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零瑜

20、第 20 章

　　20

　　周四，南城七中开始为期两天的运动会，中高年级一起进行。

　　高中部在大操场，初中部在小操场。

　　这一天，天朗气清，风和日暖。

　　结束教师组接力赛后，学生组的各个项目正式拉开帷幕。

　　操场上人声鼎沸，欢声雷动。

　　陈舒望和宋明月两人都没报项目，去操场看完教师组接力赛后，便回到班级的休息区域。

　　运动会没有强制要求学生的行动轨迹，可以自由安排。没参与项目的同学可以选择坐在休息区，也可以选择去给班级加油。

　　初一五班的休息区在主席台旁看台区的第三区域，位置很好，能将整个操场一览而尽，还有遮阴棚，不用晒太阳。

　　陈舒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人来人往的操场。

　　学生三五成群，入眼望去全是蓝白相间的校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

　　陈舒望呼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里面还剩最后一口水。

　　她喝完后拧紧盖子，朝一旁的人说道：“明月我们去买水吧。”

　　宋明月点了点头，正好她没带水下来。

　　······

　　学校生活服务部紧靠大操场。

　　两人走了一段路过去，这里清清静静，不似往常，人多到摩肩接踵。

　　南城七中生活服务部，虽然面积不大，但货品丰富。

　　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操场看比赛，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这边买东西，还有三四个人坐在一旁的用餐区。

　　陈舒望买的鲜橙多，宋明月买的农夫山泉。

　　原本两人打算买了水就回去，没想到正好碰到超市阿姨在炸串，肉排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实在是太香了，两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诱惑。

　　五分钟后，两人拿着炸好的鸡排，在用餐区找了张空桌坐下。

　　两人津津有味吃着手上的炸串，耳边传来大操场的广播声。

　　“现在即将进行的是高三男子组1500米比赛，请念到名字的选手立刻前往比赛点。

　　高三十五班，陈思齐，胡京文；

　　高三七班，陆一，梁宇晨；

　　······

　　高三一班，林澈，周奇凯；

　　······

　　高三国际A班，林业驰，钟铭。”

　　听到熟悉的名字，陈舒望愣了下，停下咀嚼动作。

　　“我刚没听错吧...”宋明月眨了眨眼：“你哥要跑一千五？”

　　陈舒望继续咀嚼，将嘴中的食物吞下后，回答：“我也不知道。”

　　哥哥没和她说过。

　　宋明月从校服衣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又递了一张给陈舒望：“那一会儿你要去看看吗？”

　　陈舒望接过纸巾，点头：“可以啊。”

　　考虑到林澈跑完一千五之后肯定会喝水，陈舒望顺便又买了瓶矿泉水。

　　她记得，哥哥不喜欢喝饮料。

　　-

　　即将开始高三组一千五百米比赛。

　　起点处参赛选手陆续到位，跑道拉了警戒条，外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学生，热闹非凡。

　　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堵在跑道两侧。

　　听到年级第一林澈的名字，见过的想来凑凑热闹，没见过的想来一睹真容。

　　在起点处那群要跑一千五百米的学生中，少年脱颖而出，他身形修长，没穿校服，格外惹眼。

　　要跑步的缘故，林澈提前换了条黑色的运动裤，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俊朗又清隽，少年气十足。

　　他神情淡漠，漫不经心扭着手腕和脚腕，做着准备活动。

　　周翌晨站在一旁，将手中的号码布递给林澈，拍了拍他的肩：“加油啊。”

　　林澈“嗯”了声，接过号码布穿在身上。

　　他是三号。

　　准备工作完成，林澈打算走到起跑线前，等待比赛开始。

　　当他转身之际，却蓦然与一个人的目光相撞。

　　林业驰嘴角轻扬，身旁站着一个女生。

　　当他与林澈的目光相撞时，他不紧不慢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

　　察觉到林澈神色一滞，周翌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常。

　　林澈嗓音微凉：“没事。”

　　······

　　过来观看的学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就顺着警戒条挤进了跑道。

　　比赛即将开始，裁判员吹着口哨，伸手示意他们往后退。

　　旁边传来阵阵欢呼声，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了一句加油，随后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陈思齐加油！！”

　　“陆一加油！！”

　　“林澈加油！！”

　　······

　　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似是要比个输赢。

　　-

　　陈舒望和宋明月从生活服务部出来，顺着坡道往下，朝操场走。

　　还没来得及走到起点，就听到了裁判员的吹哨声和鸣枪声。

　　紧接着就是如雷贯耳般的欢呼声和加油声，经久不息。

　　不同的名字呼喊声夹杂在一起，声音过于嘈杂。

　　但是很快，给林澈加油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整齐又响亮，像是有组织一样。

　　比赛起点距两人过来的坡道口有100米左右，听到给哥哥的加油声，陈舒望下意识往赛道上看。

　　视线不远处，一群少年徐徐跑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干干净净、自由明朗的少年。

　　也只看得到他。

　　前前后后几个男生中，只有林澈穿着纯白短袖。

　　他跑在第二位，身形矫健，如箭般的身影疾驰而过。

　　“你哥是三号啊。”

　　耳边传来宋明月的说话声，陈舒望呆呆地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到起点，而是就近找了个空，站在一旁观看。

　　陈舒望的视线随着不远处的那个白点缓缓移动。

　　没过多久，林澈结束第一圈。

　　他的速度比一开始慢了许多，不过依旧领先其他人。

　　看着不远处跑来的哥哥，陈舒望的心跳不由加快。

　　少年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舒望的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

　　林澈始终直视着前方，似是有所察觉，他视线不经意地往左一瞥，下一秒就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站在后方的陈舒望四目对视。

　　陈舒望大脑一“叮”，脱口而出：“哥哥加油！”

　　话音刚落，林澈就如一阵风般掠过了她。

　　注意到林澈的视线，又听见她叫“哥哥加油”，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舒望身上。

　　察觉到一道道炙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陈舒望脸一热，有些拘谨，她偏过头，凑到宋明月的耳旁：“明月，我们去终点那边吧。”

　　“好。”

　　在终点处扎堆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两人挤不进去，便站在一旁的草坪上，正好能看清面前的赛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圈。

　　“宋明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陈舒望和宋明月同时转过身。

　　“唐华强刚刚找你。”说话的人是宋漾。

　　“急吗？”宋明月问。

　　“挺急的，好像是你家长给他打了电话。”

　　宋明月下意识看向陈舒望，陈舒望笑道：“没事，你先过去。我把水给了哥哥就去找你。”

　　“那我在休息区等你过来。”

　　······

　　宋明月离开后，宋漾一把挽住陈舒望的胳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放学要不要去玩？”

　　运动会期间，放学时间比平时早一个小时，并且不用回教室，结束就可以直接走。

　　甚至，只要不怕被班主任发现，还可以提前偷偷溜走。

　　陈舒望眨了眨眼，好奇道：“去哪？”

　　宋漾笑着贴近陈舒望的耳朵，说了两个字。

　　陈舒望听即一愣，“不好吧...我没去过诶...”

　　生怕陈舒望拒绝，宋漾左右摇晃着陈舒望的胳膊，开始撒娇：“去嘛去嘛！因因也去！”

　　陈舒望抿嘴沉吟片刻。

　　说实话，她没去过那个地方，但她非常好奇。

　　一不做二不休，想到放学时间早，她点头：“那我问问明月，她去我就去！”

　　宋漾怕陈舒望反悔，她迫不及待兴奋道：“那我现在就去问宋明月，不许反悔啊！”

　　······

　　宋漾离开后，陈舒望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比赛场上。

　　比赛进行到尾声，参赛选手都在跑着最后一圈。

　　第一个跑过终点的人是林澈，四分三十二秒。

　　少年曲身，手撑在膝盖上，正努力换着气。

　　周翌晨走到林澈身旁，帮他顺气：“你行啊，又是第一。”

　　“喝口水吧。”余书晴将水递到林澈眼下。

　　跑完全程，嗓子干得厉害，林澈下意识接过。

　　他直起身子，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一瓶水喝下三分之二。

　　“谢了。”

　　喝完水缓过来不少，他左右环顾，似是在寻找什么。

　　奈何周围人太多，视线范围有限，他没有找到跑步时看到的人。

　　旁边围着不少女生，都想把手上的水送给林澈，被余书晴这一截，都没送出手。

　　包括陈舒望。

　　她怔怔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滞，心情复杂，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水。

　　哥哥喝了漂亮姐姐的水。

　　为什么她的心情会很奇怪，无法形容的奇怪感。

　　陈舒望抿着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边，丝毫没注意到身侧来了人。

　　少年顺着陈舒望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正在被人群簇拥着的林澈。

　　林澈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两人正在有说有笑。

　　他收回视线，微垂着眸。

　　没说话，少年一把夺过陈舒望手中的水，同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动作一气呵成，快到陈舒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盖子拧上。

　　陈舒望下意识往身侧看去。

　　......

　　对方那放荡不羁的模样真的让她很想捏紧拳头。

　　陈舒望微微蹙眉，紧抿着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他计较，不想和他有过多牵绊。

　　因此，陈舒望什么也没说，提步便想离开这里。

　　谁知，对方朝她走的方向挪动一步，将她的路拦住。

　　突如其来的靠近，陈舒望差点直直撞上林业驰的胸口，条件反射下，她猛不丁地朝后退了一步。

　　脚下踩到草坪上的石板边缘，没站稳，身体失去重心瞬间朝一旁倾斜。

　　陈舒望没有摔倒。

　　对方眼疾手快伸出手，拖住了她的双臂。

　　动作有些亲密，从侧面看，陈舒望仿若被圈住了一样。

　　女孩下意识用力地将他推开，两人拉开距离。

　　静默半晌，少年不以为意，唇角勾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语气随意道：“走这么急干嘛？”

　　陈舒望心里窝气，捏紧拳头，鼓圆眼睛瞪着林业驰。

　　女孩奶凶奶凶的模样，丝毫无法对少年产生任何的震慑作用。

　　他反倒觉得，有些可爱。

　　“林业驰——”

　　陈舒望第一次叫他的大名。

　　被叫到的人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单手插在外套衣兜，吊儿郎当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