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攻他装柔弱翻车后》楚笙温雪

15、表白

　　15

　　去欧洲前几天，芳姐就忙着打点家里的各种事情。

　　她在家里许多年，已经是亲人般的存在，阮卓杨来的时间虽短，两人之间相处却颇为愉快。

　　陈彦在沙发上躺着看平板，阮卓杨贴心端上果汁，顺便向表决心：“彦哥，芳姐不在的日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陈彦看他一眼，笑起来：“放心，不会把你当苦力。芳姐不在的时候，会介绍同乡过来趁农闲兼职。人很可靠。”

　　原来是这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阮卓杨失落地哦了一声，预想很好的独处计划出师未捷。

　　“啊呀，不好了。”芳姐握着手机进来，一脸慌张地向陈彦报告：“我那个同乡今年来不了了，她男人摔断了腿，只能留在家里照顾。这可怎么办？”

　　还有两天她就要陪着陈木实出发，时间上无论如何赶不及再找人。

　　现在这个年头，找个手脚麻利又可靠的人登堂入室有多难？何况时间还这么仓促。

　　阮卓杨眼神一亮：“芳姐，不用急，我能照顾彦哥。”

　　放姐没好气地瞪他：“就是因为有你才不放心。小彦已经工作，你身体不方便，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下。”

　　“我当然能行。”阮卓杨信誓旦旦地保证：“之前爷爷住院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手，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呢。”他声音低下来，神色也暗淡：“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芳姐。”

　　陈彦当然不会在此时让亲人担心，连忙保证：“我会照顾好阿杨的，您就放心吧。”

　　虽然担忧，但定下的行程不可能更改，芳姐和陈木实在千叮咛万嘱咐中上了飞机。

　　当天，阮卓杨便兴致勃勃打算履行承诺，问陈彦晚餐想吃什么。

　　看着他一脸精神的模样，陈彦失笑：“已经定了外卖，保证合你的口味。”

　　“这样啊。”阮卓杨失望地塌下肩膀，但很快重新振作起来，这是难得的独处机会，只要好好表现，彦哥一定会看到自己的。

　　门铃响起时，陈彦正在打游戏，阮卓杨开门，将外卖分装好放在桌上，招呼陈彦吃饭。

　　陈彦答应着，慢吞吞挪到了餐椅上，手眼不停打着游戏，等回过神，已经吃了好几口饭。

　　是阮卓杨喂给他的。

　　陈彦悚然一惊，一个操作失误GAMEOVER。

　　他放下手机，接过阮卓杨手里的碗：“我自己吃。”这个家伙，倒也不用照顾自己到这种程度。

　　阮卓杨兴致缺缺，转动轮椅挪到另一头，两个人异常安静地吃完了饭。

　　收拾完桌面，陈彦三两步上了楼，又在楼梯上回身同阮卓杨交待：“早点休息吧，明天中午我派司机来接你去我们公司。”

　　想了想他补充一句：“成日在家里憋着不好，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可以多出门在小区里转转。”

　　高档小区的环境着实优雅，不仅住宅间距离颇远，草地湖泊花圃一应俱全，是个疗养身心的好地方。

　　阮卓杨压下心底的不安，仰头看着陈彦，痛快答应：“我会的，彦哥。”

　　第二天上午，阮卓杨按照陈彦的建议出门转了一圈儿，眼看时间差不多重新回去换了衣服整理好发型，跟着陈彦派来的司机上了车。

　　车子平稳飞驰在路上，阮卓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想着再一次距离彦哥越来越近，心情几乎雀跃到飞起来。

　　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负责接待的依旧是云朵。

　　她笑容甜美：“陈总开会呢，您在办公室等一会儿吧。”又很快端来水果零食饮料请阮卓杨先吃。

　　阮卓杨笑道：“云朵姐姐，您别忙了，我自己待着就行。”

　　他干脆和云朵聊起天，趁机打听陈彦公司里的事，主要是打探有没有对陈彦图谋不轨的人。

　　云朵嘴巴很严，捂着嘴笑：“陈总的事情我们哪儿敢打听。工作是工作，感情上的事情我可不敢乱说。”

　　她含笑看着阮卓杨，逗他：“你问这个干什么？”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老董事长派你当包打听？”

　　阮卓杨没来得及回话，脚步声响，陈彦进来招呼阮卓杨：“再等我一会儿，我回几封邮件咱们就吃饭去。”

　　“我不急，彦哥工作要紧。”阮卓杨赶紧表忠心，表示自己不是拖油瓶。

　　陈彦进了办公室，阮卓杨顾不得和云朵套话，赶紧跟上，坐在角落地沙发上安静等待。

　　偌大的办公室，只能听到陈彦敲键盘的声音。

　　阮卓杨捧着水杯，借机偷看陈彦，尽管已经住在一起很久，但阮卓杨发觉自己对彦哥的渴望却与日俱增，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待在彦哥身边，只想两人能近些，再近些……

　　脚步声响，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先闻到的是男士香水的淡雅味道，然后闪进来的是个带着儒雅笑容的男人，他拎着文件夹，神情歉然：“陈总，我恐怕得占用一点你的时间，刚刚的问题我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两个人讨论起来，到了午餐时间也仍旧没有结束。

　　“云朵，带阿杨先去吃饭吧。”陈彦记得阮卓杨还没吃午餐，让云朵带他去公司食堂，顺便帮自己和季信打包一些食物回来，他们要继续讨论。

　　在云朵的催促之下，阮卓杨不情不愿跟着她离开，装作不经意问起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云朵实话实说：“是咱们新项目的总设计师，据说是陈总的学长，叫季信。”

　　原来是他。

　　阮卓杨记性极好，从对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认出了这是当初从书架的照片上见到过的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见到了真人。

　　回去的时候，阮卓杨帮着云朵给陈彦挑食物，云朵笑道：“你这么细心，比我更知道陈总喜欢什么，真让我这个秘书都觉得有些不称职呢。”

　　“那怎么能一样。云朵姐你配合好彦哥的工作就行了，这些生活上的小事就由我来操心，咱们两个只是分工不同。”阮卓杨安慰云朵，逗得对方笑容愉悦。

　　阮卓杨殷勤地打开饭盒，又倒了饮料：“彦哥，你别光吃饭，先喝果汁。”又递了一杯给季信：“您也请用。”

　　他这礼貌的模样和不便的姿态让季信颇为感动：“多谢。”

　　陈彦笑道：“阿杨，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做康复吗？还是让司机送你，我晚上一定早点回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是，我也会担心彦哥。”阮卓杨抱住陈彦的腰，轻轻贴了一下保证道：“彦哥，我会努力恢复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模样，不知为何看在季信眼中格外刺眼，他端着果汁的手震颤了一下，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掩盖住眼底的诧异目光。

　　两人一直讨论到下班时间，才终于确定了最终方案，只有一点细节需要再磨合。

　　陈彦看了看时间，伸了个懒腰笑道：“我该回家了，明天再继续讨论吧。”

　　季信靠在椅子上，转了半个圈，语气懒洋洋中又带了几分疑惑：“陈总，一下班就回家，这可不像你。”

　　“阿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太方便。”陈彦的解释让季信沉默，他咀嚼着阮卓杨看向陈彦的眼神，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沉默。

　　无论如何，他那副模样陈彦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倒是可以当做自己的问路石。

　　因此季信也笑笑，随即起身：“那我也该下班了，陈总，明天见。”

　　“明天见。”

　　回家停下车子，陈彦觉得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他没急着进门，先在放在外面转了转，忽然就觉出了异常，往日这个时间，阳光直射在二楼的房间，会凝成数块光斑照在门前的草坪上，晃人的眼睛。

　　今天却没有。

　　他往后退了退，看向二楼吓了一跳，二楼的窗户不知道被谁砸开，破了好几个大洞。

　　抢劫？不可能。物业早该发现并报警的。

　　陈彦心里一紧，赶紧进门，喊着阮卓杨的名字，却见他坐在客厅里，一脸歉然：“彦哥，你回来了。对不起。”

　　他平安无事，陈彦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到底怎么了？”

　　阮卓杨眉眼低垂：“今天小区的几个孩子……总之他们不小心打破了二楼的玻璃，家长已经道过歉了，但是维修的话要几天。”

　　原来是这样，陈彦坐到沙发上：“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没关系，过几天修好就行。”

　　陈彦小时候也顽皮，虽然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不过还是相当能理解，他担心起阮卓杨：“他们没吓到你吧？”

　　“没有。”阮卓杨急忙否认：“只是今晚怎么办呢？”

　　陈彦眼神微抬，听出了他未尽的话：“你有办法吗？”

　　“这个……”阮卓杨小心翼翼地提议：“今晚彦哥睡我房间，我睡沙发好了。”

　　这怎么能行。陈彦起身去阮卓杨房间看了看，是张不小的双人床，干脆道：“今晚辛苦你，干脆咱们两个挤一挤吧。”

　　“啊。”阮卓杨红了脸，在背后偷偷攥紧了手指：“这怎么能行会不会太委屈彦哥了不过你愿意的话我当然乐意就这么办吧我只睡一点点地方就可以了绝对不会打扰彦哥的。”

　　阮卓杨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一想到两人能够同床共枕，脸上火辣辣的，他连忙转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

　　陈彦拿了自己的枕头放在阮卓杨床上，催促他早点儿休息：“要我帮你吗？”

　　“不用。”阮卓杨已经换好了睡衣，双手在床上一撑转身收好轮椅，坐在床上发呆。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陈彦微笑：“最近的训练成果不错，身体似乎更有力量了。”

　　阮卓杨点头：“本来已经快要放弃了，多亏彦哥你鼓励我。医生说，也许将来可以站起来。”

　　实际上，最近的恢复训练效果相当好，王医生明确告诉阮卓杨，最多一年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阮卓杨自己偷偷哭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他不是故意对关心自己的人说谎，只是阮家的复杂情况还没解决，他需要示弱的姿态。

　　睡在陈彦的旁边，虽然隔着一小段距离，但阮卓杨还是昏昏欲醉。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让它跳动得不要那么厉害，头却忍不住靠向陈彦的方向。

　　陈彦靠坐在床头，正准备关灯，本打算问阮卓杨还有什么需要，转头却发现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热切、痴迷，还混杂了许多让他为之心惊的情绪，联想到昔日种种被忽视的细节，有什么东西在陈彦脑中疯狂撞击着，就快要撞破那扇一直被刻意关上的门，他终于恍然。

　　想说的话咽下去，陈彦念头一转，忽然道：“阿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笑起来，用玩笑般的语气开口：“看起来好像爱上了我一样，这可有点儿危险。”

　　“为什么不行？我配不上彦哥吗？”阮卓杨没有否认，只是委屈地看着陈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