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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钱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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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问天禧王朝谁最富,答曰:四大家。这四家虽经营不同,却也是垄断了大半的财富。
华家的盐,钱家的矿,金家的铁,王家的米。华家由于有人在朝中做官,拿下盐运的差事不是难事。其余这三家却是靠着自身的经营本事,一步一步成为举足轻重的富豪。钱家的矿是遍布天禧王朝,矿石无奇不有,打出的矿或工艺或日常用,有些头面的人家,都以在家里摆设钱家矿为荣,以矿石打点上下,钱家赚的同时也无人寻晦气。金家有炼铁的祖传秘方,炼出的铁供给朝廷做兵器,也着实是有得赚。相比之下,王家虽然垄断着半个王朝的米业,却还是受朝廷的控制,在四家之中排行末尾。
金林夕跟着师父无号来到钱家,八岁的女孩子,再加上出生大户人家,又学了两年的功夫,自然有些趾高气昂。甫一进门,看见钱家老太爷抱着他的乖孙坐在大堂之上,那男孩子文文弱弱,怯怯懦懦,金林夕当下心里把他看低一等,再加上师父对那男孩子嘘寒问暖、问诊把脉,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人似地,金林夕愈发看不起他。
终于在入住钱家的第三天,爆发了一场战争。起因大抵是金林夕看着钱日尧一人坐在亭子里,身旁一干仆妇小心伺候着,他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侍女端着一盘子糕点,他爱理不理,那侍女看着小少爷不高兴,吓得跪了下来。
金林夕就是在这时冲了出去,对着钱日尧大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没看见她都吓的跪着了吗,你不吃也就算了,还不让她起来。”
钱日尧在金林夕一进家门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同龄的女孩子了,只当是无号师父收取的女徒弟,没想到看着穿着打扮,也是富家小姐,当下准备出声辩驳,没来由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咳嗽。
金林夕只当他对自己不满意,故意咳嗽不理他,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众仆人吓得不得了,这金贵的小少爷可千万别出事啊,都来纷纷劝架,亭子里的人一时多了起来,一人来一手,金林夕顿时站不稳,靠着栏杆,把钱日尧和自己都给拽了下去,这下两个人都掉进了水里,立马有家奴把他俩给捞了上来,金林夕只是冻得嘴唇乌紫,眼睛还睁得大大的,钱日尧却是昏死了过去,一干人等又忙活着请大夫,叫老太爷。
金林夕被仆人抱着回房,喝了一碗姜汤,换了一身干衣服,恰好无号师父面色不善的进来了:“林夕,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
“又不是我的错!”金林夕小声嘟囔。
“日尧身体一直不善,多亏日日悉心照料,今日落水受了风寒,性命几乎去了半条,你还不去看看他!”说着拉着金林夕去了。
金林夕到了钱日尧床前,看着他嘴唇紧闭,满头大汗,心下愧然。
大夫道:“若是两个时辰之内醒来,却是无碍,若不然,只有下猛药了,只是对小少爷的身体••••••”钱老太爷向大夫拱了拱手,送大夫出去了。
无号说:“林夕,你去向日尧道歉,虽说他未必听得见,但是你得尽心。”
金林夕慢慢的挪到床边,道:“钱少爷,对不起,林夕不是故意的,林夕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完之后看着无号,无号只得领着她回房,交代丫鬟们等钱日尧醒了就去叫他。
无号在房中对金林夕讲到:“林夕,我教你武功不是要你伤人的,是要自保,你可以没有古道热肠,但是却不可仗势欺人,明白否?”说完又呐呐自语:“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懂?”轻轻地摸了摸金林夕的头,让金林夕休息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钱日尧转醒,无号和金林夕到了钱日尧房中,无号对钱老太爷道:“我这顽徒伤了日尧,我已对她说教一番。”
钱老太爷明显心情大好:“不碍事不碍事,日尧醒了便好,别吓着小丫头了。”
金林夕走上前去,将方才道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钱日尧幽幽道:“爷爷,我想随无号师父去清修。”
钱老爷子愣了一下,虽说飞鸽传书无号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好歹还想把这宝贝孙子多留段时间,没想到他却自己提出来,罢了罢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吧,当下道:“好,不知无号师父意下如何?”
“我正有此意,日尧的身子,定是要清修才能日渐好转。不如就让我带他上山吧!”
又耽搁了十来日,无号师父带着金林夕和钱日尧就上山清修了。
金林夕身体底子好,无号就让她勤学武功,对钱日尧呢,除了教他强身健体的一些招式之外,主要教授的是今后可以用到的生意经。
在山上的八年,金林夕越发的武功高强,而钱日尧从那个木木讷讷的老实孩子变成了机关算尽的猴儿精,每次金林夕都是上了他的当,却只能以武力反击。
“就只有这些?”弦儿问道。
“就这些啊!”金林夕道。
“金姐姐,你是不是还有最重要的没讲呢?”
“嗯?什么最重要的?”金林夕故意问道。
“你怎么样和钱老板成亲的啊?”
“这个啊,我也学着说书先生,且听下回分解。”说完呵呵一笑。
弦儿佯恼着道:“真是让人家的心如同猫爪子挠着,一刻不得安歇。”
苏锦听着弦儿的话,笑了出来:“弦儿真是会说话。照我看来,肯定是林夕姐姐自己向钱老板说出心思的。”
“哦?为何如此说?”金林夕睁大眼睛。
“呵呵,我猜的,看姐姐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呢。”苏锦揶揄道。
“好啊,你诈我。”金林夕气急败坏。
“金姐姐,你还是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讲完吧!”弦儿道。
“你们主仆啊,真是小魔星。”说完喝了口茶。
却说金林夕和钱日尧在山上朝夕相处八年,无号放他们下山,说是到了出师的时候,金林夕可以去做她的女侠,而钱日尧可以担当钱家的大业了。其实他俩都知道,无号师父是到了和一个人定是十年之约了,具体怎么回事却是一头雾水。
金林夕回到家中,金老爷和金夫人看着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自然万分欢喜,金林夕整日在家练刀练剑,也帮着母亲打理家里的事物,不再是原先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了。金老爷和夫人一边和女儿闲话家常一边着手操办女儿的终身大事。
金林夕却是对于家里的动作不以为意,媒婆拿来的各家公子的画像也被她堆在角落,金夫人看着如女儿一般大的各家小姐都风光出嫁了,女儿却一点不开窍,真是快急死了。金林夕自己却是有些不太适应家里的生活,总觉得父母还有弟弟是一家人,自己融不进去,也就愈发的有些离群索居的意味。金老爷和夫人看着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她去,也不催着她嫁人了。
这样过了半年,金林夕越来越想念师父和钱日尧,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钱日尧却是在钱家,金林夕某天来到钱家,恰好钱日尧在家看账目看得昏昏欲睡,一听金林夕来了,顿时来了精神。金林夕走进书房,劈头盖脸就来了句:“姓钱的,你想不想师父?”
“自然是想的。”钱日尧一愣后答到。
“我也是,我在家是个多余的。要不我来你家住吧!”
“这可不行!”钱日尧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心知这金林夕总是说话出人意料,却不料说出这些。
“怎么不行,我们在山上还不是同吃同住。”金林夕反问。
“那是在山上,可这是在山下。山下的话,要是一个女的未婚就和男子住在一起会被人笑话的。”
“那我嫁给你好了!”金林夕又甩出一句话。
“林夕,你知道什么叫嫁人吗?”钱日尧问道。
“不就是穿的像个唱戏的,磕三个头嘛!”金林夕翻了个白眼道。
钱日尧无奈的摆摆手,心知金林夕一下子适应不了山下的生活,在他这里找回熟悉的感觉,压下心里那一丝失落,把金林夕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