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PART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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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机彻底关机没电了，余新都没再出过房门。
是真狠心不管。
尤林洗漱完，手机已经自动黑屏了。
是他草率了。
进来前明知要被隔离，应该把一切需要的日常用品都准备好。
尤林躺在沙发上。
客厅开着壁灯。
大灯是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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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的基础设计没变。
天花板四周要装壁灯的提议还是他提的。
那时他们刚同居不久，同居的小公寓是临时租的，他应酬多，余新会在客厅沙发上趴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他回来后，大灯的光直直照着余新的眼睛。
他心疼，叫余新不要等他，余新不停，他退一步说：“那以后咱们家就装壁灯，以后你等我，留壁灯就好，不伤眼睛。”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
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可时过境迁。
今天他们对桌吃饭，他看着她有些泛红的双眼，他问她眼睛怎么了。
余新不回答。
他想在追问。
可是理智在告诉他，他已经没有身份对余新的不理睬刨根问底。
他们连最基本的朋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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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控器估计是余新为防止余笑笑偷看电视而藏了起来。
电视不能看，电脑在余新那间。
没了娱乐项目，尤林躺在沙发上干瞪眼。
左看看右瞧瞧。
这里原先是他们的婚房。
他求婚那年，他找父母借了钱，全款买下这套房子，承诺要给他的公主一个家。
房子的设计是他盯的。
房子的基础建材是他亲自一件件去挑的，也是他一件件拍照发给余新，让余新选喜欢的。
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的格局。
他曾和她说：“以后我们生对龙凤胎吧，一人一间房，管够。”
她说：“那必须要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要宠妹妹。”
他笑着允诺：“可以，以后我和儿子一起宠你和女儿。”
如今，主卧还是余新在住。
当年说要给儿子住的房间是余笑笑在住，房门敞开着，尤林刚偷看过了。
典型的男孩子房间。
他上次送的乐高摆在架子上，还没拆封。
另一间门是锁着的。
尤林躺不住了。
起来，蹑手蹑脚往那间房间走去。
门没锁。
尤林推开房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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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的场景和尤林想的差不多，也差很多。
几件家具用白布盖着防尘。
里面那张当初他们一起选给女儿的床还在，尤林掀开一角，床没用过，是新的，床垫连薄膜都没拆。
床边不远是个带化妆镜的梳妆台，也用白步盖着。
还有他们当初一起选的衣帽柜，都还在。
这间房间的整体格局余新没动过，这是尤林想不到的。
但这间屋子大半部分空旷地余新堆积了几箱纸皮箱，还有一些余笑笑小时候用的学步车，婴儿床。这些才是尤林没开门时猜想的：余新把这里当成了储物间。
房间不常进人，窗户不通风，屋里有股陈旧的味道。
尤林没多待，准备再偷偷出去。
但被抓包了。
被余新抓了个现行。
“你进来干吗？”余新出房门，没看到本应该老老实实在沙发上躺着的尤林，左右环顾，便在这里抓到了人。
尤林瞎扯：“饭后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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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余新把尤林赶了出来，还撂下狠话：“再乱窜就给我出去睡走廊。”
尤林点头：“好的。”然后又伸手：“可以借一条充电器吗？要苹果的。”
余新瞪了尤林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在客厅柜子里找半天，找到一条先前商一一留下来的，丢给尤林，并再说：“我很忙，没空和你玩这些有的没的，请你不要再打搅我，OK？”
尤林比了个ok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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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
余新关在屋里作图，尤林的手机续上点，在用手机看新闻。
接下来是一段互不打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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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余新知道尤林还会做其他的事。
具体要做什么，余新没有十足把握。
余新不是傻子，小区楼下搭建棚子不是两分钟就搞定的事，尤林进来前一定看到了那些防护措施。
甚至余新猜想，他要进来，门口保安还会拦着他，和他讲清楚这片小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尤林是有备而来。
知道自己进来了出不去，所以第一次说再见离开时走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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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自甘落入尤林的“圈套”。
软下态度，让尤林再次闯进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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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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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愿打的人，居家隔离前两天，老实又乖巧，与愿挨的人相敬如宾。
余新在等他放大招。
前前后后等个两天两夜，没等到。
余新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推理是不是错了。
是她把人想“太坏”了。
家里的储备余粮足。
尤林作为借住的客人，三餐都是尤林在做。
余新只负责吃，吃完碗筷也不洗。
尤林承包全部，一句怨言也没有。
两人间的交流仅限“吃饭”，“出来吃饭了”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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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个晚上。
尤林实在撑不住身上衣服的味道，大晚上敲了余新的房门：“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女士的也可以。”
尤林是真撑不住了。
余新也不是铁石心肠，何况尤林这几天煮的饭菜可口，刷的碗筷干净利落，比余笑笑好养多了。
余新开门。
尤林站在门外，身上还是那天来时的衣服。
余新让尤林让开：“挡路。”
尤林自动往后退步。
家里当然没有男人的衣服，自然也不能把自己的衣服给尤林穿。
余新拿了把剪刀，推开那天被尤林私闯的房门。
尤林跟在余新身后。
看着余新进屋，找到其中一个封严实的纸皮箱，剪刀剪开封口。
然后，尤林就看到，一箱的、他从前留在这里，没再回来收拾的旧衣服。
尤林怔楞。
余新手里还捏着剪刀，回头，说：“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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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一时不知道要先问：你为什么没把衣服丢了？
还是要先问：衣服这么久没洗都发霉了吧怎么穿？
尤林立在原地，眉头紧锁。
箱子上都是灰，余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看尤林还站原地不动。
余新轻咳一声，换回尤林的注意力。
尤林深邃双眸里是说不明的情绪，开口：“为什么？”
余新说得风轻云淡：“就你看到的，我没丢。”
尤林一步步往余新跟前走。
一步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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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挺直腰板，直视尤林视线。
心脏跳动的频率和尤林迈腿的频率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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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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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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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被动的焦虑等待尤林出击。
余新选择化被动为主动。
从来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
余新骨子里那不服输的高傲劲。
就算撞得头破血流，那也必须是她主动往上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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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都对对方余情未了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余新想要发生点什么。
如果尤林愿意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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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在距离余新半步远的地方停下。
尤林比余新高一个头。
说话时，尤林要低下头，余新要抬起头，两人视线才得以对视。
这一对视。
这一眼。
深得仿佛要把对方嵌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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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的目光像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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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先开的口：“可以看看你钱包吗？”
尤林表情错愕。
余新不按常理出牌。
尤林都已经做好迎接责骂的准备。责骂他这么多年消失得那么彻底、那么不负责。
尤林都已经准备把他在国外这些年的事和余新好好说一说，死里逃生，不是他故意消失得这么彻底。
可余新开口，只说要看他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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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尤林完完全全可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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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的外套和包都在沙发上叠着，钱包在外套兜里，尤林掏出来，毫不犹豫递给余新。
尤林的钱包是三折式的。
余新打开钱包，往最外层的黑皮格里摸。
一摸一个准。
里面藏着一张她的一寸照片。
学生时代他给她拍的照片，一寸蓝底照。
那时的她是清爽的锁骨发。
余新疑惑：“你不是丢了吗？怎么还有……”
尤林捕捉到关键信息：“你怎么知道？”
余新到嘴边的话停了一半：“……”
尤林眉头一皱：“陈鑫和你说的？”
余新不应。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
余新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天陈鑫那些话都撤回了。
尤林看出了余新的犹豫，只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
尤林似乎很了解对方的样子。
余新低头，把照片塞回钱包里，递还给尤林，并说：“我不问你照片的事了，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没丢掉你衣服的事情，好不好？”
余新抬起头，鼻尖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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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已经勇敢往前撞了。
她是放不下尤林。
她是有想要和好的心。
她是在等尤林开口。
她是嘴硬心软。
她开门从卧室里出来，就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她是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明明那么喜欢，明明还有一线希望。
明明……
明明他们都不舍得放弃对方。
“余招娣。”尤林望着余新越来越湿的双眼，那双眼里，水波荡漾，客厅大灯的光映在眼里，她眼里仿佛有星辰。
“我们和好，好不好。”尤林想要再次把这颗星辰摘下来，占为己有，“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哭，不会让你难受，不会……”
余新等不到尤林把话说完，紧睁的大眼睛酸胀。
一个眨眼。
眼泪就哗啦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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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的眼泪贵如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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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在尤林面前哭的次数太多太多。
而这次，时隔八年后的千金眼泪。
“怎么又哭了？”尤林手忙脚乱，丢开钱包，从大衣口袋里掏了纸巾出来，“擦擦。”
余新咬着唇，不肯接纸巾。
就干站在那，无声地掉眼泪。
尤林直接上手给她擦眼泪，又怕擦疼了，动作又轻又柔。
像羽毛划过脸颊。
惹得余新又痒又想笑。
扯过纸巾，余新自己擦。
把不争气掉下来的眼泪擦干净，再擤了一把鼻涕，“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纸巾啊。” 低头看纸巾牌子，“艹，还是心相印牌。”
说话间肩膀一抽一抖。
是憋久了哭出来的委屈劲。
余新眼泪还在掉，两张纸巾个根本擦不干。
尤林把最后半步也走完，上前去，抱住了余新。
对余新刚才的话，尤林做出回应：“因为我是专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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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真正在尤林心里的，只有余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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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余新新换的床上，畅快淋漓做了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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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你重新赢回来。
哪怕你千百般的拒绝，哪怕使用各种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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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在次日的阳光中陆续醒来的。
同一张大床上。
余新先下床，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白T恤，丢到床上。
尤林光着上身，坐起来，拿过衣服，只觉眼熟。
余新嗓子还有些哑，说：“别看了，就是你之前那件。”
尤林把衣服套上，直到吃早餐时嘴角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余新：“把你乐的。”
尤林还在笑。
余新不理他，吃过早餐，回屋赶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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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没关房门。
尤林洗完碗筷，走进来看余新工作进度。
“听说你在帮我作品设计插画。”尤林站在余新身后，双手分别从余新两侧伸过来，撑在桌面上，把余新圈在怀里，和余新一起看电脑屏幕，“我来看看我的美工做到哪一步了。”
余新冷呵了一声，要尤林起开，不要打扰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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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尤林就是左黎。
曾经那位数学奥数冠军，语文水平也是一等一的牛逼。
尤林不但会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也会说“今晚月/色真美。”，更会写各式各样的文学作品。
余新和编辑签署的保密协议，编辑部那边自然会给作者本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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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是封面的初稿。
一艘科幻大型武/装月亮船，主人公是一只兔子，站在船头，手里握着一根长/枪。
“我怀疑你写这本文的设定的时候，”余新很肯定的语气问尤林：“带有私心。”
尤林直起身，看着屏幕上的稿，对于余新的质疑，尤林不作否认：“是。”
这是他去年在国外写的。
灵感来源余新小时候那一副月亮船的小学美术课作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PART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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