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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十字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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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强尼坐起身子，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肚子。
还是饱的，昨晚不是梦。
哐哐哐的响声从远处传来，那是催促开工的响声。不仅昨晚不是梦，今早更是令人厌烦的现实。
强尼穿好衣服，心情难得不错，打开门后也是雨后清晨的清甜空气。难得吃得饱饱的，全身都有劲儿，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微笑来。
小跑到集合点，早晨还可以领到两片烤饼，这是一天里分量最大的食物，强尼打算留着让自己以后少挨两天的饿。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强尼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耳朵眼里也很痛。愣愣的伸手摸去，耳朵眼里已经流下了鲜血。
他呆愣愣的抬头看着给了自己一巴掌的十字军，在疑惑的眼神对上对方的眼睛后又惧怕的向下挪开了。
“fu*k，笑什么笑！”
十字军骂了一声，看着似乎还没醒酒，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整个人除了酒气还充满了刺鼻的恶臭。
强尼听的不真切，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巴掌八成是把自己耳朵打聋了一只。
强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幸福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尚未肿起来的另外半边脸抬了起来。
有人打你这边的脸，连那边的脸也由他打。有人夺你的外衣，连里衣也由他拿去。——《路加福音》
“嘶……嘿，软脚强尼，你还真……”
十字军抬起手，抡圆了就要再打去，却被另一个十字军叫停了。
“行了行了布鲁斯，还得让这混球干活呢。”
另一个个子更高一些的十字军走了过来，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强尼。也不顾强尼疼不疼，伸出脏兮兮的油腻大手捏了捏强尼被扇肿了的脸，耳朵里流下的鲜血在指尖撵了撵。
“福音记得挺清楚的，这很不错。作为奖励，只要你舔干净我的鞋底，我就赏你一加仑牛奶，怎么样？”
《路加福音》说的没错，这都是十字军大人的考验。强尼这么强行欺骗着自己，看着那十字军脏兮兮的还粘着马粪的靴子，并没有多犹豫，直接趴在地上就去舔他的靴子了。
两个十字军爆发出哄堂大笑。
“软脚强尼，你可真有意思！”高个子的十字军拍了拍强尼的脑袋，拍的他一阵生疼。十字军像长辈对待孩子一般的语气打发道：“行了，干活去吧。”
强尼看着两个十字军这就要走，强压着嘴里的马粪那股腐烂青草酸味和粪臭味混合的味道，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那个勇气开口。
就在两个十字军要走远时，强尼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昨晚那位天使的面庞。
“大……大人！”
十字军顿住了脚步，回头不耐烦的看向强尼。
“怎么了？”
强尼吞咽了口带着血沫的口水，颤颤巍巍开口道：“那一加仑的牛奶……您什么时候赏我……啊！”
强尼话说了一半，就被那个高个子的十字军一脚踹在肚子上，痛苦的滚在地上，强咬着剧痛的牙关忍耐着胃部受击带来的剧烈呕吐欲。
不能吐出来，绝对不能吐出来！让他们发现自己昨天吃了面条，自己就死定了，珍也死定了！
“*的，软脚强尼，你这狗东西不想活了是吧？”
一脚又一脚，踏在强尼瘦弱的身躯上，甚至没有什么肌肉和脂肪可以抵挡缓冲，每一下都在冲击着强尼脆弱的肋骨。
几下剧痛后，强尼感觉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了。不过比起痛苦，强尼更多的是懊悔，懊悔为什么自己会把一加仑牛奶这种逗他玩的话当真，懊悔为什么自己要去问那一嘴。
他是软脚强尼，整个巨锤镇最懦弱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份懦弱，被杀的反抗者里没有他，被囚禁玩弄致死的人里没有他，甚至十字军都没怀疑他在家里藏了一个女儿。
而现在全完了，自己要被打死在这里，和镇子里其他被打死的人一起丢在粪坑里腐烂，而珍也要被饿死在地窖里。
都怪自己多嘴。
在无穷无尽的懊悔之中，在接踵而至的剧痛之下，强尼突然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陌生的情绪升起。
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往侧边一滚，躲开了十字军踏下的一脚。
那个十字军也愣住了，因为他也没想到。强尼躲开很不可思议，因为他是从不会反抗的软脚强尼，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很痛所以躲开了。
但强尼躲开以后马上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十字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你找死！”
十字军腿上的疼痛尽数化作愤怒，他伸手去拔腰间的铁剑，砍死他！一定要砍死他！
“等一下！”
换做任何人这么叫一声，十字军都不会停下。可这一声喊的……蹩脚的很，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而且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好啊，小女孩……这里是镇子外围，来这里的十字军只有三个人，那这个小女孩就是他们三个的。只有三个人分，最起码能玩十多天呢。要是在镇子中心被所有十字军看到了，小女孩估计一天就死了。
十字军一脚踢开强尼，看向声音的方向，怔住了。
真怪，是个黑头发的女孩。看着也就十岁出头，拿着根小木棍站在不远处，看起来一点也不怕自己。是外乡人吗？
“打老人是不对的！”小张娜义正辞严的说着不太流利的语言，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但似乎又不是因为害怕。
十字军已经没心思在欺负强尼取乐上了，两个十字军笑呵呵的走向小张娜，胡子拉碴的脸显得很是猥琐。
那只附着手甲的手，刚才还一巴掌打聋了强尼的一只耳朵，现在就温柔而贪婪的向着张娜的头伸了过去。
“小妹妹，你是哪里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张娜的手攥住了那手甲的小拇指，上一晃下一抬，便隔着手甲让那根手指脱臼。
十字军的惨叫才刚刚出口，一只稚嫩的小手化作掌，以寸劲向斜上方一推，那十字军只感觉下牙猛撞上牙，后脑猛撞脊梁，便就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气合三步止，一力度筋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