沉默一瞬,然后直直看他:“要。”
这个回答着实让降谷零措手不及,整不会了。不对劲……赤井秀一的眼神,怎么感觉像是蛇在盘绞猎物一样——降谷零甚至没有回呛,又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后腰已经抵在了马自达车门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觉得现在的赤井有点危险。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走呢。直接开车离开就好了——为什么要看着他,等他一步步走过来呢?
不知道。
“你怎么回事?”降谷零皱起眉,浑身都绷紧了,“换回来的时候脑功能出现了故障吗?”
赤井秀一盯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还能怎么办。”
“……?”
十米。
“面对我的时候,就不好好说话。”
七米。
“离远一些,明明很在意,还是会把我推得更远。”
三米。
“离得近些,又会浑身长刺,”赤井秀一伸手撑在车窗上,眯起眼睛看他:“降谷零,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对你?”
“……”
太近了。
有橙花和柠檬的香气。很甜。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可以看见男人的下睫毛。
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会有细微的纹路。那双绿色的眸子变成了正在烧制融化的玻璃,让呼吸吹到脸上的时候,都是烫的。降谷零昂着头,角度原因,微微仰视着面前男人的下颌,然后在对方下唇角看到了尚未干涸的血渍,以及牙印。
锁骨上也有半枚残破的唇印。
……谁给他咬的?
降谷零皱眉:“离我远点。”
“真的吗?”
“……哈?”降谷零觉得好笑,“要我再复述——”
他话没有说完,因为赤井秀一挑起他的下巴,直勾勾地望向他的眼睛。
“算是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太小心翼翼了,所以显然忽略了一点。有些时候不能听你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你做了什么。”
那股香水的气味更明显了,金发的日本人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说说看?还真是稀奇,你要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
赤井秀一垂下眼睛。他逆着光,俯视着他。降谷零绷紧了身体,感到后颈有股凉意,那是面对危险时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直觉告诉他现在赤井秀一可能有些情绪不稳,但是他确实又……有一点好奇和窥探欲。在赤井秀一盯着他的那几秒钟,「我应该直接走人」「他应该没有听全吧」「今天都是什么破事」「晦气」「他刚才和谁在一起」「恶心/讨厌」「为什么我还不走」「我真的是有病」诸如此类的念头飞速掠过降谷零脑海,在瞬息间被掐灭,又被引燃,噼里啪啦,如同一连串火花。
赤井秀一略微侧头,定定望向他的眼睛。
——“我在乎的。”
“什、?”
降谷零一时没能跟上他的思路。
“我的回答。”
日本公安这才反应过来赤井秀一到底在说些什么。某种尴尬和欲盖弥彰的羞恼漫上脸颊,这下他无比确信自己刚才的浑话全被对方听了去。事实一旦被认知,就会引发一连串后知后觉的社交回避状态。开玩笑吧,别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美国人的思维方式完全理解不了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降谷零在大脑短路的间隙,勉强挤出一个不慎高明的回击思路:“我、那……只是在对赤井秀逸说,你不要自作多——”
对。没错。反正本来就是说给赤井秀逸的。
“多——情了…… ?”
诶?
?
??
什么东西,在顶着我??
降谷零浑身僵硬。他们二人挨得极近,赤井秀一几乎是倾身把他压在车前。出于某种连他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情绪,在这个时候降谷零没有想着给他一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拒绝面对一个由理智判断出来的事实——
胯骨压着胯骨。他的大脑快要被煮沸了,降谷零排除了好几个可能,比如说手枪不可能这么烫,再比如说皮带环扣也不可能这么大,that THING is huge as well as hot,因此硌着自己小腹的那个well-hung,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也就不言而喻了——
降谷零实在是一下子怒火涌上心头:“我以为你要和我谈正经事!”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家伙!
被点名者轻笑了一下。他们贴得很近,赤井秀一笑起来的时候,胸腔的振鸣顺着二人皮肤相接之处,绵绵密密地荡到降谷零身上,骨头都跟着这声轻笑一起共震。
“笑什么笑!”降谷零揪住他的衣领,有些忍无可忍了,“我怎么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
然后他就闭嘴不说话了。
因为他的手被赤井秀一握住,牵引着,放在了thigh的位置上。
降谷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摸到了the cortour of Akai\'s pecker,还有crotch那处摸起来奇怪的、湿润的布料。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赤井却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然后用一种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的语气,低声问他:“摸到了吗?”
降谷零的手腕被攥得死紧,皮肤泛起一圈白印。他连捏爆对方的心思都没有,只像是被烫到一般意欲抽手。赤井秀一牢牢拽着他,降谷零动也动不得,只咬着嘴唇,竭力维持着心理建设。
他不说话,赤井秀一也没有强迫他的意思,只是仍然箍着降谷零的手腕,气息有些紊乱:\"…know why the cloth is so wet?”
他用了些力气,于是仅仅是贴合的动作,变得像是抚慰一样。降谷零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赤井秀一的呼吸变得急促,变得滚烫,变得沙哑。降谷零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正准备用力甩开,就听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语气和手上的力气突然加重,声音低沉,听上去还有点怒意:
“It’s your water of DISCHARGE.”
“……水、什么?”
降谷零大脑停摆了一瞬,然后一瞬间全身上下都红透了。在这个语境下赤井秀一所说的“水”显然不是一氧化二氢,而是某种和目前情境相关联的东西。Discharge 不过是比Squirt文雅点的说法,他现在有些痛恨自己过分聪明的脑子了,因为短短几秒之内,降谷零便厘清了所有事实。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怕不是刚刚从降谷零(♀)那边回来。黑发男人唇上的咬痕、凌乱的衣衫、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过分甜腻的女士香水味道,还有手心传来的炙热、潮湿还有些许粘腻的触感,都有了很合理的解释。
“你们、”降谷零的声音有点发抖,“……刚才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赤井秀一顿了顿,语气变得危险了起来,“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怎么还对我兴师问罪?降谷零瞪他,心想我对明明赤井秀逸什么都没做,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就背着我——
降谷零在想自己大概就是道德底线太高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吃闷亏,这么一想居然有些不甘心,他用力扯了两下手,发现还是被对方紧紧攥着,于是嘴巴抿成一条缝,看向FBI的目光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爆了。
“放开。”他说。
“不。”赤井秀一说。
他很少如此直接回绝降谷零。聪明人说话总是点到即止,或者顾及着彼此的体面。降谷零的手腕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他几乎要气笑了,嘴角弯起,盯着赤井那双绿色眼睛:“你和谁玩不关我的事,怎么?没有爽到,所以就来找我接盘吗?”
赤井秀一闻言,皱起眉头,却不说话。见男人不否认,降谷零更想甩脸走人了。他再次扯了扯手腕,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赤井秀一被他甩开,但是却没有后退,反而趁势压了上去,一手撑住车窗,一手捏住降谷零的侧腰,将人锁在身前。
这大概是几年来两个人最亲密的姿势了。赤井秀一稍微低头,嘴唇就可以蹭到他的鼻尖。其实真要挣脱也不是不行,甚至顺水推舟挂上假笑、和美国人打一场暌别已久的炮也不无可以。虽然算不得经常,但是以前面对莱伊的时候也这么干过。只是在那一瞬间降谷零忽然感到疲惫。他不想再在这种争执中浪费精力和口舌。在这种事上消耗了太多,于是就连心底的那种藏得很深的不适感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放手吧。”
降谷零低声又说了一边。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两秒,他听见赤井秀一叹了一口气,然后那只掐住腰的手顺着脊骨,按到脖子,然后把他按向怀中。
“有些时候,”赤井秀一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说着让我滚远点的话,”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但是脸上的表情,你自己有看到过吗?”
降谷零动了动,最后没有说话。
“一直以来,我……很抱歉。不想再去让误会加深,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那就这样吧,只是听就好了,不想着再去自作多做些多余的事情。但是,”他说,胸腔低低地震,过了好长时间,才继续开口,“我大概的确自作多情了。”
降谷零浑身紧绷,正准备开口,就听赤井秀一那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对于你这种心口不一的类型,就不该用患得患失的方式对待。”
心情超烂的降谷零心情更烂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的手顺着后颈,向下扶去,“还好我的降谷零是你。否则的话……”他的声音停顿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手上的力气变大了很多,“I didn\'t even know that you should be that kind of lady who tied me directly to the the bed and then rode me around. You just manhandled me as a pillow ,precious.”
降谷零愣了一下。
“不穿内衣也就算了,反正在我面前你一直这样。My crotch was totally wet by the fluid from your vagina. Really annoying. While saying that you hate me, you tried your best to masturbate to seduce me. What you want was just a crazy dry humping or a torment.明明知道我不愿意,明明希望那个人是赤井秀逸,却还是要说着调笑的话。降谷零,你们是不是觉得……”
他垂下眼睛看他。
“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乎?”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一下:“啊啊,是这样。不然呢,你自己也这么说了。所以啊——”
“那你觉得现在又算是什么?因为是你,所以才会产生欲望;因为她不是你,所以一直忍到现在。所以自以为是、为了你而压抑着这股欲望的我……”
他的拥抱变得很紧,以至于像是想要把降谷零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不在乎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