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发光的星星》小猫你好吗

4、诈尸

　　回到屋内的宋栀感觉耗尽了气力，拾起地上的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吃。啃苹果的时候，她闻到了隔壁飘来的饭菜香。不饿，就是馋了。宋栀刷了牙，关上灯躺在床上，为即将到来的周一默哀。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昏暗走廊一直走，周围持续响起挠墙的响动。宋栀觉得太吵，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就看到走廊深处走过来一个人，是王乐。
　　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不出一点颓废。他挥舞着双臂对着宋栀喊：“跟我在一起吧！”宋栀毫不客气地拒绝：“先还我钱再说！”说完这句话，王乐的脸色突变，变成发黑的模样，语气中是质问和不甘：“就因为我骗你钱，你就杀了我？”
　　宋栀毫无惧意地瞪着他，怒发冲冠地叉腰吼：“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说罢不知手中何时多了根棍子，她试了试手感，朝着王乐冲过去：“王八蛋！还钱！王八蛋！还钱！！”
　　“还钱。。。。。。”宋栀在梦话中呢喃着，被手机的闹钟吵醒了。一整晚在梦中追打王乐，导致她精神萎靡地坐起身：“居然只是做梦吗？！浪费我的睡眠，就为了梦中打这个不要脸的龟孙？！”
　　她为自己抱不平，为已经到来的周一痛心疾首。等她平复了心情，梦中那种挠墙的声音，越发地清晰起来。宋栀一激灵地哆嗦，四处查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动静。
　　房间小的好处，完美地告诉了她声源处，就在她床对面的衣柜里。“啊！”地一下，宋栀尖叫地往后退，脑袋直接与床头柜来了个亲密接触。“闹鬼了？”
　　宋栀稳了稳心神，看向窗外的晨光，给自己鼓劲：“富强，民主，和谐，团结，友爱！”她推开柜门，包裹袋的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她摸了摸柜子的后壁，强烈的抓挠感来源于此。
　　重新关上柜门，她撸起衣袖地大力推走柜子，一眼就瞄见了墙上的小洞。有一只灰色的小爪子，还在孜孜不倦地抠挖着。宋栀热泪盈眶地蹲下身，毫不客气地拧住那露出来的大尾巴。一只肥硕小眼睛的老鼠，被她倒提着，眼里透出不解的光芒。
　　在墙壁缝隙里，还有一窝尚未长毛的粉色幼鼠，眼睛都没有睁开，窝在一团挤来挤去。明明是温馨的画面，在宋栀看来是如此的惊悚可怕！
　　王乐的尸体已经引来了老鼠，看来自己被枪毙是迟早的事了。宋栀跪倒在地，还未引喉痛哭，就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宋女士，你在吗？邻居反映你屋里似乎有状况！”房东边说边加大了敲门的力度：“你还好吗？”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倒立的老鼠，正不好意思地双手揉搓着嘴巴，亮晶晶的小眼睛里露出羞涩，很是为难的模样。房东倒退一步，尖叫地“啊！”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许亦深。
　　两人的脸色皆是惨白一片，房东好半天挤出一句话：“这。。。。。是您喂养的宠物鼠，还是。。。。。。”宋栀眼泪未干地对着房东怒吼：“你瞎啊！我怎么会养老鼠呢！这种一看也不是宠物鼠啊！”
　　房东见大肥鼠在她手下剧烈地摇晃着，生怕她情绪激动扔自己脸上，连忙道歉着：“我的错！要不你先把它扔了。”说完指着外面，示意宋栀扔出去。
　　老鼠的尾巴捏在手中确实不好受，可宋栀没有失去理智：“高空抛物是犯法的！”“那您有更好的办法吗？”“你把它直接摔死。”房东边说边做了个大力摔的动作。宋栀将老鼠递到他面前：“我没经验，你来吧！”
　　房东怔了一会儿，面露难色地从宋栀手中揪过老鼠尾巴，气吞山河地伴随着一声“阿打！”肥胖的老鼠被扔在地上，口吐鲜血，有气无力地颤抖着。房东从隔壁的杂物间找了工具钳，直接让老鼠断了气。
　　“你刚刚杀了一位母亲。”宋栀吸了一口凉气，盯着房东手中的工具钳。房东琢磨了一会儿，拍了拍脑门：“我真没想它生了一窝，我这就去灭它全族。”
　　“哈？！”宋栀还未明白房东的意思，就被房东推到了一旁。房东大步冲进屋内，对着衣柜旁边的洞口，钳子下手狠厉一下又一下。
　　宋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房东在自己的出租屋内，连杀手无寸铁的新生儿，一时间五味陈杂，思绪乱飞起来：或许王乐是房东杀的吧！这杀伐果断的决心和眼神，就是一个冷静的侩子手啊！
　　站在门外的许亦深，见她眉头紧锁提心吊胆的样子，咳嗽一声提醒着她：“你的手最好要消消毒，老鼠身上携带的病菌可是很。。。。。。”
　　“多”这个字尚未蹦出来，房东突然拉开了宋栀的衣柜门，紧接着宋栀的尖叫声响彻了整栋楼。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地抱住了门框，眼泪直飞地望着房东拉开的柜门。美丽的世界，我要跟你们say goodbye了，以后只能在那四面都是墙的地方，这么美的太阳，我终究是见不到了。
　　房东望着衣柜内为数不多的衣服，满脸冷汗抱歉着对她解释着：“私自拉开你的衣柜，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是担心里面还有老鼠才拉开的。”
　　哎？咦？宋栀歪了一下头，宛如重启的机器人一般一字一句问：“你没看到衣柜里的。。。。。。”
　　面对着房东茫然无措的表情，她恢复如常跑到衣柜前看。十几分钟前还在的透明裹尸袋，居然不翼而飞了。
　　奇怪，难道昨晚和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裹尸袋，都是自己的幻觉吗？房东被她的一惊一乍搞得头皮发麻，提心吊胆地跑出了屋子，后怕地对她说：“这个月房租给你减半，今天下午我就去隔壁把洞补上。”
　　她尚陷在裹尸袋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被一句减租的消息击中后，努力保持着冷漠的神情对房东客气着：“谢谢。洞最好快点补上。”
　　一整天的上班过程中，她心不在焉地在想到底是谁能瞬移走裹尸袋。思来想去她怀疑自己是在一场梦中，狠命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得她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