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成瘾（女尊）》苏海灵

29、收回

　　沈云帆想看一看，江皓月提交的设计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欧若拉的成衣和设计图可以说是非常相似了，这个大胡子刚刚也说，和云裳的设计图一模一样……沈云帆需要知道，这个一模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看过了江皓月带来的设计图，她才好判断这个事情是属于抄袭，还是更加明目张胆的盗用。

　　大胡子老先生跟一旁的何总对了一下眼神，便起身去拿设计图了。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几张稿纸回到了办公室里，放在了沈云帆面前的桌面上。

　　虽然沈云帆早已经有所心理准备，毕竟，她本来就是来处理这个剽窃事件的。

　　可是，当她看到江皓月的设计图的时候，她还是大吃一惊，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摆在眼前的，根本就不能说是江皓月的设计图。

　　——这tm是她沈云帆亲手画的原稿。这上面甚至还有她亲手标注的几个小字啊。

　　沈云帆震惊得都要忘记呼吸了，半晌才赶紧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缓了过来。

　　……江皓月。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个人了。

　　你说你要偷，也偷得高明些吧？如果模仿不来的话，临摹一份也好看些吧？拿了原稿直接说是自己的？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啊。

　　沈云帆保留了手绘的习惯，她喜欢在纸上画出自己的设计的感觉，因此也总是随身带着本子和笔。要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比如一些美丽的花纹或新奇的图案，她都会第一时间记录下来。

　　而摆在眼前的，就是沈云帆想出这几个设计时，最初的手稿。

　　只是这些手稿的完成度不高，只能算是设计雏形，对于沈云帆来说，只能算得上草稿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欧若拉最终的成品，不论是整体的版型上，还是一些细节的处理上，都跟云裳有所差距。

　　沈云帆无言地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把自己曾拍过的一些设计草稿，展示给了何总和大胡子先生。

　　手机屏幕上，一张张翻过的，是一模一样的绘画风格和字迹。

　　大胡子先生垂头丧气的，再也无话可说。

　　起初还理直气壮的何总，面对这样确凿的证明，此刻脸上也挂不住了。她并不羞于承认欧若拉四处借鉴大牌设计，但是即便她自己不参与产品设计的工作，她也知道借鉴不包括盗取别家的工作成果，然后转卖给下家。

　　“沈总，非常抱歉。”何总站起身子，深深地对沈云帆鞠了一躬，将身子弯成了一个标准的直角。一旁的大胡子老先生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地起身鞠躬。

　　何总道，“我们会马上把这批服装下架，同时一并追究这位员工的责任，真的非常抱歉，给您和您的公司都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云裳如果在这个事情上需要任何的帮助，我们这边都会尽全力配合。”

　　“谢谢。”沈云帆淡淡地说，“我会需要带走这几张设计图。”

　　她再次看了一眼面前这几张手稿，突然感觉有些疲惫，整颗心仿佛沉入了幽暗的海底。

　　“至于欧若拉的服装……”沈云帆抿了抿唇，“你们保留也没关系。事已至此，云裳也不会再用这个设计了。如果欧若拉能够用好，也不算浪费了我的心血。”

　　“这……”何总有些犹豫地看着沈云帆。

　　拿到答案之后，沈云帆便不愿在这里多耗下去。“我们只会追究江皓月的责任，至于欧若拉这边，与其因为这个事情结怨，不如因它结缘，我也要感谢二位今日的帮助。”

　　沈云帆起身，“我一会还需要回公司一趟，今天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正式来拜访。”

　　她敷衍地微微一笑，便匆匆离开了何总的办公室。

　　只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拿到手的设计图回到公司。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家里赶去。

　　沈云帆的感觉不是很好。

　　在何总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这份手稿最初就不是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完成的。

　　而是在家里。

　　在她家二楼的工作室里。

　　沈云帆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才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可是她家二楼的工作室，又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进得去的地方。

　　除了有钥匙的刘秘书，就只有那个人了。

　　江船歌。

　　为什么是偏偏是江船歌。

　　沈云帆用力往方向盘上砸了一拳。

　　她一直知道江珊是什么德行，也把江皓月的助纣为虐看在眼里。

　　只是……她一直以为，至少江船歌是无辜的。

　　她一直以为，至少那家伙，还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孩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沈云帆回到家里，心情烦躁地登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整个二楼都用来做她的工作室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缝纫机器，还有许多的假人模特，最右侧的墙边，挂的都是她的一些试验品和半成品。

　　靠近阳台边，有一个很大的书桌，那便是她的办公桌。以往的一些设计图，一些零零碎碎的灵感，都被她随意地存放在这里。

　　沈云帆走到了书桌边上，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桌上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这是一个活页的绘画本，比较完整的设计，都被她整理好了放在一起。越往后翻，越是一些灵光一闪的半成品，零散地夹在这个本子里。

　　可是，沈云帆确实没有找到，今天在欧若拉收回的那几张手稿。

　　看来，那几页手稿，确实是从这里拿走的没错了……

　　最糟糕的猜想被证实，沈云帆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江船歌那副天真的笑脸猛然闯入脑海，却让她的心中感到一阵苦涩。

　　这家伙，从这里拿走那几张手稿，交到他姐姐江皓月手里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事先知道他那个姐姐的计划吗？还是被哄骗着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沈云帆忽然又想起，船歌似乎刚好是在江皓月离职前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她还记得刘秘书曾因为这个巧合问过她，是不是因为船歌跑回家了，江皓月才过意不去离职的……

　　她感觉脑子更乱了。

　　不会的吧。不会是因为做了这样的事情，才逃走的吧。

　　沈云帆捏紧了拳头，良久，又有些难过地松开了手。

　　她拨通了刘秘书的电话。

　　不久后，刘秘书赶来了这里。沈云帆把从欧若拉要回的手稿，和那支录音笔，一齐交给了刘秘书，让他带去给法务部的同事。

　　面对刘秘书不解的神情，沈云帆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是江皓月。直接走法律程序就行。有问题就让法务部和律师直接找欧若拉的何总吧，他们会配合的。”

　　“啊，好的，”刘秘书愣愣地接过了那几页手稿，但完全没有理解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是，沈总……”

　　沈云帆摆了摆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我累了，想睡一会。”

　　她回到卧室，却苦恼地发现，那家伙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停留在这里，未曾散去。

　　上次刘秘书拿来的几套衣服，他只穿走了一套。其余的都叠得平平整整地摆放在床尾凳上。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那个小鬼身上奶里奶气的味道，甜腻得让人心慌。

　　沈云帆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到的却全是船歌生动可爱的表情。

　　她闭上眼，修长的手指抚上眉骨，“船歌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欧若拉那边的何总很够意思，他们在那一批新服装的广告牌上，都紧急加上了云裳的商标，还承诺会把这批服装带来的收益分出一部分给到云裳，作为设计费。

　　于是入驻华国后上架的第一批新装，变成了欧若拉与云裳的联动。这样一来，既把这些设计还给了云裳，又在不知不觉中抬高了自己的档次，还赢得了更多消费者的关注。

　　沈云帆知道后，也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感叹这个何总还真是会做生意。

　　只是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来跟进这个事情了。和欧若拉之间这些琐碎的事情，已经移交法务部全权处理，他们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准备以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的名义正式起诉江皓月。

　　沈云帆目前更关心的，还是云裳下个月的时装秀。

　　*

　　这天晚上，萌力传媒。

　　又结束了一整天的艰苦训练，江船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他习惯性地从云帆之前送来的那个纸袋子中摸出一袋姜茶的茶包，却发现已经是最后一包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纸袋子，江船歌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云帆她……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呢？

　　那天她匆匆忙忙就赶去了公司，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好了会带着蛋糕和奶茶来找我，是不是忘记了呢？

　　其实没有蛋糕也没关系啊，不用特意这么跑一趟……

　　顺道来也是可以的……

　　江船歌摇摇头赶走了脑海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纸袋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云帆她一定是太忙了，嗯。

　　要不要跟她打个电话呢……

　　可是，如果她很忙的话，我会打扰到她吧。

　　但，万一她只是把我忘记了呢……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里仅剩的一个茶包扔进了水壶里。

　　一旁的魏希注意到了江船歌的异常，“怎么叹气呀，船歌，那个茶喝完啦？”

　　江船歌有些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魏希打量着江船歌，揣摩着他的心思，“说起来，云帆她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来找你了？”

　　“嗯……”心事被戳破，江船歌也没法再掩藏什么，“她总是这样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魏希拍了拍江船歌的肩膀，安慰他道，“别这样说嘛，也许她真的很忙呢？毕竟要管两个公司，肯定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啦。”

　　“这些我都明白的，我也不想表现得太任性，可是……”江船歌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如果她真的在意我的话，总能花两分钟时间，发个信息给我吧……”

　　“船歌……”

　　“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说她是钢铁直女，还是说……”江船歌抿了抿嘴唇，眸子里的光芒都黯淡下去，“其实她就没那么喜欢我。”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江船歌的手机在桌面上“嗡嗡”地震动起来。

　　魏希开心起来，“哎呀，这不是打来了嘛？快接快接！我就说她只是太忙了~”

　　江船歌有些紧张地拿起手机，一看屏幕又发现是妈妈打来的，马上又泄了气。

　　“是我妈啦……喂，妈？”

　　“船歌啊，你跟云帆在一块儿吗？能不能让她接一下电话呀？”江珊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

　　听到跟云帆有关，江船歌也跟着着急了起来，“我，我没跟云帆在一块儿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珊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了！船歌啊，我知道你跟她关系不错，你能不能找她聊一聊呢？云帆她要起诉皓月！”

　　“什么？”江船歌懵了，一时没听明白，“云帆要起诉姐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