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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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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空气有些沉默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行人挥鞭策马朝这边疾驰而来,为首的那名身着铠甲的侍卫快速翻身下马,走近靳衡颔首抱拳:
“王爷,皇上有命,急召您回宫一趟。”
闻此,靳衡微微皱眉:“可知皇上找本王,是为何事?”
“皇上在朝中大臣面前,好像是因为有关于边陲救民赈灾之事要跟王爷您商议,具体情况属下也不得知,还请王爷与属下一同进宫。”
“既如此,走吧。”说完靳衡坐上马车,吩咐人调头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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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余饭饱后楚逍燃又随便在街市上逛了逛,见旁边好像有卖话本的摊贩,便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摆放的一摞摞书籍,楚逍燃随手拿起最面上的一本翻阅起来。
差不多都是在讲一些民间的八卦事宜,编绘成故事,文字旁还附有简易的图画,生动有趣。
待合上书再抬头时,楚逍燃倏地被旁侧封面几个大字吸引住目光:绝色怜妃:冷面王爷的新宠。
楚逍燃乐了,这书名可真够潮流大胆的,不知为何,同时楚逍燃大脑里忽然浮现出靳衡的形象。
心里来了兴趣,楚逍燃正准备拿起时,身侧突然有个身影朝着这里撞过来。
楚逍燃警觉着闪身往旁边避过,只在下一瞬桌子就被狠狠撞得快要散架,原本堆砌好的书本散乱成一团,七零八落倒落在桌面和地上。
店老板嘴里轻声骂咧了几句,随即朝不远处持配刀器的一群人挤出生硬的笑脸。
楚逍燃抬起眼看向始作俑者,是几个官府的官兵在追赶逃犯,他们正将手中的尖刀长矛指向被踹翻在地的一个乞丐,身前多出来些空地。
很快楚逍燃就明白这些官兵面露嫌色的原因。只见被围剿之人衣衫褴褛,所暴露在外的皮肤满目疮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的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脓包,很多都已溃烂,往外淌着混浊脓水,任谁多看一眼都会反胃。
见状,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凑过来看起热闹,对着这人相互谈论起来。
“哎,你听说了吗?天水城那边爆发了瘟疫,只要跟染上的人有肢体接触,必患无疑啊!只可惜此病无人有法子医治,已经死了大批大批的人了。”
“要我说这样下去迟早会危及到我们其他更多的无辜百姓,还不如一把火把整座城烧了!”
“这人浑身境况实在有辱眼目,很可能就是从那里偷偷跑出来的。”
“好恶心啊,离他远些…”
……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楚逍燃只从这些人口中捕捉到一点信息。
天水城…难怪听起来这么熟悉。
为了寻找出其他解开身上蛊毒的方法,楚逍燃翻阅过很多医药古籍,曾在书中见到过这个地名。一位被称誉为鬼医圣手的药谷神医就隐居于此,他因着些机缘巧合救人无数,甚可活死人,肉白骨。
这个不经意的发现燃起了楚逍燃的希望,他身上的蛊毒或许有很大可能可以被解开。只不过这位神医性格古怪,神龙不见首尾,想要见到他并不容易。
医者多有悬壶济世之心,此次天水城百姓受难,或许是一个可以寻得他的好机会。
由于毒性发作的控制,靳衡其实并没有派专人对他进行什么监禁看守,想要溜出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人生地不熟的,赶过去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怕只怕倘若被靳衡发现他长时间不见踪影,定会派人各地到处搜寻,以靳衡的势力和脾性将自己抓回后,保不准会再用什么方法折磨他。
这位前辈的具体居所飘渺杳无,孤身贸然前往也只能先慢慢打探消息,最终究竟能不能寻得到他人,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据先前宫里来的侍卫所言,靳衡突然被紧急召进宫,很可能与天水城此次的瘟疫有干系,目前看来,到时候跟着一起去或许也还是个算为稳妥的路径…
不多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人逐渐散去,官兵也已将人押送了回去。
“公子,这书你还要吗?”
楚逍燃看向卖书老板,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要。”
感觉都是些内容差不多的话本,楚逍燃随手拿了一本纸页看起来比较薄的,可以携在身上路途中解解闷。
天色也不早了,付过银子后,楚逍燃就打算直接先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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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木端着盆热水进来的时候,楚逍燃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在得知缘由后丛木更是显得有些慌乱和不解。
“公子,你真的要去天水城吗?我也是今天才听说因为瘟疫死了好多好多的人,你如果去了恐怕性命也会交代在那里啊!”
楚逍燃弯着腰回过头,眸光晶亮,眼里透着果断和坚决,“此行我是非去不可,这样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去了反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
楚逍燃手里的活没停下,岔开话题故意揶揄道:“都说帝王之家最无情,兄弟之间都尽是明争暗斗,看来这话真不虚,此次疫情泛滥,这么危险的事都让王爷亲自前往,也不怕他真有去无回。”
此话一出,丛木吓得赶紧看了看周围门窗,又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头左右望了望,在确定没有别的什么人听到后才长吁一口气,回头用气声说道:“公子你可千万别乱说!”
丛木关好房门后,走到楚逍燃跟前看着他,一脸悄咪咪的神色,语气认真:
“其实王爷并不是丞相的亲生儿子,王爷的亲生父母早在王爷很小的时候就逝去了,只因王爷父亲生前与丞相交好,为了防止王爷受人欺负,所以丞相才将年幼的王爷带回府收作义子,一直以来也视如己出。”
原来如此。不过楚逍燃对于靳衡的身世没什么兴趣。
等他解开蛊毒,有一天彻底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被靳衡找不到,远离朝廷和官场纷争的地方,这些人和事都将会成为过眼云烟,与他毫无关系。
丛木一口气说完,见楚逍燃听了半天一言不发,便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袖口:“这也是我来王府后听府邸的其他下人聊起的,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啊。”
楚逍燃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对外乱说的。”
丛木又试探着问了问:“那公子还去吗?”
楚逍燃点了点头。
“可、可是…”丛木本想说王爷是王爷,公子是平民,王爷会有人保护,你没有…
“别再可是了,你快出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再来知会我一声。”
……
楚逍燃的东西并不多,简单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银子,就整理好了包裹。
在得知靳衡回府后,楚逍燃第一时间去了靳衡的书房,结果他人并不在这里。
“王爷明日要出行一趟,现已回卧房休息了,楚公子请回吧。”玄殊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道。
“玄侍卫,请问王爷是要去天水城吗?”楚逍燃心里奇怪,之前靳衡去哪里都让他跟着去,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难堪的机会,按理来说这次也不例外。
“是或与否,不是楚公子该操心的事。”
那就是了。
不过楚逍燃还是疑惑,于是不加遮掩问了出来:“那王爷没有提起,说让我此次也一同前往吗?”
“并无。”
能听玄殊这么说,楚逍燃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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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衡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返府途中下起了雨,一直不曾间歇。下了马车后,外面已是大雨滂沱,衣襟和鞋袜有些被打湿。回到卧房后靳衡命人打来了好几桶热水,倒入池中。
待池里蓄满水后,靳衡脱下衣衫。此时,白皙结实的脊背上,浮现出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疤,清晰可见。
伤疤直向腰后的左侧处蔓延,随靳衡下入池后完全隐没在了水中。
靳衡沐浴在温热的水中,将全身都浸透在水里,一直疲乏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想起今日去宫里君翌和那些大臣说的那些事,靳衡就不由得有些头疼,他可以上战场杀敌,可这次面对的的敌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和把握处理好天水城那边的灾疫。
事出紧急,天水城爆发了瘟疫,等消息传到都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城内尸骨一片,当地的官府官员也束手无策。如今到处人心惶惶,事态更为严重了。
靳衡双手撑在水池边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身体完全浸透在水里,仰起头看着屋顶。不知为何他的脑中突然闪过楚逍燃的脸,这让靳衡心中更为烦闷。
他这次离开不知得多少时日,也不知道楚逍燃会不会安分点。
泡了一会儿,靳衡从水池中站起身来,拿起屏风旁边架子上的帕子擦拭身上的多余水珠,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中衣。
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靳衡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就在辗转反侧间,靳衡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声音不疾不徐,不会太过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