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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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每个人都被分派了好几个任务。
“蒋行，蒋行，”散会时，邵雨琪急忙叫住蒋歆之，小心翼翼道，“我有个厨师朋友正在找工作，您看能让他来应聘试试吗？”
“当然可以，只要干净卫生、厨艺过关就行。”蒋歆之看了眼手机时间，“你现在就联系他吧，如果来得及，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就交给他准备。”
眼看同事不着痕迹地帮领导解决了个问题，吴春丽也凑了过来，主动献策：“蒋行，我认识一个裁缝，家里祖传的手艺，您看要不要……”
“真不凑巧，”蒋歆之打断她，“我刚通知了附近一家裁缝铺，约好下午过来给大家量尺寸。”这算是以权谋私——裁缝铺的阿姨是她二十年的老邻居，对她们家多有照顾。
“那太好了，我就是看事情多，想帮您分担一下。”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吴春丽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旁暗暗围观的李建新见状，及时掐灭了心里那点讨好上司的念头，一门心思琢磨起他的本职工作——该从哪个亲戚朋友身上下手呢？
邵雨琪的朋友显然就住在附近，不到十点半，人就带着食材、炊具和调料大包小包地上门了。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好在此人手艺确实精湛，家常菜做得美味可口，连大饭店的菜品也信手拈来。
短短一个小时，六道菜就出锅了：凉拌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蚝油生菜、酸汤肥牛、西芹玉米虾仁、松鼠桂鱼，外加扬州炒饭和紫菜蛋汤。
蒋歆之喜出望外，乐颠颠地跑去旁边超市买了几个饭盒，洗干净后开始打包饭菜。“王婆，给我记双份的伙食费，以后的午晚餐我都打包带回家吃。”虽是一把手行长，花销方面还是要算清楚。
王婆子没二话，蒋歆之说啥就是啥，她只管照办。
倒是邵雨琪站在一旁，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她不主动开口，蒋歆之便也没问，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家。
路过上下班必经的巷子口时，两只常驻鬼正蹲在树荫下八卦：
“……一瘸一拐的，肯定又被打了！”
“真不知道她图啥，嫁个男人不挣钱养家也就算了，还天天对她和孩子拳打脚踢。”
“你小年轻懂什么！她打小没读过书，家里就是这么教的。你觉得理所应当的事，对她就是惊世骇俗、离了大谱……”
后面的话，蒋歆之没听见，但大致猜得到，这两只鬼讨论的是每天在巷口摆摊的荣姨。对于荣姨常年遭受酒鬼丈夫家暴的事，附近居民都心知肚明。早年也有人仗义相助，但荣姨亲自出面求大家息事宁人，渐渐地，便再没人管这档子闲事了。
蒋歆之人微言轻，对别人的家事更是插不上话。她知道荣姨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艰辛，所以每次买菜都会特意光顾她的摊子。今天有现成饭，她没停，自然也没听到鬼魂后面的闲聊。
“咦？这丫头今天没买菜，看样子是找到工作了。”
“我就说嘛，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根本不用操心。”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咱俩天天被困在这儿，不比谁可怜？”
“……”
蒋歆之到家时，奶奶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摇着蒲扇，朝巷子口张望。见到熟悉的身影，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
“饿了吧？今天有现成饭，快来吃。”蒋歆之停好车，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老太太提换工作的事。
大四那年，老太太希望她考公务员，图个安稳。但省会竞争激烈，她笔试过了，面试却折戟沉沙。好在后来拿了好几个银行的offer，不至于失业。只是在选择银行时，祖孙俩分歧不小——老太太是国有大行的坚定拥护者，盼着孙女端上“公家饭”，一生无忧；蒋歆之想的却是多赚钱，让奶奶早日过上富裕的晚年生活。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唉……说还是不说？
算了，再等等吧，等拿到工资再说。这会儿把金条拿出来，老太太指不定担心得夜不能寐。
“今天的菜很丰盛，我每样都带了点，您尝尝看喜不喜欢。”蒋歆之把饭菜腾到家里的碗碟里。
“好好好。”老太太喜笑颜开。虽然猜不透孙女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好的饭菜，总归是转机。老人家总能从最质朴的角度看透事情的本质。
下午，大家按部就班地忙碌着。直到裁缝铺的张秀英拎着工具箱上门，蒋歆之才将众人召集到一楼大厅。
**天地金融工作群（7）**
蒋歆之：【大家手头的事暂放一下，到一楼大厅量尺寸。】
吴春丽：【收到】
邵雨琪：【收到】
李建新：【收到】
王婆子：【来啦】
牛阿傍：【遵命】
“秀英姨，先给我量吧，他们马上到。”
“之之这是换工作了？没听你奶奶说啊。”张秀英打量着这不似银行、甚至透着点“不正规”的地方，看着蒋歆之长大的她不免担心。
“嗯，还没顾上跟奶奶说呢。”见张秀英欲言又止，蒋歆之补充道，“您放心，雪飞知道的。”她不好说自己见钱眼开入了“坑”，只好抬出当警察的发小彭雪飞的名头。彭雪飞是他们那片最有出息的孩子之一，邻里间有疑虑的大事常会找她。
果然，张秀英放心不少：“那就好。你奶奶那边也别瞒太久，从别人嘴里听说，老太太该不高兴了。”
六个人，量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老板，制服您需要吗？】过程中，蒋歆之私信老板蒋歆，见对方迟迟没回应，付完定金便让张秀英先回了。老板不是员工，有没有司服不打紧。更何况，以他的身家，估计也不缺这一身衣服。
眼看快五点了，一天工作即将结束。蒋歆之决定以“带薪拉屎”为这堪称完美的一天画上句号。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卫生间，她搓着洗手液，望向镜中的自己——希望蒋行长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样顺利。
哗哗哗——
身后隔间传来冲水声。蒋歆之连忙收敛表情，庆幸没把愿望说出口。
然而，庆幸只维持了一瞬——
隔间门打开，吴春丽拖着一条两米长的猩红长舌，缓缓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结，气氛惊悚而微妙。
最终，还是蒋歆之打破了这令人鬼皆不知所措的僵局。
她面不改色地指了指旁边的洗手池，语气平淡无波：
“洗洗吧，拖地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