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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莫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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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给老太君做这吉服的绣娘?”有一夫人问道。
“是啊,苏丫头手艺好,你看老婆子这一身,都是她给做的。”年老太君笑着说。
这一说可是在这群女眷中炸开了锅,众人都认为年老太君这一身衣服定是有经验的绣娘而为,没成想到绣娘竟如此年轻,还是个小丫头。转而一想,能被年老太君看上的绣娘,定是有过人之处,也无怪乎年老太君宠爱有加了。
一干夫人拉着苏锦问长问短,问寒问暖,端的是生怕漏掉一点消息,苏锦无奈只得一一回答。本来妙珠是众人的中心,年老太君身边好不容易出现年轻的后辈,一众夫人都以为妙珠是深得年老太君欢心,都围着妙珠转,想要探听出年老太君的喜好,好投其所好,这下苏锦一来,众夫人都是见风使舵的精明人物,看老太君的神色就知道年老太君对这绣娘的宠爱怕是比妙珠更甚,转而对苏锦嘘寒问暖,妙珠自是心里不舒服,面上还能维持平静,只是双手紧绞帕子,细白的小手上勒出了阵阵红痕。
“呀,妾身看妙珠小姐的帕子,也是出自苏姑娘之手吧!”一夫人出声道。
“嗯,妙珠妹妹的帕子是锦绣庄今夏的新花样。”苏锦回答道。
“怪不得,怪不得,手艺真好呀!”那夫人赞道。
妙珠将手勒的更紧了,心里气闷道,这不是明显说我绣不出这么精致的帕子吗,真真是气煞人也,哼。越想越不是滋味,腾的一身站起来,向年老太君拜道:“叔奶奶,妙珠有些乏了,先行退下了。”
“嗯,我这个老婆子还没喊乏,你倒是乏了。我看是我们这群这群老人太无趣了吧。”年老太君似笑非笑的说着,也不望妙珠。妙珠这下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退下就表明年老太君和这一干女眷着实无趣,不退又看着苏锦风头正劲,况且又是自己提出退下,真是尴尬。
“我看妙珠妹妹眼中血丝不少,定是夏日热暑难眠,赶明儿送妹妹安神沉眠的偏房,可不正好。”苏锦笑道。
妙珠只得换上温和的神情:“姐姐说的是,这两日的确没睡好,妙珠这里先谢谢姐姐了。”“
嗯,那就先退下吧,好好休息休息。”年老太君发话,妙珠含笑而退,只是步履沉重,没有面上的轻松。
一干夫人又拉着苏锦问那安神沉眠的偏房,苏锦只得一一回答,真是苦不堪言。此时三皇子和韩庄正朝水榭中走来,一干女眷看着这两个风神俊秀的人物,也都相互打听,只是没人见过,愈发的好奇了起来。
只见三皇子走近,向年老太君拜道:“莫玦恭祝老太君寿辰!”年老太君见着萧莫玦,有些惊讶,有些欣慰,但只是一闪而过,正要起身行礼,被萧莫玦不动声色的拦下:“老太君,莫玦是晚辈,今日只叙旧情,不谈它事。”
“庄也祝愿老太君萱寿八千八旬伊始,范福九五九畴乃全!”老太君看着两人,心下高兴,面上却说:“这庄小子,正宴不到,偏偏这个时辰来,可是别有用心啊!”年老太君意有所指,说的是韩庄将华国舅的问题抛给苏锦,自己逍遥而去,偏偏三皇子在旁岔道:“老太君,这可不怪庄,他可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为的就是今日给您祝寿!”
“知道你二人感情好,也不用如此为他开脱。”老太君道:“晚饭就留下吧,省得说我老婆子连顿饭都不管你们!”
“太好了,自从老太君南迁,将厨子带出,莫玦就很是想念年府的菜式,今日可得一饱口福!”三皇子眼睛亮闪闪。
苏锦心里奇怪,当初猜测着锦绣庄大有来路,徐记攀上的是国舅,锦绣庄却是皇子,这两相比较,皇子毕竟高出一筹。而这韩庄看起来和三皇子交情匪浅,而有三皇子在,为何又忌惮华国舅转而交待苏锦攀上年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锦低头闷想,没来由被韩庄提起名字:“老太君,这苏姑娘的手艺,您还看得过去吗?”
年老太君瞥了韩庄一眼:“你这孩子尽会说笑,若是老婆子看不上,还能穿在身上?”众人心纳罕,不知这为公子何出此言,年老太君瞅瞅众女眷的神情,解惑道:“这位就是锦绣庄的老板,苏丫头的东家。”这一说又在女眷中引起不小的反响,本以为能把锦绣庄打理的占据江南半壁江山的人物,定是年过半百老眼昏花的商场老人,不成想是位年轻的公子,虽说这士农工商,在座的官太太居多,可这韩庄和年老太君交好,众人也不敢看低他。“
苏姑娘的手艺,我看比宫里也差不到哪儿去。是不是啊,庄?”莫玦挑眉问道。
“进贡的绣品,在下可是没有眼福得见,只是三皇子,您每日见着用着的都是,还问我作何?”韩庄一句话说完,不理会莫玦气恼的神色。这韩庄,非要把自己的身份点破,唯恐天下不乱。女眷们这才知道这位人物是宫内的三皇子,都要起身行礼,却被莫玦拦下:“刚莫玦说了,今日不谈它事。”说完施施然坐下,女眷中还有几位官太太带来的女儿,偷眼见着三皇子,俏脸红红,相互咬耳朵。
三皇子哎,当今圣上除了太子之外最看重的皇子。母妃是皇后娘娘之下,与贵妃平起平坐的德妃,德妃的身后,可是掌握天禧王朝兵权的大将军。据说三皇子至今未娶,曾放言,今世唯娶一人。就是这句话惹恼了圣上,罚他面壁思过半月,再问,还是这句话。气得圣上将他赶出皇宫,放任自流。三皇子也不气恼,怡然自得,来往于各地之间,与市井小民谈笑风生,和乡野村夫高谈阔论,游历之间,也查出了不少贪官污吏,飞鸽传书至大内皇宫,皇上哭笑不得,只得派人严查,说不好把三皇子放出宫是好是过。这三皇子也得了个“无印御史”的雅号。
萧莫玦虽说是皇子,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平易近人,女眷们也就放心大胆的和他闲话家常,那几位小姐,遮遮掩掩的娇羞之态,倒也有些好笑。苏锦眉眼弯弯,一旁的韩庄坐过去低声道:“华国舅同意不再追问此事,但是我们又有新麻烦了。”苏锦疑惑的望着他。“稍安勿躁,晚些时候我细细讲来。”苏锦点了点头,韩庄也就坐着不再说话。
萧莫玦和女眷们说了半响,女眷们意犹未尽,萧莫玦却有些兴致缺缺,却又不好离开,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多时年老太君的孙辈一同前来给老太君祝寿,都是年轻的公子,女眷们又忙乎着说媒牵线,萧莫玦和韩庄得空,拉着苏锦一同退下,年老太君也没多问,只是嘱咐着晚膳定要留下,就忙着应付他人去了。
苏锦心知韩庄有事与她说,本想麻烦小丫头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说,韩庄却说不用,自己径直在前面走着,苏锦只得在后面跟着。萧莫玦出来之后,说是不窥探商业机密,自己一个人找了个丫头带路四处走走。韩庄带着苏锦来到一座假山前,假山周围树木多多,山上筑了个亭子,此时日头西斜,暑气不胜,韩庄和苏锦沿着石阶走上去,坐定,抬头便可以看见先前的水榭和凉亭,但此亭掩映在竹林中,倒是叫人看不真切。
“看来这年府,韩大哥可是很熟。”苏锦出声道。
“年府未南迁之时,这座园子本是二十多年前的旧臣之府第,我少时得幸来过此处游玩过几次,没想到再回来,却是物是人非。”韩庄感叹道。
“韩大哥说的旧臣,可是当年的太子少保袁三通?”苏锦问道。
“是啊,原来你也知道他。”韩庄道。
“我只是听说,太子少保隐居于此,韩大哥方才提到二十多年前的旧臣,所以我想到了他。”苏锦回道。
“呵呵,当年隐居苏州的旧臣可不止太子少保一个人呵!”说完开了折扇,缓缓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