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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ART 18 ...

  •   383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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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堵在门口,扬起下巴:“抱歉啊,家里男主人不在,不方便请男老师进屋,有什么问题门口说吧。”

      尤林盯着余新看了几秒。
      余新佯装镇定,迎上尤林那双漆黑深不可测的双眸。

      尤林只静了几秒。
      而后,十分惋惜地说:“那来得真不巧,”说罢,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余新,“余笑笑在学校成绩优异,表现很不错,这次期中考得了全班第一名,这是给他的奖励。”

      余新没接。

      尤林早知会如此,说辞都准备得好好的:“班级前三名都有,是孩子努力学习取得好成绩后应得的奖励。”尤林笑看着余新,反问:“大人是不会剥夺孩子取得奖励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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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
      道德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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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伸手接过礼盒。
      礼盒的重量超过余新的想象,尤林松手瞬间,余新手臂重重下坠。

      她就不信了,第二名和第三名也有这么沉甸甸的礼盒。

      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奖励收下了,尤老师还有其他事情吗?”

      余新在猜想他要以什么理由缠着她,让她开门,请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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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尤林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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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林面上还保持微笑,只说:“没有其他事了,你在煮菜吧,去忙吧,我先走了。”

      不按常理出牌。

      余新一愣。

      尤林说走真走。
      电梯刚好停在八楼,尤林对还没缓过神来的余新说了句再见,转身直径走近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后,余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尤林真走了。

      不纠不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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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关门。
      礼盒搁在门边。
      后背靠在门板上。

      余新脱掉围裙,单手捂在胸口。
      心脏在狂跳。
      余新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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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站了近五分钟,缓过劲来,准备继续当若无其事,会厨房继续干活。

      门铃又一次响了。
      余新吓了一跳。

      这次没急着开门。
      余新把猫眼盖掀开,要先看清外头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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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去而又返的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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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清了清嗓音,盖好猫眼盖。
      低头看了眼地板上的礼盒,又把脱下来的围裙带好,轻手轻脚,回厨房,开水龙头,把手浸湿。

      门铃又响了。

      余新才装模作样地匆匆赶过来,开门,囔囔:“余笑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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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林站在门外,面带微笑。

      余新演技可没尤林好,收音,干咳一声,问:“你怎么又上来了?”
      尤林陈述楼下现状:“你们小区封了。”

      意料中地看到余新逐渐睁大的双眼,尤林继续道:“只进不出。”
      余新轻呼:“什么?”

      “我刚下楼,出不去,”尤林像在说真话的样子,“保安说这栋楼有确诊的患者,小区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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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林一点也不着急自己被“无辜封/控”后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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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不信,跑到阳台上去看。

      楼下已经骚/动了一阵了。
      白色防/护/服工作人员和红棚子还有黄色警戒线,都在楼下。

      “我没骗你。”大门没关,尤林不请自入。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尤林穿袜子光着脚进来的。

      尤林和余新站在阳台上,说话间,尤林往余新身边移了些。
      余新下意识躲开,扭头:“谁让你进来的?”
      尤林指着余新没关的大门。

      余新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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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一下午在忙饭菜的事情,手机搁在茶几上,新消息一堆,余新都没注意到。
      业主群里早炸开锅了。

      他们这栋楼有确/诊患者,接疾/控/中/心要求,居家隔离7天,小区只进不出。

      余新黑着脸把消息一字一句看完。
      尤林走过来,开口要说话。
      余新狠狠等他:“你别说话。”
      尤林乖乖把嘴闭上。

      余新给商一一打电话:“商一一,余笑笑去找你了吗?”
      商一一电话接得快:“在我这里。”
      那头背景杂音是余笑笑和电视动画片的声音。

      余新叹了口气,把目前情况和商一一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尤林在她屋里的事。
      “笑笑可能要麻烦你带几天了。”余新实感抱歉。
      商一一听完这些消息,一点都不惊讶,点头:“可以,我帮你看着熊孩子。”
      余新又让商一一把电话拿给余笑笑。

      余新在电话里给余笑笑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又怕孩子抵抗力弱,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感觉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和大人说。
      余笑笑很乖地一件件答应下来。

      尤林没走开,安静站在余新旁边,看着余新井井有条地把事情一件件处理好。

      尤林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然后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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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被迫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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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一一这边挂了电话后,余笑笑就过来,对商一一说:“干妈,我不是熊孩子。”
      “人小鬼大。”商一一说,“怎么出的馊主意。”批评完,还是跟余笑笑相视而笑。
      余笑笑很自豪:“我的这一招绝对有用。”
      商一一:“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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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余笑笑放学回家,刚下公交车,在马路对面远远看到一群大白在自家小区楼下搭棚。
      余笑笑灵活的小脑筋多半受余新遗传,鬼点子多。
      余笑笑第一时间不是联系余新,而是上了另一辆公交车,直奔商一一家。
      并怂恿商一一:“我们班主任说这几天要上门家访。”

      商一一也是个人精。
      鬼点子多。

      一通电话给尤林。

      愿者上钩。
      是尤林自愿落网。

      340

      商一一对余笑笑知道自己亲爸是谁这事还有点惊讶。
      不过转念想,同在一个班级,俩大人余情未了,父子相认这事是迟早的。

      商一一问余笑笑:“你不反对你亲爸回来的事吗?”
      毕竟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爱。

      商一一记得余笑笑刚会识人的时候,就哭着喊着要爸爸,说班级有同学说他是没爸的野孩子。
      后来再大点,余笑笑就没再提“要爸爸”的话。
      商一一以为余笑笑再也不想要爸爸了。

      “我妈妈一个人带我很辛苦,妈妈还不会赚钱,我以后要上大学,上大学要花很多钱。”余笑笑很认真地说,“我觉得还是要一个爸爸,这样爸爸可以照顾妈妈,妈妈再照顾我。我努力读书,给爸爸带的班级争光。”

      余笑笑想要一家的生态平衡。

      商一一给余笑笑正儿八经的话逗笑:“乖崽崽。”
      乖崽崽说:“干妈,我晚上想吃披萨。”
      商一一爽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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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快乐是互不/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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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笑笑那边和商一一其乐融融。
      余新这边和尤林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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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花了半小时,现是下楼和保安交涉,说这位尤老师只上来几分钟,不是本小区的租户也不是业主,可不可以放他离开。
      保安不肯,一切以红/头文件为主。
      余新又打电话给疾/控/中心,疾/控/中心让余新联系社区居委会。
      居委会的说辞又和保安一样。

      皮球踢来踢去。

      最终给的另一个解决方案是:“您可以让他去定点酒店隔/离,如果需要,你和我报下对方的电话,我这边联系他。”
      余新听到这番话,回头,看尤林如做错事的小孩,双手放在身前,站在客厅中间。
      余新没请他坐,他就不敢坐,站在原地不动,眼巴巴看着余新,等余新给他下最后的“审判”。

      活像一只将要被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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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了解过隔/离酒店的条件。

      就在余新那天在菜市场碰到刚回国的尤林后,她就把关于“隔/离酒店”的内容搜索一遍。

      那是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个人,陌生的可能还会是脏乱条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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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他不去隔/离酒店。”余新对电话那边的居委会工作人员说。
      尤林看着余新。

      余新撇开视线,不和尤林对视。

      居委会工作人员态度温和:“好的,请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余新:“没有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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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

      “洗手,先吃饭。”余新把手机丢一边,不去看尤林,自顾自进厨房,洗手,拿碗筷。
      尤林得了指令,跟着余新要进厨房。
      又被余新呵斥:“没穿拖鞋进来干嘛?没看到地板上都是水吗?”

      尤林装乖:“柜子里的脱鞋我可以随便拿吗?”
      余新啧了一声,放下碗筷:“要我帮你拿吗?”
      尤林……当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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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丰盛的晚餐是便宜尤林了。
      尤林吃得很开心:“很好吃。”
      余新不理。

      一桌子饭菜两个人自然吃不完。

      余新把剩下的饭菜用保鲜膜裹好,放进冰箱。
      尤林知道哄人的基本原则:什么活都要抢着干,不能让被哄对象又受苦又受累。

      尤林把用过的碗筷收拾好,主动去厨房洗刷。

      余新板着长脸,一直不说话。
      等尤林洗完了,余新从大衣橱柜里搬了被子枕头,丢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

      尤林:“我晚上想洗澡……”
      余新没理他,回屋,啪地把房门关紧。

      尤林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空坐了一会,余新又折返回客厅,丢给尤林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
      东西都是余新暑假带余笑笑回乡下时多买的。

      尤林乖乖的:“谢谢。”
      余新:“呵。”

      尤林:“有没有换洗衣服?”
      余新冷笑:“你觉得呢?”
      尤林:“要不,苹果充电器接我一个?”

      回应尤林的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尤林看着紧剩百分之十五电量的手机,决定赶紧用这些电量给领导发消息,他被隔离了,上班打工的事情他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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