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向导的狗换向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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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批向导吹终于让步了？”白发的男人窝在沙发上，语气带着嘲讽。
另一边的人显然对他的衣着有些不满，皱着眉头看着他赤裸的身躯。
“嗨嗨嗨，这是什么表情？”蒲合嚷嚷道，“我是被精神错乱的向导虐待的可怜哨兵！一只已经变不回人类的狗！你难道在指望一只狗穿衣服吗？！”
“狗不会这么叫的，蒲合。”
“嗷呜嗷呜！！！！”几乎在对面说完的一瞬间，门被打开，白发的裸身男子瞬间化为一只纯粹的白毛大犬，在沙发上嚎叫。它甚至和一只真正调皮又拆家的大型犬一样去抓烂沙发布，啃咬椅子脚。
对此，那个向导只是面色如常地把那底部沾着沙泥石粒的狗盆放在脚边，把换下的外套挂上门边的衣架，拿起一边挂着的滚筒处理上面轻微的浮毛。
蒲合这时候才想起来男人已经知道他会变成人形了。恹恹结束自己的表演，靠在沙发上撩了撩自己的雪白长发，静静看男人从玄关到厨房。从衣服处理到那狗盆。
“哦，你好像不奇怪我会变成人形。”蒲合自顾自开始同居人间的交流。
他换了一个姿势，看着用专用的布拭去那流浪狗的狗盆上水渍的男人：“好吧，其实是你第三次疏导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变成人型了。”
男人打开橱柜，在洗手台下方的柜子里有一排专用的不同大小的食盆，那个男人很喜欢投喂小到鸟类大到狼虎的动物。但是该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面被使用最多的就是那只野狗的狗盆了。
那个流浪狗居然有自己的狗盆。
他蒲合再怎么给这向导找麻烦，也没让他到外面四处找自己还给自己喂食吧？
那种不知好歹的哨兵。
“当然，不足我这个A级。”那个哨兵。
“……”
突然转变的话题依旧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就像卞尼一直以来的那样：无视他的人形。
或者说从那次意外以后，卞尼就没有理过人形的他，就像刚刚那样。
“那是个意外。”蒲合说。
那次意外后卞尼甚至认不出他。认不出这个被他暴走精神力紊乱到无法人形的哨兵和普通的狗有什么区别。
“起码我们都好了不是吗？你也恢复常识了，我也恢复人形了。”
直到调解员发现。那时候屋里只有一个昏迷失去意识的向导，和一个陷入失常状态的动物模式哨兵。
那之后，向导失去了常识，哨兵失去了人形。
“嗨，卞尼。”没有人理他，“我想去战斗区。”
那男人终于处理好了洗碗池附近的水渍，看向他：“那很好。”他们眼睛对着眼睛。就像蒲合之前还在犬态的时候看到的那样。那个男人眼里的情绪那么直白：尊重，支持，和喜爱。
好吧，狗才有喜爱，蒲合没有。哨兵被那眼神动摇一瞬，才说：“是呀，挺好。”他一直想要去战斗区。
他是A级的哨兵，他有的是机会和资本，天赋和努力去和异种战斗。在这个年轻的年华里看遍外面的风景，拼搏自己的生命。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燃烧的模样。直到他被匹配给了这个胸无大志的向导。
这个向导和他有70%的匹配度。他们可以一起去战斗，共享功勋，共享财富。
但这个向导不愿意。
这是一个不愿意踏出一区一步的向导。
那可以，他自己出去，回来的时候再疏导。大后方的向导嘛，他懂。
但这个男人不行。
这是一个接受不了硝烟，无视血腥的愚蠢之人。
他既要享受一区的稳定安逸，又要无视五区以外的拼搏。哪有那么好的事？这里的安逸哪分哪厘不是外面的战火拼出来的？
当蒲合发现这个男人在疏导上磨洋工的时候，矛盾爆发了。
锋利的刀刃是不能被绑在咸鱼身上的。他属于战火，属于战士，而不是属于一个堪堪B级，在大后方做着疏导工作，还刻意做差，“隐瞒实力”的懦夫。他们开始争吵，开始精神力冲突，开始疏导困难，开始反噬。但他一次次提出的重新匹配申请只能被一次次打下来，再配上一个和稀泥的调解员。
蒲合知道，比起他一个双天赋的哨兵到底想从事战斗还是辅助，他们更在意这个B级的向导心情是否愉悦，是否可以给更多哨兵辅助。哦对，这个向导还是该死的药剂研究师。是的，对于整个人类来说这个向导的价值远远大于蒲合这个战斗天赋并不显著的哨兵。可是梦想和热血不是这么计算的。于是在一次疏导中，不知道是不是长久相互不配合的矛盾的激发，他们的精神产生了几乎惨烈的碰撞。
等蒲合恢复意识的时候，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重新苏醒的卞尼翻出了几乎所有器具的使用说明，一个个的翻看，实验，调试。他会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连最前端的居家AI都无法比拟他看似舒缓的动作下带来的高效。但他同时却记不得基础的知识，例如他的家庭住址，他的工作，甚至终端的使用。幸好一区鉴于他精神域可能有所暂时性受损，于是给予了他假期。于是在那格外平稳的面容下，这个男人极快重新掌握了这个家的使用，甚至这个世界的使用。
他几乎不用一个月。10天？还是7天？他跟着基础书籍复习的精神力使用能力以及让他的引导力在这里铺开，掌握着这里的家居。
他一边慢慢复习工作需要掌握的知识技能，一边有条理地系统性规整精神力的使用，世界常识记录，以及这个家的打造。
他会细心给蒲合梳毛，夸他是多么英勇健壮，漂亮又健康的大狗。
是的，他认不出蒲合是个哨兵。而那个状态的蒲合也无法和他沟通。
被调解员发现自己被当做狗后没多久，男人就被拉去总部做了测试。
被送回来时，男生带上了不少书籍。附带调解员看向蒲合的几乎怜悯的眼神。
但就像这个男人可以很快使用电器一样，他很快就会使用哨兵了。起码对于蒲合来说是的。他紊乱的精神被梳理得到，他的情绪，感官，都被照顾好。
一开始是蒲合故意不恢复人形的。他承认，他想利用当时那调解员的一眼——如果一个哨兵的梦想，比不过一个高端药剂师向导的意向；那一个渴望前往战斗的A级哨兵，是否就能比过一个失去能力的暴戾使用哨兵的精神意外受害者呢。答案是肯定的。很快他在相关工作领域工作的朋友就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蒲合哨兵申诉的再匹配，得到开机演算了。甚至在匹配结果不如人意的情况下哨兵塔选择了重复开机，再起演算——他的价值，高于那个向导了。
直到事情板上定钉，他才终于在卞尼面前恢复人形。
“你还记得吗，哈哈哈哈哈，我刚恢复人形的时候你的表情。”脑中几乎很快走马观花过了这短时间的事情，蒲合放肆大笑着与卞尼回忆那个时刻，“你那时候满脸写着‘它居然真的是个人类！！！’。”
“我很抱歉。”
白发的男人得到了一个道歉。
他似乎读不懂现在的情况，在沙发上微微挪正了身体：“什么？”
“我很抱歉，蒲合。”卞尼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蒲合的发，但他及时收回了手，没有做出梳理同住成年男性头发这样的举动。
随着男人的伸手和收回，哨兵眯起了眼。
哦，他读懂了。
看，他忘了，卞尼只是看起来正常而已。他应该还没有恢复意外前的记忆。所以他现在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真的呢。白发的男人右侧的面部肌肉紧起，勾出一个只达半边的笑：“正常卞尼，你还没有恢复记忆不是吗？”
恢复记忆的向导怎么会看不出蒲合，认不出哨兵。
恢复记忆的卞尼怎么会这么和蒲合说话，还说支持他出去战斗。
“叮————”
卞尼低头确认信息。他和蒲合说：“你新的匹配结果出来了。”
“什……”
“目前局里还无法匹配到你合适的向导，但可以参考你提到的解决办法，先行匹配出了你合适的战斗区域和队伍。”
提在申诉里的解决办法。对了，男人是恢复了联络工具的使用的。而一个哨兵要求换向导提出重新匹配，这样的事情是会告知他原有的向导的。向导，哨兵的锚，哨兵的绳索，哨兵的指引人，使用者。
“……”卞尼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第一次这么看他。
男人说：“好消息是，如果你先去三四区，而不是坚持去五六区，邓满其实符合匹配率。”
他挂掉通讯的时候对方是不是正想和自己说什么来着？回忆起自己瞬间变换时的动态视野里，似乎是抓取到了几个字眼。邓满……
蒲合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低头，他只是持续注视着卞尼，企图从这个向导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只看到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似乎带着一点祝福：“祝贺你，还有，如果你在新区外出的时候记得穿衣服，可能工作会顺利些。”
“卞！尼！！！！”蒲合终于被那个语气和表情刺激到。
他站起来，像一头狼犬一样把人扑倒在地，半兽化的身躯露出兽的肌肉与结构，半兽化的嘴裂开人语模糊着兽吼。
“我很抱歉。”卞尼指的是一开始把对方当做狗。
但光着身体其实是哨兵们的普遍情况。因为他们一旦五感没被向导梳理平衡，极端敏锐的触感往往会让他们无法承受粗糙的衣物束缚。卞尼只是，作为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并不习惯一个个矫健的哨兵对着自己赤诚相待。
当然，在这里这是那批苛刻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向导对哨兵的要求。所以他刚刚那句话也配得上这个道歉。
屋外，一只杜宾偷偷破除了这里的防御，看着屋内的动静。看着男人对那个哨兵的纵容。
他抖抖耳朵。
他人形的时候会好好穿衣服的。他喜欢穿衣服。
一丝动静袭来，它填上了漏洞跳开。
邓满……
细狗看向这个客人。
是个B级的向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向导的狗换向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