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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佐她线 ...

  •   「佐她线其一」

      绯山咲夜是个穿越者,一朝穿越苏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体内,且身患重病药石无医。她不能用力哭泣,一哭就会窒息,心前区总是剧痛,厌食,医生断言她活不过三岁。

      她的父亲绯山大名为她建造了一座祈福用的高楼。
      世人管这座高耸入云的楼房叫公主塔,即使隔着巨石城墙都能望见灰瓦白塔的塔身。

      只要住在高处应该就能够让天上的神明看见。
      如果真的有神明,请看看这个女孩救救她,降下神迹垂怜他的女儿。
      绯山大名如此的认为,一片慈父之心。

      咲夜本人却很了解自己的病情,如果放在现代只要做个剖胸手术治疗就有可能治愈,但这里的医疗技术落后,无法做到。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她自暴自弃的认命,能活就活不能就拉倒。

      她其实很不愿意再来人世走一遭。
      只是当她每日承受病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有一双手轻轻拍她哄她入睡,嘴里低声的念着歌谣:“小娘娘真漂亮,三四月落地上。白的粉的花衣裳……”

      看着便宜爹,咲夜心中不由叹道:就算是为了他,再坚持看看吧…

      绯山咲夜长到两岁,绯山大名嘴里的歌谣却还是那一首:“小姑娘真漂亮,三四月落地上。白的粉的花衣裳……”
      平时半天不吭一声的咲夜终于在一天忍不住回应:“父亲…”

      绯山大名先是惊讶,随后老泪纵横:“吾女会说话了!”
      咲夜:“…”

      她无语了一会儿,提起点精神把剩下的话说完:“唱的是樱花吗?”她问的是这首听了几百遍的歌谣。
      绯山大名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轻轻拍着她:“快睡吧。”

      「奇怪的人。」

      但为了这位奇怪的老父亲,她已经不再等死。挣扎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她想如果她死了,这个老头肯定会伤心死。
      事情出现转机是她听说了忍者。

      原来我是来到了这里。
      咲夜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原来是穿越到一本漫画故事里。

      医忍,这是最后的希望。
      绯山大名也下定决心将女儿送去木叶隐村寻找那名举世闻名的医疗忍者纲手姬。只是在真正的贵族眼里,即使是有着盛名的忍者,那也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工具,但为了爱女的性命,他愿意放下身段,允许忍者触碰他的女儿。

      可惜千手纲手已经离开村子多年,行迹难寻。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前往木叶等待,大名不可长期不在城内,好在大名的乳母,年近八旬如祖母一般的管家阿福自告奋勇。在忍者们的保护下她们前往木叶,低调的入住木叶忍者综合医院。

      阿福虽然年迈,身体却还是很硬朗,是世上唯一敢呵斥大名的人物。作为大名的乳母,她对大名严厉,但却对咲夜姬很是疼爱。当阿福见到年幼的咲夜住在医院里,只能默默地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心中一痛,多么可爱的孩子却要遭受这种磨难,不能与寻常孩童一般玩耍。
      长期下来,阿福也忍不住在一天心软哄着她:“今天是殿下的生日,阿福带殿下出去看看可好?”

      咲夜在三月中旬的夜晚出生,一落生院子里的那棵古老的樱花树一夜绽放。绯山大名给她取的名字咲夜便是夜晚花开的意思。
      因为生病吃药,她整日恹恹的没有精神,虽然她并不想出门,但没有反驳阿福提出出门的建议。

      出门前阿福怕她着凉,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她裹起来,毛绒的围脖圈着她的脖子只露出苍白的小脸。
      穿戴整齐出了门,许是到了赏樱的季节,街上比以往要热闹。两名近卫不远不近的跟着,侍女在一旁小心的为公主打着伞,咲夜无精打采的趴在阿福的肩头,听她说街边的店铺,大家都在做什么。

      木叶村中知道咲夜公主存在的人屈指可数,刚好为她们省去了被围观参拜的麻烦。
      一行人慢慢逛着来到了一座石桥前,桥上突然一阵骚动。

      打伞的侍女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撞倒扑向阿福,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一突变的阿福受到惊吓松了手,被抱在她怀里的咲夜就这样滑了出去。
      咲夜本人也没有想到,惊呼还没蹦出口,下一秒就落入了另外一个怀抱。

      咲夜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具,隐藏在面具下的一双黑色眼睛里有三枚血色勾玉。
      好美的眼睛。

      “公主殿下没事吧?”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咲夜虚弱地应道:“嗯。”她点了点他的手,示意他摊开手掌。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面具人还是照办,于是咲夜在他的掌心写了个字。

      “水?”

      “我写的对吗?”咲夜的双眼里有说不出的光彩,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般的兴奋。
      面具人并不是很理解,直到仆人把公主从他的怀里接过去,他退回先前藏身的地方才明白过来,瞬间寒毛倒竖。

      公主写的是他的名字?
      宇智波止水里的水字。

      经过这次外出后,以防意外,阿福再也不敢冒险带她出门。公主又回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病生活。
      但她多了个乐趣,那就是趁人不在的时候召唤止水。

      “石水。”
      “不是石水,是止水。”止水站在她的面前,见她面带黠促,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戏弄,这种感觉很古怪。止水注意到半坐在床上公主手里拿着一卷书,书脊上落有百人一首四个字。不由怀疑她能看得懂吗?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咲夜开口道:“可能因为我是天才?”

      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可以省很多力气。
      止水显然能够跟随她的节奏对话的人,他问道:“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咲夜用不理解的表情看他,仿佛在说你怎么会提出这种问题?
      止水不由得想到:是啊,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多半是因为火影跟她说过负责她安全的暗部是谁。看来不能把这位公主当做三岁的小孩来对待。

      不待他再说什么,躺下的咲夜打了个哈欠翻身说困了,她背对着他出声:“我醒来想吃茶饼。”

      止水很想告诉她我是暗卫不是跑腿,但见她呼吸变浅,已然睡着。他叹了口气便一个瞬身去给公主买茶饼。
      等咲夜一觉醒来,床头放着她想要的东西,露出满意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有止水的调剂,咲夜的心情变好之后身体也越来越好,虽然还是经常觉得累,但已经不是以往那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状态。
      她喜欢看有趣的书,于是每周书店畅销排行前20的书都会送到她手上。她喜欢听人说故事,绯山大名就送了几个会讲落语的来。

      毕竟是公主嘛,想要的东西,想知道的事情,都会有人凑上来献给她。
      绯山咲夜就这样在木叶等候了近半年才等到千手纲手。谁料好不容易等到她,千手纲手却在看过咲夜的病情后摇头,咲夜的心脏病凭现在的医疗还达不到治愈的水平。她只是医生,不是神,如果她有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技术,当年自己的亲弟弟就不会不治而死。

      绯山咲夜不愿意就此放弃,便找到纲手和她说: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开胸治疗法,切开心脏找到缺损的地方修好它。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敢把性命托付给你,纲手姬,你敢应吗?
      她敢吗?她怎么不敢?她可是顶尖的医疗忍者,三忍之一的千手纲手!

      手术的过程万分惊险,绝对不是咲夜所说的那么简单,纲手查阅了大量书籍,在动物的身上做了无数次实验,最后心中也只有两成的把握。
      万幸结果皆大欢喜。

      因为这次手术,咲夜又在木叶待了半年观察期。期间为了方便,她搬到了纲手的故居,千手一族的居住地,虽然早就空无一人。
      纲手是咲夜的主治医师,但这段时间为了治疗的事情,她已经戒赌好几个月,一过危险期,她就火速收拾行李冲去就近赌场。

      不过最后还是被木叶派人给请回来,只是她不会乖乖就范,隔三差五都会偷偷溜出去。
      咲夜也不在意,她的身体已经好转,修养过后甚至可以自行下地走路。她闲着没事便经常的往火影楼跑,没有人阻止她,也没有人敢阻止她,甚至让她待在戒备森严的火影楼才最叫人放心。

      三代目火影的两个儿子都已成人,他还没有孙辈,对年仅三岁又长得粉嫩可爱的咲夜很有好感。并且她从不吵闹,总是安静的拿着书坐在一旁看,犯了错也会很有礼貌的道歉,让人无法责备她。
      安静的室内,一老一小坐着,没有交流,只有翻书页时有些许声响。

      像是想起什么,咲夜合上书叹息:“今天在楼道里见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人,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惹恼了他,他一直对我翻白眼。”
      三代目火影对咲夜主动搭话感到惊讶,听到她说的话后忍俊不禁:“那不是公主殿下的错,你遇到的可能是日向一族,他的眼睛是天生如此。”

      “原来是这样。”咲夜跳下椅子,将手中封面写着《木叶村名店指南:细数老店历史品味背后的故事》的书塞回原位,又抽出旁边那本《朝日周刊》,自从被她看了份要紧文件后,火影办公室的书籍材料大都换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咲夜回到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日向一族的白眼原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听纲手姬说当时治疗我的医忍团队里就有日向。”

      “是,日向一族的白眼有透视的能力。”三代目习惯性的要摸烟斗,但顾及到有儿童在就忍住了。
      “是叫做瞳术对吧?”咲夜看向三代目,“拥有这么强悍的能力,却让不是姓日向的人坐上了火影的宝座。”

      她摇了摇头似叹息:“火影还真是辛苦呢。”
      强大的能力,强大的家族,木叶村不乏这类存在。想要领导优秀的人不容易,领导一群优秀的人更不容易。

      三代目没有回应她,只是笑了笑。内心却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个家族,同样是以瞳术闻名于世的宇智波。他像是开玩笑一般的开口问道:“公主殿下如果是火影的话会怎么做呢?”
      他的语气像是戏弄孩童的老人,问孩子‘如果你以后当皇帝你会做什么啊’,即使绯山咲夜表现再早慧再稳重,她的外表还是一个孩童,就难免不了被人用对待孩子的方式来对待她。

      咲夜思考了一刻,露出甜美的笑容,也用开玩笑的方式回应:“如果我是火影的话,可能会先挑一个最不听话最不服气的出来,杀给其他人看。”
      三代目火影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比与人搏杀性命攸关时还要彻骨的恐怖。

      孩童往往最天真也最残忍。
      咲夜知道自己吓到了这位老人,于是话锋一转:“我开玩笑的,血腥镇压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有时候还会适得其反。”

      三代目火影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能这么想很好。但老夫也好奇,公主殿下真实的想法。”
      这时候就体现出咲夜狡猾的地方,她摆出一张无辜的表情看他。意思是你是火影诶,居然问我一个三岁的孩子,你好意思吗?

      三代目一噎,轻咳了两声便要出去抽烟。走到一半想起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为什么是他走出去?
      掉转头要回去,看到女童手拿着刚才的那本周刊走出来,她说:“这本我借回去看,明天见,火影阁下。”咲夜礼仪周到的躬了躬身,守在门口的侍女上前为她围上披肩,弯腰抱起她,同样朝火影躬身,便要护送公主离去。

      咲夜却拍了拍侍女的肩膀,示意她在三代目火影面前停下,绯山咲夜稚嫩的脸庞和她露出的肃穆神情很是不搭,她一改之前软绵的语气,正色开口道:“如果有一天,火影阁下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给出今天没有告诉您的答案,以回报木叶对我的救命恩情。”
      说完这段话,咲夜便被侍女抱着离去。

      并没有明白绯山咲夜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三代目火影,看着这对主仆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内心不知是该为这位聪慧过了头的公主是个公主而感到庆幸还是惋惜。

      「佐她线其二」
      宇智波一族来到大名城时,是在木叶历54年。
      他们和村子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顶峰,除了造反,没有第二条路走。再加上二代火影温水煮青蛙的政策和现在还算和平的年代,失去了战斗的刺激,宇智波如今的三勾玉都不算多,更别说万花筒。一旦脱离木叶,锦衣夜行,多少觊觎写轮眼的歹人会趁火打劫。

      面对这样的局面,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上了年纪后就越发的优柔寡断,他既不愿意见到村子和宇智波一族的内乱,也不愿采取团藏的建议诛灭。
      每日在办公室愁眉苦脸。这一天他不经意的看到手边的刊物,上面写着《朝日周刊》,封面便是火之国咲夜姬为国运祈福的照片。

      七岁的她已经显露出天人之姿,身穿绯袴,披着纹路华美的羽织,对着镜头浅浅的笑着。
      第二页写着这几年绯山大名是如何做出政绩,先是开设了国有银号,呼吁民众将金银存在银号里,并且推行了纸币。兴修马路商道,注重农田水利,而这无论是哪一样都需要人力,空缺的工作岗位需要人手便引来了更多的人,人又能引来财富。

      虽然看起来都是以大名的名义做下的,但大家都知道,大名的权柄已经交给他的女儿。即使不可思议,但如今当家做主的的确是这个七岁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火影阁下到了已经没有退路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给出今天没有告诉您的答案,就当做是回报木叶对我的救命恩情。」

      女孩的话犹如惊雷在耳。
      三代目火影拿出了信笺,只写了一行字。他派了止水送信,他知道,以那位公主的聪慧,见到送信人和信之后就能明白。
      很快的他就收到来自大名的回复,或者说是她给出的答案。

      是一纸委任书。
      请宇智波一族护卫大名府的委任书。
      不是让宇智波一族脱离木叶,而是用真金白银发派的委任状。

      木叶与宇智波之间被绯山咲夜破出了第三条路。
      经过一个月多的挣扎,推脱,妥协。在大名府发出的一道又一道催促他们上任的委托书下,宇智波一族浩浩荡荡的从木叶搬离。全族被安置在大名府的东城内,离大名的府邸只有一条河与一座城墙的距离。

      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宇智波一族要鱼跃龙门,摆脱忍者作为工具的身份,成为大名府炙手可热的红人,但其中心酸委屈无人知晓。
      一座城池比一个村落更大,所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宇智波富岳依旧是警卫部部长,要处理城内商户平民的纷争,更要戒备大名府的安危,警卫队简直忙的不行。女人们也不得闲,以宇智波美琴为首,作为上忍的她不得不告别全职太太的生活,成为公主的贴身护卫,体弱的公主需要强大的女忍者贴、身、保护,同吃同睡的那种。

      绯山咲夜也不是魔鬼,等一切步入正轨后,每人每周都合理的安排轮休。
      因为过度的忙碌宇智波一族甚至已经忘记了初来乍到的不适,暗地里抱怨大名的薪水也不是那么好挣。

      仅仅几周时间,这群忍者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佐助在见到绯山咲夜前,只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什么这位公主出生时一树樱花突然绽放,她住在高耸入云的阁楼里,她十分美丽,诸如此类关于她的传言数不胜数。

      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大管家阿福的葬礼上。
      大管家阿福感冒后一直不肯医治,因为她曾经向神明立下誓言,如果公主的病能治好,她愿意一辈子不吃药。这位老人在病榻上缠绵了数月,最后于绯山咲夜和绯山大名的陪伴下带着笑容离世。

      她将一生乃至性命都奉献给了绯山一家,死后得到了应有的哀荣。

      此时将满八岁的咲夜公主仍像个幼儿一般被宇智波美琴抱着怀里,站在绯山大名的身后。

      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安静坐在美琴手臂里的公主突然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有年幼的佐助好奇的抬着头,两人的视线交错只有零点几秒,这位公主殿下便淡漠的移开视线回过头去。

      这就是公主?
      因为传闻而天马行空的想象她是不是头上长角,或者三头六臂的佐助在见到咲夜后有一些失落。类似去动物园却没有见到狮子老虎的落差感,但过了一会儿他跟着父兄回家后有些回过味来。

      她长得真可爱。
      她好弱哦,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抱,我就不要。
      她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要妈妈陪着,我早就可以一个人睡啦!

      在佐助眼里长得很可爱又胆小的咲夜,此刻无暇顾及剧情人物的心理活动,阿福的离世对她的创伤很大,这个对人真诚的和蔼妇人是为她而死。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阿福能活的更长久。

      这让咲夜警醒起来,带走本应死在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是否在将来会为他们引来更大的灾厄。
      但不得不说,宇智波是一把很好用的防身剑。毕竟此时的大名府,大名年老昏聩,公主还是个孩子,锦衣夜行受人觊觎。

      如果没有趁手的工具保护,这一老一小或许已经被人宰了篡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后加入的宇智波们也已经习惯绕过大名,凡事都直接向公主汇报。可能是她布下陷阱击杀叛军时的果决与聪慧,也可能是她恩泽上下从不摆主君架子的亲和态度,她的表现十分符合众人对明君的想象。

      她开设了公学,就连她本人都在里面上课,即使没有和百姓们坐在一个教室,但此举十分得民心,刷够了这一代乃至下一代的好感度。
      咲夜也明白仅仅只有仁政无法治理好一个城池。

      绯山咲夜将目标锁定在人贩子、□□妇女儿童的罪犯身上。前者卖家处死,买家抄家,后者直接没收作案工具赶出火之国。在发出了上百道极刑指令后,人们也意识到这位女君主的雷霆手段。
      以为自己拿着穿越女玛丽苏剧本的绯山咲夜,很努力的发挥她苏女的本质。直到十三岁正式接过父亲手中的权柄成为旷古未有的第一位女大名后,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老娘走的是豪门种田文。

      「佐她线其三」

      四叠半大小的和室内落座数人,已经十五岁的绯山咲夜坐在上首,因为不耐烦和服的繁琐和不自在,她在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行灯袴与羽织的搭配。她的面前摆着阅书架,架子上放着一本书,纹络华美的羽织在身后像蝴蝶翅膀一般展开。
      室内其余几人除了绯山大名便是他的姬妾,最年轻也已有四十几,两个正在对弈,两个围观,绯山大名则做裁判。

      “怎么下在这里?要被枷吃了。”
      “姐姐你好多嘴,不知道观棋不语吗?”
      “嘴巴是我的,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主君你看她!”

      莺莺燕燕的注意力顿时又转移到争风吃醋上。
      绯山大名被扯得东倒西歪,甩了下袖子没好气的道:“好了好了,谁叫你们要装风雅学下棋?你们再叽叽喳喳吵到吾女看书…”作势扬起手仿佛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

      这几位都是跟着绯山大名很多年的人,知道他的秉性,雷声大,雨点小。她们养在大名府几十年,虽然时常拌嘴,但都不是心肠歹毒之人,甚至十分天真烂漫。其中一个比较泼辣的呛道:“你打,你打,我知道殿下是厌弃我们年老色衰,干脆打死我们算了!”
      然后就带头哭闹起来,室内顿时乱做一团。

      绯山咲夜见状不仅不觉得吵,甚至火上浇油道:“是呢,前几天不是还有人献了年轻漂亮的女子来?看来有人要被送去寺庙里咯。”
      几个妇人伤心欲绝掩面哭着跑出去。

      绯山大名头大如斗,又舍不得骂女儿,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绯山咲夜嘴角还挂着笑意,翻动了一页书,轻松的阅读。

      和室的门被扣响。门外之人是接任大管家职务不到一年的宇智波美琴,她温柔的声音响起:“殿下,止水大人求见。”
      宇智波止水在担任公主的暗卫两年后便返回了木叶,此前美琴在明,他在暗,双重保障护卫咲夜的安全。

      如今回到木叶的止水已经是火影的暗部。
      咲夜心中猜测着他的来意,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身穿暗部服饰,头佩护额的宇智波止水半跪在咲夜面前:“殿下。”

      侍女挪开她面前的架子,绯山咲夜换了个坐姿,露出个笑容应道:“怎么有空过来?”
      止水的确是个优秀的部下,办事稳妥能力也强,临走前还向她举荐了宇智波鼬作为替任的护卫,担任至今。绯山咲夜对他回木叶一事没有阻拦,甚至还放了好几户思乡情切的宇智波族人回到故乡。

      人总是对故土有所眷恋,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

      “木叶叛忍大蛇丸曾经加入过的晓组织最近有所行动。”止水解释着这次来的目的:“五代目火影大人想向殿下要一个人。”
      “晓组织?”咲夜推算着时间,去年大蛇丸在中忍考试袭击了木叶,三代目火影牺牲,纲手回村继承火影之位成为五代目。鸣人应该已经跟着自来也出村修行,晓组织的剧情是要到来。她马上就明白止水这次来,要的人除了宇智波鼬,不会有第二人选。毕竟鼬的能力有目共睹,前几年他通过上忍考试时,木叶就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人。

      “你们已经商量过了吧?”咲夜问道。止水怎么可能越过鼬的意愿替他决定,必定是二者已经有交流,并且鼬也已经答应。所以她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再者她本来就也没有掌控宇智波一族的打算,不管他们是想留下过平淡安稳的生活,或是要为了什么去追逐,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不会阻拦。
      “那就老样子吧,我会将宇智波鼬从原始委任书中除名。”

      止水开口打算解释:“殿下…”
      “嗯?”绯山咲夜是真心要放他们自由,真是再没有比她还要好说话明事理的上位者了。
      止水看她满眼真诚,嘴里的话又再度咽了回去。

      此时藏身在暗处的鼬突然现身,他一如止水那般单腿跪着,低着头颅却不发一言。
      咲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鼬抬头深深地看着她。

      看我干啥?
      你不是要追随最爱的止水回木叶吗?
      虽然这句话有些歧义。
      但她应该没理解错。

      “一路顺风?”咲夜试探着问。
      鼬一声不吭,随后起身跟着止水走了。
      咲夜摸不着头脑就懒得再去想,连忙给纲手写了信,里面有她所知道的关于晓组织的一切,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必须全力协助此次任务。

      ……
      这一天,咲夜正领着一众贵女(绯山大名臣子们的女儿)在院子里制香的制香,写和歌的写和歌,一时间莺声燕语不断,场面不知该说是无上风雅还是旖旎靡丽。
      绯山咲夜像个昏君一般坐在廊下,倚着凭几一览群芳。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东西,那么女孩子的笑容便是其中之一。

      “荣姬殿怎么面带愁容?”
      “吾妹阿松要远嫁风之国,她将来的日子可怎么好。”
      “风之国?听说那里连草都无法生长呢。”

      这一段对话传入了绯山咲夜的耳朵里,她一边饮着茶一边看不着痕迹的继续偷听。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父亲大人不过是碍于情面才答应了相亲,谁知道阿松居然执意要嫁。”
      “小松姬殿可能是对那人一见钟情?”
      “可是她就不在意家人的吗?明明我们才是相处多年亲密无间的人。比起那荒蛮的风之国,这里的生活安稳富足,她到底哪里不满,妾身想不明白。”

      绯山咲夜点点头赞同,脑海中浮现了两个人,宇智波鼬和止水。
      “唉…”绯山咲夜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莫名的感同身受。

      鼬走了之后公主身边的暗卫一职便空缺了出来,咲夜并没有再选人的打算,她让宇智波富岳安排一个四人小队守护就可以。
      于是当她见到宇智波佐助来她面前报道的时候,绯山咲夜着实的吓了一跳。

      “殿下,这是我的次子佐助。去年取得了中忍资格,鼬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就由他暂代鼬的职责。”一直以来担任着大名城警卫部部长是宇智波富岳向她介绍着。
      绯山咲夜想起去年到她手上的文书,上面的确提了一笔大蛇丸在中忍考试时袭击木叶,恰巧在考试的宇智波佐助不仅在考试时很亮眼,还全力助协助木叶,表现的很优秀。但…

      “不行。”
      “公主殿下?”
      绯山咲夜依然拒绝:“按照之前的安排,不需要再麻烦安排替补了。”

      欲言又止的宇智波富岳还是应了句是,便带着幼子退下。
      绯山咲夜没有看到,佐助将拳头攥的指节发白。

      她不假思索的拒绝像是在告诉他,你不如你的兄长。到底是少年心性,因为常年被人拿自己和兄长做比较,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不服此刻沸腾起来。
      他和父亲分开后又折了回来,大名府的巡逻和看守,他了如指掌,避开简直轻而易举。

      他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一个理由,想问问她:你不愿意,是因为我不如兄长吗?
      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绯山咲夜没有想到自己一天内会受到第二次惊吓。

      “有事吗?”咲夜站直身子假装镇定自若。

      “公主是觉得我不如兄长吗?”

      嗯?
      啊,原来如此。
      咲夜明白过来,佐助对鼬的竞争意识和她记忆中一样。她缓了口气说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这样吧,西城的茶饼店,桂花芝麻味,十五分钟内如果你能买回来,我就答应让你担任我的暗卫。呃…可以算是我给的试炼?鼬那一年可是十分钟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她故意没有说店名,而且就算他侥幸猜到,那家店每天桂花芝麻馅的就限量50份,要买到可不容易。

      佐助听完便干脆利落的瞬身离开。
      然后十分钟不到他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你要的东西。”佐助朝她扔过去。
      绯山咲夜接住装了茶饼的纸袋,半信半疑的探手进去拿了一个,象棋大小的茶饼,尝一口的确是桂花芝麻馅!
      “还真是这家,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好心人卖给我的。”

      咲夜狐疑的看向他:“真的是好心人卖给你的?”

      “我给了他钱。”

      确认了,肯定是强迫对方给他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性格…说实话很合她胃口。
      当年鼬虽然也是规定时间内回来,但这人买回来的是红豆馅,她跟他说买错了,他居然很诚恳认真的回她一句我觉得红豆馅的更好吃。

      虽然的确也很好吃就是了。
      眼下佐助已经做到了她说的,那她也只能遵守约定。
      然后晚上就失眠了。

      绯山咲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是自心疾症好以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守夜侍女见她总是四处张望,心神不定,问她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她也只说没事。
      绯山大名听到女儿失眠的事情还来问过:“吾女,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难道是心疾复发!”然后急哄哄的要写信给木叶把纲手叫过来。

      绯山咲夜连忙解释安抚:“没有的事。只是大俱迦楼明王诞辰将近,因为庆典才睡不着。”
      大俱迦楼明王是火之国信奉的火神,他诞辰的这一天又被叫做传火节。是火之国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庆典,家家户户都会把能点亮的灯点亮,整个大名城灯火通明昼夜不分。城内广场还会设立篝火,大家会围着篝火跳舞歌唱到天明。

      咲夜自认找的借口无懈可击,但绯山大名,这个看着她长大的男人此时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绯山咲夜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绷不住问他:“怎么了?”
      绯山大名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吾女长大了,随后看到她方才伏在案前写到一半的东西:“这是?”

      咲夜也不瞒他:“是给有乐亭先生写的故事。虽说是故事,但也只是草稿,还需要他润色,用来庆典的时候表演。”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绯山大名在脑海里回忆着此人,他想起来:“是那位落语名家有乐亭先生?他说的“死神”真是精彩,至今想起某个片段都叫人回味无穷。”

      落语与单口相声差不多,绯山咲夜便是想通过这种民间艺术来传播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大筒木辉夜,比如忍者。
      等有乐亭先生编好,她要做第一个听众。相声爱好者绯山咲夜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佐她线其四」

      很快的便迎来了火之国的传火节。
      仅是白日,就已经有人燃放带颜色的烟火。街道门户前悬挂着百姓们为这一天辛苦准备扎的花灯,各个摊位早就已经热闹起来,大名府派人在城中广场搭建简易的舞台,摆设桌椅,筹备篝火的材料,预定七点开始的歌舞和落语。

      绯山咲夜加派了人手在城内巡逻,毕竟这一天发生的事件也不在少数。
      绯山大名今天早早的起床,今天他要带着小老婆们去城内玩耍,其实只是在护城河旁边放花灯。由于要出门,这群妇人早早的打扮,打扮要花时间,期间还要攀比衣服首饰谁的更精美,这样折腾一下能不能傍晚出门都还不知道。

      咲夜无奈,因为过节而有些无所事事。大名府外,像是知道今天要过节一样,明明是夏日,夜幕却早早的降下,六点就已日落西山。
      绯山大名带着老婆们前呼后拥的去放花灯。咲夜则驱散了身边的人,毕竟是一年一度的节日,都有家人要一起过节,守着她算什么。

      她独自一人像往年一样站在公主塔顶层的外廊,这里又高又冷,但很安全。
      咲夜一手搭在栏杆上,俯瞰下去恰好能将大名城收入眼里,整座城像是着了火一般,又像遥远夜空中的星河,璀璨明亮。

      “真热闹啊。”绯山咲夜忍不住的叹道,语气中难掩一丝向往。
      “想去就去,在这里羡慕有什么用。”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

      绯山咲夜寻着声音围着外廊走了一圈。
      像是知道她在找自己,戴着面具的少年从塔顶跃到栏杆上,稳稳的站在上面。
      “你怎么还在?”咲夜记得她有传令,让他去休息。

      “无聊,来这里吹风。”

      在塔顶吹风,有够酷的。咲夜想了想:“是我的错觉吗?我发现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用过敬语?”
      佐助生硬的回答:“是你的错觉,公主殿下。”
      绯山咲夜:“……好叭,反正我也不介意。”
      这一局佐助胜。

      忽然一声声号子从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定睛一看男人们扛着火神的神轿,嘴里喊着号子,从神社的方向走来,他们会绕城一圈然后回到神社。

      咲夜问:“他们真的只穿着兜裆布吗?”
      佐助答:“你不会自己看?”
      咲夜无辜:“我又没有写轮眼,看不见。”
      藏在面具下的佐助抽了抽嘴角:“……写轮眼不是这样用的。”
      扳回一城的绯山咲夜:耶~

      城下的热闹还在继续着,绯山咲夜对佐助建议道:“有乐亭先生的落语专场,不提前占位置会没有座位哦。我特意把他从寄席请过来,不听太可惜了。”
      火之国的咲夜姬是个落语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佐助闻言反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好敏锐的人。好吧,虽然自己想去的意愿表露的也很明显。咲夜叹了口气:“我如果在场,大家会在意我,就没有办法享受节日了。”
      佐助不是很理解:“不让人发现不就行了?”

      咲夜心想就自己这张脸和这个身份,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接话问:“我又没有穿墙遁地的本领,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只见佐助跳下来落在她身边,伸手摘下面具,盖在她的脸上。

      “这样不就行了。”
      绯山咲夜愣愣的摸着脸上的面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爹说的一样心疾复发,不然心脏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之后咲夜换了身简单的浴衣,手里拎了个用来装东西的小布袋,像普通农家女孩一样用布条把头发盘成髻,踏了双木屐跟着佐助躲过大名府的看守,来到了街上。
      街上人声鼎沸,整条街都悬挂灯笼。

      她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看到这个觉得新奇,看到那个也觉得有趣。也不能怪她,平常这种节日她都在塔上自闭。一个女人压抑了十五年没有逛过街,换做谁都会这样。
      这时恰巧扛神轿的队伍来了,大家纷纷退至路边避让。

      火神乘坐的神轿尊贵华丽,挂着数盏琉璃灯,璀璨夺目,轿身涂满了金色颜料,贴着金银箔,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佐助的目光跟随着行过的队伍,然后便看到了站在身边的女孩。

      她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面具,露出美好的脸庞。琉璃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这一瞬间佐助只觉得热闹的街道,人声的喧哗通通都听不见,只听见体内血液奔涌快速流过的声音。
      咲夜忽然转头像是要对他说什么,面具就盖了过来。

      “不要拿下来。”
      被盖住脸的绯山咲夜:“哦。”

      此后直到他们观看完落语演出结束,绯山咲夜也没有拿下过面具。
      “该回去了。”咲夜自知再拖下去,绯山大名就该发现她不在了。

      于是佐助便将她送回了大名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觉得有乐庭先生的落语如何?”咲夜状似闲聊的随口问道。

      佐助也有一答一的应道:“故事荒诞,但很精彩。”
      绯山咲夜满意的点点头:“是吗?那明天后天还有两场,你帮我去看,回来说给我听。”

      佐助:…

      两人回到大名府后,绯山大名等人还没有回来,天知道他们只是放个花灯为什么要这么久,大约又在上演乐在其中的狗血八点档。
      好在他们身边都有守卫,虽说是放了大家去过节,但下面的人都默契的自己调换,怎么可能真的不派人跟随保护。

      只是就连绯山咲夜也不知道,以前无论止水还是鼬,即使被放了假也还是会默默地跟在咲夜身边不被她发现。那座塔的顶尖,曾经站过止水站过鼬,如今是沿袭了这一传统的佐助。
      只是和两位前辈相比,止水与鼬都明白公主殿下为何在这一天把自己困在公主塔,知道她的用心良苦,于是都选择了默默守护。

      佐助却站了出来,告诉她离开公主塔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路无话,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府邸走去。为了不引起慌乱,他们选择从偏门进入,这是个围着篱笆的偏院,院子里被打扫的一片落叶都没有,十分干净,只是二人刚跨入门内,咲夜便被佐助拦住。

      咲夜只是疑惑了一瞬,经历了无数次暗杀的她福至心灵般立刻明白过来。两人都安静的站住,佐助指了指她的脚,又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咲夜立马脱了木屐打着赤脚跟在他身后。
      佐助拉着她的手,打算带她悄无声息的退后,岂料一道银光朝他们射来,佐助回身抱起身后的咲夜就逃。

      一个、两个…一共四个人。
      从人数来看是一支小队,这群人是摸准了今天守备薄弱,或许还探知了宇智波鼬不在的消息。

      大名府出了叛徒。
      有人将公主身边的守卫情报泄露给了敌人。
      两人都迅速的得出结论,只是此刻无论佐助还是咲夜都无暇去想这个人是谁。

      性命攸关,咲夜从一直随身携带的小袋子里拿出信号烟火,因为是被抱在怀里逃命,颠簸中她好不容易扭开,烟火带着嘶鸣窜上夜空碰的一声炸开。
      但追杀她的人没有因为这个求援的信号而停下脚步,仿佛怀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截杀她。

      “是死士。”她话刚说完,身后又发起了攻击,十数枚暗器朝他们投掷,佐助堪堪躲开。
      太被动了。还要保护她,根本没有做出反击的空闲。

      “前面有树。”
      佐助闻言会意,抱着她躲到树后,结印分身,咲夜也从小袋子里拿出颗烟雾弹重重的砸在地上。
      后方的人看见四个背着人的身影从烟雾中窜出去,他们用手势交流,分散追踪。

      从抱变背,咲夜趴在佐助背上,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惊叹。多么聪明的少年,她只是说了有树,他就立刻做出作战反应。
      但也只能躲过一时,佐助背着一个累赘,脚程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情。幸运的是引开了另外三个,只剩下这一个就简单多了。

      佐助看准时机放下咲夜,拔剑的同时转身砍去,一对写轮眼显露出鲜红的三勾玉,敌人用苦无抵挡,不过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对招数次。
      派来刺杀公主的人显然是个好手,但被鼬和止水训练过的佐助更胜一筹。

      敌人被佐助的利刃挑破了肩头,身上留下了几处伤口,敌人自知体术不敌,结印使出土遁,土流壁带来的屏障将二人隔绝,佐助见状心中警惕,敌人的下一步攻势袭来,一头巨大的白额绿眼灰狼从土壁后跳出。
      灰狼仰天长啸,佐助心中暗道不妙。这畜生的声音会引来敌人的同伴。

      他二话不说便提剑飞跃过去,灰狼口吐火焰,佐助并不畏惧,只见他手中闪烁着电光,剑身带着鸟鸣,劈开火焰斩向通灵兽的头颅,灰狼躲避不及被砍伤了双目,哀嚎一声倒地。
      与此同时,传来一声巨响,被放下后躲到一旁的绯山咲夜藏身用的巨石被起爆符炸开。原来这头通灵兽不过是纠缠他的诱饵,佐助心头一惊,连忙去寻找绯山咲夜的身影。只见绯山咲夜倒在一片狼藉中一动不动,佐助看到这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冷了。随后便是火烧般的怒意充斥四肢百骸,左眼仿佛渗出了液体,打湿了他的脸颊。

      他开启了万花筒。
      黑色的火在敌人的身上燃起,佐助已经不再去看那个燃烧嚎叫的火人,冷静下来后他将女孩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颈侧,在触到脉搏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女孩的额头磕破了皮正在渗血,他拍了拍她的脸,咲夜龇牙咧嘴的醒过来:“……嘶,好痛啊。”

      “你没事吧?”
      “你的眼睛?”
      两人同时说话,咲夜在看清佐助的双眼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就着袖子帮他擦去血泪留下的痕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敌人。”佐助说道。
      咲夜摇了摇头:“已经不足为惧。”她的内心没有丝毫佐助开眼能解燃眉之急的喜悦,而是在担心鼬回来该怎么交代…

      「佐她线其五」

      就如绯山咲夜所说,那些敌人已经不足为惧,他们犹如飞蛾扑火般被佐助尽数歼灭。
      不久后救援的人赶到,为首的宇智波富岳在见到活着的咲夜公主后松了口气。
      富岳对佐助开眼的事心情复杂,由于自身也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因此明白强大的瞳力带来的是同样厉害的副作用。

      当绯山咲夜自回到府邸后,绯山大名就对她的伤大呼小叫,仿佛她不是破了点皮而是受到了重伤。因此在养好伤之前,绯山大名禁止她处理公务。
      但是对绯山咲夜来说不工作是不可能滴。

      熄灯假装睡觉的绯山咲夜趁着月色在窗下批公文,她不耐烦聚集臣子们开会这种行为,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简洁扼要的表达,一旦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这一点宇智波家的人就做的很好,该说忍者的特质吗?安静又快速,对于命令只有服从,不会推脱。

      只是…她心念一转,笔便停了下来。
      佐助开眼的这件事,让她想明白一件事。
      自己只是一个半吊子。

      帮助宇智波脱离木叶,避免宇智波鼬屠杀全族,但其根源并没有解决。忍者的制度和他们生存的环境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只是选择了比较轻松的道路和借口。

      「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这样认为。
      但结果呢?为了规避宇智波一族的灭门惨案,保下止水,却造成鼬在没有万花筒的情况下去面对晓组织,至今生死未知。

      来自知晓剧情的傲慢让她冲动的改写了人物的命运。

      “殿下,睡了吗?”门外响起咲夜熟悉的女子声音。
      咲夜开腔道:“进来吧。”
      梳着发髻一身和服的美琴便轻手轻脚的进来,带门的同时开口道:“失礼了。”

      如今接替阿福成为大管家的美琴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替咲夜解开头发,梳理捋顺,帮她换上寝衣。自八岁起,美琴就照顾着她。

      犹如母亲一般。
      她本身也是一位母亲。

      咲夜不由得想到了鼬和佐助。她把美琴安排在身边的理由,其实是私心,前世记忆里宇智波美琴仿佛是个温柔又坚毅的女性。咲夜那时想的是既然总归要有人照顾自己,那为什么不要那个最好的呢?于是便把美琴从孩子们身边抢了来。

      咲夜问道:“因为留在我身边而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你会怪我吗?”
      正在铺床的美琴闻言有些惊讶,她不明白咲夜为什么这么问,先劝解道:“殿下先躺下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要好好休息才行。”

      乖巧地在被褥里躺好的咲夜没有丝毫睡意,她望着天花板:“我只是有点嫉妒。”
      美琴还是头一次听到咲夜如此坦率自己的脆弱。美琴脱了外衣在她的身侧躺下,轻轻的隔着被子拍着她。“殿下不用自责,来这里是我自愿的选择。”

      美琴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丈夫也很支持我来照顾殿下,丈夫说我们作为族长夫妇应该掌握主动权,进入大名府的核心,他在外作为警卫,我在内守护宅邸。”
      咲夜闻言心想原来宇智波富岳还有这种算盘。不过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她奇怪的是美琴为什么要说这些给她听呢?

      美琴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继续说道:“说来惭愧,我以前一直都是依附丈夫的决定,做好妻子和母亲的职责。但其实很小的时候我想做的是一个出色的女忍者,只是不知怎么的我渐渐的把儿时的梦想给遗忘。直到我看到了殿下。”美琴摸到了她的手,稚嫩柔软,“明明是一个连一点重物都提不起的女孩,却能扛起重担,完成世上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我很庆幸,能够和殿下相遇。”
      轻声的细语,直白真诚的感情像是涓涓细流,缓缓流入咲夜的内心,驱散了不安和烦恼。

      “我也很庆幸能够遇见你们。”咲夜衷心的说道。她是个极其任性且自我为中心的人,事到如今反省倒是矫情。债多不压身,她厚着皮想,错了就错了,管它呢,反正都做了。被她改变命运什么的,哼,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命不好遇到了自己。

      「佐她线其六」
      叛徒被找出,大名府进行了一次大清洗,随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唯一能够值得说道的就是土之国大名的小儿子出使火之国。

      咲夜自来不耐烦和这种旧派贵族打交道,向来都是绯山大名自己去接待。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同,绯山大名让咲夜必须出席。

      坐在宴席上的绯山咲夜这才有点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给我相亲。
      也对,这个时代男女结婚都早,贵族就更早了。

      这次来相亲的土之国小殿下和她差不多年纪。作为嫡三子没有继承权,送来联姻正合适。这位小殿下长得也很清秀,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只是待在他自己住的客房,脾气似乎也不像会生事的样子。各方面看起来与咲夜很匹配。
      总之公主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咲夜的那群作精小妈们听到这个传闻,一个比一个来劲,各种准备,阵势搞得像真的一样。

      咲夜本人没有什么表态,她照常上班(她自己觉得是上班),间隙有空也会和那个土之国的小殿下喝喝茶。她不拒绝也不承认倒是稳得住,但有一个人就有点稳不住了。

      “你要结婚?”

      咲夜开扇子的手一顿,听声音就知道谁在问。心想这个暗卫好像不理解暗这个字是啥意思。嘴上却说道:“我也到了这个年纪。”

      “他配不上你。”

      咲夜淡淡笑了笑,合上扇子又换了一把竹扇展开,拇指磨砂着上面的图案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呀!”她看了眼拇指,血珠冒了出来。

      佐助听见她的惊呼现身来到她的面前,发现只是被刺伤了拇指,正要说她大惊小怪,但想到她娇生惯养就忍了下去。只是这一抬头看到咲夜正看着他,两人相隔着一张小桌子。突然之间绯山咲夜一手撑着桌子靠近,佐助看着她的脸靠近。他并非对情感一无所知的木头,更甚至宇智波一族向来都是敏锐纤细,一旦刻下羁绊就情深至死,说是为爱发狂也不为过。或许一开始他有些不确定,但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也明白咲夜想做什么。佐助有些紧张地握紧拳头克制自己不要因为羞怯而逃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凑过来想做点什么的绯山咲夜突然停了下来,莫名打起了退堂鼓说道:“还是算了,放过你吧。”
      所谓敌退我进,除去战场以外情场也适用,佐助握住了咲夜的手,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肾上腺素飙升,某种情感要从胸腔中满溢,然后他轻轻地吻了上去。

      咲夜瞪大了眼睛,直到佐助退开一个瞬身跑了,她都还有些懵。她抿了抿嘴,感觉自己像是吃人参果的猪八戒,什么味根本没尝到就结束了。

      不过…好像可以准备婚礼了。

      这个婚礼,拖了四年。

      那场浩劫,忍者们拼劲了全力才取得了胜利。宇智波一族的万花筒们,在这一场战争中瞳力耗尽全数失明,除了得到六道仙人力量的佐助不仅重见光明还顺便升了级,其余的在纲手和大蛇丸的救治下换上了人造眼。

      一年后,佐助继任族长。火之国女大名绯山咲夜与拯救世界的英雄宇智波佐助成婚。木叶给予的贺礼是咲夜曾给的任务书,这表示以后咲夜不需要再给木叶任务金。这不是废话,族长老婆给的任务还需要什么任务金。不仅如此,宇智波在大名府算是过了明路,以后不再属于木叶。甚至木叶以后有事求助还得给大名府好处才行。至于咲夜那老古板的父亲,也没有反对,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早一些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隐约猜到她有了意中人,因此倒不意外。只是到底是掌上明珠,他对佐助时常横眉竖眼看不惯。

      又是两年后咲夜诞下一子,取名宇智波不二。因为生产凶险,老父亲绯山大名气得给了女婿一拐杖,对老岳丈的打骂佐助向来是觉得不痛不痒,但咲夜生产的经历给他也留下了心理阴影,决定再也不生第二个。

      或许是产后激素水平不稳定,咲夜有点患得患失,询问佐助怎么会喜欢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佐助用一种我们孩子都生了你现在才来问这些问题的表情看她,但想到最近咲夜总是半夜惊醒,有时还背着他落泪,医生说她是产后的反应,也就耐着性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告诉她:“你还记得阿福葬礼那一天吗?”

      咲夜虽然情绪不稳定,但脑子还能用,惊讶的抬头看他:“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他居然是一见钟情那个类型。
      “嗯。”佐助应了一声,“你要问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一开始或许是有些好感,但在暗处看着她的他,像是不可抗力逐渐的被她吸引。想到这里,佐助像是有些害羞,反问,“你呢?”

      咲夜愣了愣,露出笑容:“那你就输给我了,我在上辈子就喜欢你哦。”

      命运是如此神奇而玄妙。
      她十分感激。

      几年后绯山前大名因为年迈跌了一跤便卧床不起。随后神智就有些不清,缠绵病榻十几天后离世。
      在他走的那晚,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唤来爱女。

      咲夜握着他的手,眼神哀切喊了声:“父亲。”
      “来啦。”绯山大名笑了出来,“吾女咲夜,为父恐不能再护着你了。”

      咲夜摇着头,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不会的,你会好起来。”
      绯山大名知道自己的身体,他继续说道:“你从小就很聪明懂事,为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吾女,你要记得你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那些不听话的不顺你心意的人打杀了便是,不要委屈自己。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的骄傲。”

      “我知道。”咲夜忍不住哽咽,“我知道。”
      “我好像听到了风声。”绯山大名的表情一下激动起来,他喊道,“是谁开了窗!吾女受不得风!快关上,快关上…”

      即使已经病入膏肓也还是牵挂唯一的女儿。咲夜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抹了把眼泪凑过去抱着他的头说道:“咲夜长大了,很健康,爸爸不用再担心啦。”

      听到这话,绯山大名才平息下来,像是放心了念叨着:“那就好。那就…”
      咲夜流着泪,唱起了曾经他为自己唱过的哄睡歌谣:“小姑娘,真漂亮,三月四月落地上,白的粉的花衣裳……睡吧,爸爸。”

      在她怀中,老人面容安详带着笑容离去。

      生命逝去,又会有新的生命诞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故事还在继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佐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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