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莫盏一游

3、我确定，我依然爱你

　　苏辞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哭了很久，枕头都是湿的，胸口很闷。无力的下床，先是在窗口晒太阳，等身子暖和了才起身洗漱。

　　王宇宙恭候多时，亲自把苏辞送到现场试戏，不忘叮嘱：“小苏，这个角色已经内定是你了。景已经搭好了。我们走个过场，不要紧张。你进去就给你试妆，然后随便演一下就行了。这就是个烂戏，导演都摇不到人，全是糊咖。版权都买了不拍白不拍，只能当小网剧放着玩儿。到时候咱弄个黑话题，能上热搜咱就还有救。再号召粉丝洗白什么的，把风评转一下，先在演艺圈扒拉个位子。”
　　“嗯。”
　　回答完。苏辞突然有些疑惑，上一世他是怎么靠这个角色火起来的。
　　一部烂戏，一个普通的人设。
　　没什么特别的。
　　真情实感吗？可是他拍戏的时候还不喜欢楚尘。至于那么大把的人磕cp吗？

　　苏辞带着疑问到现场试妆，这是个很短的古代戏，马上入冬了，很好拍。最多不过两个月的周期。
　　比起其他的冬戏夏拍，夏戏冬拍好太多了。
　　上辈子苏辞光研究自己这个角色怎么演了，没有关注过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
　　所以当他拿起剧本研究时的一刹那，愣住了。
　　这是个双男主武侠剧本。
　　所以？老王是给他搞了个男主演？
　　他一直以为自己演的是个戏份比较多的配角，因为他最后死了男主还在拍。
　　这部剧按照原本的“期望”，肯定是要扑的很惨的。因为光看剧本就知道含金量为零，还是后来楚尘现场改剧本才挽回一点剧情的不合理。
　　双男主武侠爆改喜剧之王。

　　头套和妆已经完成了。意料之中，下午就开拍了。看来导演真的很着急把这个项目脱手，这已经不是烫手的山芋了。是一个业内笑柄。
　　上一世也是这样，因为剧本太烂，业内不看好，导演简直想一天拍完。
　　但有这个功夫为什么不花钱改剧本？这是苏辞上一世疑惑的问题，当然这一世也不会有答案。

　　苏辞一直拿着剧本，任由化妆师在他漂亮的脸上拍来拍去。始终目不转睛，他怕自己忘了怎么演，他相信自己的演技，但不相信随时可能爆发的抑郁症。所以他尽可能不去想过去的事。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才抬起头看过去。他知道，是抢戏的楚尘来了。

　　楚尘仗着自己有流量，从一个小白手里拿走了另一个男主的角色。没人知道楚尘为什么突然要演一个烂剧，只知道在那以后，苏辞再也没见过那个小白，大概是不演戏了。毕竟连糊剧都演不上，被抢了角色曝光也会被楚尘的粉丝追着骂。前程堪忧。

　　苏辞站在棚子里，楚尘一身少年英雄的侠客装扮，被簇拥着从外面走进来。他脸上的年轻气盛和走红后的意气风发都在叫嚣着：我们不一样。
　　自信，阳光，骄傲。

　　苏辞偏开头不敢去看他，他无法面对二十多岁的楚尘。其实死前已经很久没见了，隔着屏幕看没意思，不及本人万分之一。

　　楚尘来了，导演可乐开花了。零个人质疑当红流量小生选剧本的眼光，全是这部剧有救了的欣喜若狂。
　　不知道聊了什么，只听楚尘很给面子的笑道：“我就是最近没戏拍想找点事做，导演还是比我有经验，我都听导演的。”
　　导演把躲在角落里装透明的苏辞扯到楚尘身边：“他是另一位男主，你们多交流交流。”
　　楚尘抬起手，绕过苏辞的脖子轻轻搭在另一边的肩膀上，把人圈起来。
　　“好啊，我们会好好交流的。”
　　导演乐呵呵的去场地看道具了。楚尘来了，至少证明剧在播出之后有一定流量，不至于石沉大海无人问津。但也说明，这部剧的成绩会全部归到楚尘一个人身上。

　　苏辞有些不自在的拿开肩上的手。
　　楚尘躲了一下继续搭着，长长的发尾扫到苏辞脸上，反问道：“听说你是第一次拍戏？以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吗？”
　　“有一点吧。”上一世也算的话。
　　楚尘：“那看来不需要我教了。”
　　苏辞低着头，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注意楚尘的一言一行。很乐意他的靠近，可作为挑逗方，却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楚尘把苏辞手上的台词本抢过来，举在两人中间。
　　苏辞欲言又止，最后妥协的承载肩膀上不属于他的重量。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楚尘总是动来动去不安分。苏辞看不进去台词本上的内容，刚才背的也全都忘记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有些头疼。

　　导致开拍的时候，苏辞只能临时记忆，台词本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而楚尘则是通过刚才的瞬时记忆把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没拿过台词本。

　　这让苏辞又气又喜欢。

　　半天的拍摄，苏辞有些累了。
　　室内场景还没搭，他们得先拍户外赶路的部分剧情。
　　来来回回爬上爬下一天，苏辞心理状态本来就没恢复，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爬“悬崖” ，赶了多少次路的时候。苏辞终于崴了脚。
　　我果然搞砸了。
　　苏辞想。

　　导演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楚尘摆摆手，把苏辞从地上拉起来架在自己身上。
　　“苏辞脚崴了，马上天黑了，刚好加一段脚崴的剧情。”
　　导演面无表情的问：“加什么剧情？”
　　作为导演，对自己再烂的作品都有一定的掌控欲。可以商量，但临时改剧本算怎么回事？
　　楚尘说道：“马上天黑了，脚崴了我背着他很合理，原剧本本来就有漏洞。再多点也没关系。”
　　苏辞动了动自己的脚，除了有点疼还是能落地的。
　　“我还能……”
　　“走”字还没出口，楚尘就强行苏辞弄上了自己的背。背起来颠了两下，展示给导演看。
　　导演沉默两秒，转身走了：“算了，麦麸也行。”
　　苏辞趴在楚尘背上，不明白这怎么就算“麦麸”了。
　　“楚尘，我还能走。”
　　楚尘：“你说什么？”
　　苏辞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楚尘没听见，于是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我说，我还能走。”
　　楚尘又道：“听不见，你说啥？”
　　苏辞：“……”
　　“没事。”
　　“嗯。好。”楚尘又颠了两下：“没事儿你早说，耽误事。”
　　“……/”

　　化妆师过来给出镜演员补妆，苏辞下巴抵在楚尘肩上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擦来擦去。余光小心翼翼的去瞥楚尘，看两下就收回。
　　心道：这样可不行，跟楚尘靠太近了万一他没忍住怎么办？
　　苏辞：“楚尘。我忘词儿了，我想看一下台词。”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转移注意了。
　　楚尘一只手托着苏辞，另一只手接助理递过来的剧本。
　　“给。”
　　苏辞拿到台词本飞快的开始记，他突然很想写一首歌。
　　写给现在的他们。

　　一天无用的剧情拍摄结束，苏辞坐在远处的石头上，并没有着急休息。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笛子吹了起来，吹几个音就停下，吹几个音就停下。断断续续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能看得出是在改曲。
　　楚尘则靠在躺椅上，一手垫在后脑勺下。就这么看着月光下吹笛子的苏辞。

　　过了一会儿，导演走过去，蹲在苏辞边上。
　　“苏辞，你老板说你多才多艺。你能不能给我们这部剧做个OST？别人我真的请不起。戏够烂了，总不能连首能听的曲都没有。”
　　苏辞闻言，嘴角终于挂起了微笑：“可以。你找老王就行。”
　　他其实很想当一个歌手，但是这条路似乎比演员难走的多。
　　当演员他只需要一点演技一张姣好的面容。但是当歌手他争不过已经有代表作的大神们，他就是个毛头小子，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老王现在要的是钱，是一个时运。就像他赌苏辞会火一样。
　　如果接连几部剧都没火，老王说不定真的会考虑让苏辞唱歌，但是很遗憾这部剧火了。
　　所以苏辞必须要走演员的路。

　　导演走到一个角落里打电话给王宇宙，苏辞继续吹自己的笛子。
　　吹着吹着，他回头看了楚尘一眼。
　　楚尘睡了，跟以前一样。
　　总是把别人惹的心烦意乱，自己却和没事人一样。
　　这样真的很讨厌。
　　可是，苏辞想：多想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对方没有那个意思，强求不来。上一世太过嫉妒，嫉妒他身边人来人往，唯独没有我的身影。这一世，我想站在你的身边。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

　　凌晨，笛音逐渐流畅，变得婉转动听。只是欢快中夹杂的东西太过伤感，好像诉说着前世今生，但尾调又满怀期望。

　　我用笛音又说了一次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楚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