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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一章 初入大理 ...

  •   一阵拍翅声后,看着远去的灰鸽大理镇南王段智月捏碎手中纸条,一丝苦笑过后回身便又是一副慵懒模样缓步走进王府大厅。

      “是什么风把高相国吹来了?”刚入厅段智月便高声叫道。

      “王爷好悠闲,让我好等。”高智升只略略拱了拱手,神态极为不耐。

      连臣字都省了吗?段智月暗里一怒,面上依然款款。

      “高相国日理万机,我这个闲人哪里能比。若相国有事本王洗耳恭听,若无事,本王可要去浇花喂鸟了。”段智月取了下人递上来的茶,径自坐到首座吃起来。

      “王爷别和我兜这个圈子!”高智升拍桌而起,胡须一抖似要发难。

      “哦?此言何意?”段智月依然笑的客气,抬眼问道。

      高智升仰天打了个哈哈,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本册在手中晃了晃问道:
      “王爷想必知道这个吧?”

      段智月眯眼仔细瞧了,一脸茫然。
      “本王眼拙,不认识。”

      “好……好……好!”一连叫了三个好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高智升每次和这王爷对谈都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王爷曾对当今说喜爱国境东面的山水,硬是讨了个封赏占了霞鹿山那片地去,王爷可还记得?”

      “相国好记性,多亏相国提醒本王这才想起来。”段智月恍然大悟似的抚掌一击。

      “就在王爷管辖之地出了异端邪教,王爷却还在王府逍遥快活,当真是气定神闲!”高智升怒讽道。

      段智月一脸无辜:
      “相国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也就是个挂名,无兵无将无权势,想管也管不着啊。”

      “你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还如此无作为!当今皇上有你这样的叔叔真是倒了霉了。”话毕狠狠拂袖而去,毫无为人臣属的恭敬之态。

      看着生风阔步出厅的高智升,段智月捡起他扔下的本册冷哼一声:好个奸狐狸做的好戏,旁人看倒是个为国为民的好臣子,却不知背后又要耍什么手段。

      只见那封皮上“赤炎教义”四个字极为醒目,段智月将那薄册甩回茶几上吩咐道:
      “我要出去走走,别跟着了。”

      段智月换了寻常百姓装扮在街上四处溜达,羊苴咩城到处有各部落族人来回走动,衣裳各异煞是缤纷。似是走的乏了,段智月便行至一熙攘街角的茶摊要茶,看全场客满只有面前这矮桌端坐了一灰袍中年人,笑笑示意与那人拼座,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掸了掸矮凳,段智月坐下开始剥着面前碟子里的花生,对面那人端起茶碗掩了嘴几不可闻道:
      “主人,单青一路人在绕过霞鹿山之后便失去联系。”

      啪的一声,花生散碎了段智月一手的红皮白壳,定了定心神端起刚送来的褐色粗茶用同样的细声低语问:
      “几日了?”

      这灰袍中年人正是闲云庄的总管事,而口中的单青既是总管的弟弟也是段智月专门派去陪同展昭、白玉堂二人来大理的引路人。

      单总管拿捏了下回道:
      “五日。属下虽已派人去寻,但……”

      “直说!”

      虽然段智月仅是微动唇角,也让单总管惊出一身冷汗,单总管赶紧喝了口茶掩饰道:
      “怕是需要主人亲自去一趟了。”

      看对面半晌无声,单总管也不敢询问只得干等着,直到段智月重重叹道:

      “你去准备一下,我今晚就走。府里还是老样子,你看着办。”段智月话毕留下茶钱便又往隔壁一小摊走去,随后一路闲逛回了镇南王府。单总管冷冷看了一直跟在自家主子后面鬼鬼祟祟的几只暗哨,拿起准备好的包袱也往王府方向走去。

      单总管的忧心自然不是没有道理,霞鹿山西北面三百余里开始便是百夷诸部的范围,若是莫名被困怕也只有段智月能将他几人带出来。这厢担心的唉声叹气,却不知远在那青山绿水的地方白玉堂正笑的肆无忌惮。

      “哎,我说猫儿,现在好吃好喝供着我们,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一房两耳的小院内,白玉堂把厅中方桌挪到了院子中间,言是墙内有木即为“困”,明摆着这几人是被困在这不大的石墙院内。此时院外围了一圈手执棍棒粪叉的乡民并时不时从大开的院门向内警觉的瞪视,白玉堂毫不为意的喝着茶,一派自在。

      展昭正立在院中瞧着对面小石屋,听白玉堂如此说便白了他一眼道:
      “我们被禁足在这个小院中多日,你还能如此悠闲。”

      “百夷这里民风质朴,不会对水涟姑娘怎么样的。”未等白玉堂出声单青先开口道。其实这单青心中深知自家主子和百夷人的诸多关系,只是未得命令只字不能提。

      “越是民风质朴越是忌讳多,就怕她那头金发被发现不知会被当成何种妖异对待。”颓然坐在角落的归良开口道,想他堂堂百药门的二当家如今被当成囚犯怎能不胸中憋屈。

      而让几人落入如此境地的事情就发生于几天前,他们在途中无意碰到了百夷人外出交易的商队而被对方出乎意料的热情带往了百夷部。百夷人言语客气的请了众人来却借故引了水涟离开,之后便以水涟为要挟不让众人离开,甚至连发信用的苍鹰都被关了起来,看似滴水不漏。依着白玉堂与展昭的意思,要想不伤人性命带走水涟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单青却察觉这些人如此做法绝对有蹊跷,再加上自家主子和这里千丝万缕的关系,便在一路之上多加相劝说服众人安分留下伺机而动。

      被独自关在只有一窗一门的小石屋内,水涟比另外四个大男人更加郁闷,一连几日身边只有一个连解手都紧盯她不放的小姑娘。见她年岁与自己差不多又似哑子般不说话,虽谨记展昭叮嘱决不可随意暴露自己身份,可几日无法与众人见面的忧心与无聊让水涟气闷难耐,此外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便是为了遮掩发色而多日未摘的青布小帽开始散发出了异味,如此水涟便更按捺不住想要捉弄那看守自己的小姑娘。
      想到此处水涟猛的凑近,就在四目相接的一瞬间那小姑娘一阵恶寒上脑,浑身如被千钧挤压动弹不得也透不过气来。紧盯不放约摸盏茶时间,水涟见她冷汗如浆脸白如纸不免有点歉疚,可随后对方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将水涟心中歉意冲刷的一丝不剩。

      对面院中四人听见这尖叫就知水涟“闯祸”了,白玉堂拍着桌子笑的畅快无比,心道还以为臭丫头改了脾性,这下事情便有了转机,无论好坏总比闲待在这里强。除了单青扶额叹气外,另外三人均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展昭等人所在小院与关押水涟的小石屋相隔几丈远,负责看守的村民高声吆喝同伴前来,不消半刻周围就被百夷乡民将这几丈的距离堵了个水泄不通。
      展昭、白玉堂只静静立在院中,看着对面事态也未有什么担心的表情。果不其然,水涟被从屋中带了出来。水涟高声辩解自己并未做什么,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形容不出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一群人吵吵嚷嚷僵持不下,有人似乎是要请首领来裁夺便跑了出去。过了良久,才有一弓背老者被簇拥着远远走了过来。

      百夷人喜白色,男子包头,女子头戴鲜艳头饰。那老者一身白衣白坎白包头拄着拐慢吞吞的走近,四周纷纷让开了路。

      “小娃娃刚才做了什么?”老者问。

      “我什么都没有做。”水涟道。

      “那为什么她尖叫哭闹。”

      “那你要问她,问我作甚?”水涟斜了一眼那老者。

      老者一杵拐杖皱眉怒道:
      “你这小娃儿好不刁蛮,小小年纪怎么毫无礼数!”

      “你这老头子凭什么教训我?你们关我长这么多天了,连道歉话都不说一句就来教训我,这才是‘毫·无·礼·数’!”水涟反唇相讥,话毕还翻了个白眼,人群登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哈哈……”

      对面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朗笑,不少人转头看,只见一篮一白二人不约而同踏墙而上,空中旋身掠影,眨眼间便落在水涟身边。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展昭守式而立,白玉堂朔影未出鞘已搁在那老者颈边。

      “多日避而不见,这下终于得见百夷首领尊荣,在下有礼了。”展昭拱手继而扫视四方人群,瞬间便让不少激动的百夷人噤了声,转头直视那老者又道:
      “不过我这妹子说的不错,首领这下总该给我等一个解释了吧?”

      那老者一惊即刻又恢复了平静,轻咳几声似是有些尴尬却依然不置一词。白玉堂见那老者打定主意不言语,腕上一挑将朔影倒了个儿,剑柄冲前,手握剑鞘往前一递,铮的一声朔影出鞘了半寸,一抹寒光乍现,那首领的衣领便多了一寸的切口。

      “这下只是让你知道若非我们循了‘礼数’,又怎会任你摆布。”白玉堂咬了那两字冷声道。

      那首领被白玉堂吓的不轻,拐杖一抖差点脱手。但听不远处单青大叫住手,与归良二人挤过人群来到中心。单青挡在白玉堂与百夷首领之间急急摆手吐不出半句有用的话来,这时人群开始躁动前拥,所有人皆是怒目而视展白二人,举起手中拳头棍棒但又怕白玉堂剑下无情伤了本族首领却也不敢出手。

      一触即发之时只听马蹄声急,一人着百夷服饰骑在马上疾奔而来,未到近前便翻身下马向此处走来,那老者看清了来人露出些许复杂神情,轻轻呼出了口气,单青一脸欣喜趁机迎了上去。白玉堂、展昭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退了一步旁观事态发展,那老者也不以为意只盯着来人。

      “主人……”单青正要跪地却被那人伸臂一抬并未跪下,正要感谢猛然见那人一脸冰霜便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向前。

      此人正是多日夜不成寐急行赶来的段智月,来到展白二人面前正要开口,不想白玉堂唇角上挑大大方方的道:
      “久仰段庄主许久,今日一见还要多谢王爷的解药之恩那。”

      白玉堂这抹笑似有似无,虽无恶意却让人心中打鼓,话中两种称谓放在一起莫名其妙。段智月哪里掂量的准白玉堂的心思只得干笑两声想与展昭寒暄,不想展昭面带微笑道:
      “看庄主服色应与百夷族人颇有渊源,若能立时化干戈为玉帛在下感激不尽,但也请这位首领解释清楚为何要将我几人强留此处。”

      展昭话中的执拗让段智月有些不好再开口,便只好先对那老者行了礼道:
      “外公,阿月来看您了。”

      “你是不会无事来看我这老头子的,这次也是为了这几个人才过来的吧?”那老者虽动容却依然隐隐有些怒气。

      展昭听此话有些诧异,这几日身在百夷向单青打听了些百夷风俗。百夷人婚俗较多极少嫁娶外族,家族显赫之女常常招婿上门,堂堂百夷首领之女远嫁与段氏岂不奇怪?

      白玉堂看了一阵祖孙二人絮叨,不耐道:
      “王爷是不是先给个交代再去尽些孝道?”

      段智月闻言无奈的在那老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老者便吩咐人群都散了,引了展白等人到自家院中详谈。

      刀文罕管理百夷诸部多年已年逾花甲,却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再见那把剑的一天。儿时便听家中老人说那柄剑乃不祥之物,自段氏开国后几十年便将此剑交予本族祖上看管,而在距今十九年前被贼人盗走。本以为这柄剑在自己有生之年不会现世,却不想正好撞在自己眼前。
      打量了白玉堂一番,刀文罕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命人关了门窗又将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这才向段智月瞥了一眼便又沉默起来。段智月心领神会命单青在门外看守,归良也识趣的拉着水涟出了门。展昭刚想离开却被白玉堂拦了一下:
      “此事若是与五爷我有关,便是也与他有关,不用藏着掖着。”
      段智月见屋内只剩四人便慰声道:
      “外公,此事可直言相告这两位,阿月可担保。”

      刀文罕坐在首座又将展昭从上至下瞅了一遍便转开了眼神对白玉堂道:
      “可否让我看看你手中那柄剑。”

      白玉堂微感吃惊但仍将剑递了过去。刀文罕双手捧过朔影剑,用自己粗糙大手轻轻划过,又将剑拔出半寸皱眉眯眼看了又看。展昭发现刀文罕拿剑手势笨拙且甚是吃力,果然不多时便将朔影还给白玉堂。

      “请问这位侠士是从何处得到这柄剑的?”

      白玉堂不假思索便道:“无可奉告。”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段智月胸中一转立刻问道:“为何?”

      “此剑来历五爷曾承诺过不泄露半分。违诺则不义,自然不可说。”

      “你若不说此剑来历,那我也不能说为何将你们困于此处!”刀文罕摇头生硬的说道。

      发现话不投机段智月立刻瞄向展昭,展昭知这老者正直便开口道:
      “老前辈命人前几日用那不大光明的手段将我等强留至此,我等只求一个解释已是退让了不少。何况这剑并非偷抢而来,若由于此剑而将人困在此处也未免太不合情理,无情无理身为首领又如何服众?”

      语气轻描淡写略带几分讥讽让刀文罕听了格外刺耳,立刻起身高声道:
      “这柄剑就是我族之物,就算不是他偷的也和那盗剑之人脱不了干系。”

      刀文罕看起来并未说谎,展昭见白玉堂微微皱了眉忙道:
      “若老前辈信得过我二人,便请详细说明盗剑的经过,许能发现什么。”

      刀文罕默然一阵紧闭双眼似是回想起当年情状不愿再说下去。
      “此事阿月应该知道的最清楚,说吧。”

      段智月捏了捏拳头用与平时极不一样的沙哑声音缓缓叙述开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一章 初入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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