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N]当天蓝遇上红黑——狩猎爱情》云湖七月

17、十六

　　第一次看到马尔蒂尼和科科拥吻的时候，内斯塔感到厌恶与恐惧。而第二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内斯塔却产生了酸涩甚至是嫉妒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宿命？内斯塔感到痛苦。他强烈的意识到他爱上了马尔蒂尼，但是这份爱却注定是没有未来的。科科、舍瓦、PIPPO……内斯塔自问自己并没有哪点比他们强。他们无法得到的人，他又如何去要？马尔蒂尼是天生的王者，他是不属于任何人的。但他仍然与他们一样，情愿喝下这一杯苦酒，情愿和他们一样，默默的守候在他身边。
　　“亚历！”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压抑着阵阵心中的酸楚，回过头，微笑。
　　“怎么？科科走了？”
　　“走了！”语气难免惆怅，“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了。
　　“也许，他厌倦了这个地方，也许，他厌倦了某些人……”马尔蒂尼自嘲的笑了笑。
　　内斯塔深深的看着他，看得出他眼底最深的无奈。然后，轻轻地接口。
　　“也许，他只是厌倦了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的结果。”
　　纵然只是那么一瞬，内斯塔也看到了马尔蒂尼眼中的悸动。
　　“也许吧，谁知道呢？”
　　也许，什么都是也许……
　　“老大，过来唱歌啦……”
　　安布扯着嗓子叫，旁边乱哄哄的响。
　　马尔蒂尼笑了笑。
　　“一起来吧？”
　　“不要！”内斯塔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很坚决地拒绝。
　　马尔蒂尼没有强求，内斯塔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错觉，仿佛许多年前，就曾经看过这样一个背影，渐渐离去。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内斯塔最后还是被拖去唱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唱了什么，反正所有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连一向最为冷静的PIPPO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那么多。他昏昏沉沉的感到有人把他送回了房间。他看不清是谁，就睡着了。在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但是这一次没有大火。他看到那个女孩站在一大片美丽的雏菊之中，大大的眼睛明亮至极，目光专注的看着什么。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遮住了她的眼睛。于是她伸手，将鬓边的发丝绕到脑后。
　　叮咚……
　　纤细的手腕处，一条细细的链子闪着晶莹的光芒，一粲一粲的。
　　刺亮了她的眼睛……

　　毫无疑问第二天内斯塔起晚了。当他揉着发涨的脑袋走下楼的时候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10点钟。迪达笑呵呵的指着桌上的纸条。
　　“亚历，我和BOBO出去了。你和PIPPO好好休息，放你们一天假！”是马尔蒂尼留给他的字条。内斯塔心里无端涌起一阵甜蜜。
　　PIPPO？内斯塔正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就看到一脸憔悴的PIPPO从BOBO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该死的我怎么喝了那么多？”
　　“昨天你和BOBO发生了什么？”内斯塔递上一杯牛奶，笑得很没心没肺。
　　“发生什么？”PIPPO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亚历你真是被带坏了，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所谓近墨者黑呀！”
　　内斯塔难得心情愉悦的和他开起玩笑来。PIPPO嘟着嘴，一副大好青年被带坏的可惜模样。
　　迪达把早餐给两人端过来，就到花园去了。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谈。PIPPO得知马尔蒂尼给他们放假，精神大振，说要带内斯塔出去逛逛米兰。内斯塔到米兰之后也没有好好逛过，因而赞同了他的意见。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到了米兰最豪华的大街。PIPPO是个好导游，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了如指掌，最难得的是他和内斯塔有着相同的爱好，吃巧克力。
　　“我还是最喜欢罗马的那家了，实在是很好吃。”PIPPO如是宣布。
　　内斯塔立刻附同。接下来他们的话题转到了巧克力上，分享心得和体会，并且一同垂涎三尺，最终决定放弃逛街计划直奔巧克力店。
　　“嗯，亚历，这家的好吃吧？”PIPPO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吃，但是如果稍微再软一点就更好吃了，你觉得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于是两个大男人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顺便给旁边惊艳的女孩们一个迷人的微笑，顿时抽气声一片。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内斯塔突然第一次有种自己是米兰人的感觉。
　　“PIPPO，我想我爱上了米兰……”
　　PIPPO顺着他的侧脸去看米兰繁华的大街，熙攘的人群以及光滑的街道，手上的动作慢慢的静了下来，他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脸与多年前的自己合二为一，只不过地点不是在米兰，而是在都灵。

　　“PIPPO，你说谁会成为尤文下一届的董事长呢？……”
　　卷头发的青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他专心致志的进攻眼前的食物。
　　卷头发的青年失望的哦了一声。“菲利浦，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在乎这个问题呢。”
　　“说不在乎是假的。”他擦擦嘴角，目光中流露出某种壮志豪情，“但是，我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PIPPO，如果你成为继承人，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对面的人突然一脸认真地说。
　　像个孩子一样。因扎吉在心里想，有些话是那么容易说出来的么？要负责的啊。
　　“那你呢？如果我成为继承人，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他愣了一愣，对面的人眼睛中充满期待，迫切地盯着他寻找答案。他该怎么回答？他比他明白现实的残酷，更明白无法轻易许下的承诺。然而……
　　“菲利浦……”深邃的眸子黯了下来，失落极了。
　　“会的。”他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会的……
　　“真的？”
　　“真的。”
　　……
　　无法轻易许下的承诺，他还是许了。所以到最后一切灰飞湮灭的时候，他竟然会想，也许是一切都太过完美，所以才会出现裂缝。

　　“舍瓦！”
　　“总裁大人，我很忙！”舍瓦埋头整理文件，头也不抬得道。
　　又是一个别扭孩子。马尔蒂尼无奈得想，什么时候他堂堂的米兰总裁变成了儿童心理咨询家，换句话说，成了保姆？走过去将他的笔拿下。
　　“舍瓦！”
　　“好吧。”舍瓦摊摊手，往后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马尔蒂尼。“你害我不能工作了，现在说说你的来意吧？！”
　　“我希望你和迪达和好！”
　　“……”舍瓦难以置信的看着马尔蒂尼，“就这样？”
　　“就这样！”
　　清晰而有力的回答，马尔蒂尼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舍瓦审视了那个惑人的笑容一会儿：“办不到。”
　　马尔蒂尼倒也意料到了这样的回答，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他短短的发丝。
　　“逃避不是办法。舍瓦，也许亚历说得对，我们都在逃避。”
　　听到那个名字，舍瓦的表情凝固了一会，僵硬得道：“我就知道，你们都被他收服了。”那个温柔微笑的男子，轻易的掳走了大家的心，包括……保罗的……
　　“因为他善良，温柔，善解人意。”想起内斯塔，马尔蒂尼唇边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笑容，“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舍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怯怯得躲在父亲的身后，但是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果敢、坚毅、刚强，永不气馁的孩子，我喜欢你。”
　　“保罗……”舍瓦微低着头，心神微漾，当年的他第一次看到他，何尝不是震撼，为他的高贵优雅和天神般的威严。
　　“迪达的事。不是你的错。”马尔蒂尼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逼视着他的眼睛，“你刚刚经历了全家意外的阴影，在那么危急的时刻，即使逃开也没有人会怪你。何况，就算你回去，也救不了尼尔森。”
　　眼眶里有一点点的模糊，他已经许久没有品尝落泪的滋味。一个温柔的怀抱将他拥紧。马尔蒂尼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
　　“傻孩子，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个怀抱，竟然和多年前的一样温暖。盈在舍瓦眼眶中的泪。终于轻轻落下。他忍不住反手紧紧拥住他，好像在贪恋最后一丝温暖。他想起七年之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那个无助的男孩紧紧地抱着那个宽厚的肩膀。听他在他耳边温柔的抚慰，温热的手指抚过他紧张的背部，他的神经莫名其妙缓缓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他埋头在他的肩膀上。
　　从今以后，这个怀抱，永远不再属于他了。

　　车子缓缓的行驶着，目的地是PIPPO的公寓。
　　“不过，亚历，你等会要手下留情，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啊。”PIPPO有些紧张地说。
　　“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内斯塔“大度”的微笑。PIPPO垮了脸。上帝，上帝，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自己家里有好东西了。毕竟刚才内斯塔那个吃法让本来也好吃的他都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果然中国人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有道理的。
　　“咦？”车子开到家门口，他意外地看到一辆车子停在自家门前。
　　“你有客人？”
　　PIPPO摇了摇头，是一辆菲亚特，驾驶座上也没人。
　　“可能是别人家的车子吧，真是太不像话了。”PIPPO一边领着内斯塔往里走，一边想着要是找到没礼貌的主人的话要好好骂他一顿。然后他停了下来。
　　一个人站在他家门口。
　　内斯塔也停了下来，他看清楚了，夕阳下，那个人脸色苍白，一头卷发披在肩上。即使只见过一面，他还是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皮耶罗。
　　也许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人都维持在一种奇异的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然后，终于有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菲利浦……”皮耶罗叫了一声，就被因扎吉打断了。用冷冷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我来……”皮耶罗魂不守舍的看了一眼内斯塔，声音消失了。
　　“PIPPO，我想我还是先走了。”
　　内斯塔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他很好奇，但是他也明白他不该待在这里，于是不等PIPPO说什么，他就走了。
　　PIPPO并不去拦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家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他越过他打算往屋里走。
　　“PIPPO……”皮耶罗的脸色几乎是痛苦的，“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冷冷的挥开他的手，因扎吉的脸色冷的可以结成冰。
　　“我爸爸他，死了！”
　　因扎吉放在门上的手，停了一停。回过头，皮耶罗咬着唇，悲戚的看着他。
　　“你想要从我这里获取同情吗？”因扎吉冷笑着，“不，我告诉你。我很高兴。像他那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我为自己曾经是他的侄子感到羞辱。”
　　皮耶罗备受打击的退了一步。
　　“我也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他摸出钥匙去开房门，但是手却明显的颤抖着。冷静阿，因扎吉，有点骨气好不好？想一想，那个人让你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他终于恶贯满盈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咔嚓一声……
　　门开了。
　　“我知道你恨他。”身后的声音又清楚的传来。
　　“你说对了，我恨他。”因扎吉猛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他的胸膛起伏着，脸色变得通红，双眼如同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揪住了皮耶罗胸前的衣服，力气大的让他一个趔趄。
　　“我恨他。我早就诅咒他死一万遍。他这个万恶不赦的混蛋！”
　　“你骂吧！”皮耶罗惨惨的笑着，“他都告诉我了，他是个混蛋，我是个笨蛋………菲利浦，你告诉我，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因扎吉向后退了一大步，大口呼吸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开口。
　　“你真的……都知道了？”
　　皮耶罗真的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那个混蛋……”他沙哑着声音，“那个混蛋还是做了最后一件好事。”他抬起头，“他让我来向你忏悔。但是我知道他不值得原谅。但是，菲利浦，你愿意原谅我么？”
　　深色的眼眸里满是期望，让人不能抗拒的期望。
　　因扎吉一直在静静地听他说话，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以为这么多事，是一句原谅就可以过去的吗？”
　　“你以为，一句原谅就可以抵消你的错，就可以弥补我受的伤吗？”
　　“我告诉你。我可以原谅你爸爸。我不能原谅的人——是你！”
　　不能原谅你，在我为你付出一切之后，你却轻易相信了你父亲的谎言。
　　不能原谅你，忘记了以前种种的誓言和承诺。
　　不能原谅你，无论爱与恨，都可以轻言放弃。
　　不能原谅你，就这样让我走出了你的生命……

　　“亚历！”
　　内斯塔一走进内洛就看到了一张笑得极其欠扁的熟悉的脸，让他有种眼花的错觉。
　　“别擦了，是我没错，弗朗西斯科托蒂，你的青梅竹马，我从罗马过来了。哈哈哈。”极其嚣张的大声笑着。内斯塔这下肯定了自己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别用那种眼神，我可是来办正事的。”
　　“什么正事？”
　　“米兰时装发布会啊。”托蒂仿佛见鬼了似得看他，“这是米兰最重要的商业盛典，你居然不知道？”
　　内斯塔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对了，拉素的情况怎么样？”
　　“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啊。”托蒂笑得贼贼的。看内斯塔蹙紧了眉，才笑着道，“你也知道情况拉，我是罗马企业的，不可能太帮着他们。现在拉素在曼奇尼的领导下还算可以，但是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情况就……”
　　内斯塔知道情况确实如此，也是无可奈何。
　　“反正拉素的人过两天应该也会参加发布会，到时候你自己好好问问他吧。”
　　“什么？他们也会来？”内斯塔惊喜地道。那么就意味着他可以见到曼奇尼了？
　　“当然了。”托蒂开始对着内斯塔左顾右盼。内斯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干什么？”
　　托蒂笑得色咪咪的，托着下巴。
　　“嗯，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内斯塔又好气又好笑。
　　“迪达呢？”
　　“在后花园忙呢。”托蒂耸耸肩，“他就是一标准的花农。对了，他不是说你和PIPPO出去了吗？人呢？”
　　“他回家了。”内斯塔突然顿了顿，“托蒂，你知道皮耶罗吗？”
　　“托蒂？”托蒂板起脸，内斯塔想到了他那个忌讳，不禁笑了起来。
　　“弗兰。”
　　托蒂这才满意地笑了：“等等，你刚才说到皮耶罗？刚破产的那个尤文的皮耶罗？”
　　“是的。”内斯塔犹豫了一会，“我刚才看到他了。”
　　“哪里？”托蒂明显的紧张起来。
　　“在PIPPO家……”
　　“岂有此理！”托蒂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力道大的差点掀翻前面的桌子，脸上气哄哄的。“居然还敢跑到米兰来撒野，真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去把那个家伙揍扁……”
　　他真是说动就动，内斯塔连忙拉住他。
　　“等等，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要去救PIPPO啊，那个家伙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混蛋。”托蒂显然心急如焚。
　　“你先稍安勿躁。”内斯塔连忙安抚他，“他就是一个人来的，我看他是想找PIPPO谈谈，应该不会出事的。”
　　“你不知道。”托蒂几乎吼了出来，“那个人几乎害死了PIPPO，他还来干什么？”
　　害死PIPPO………内斯塔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了一声，有片刻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托蒂已经朝外跑去，他连忙追了出去。
　　“……弗兰？……？你干什么？”
　　一个清楚的声音响了起来。
　　内斯塔抬起脸，看到了一脸惊讶的马尔蒂尼和BO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