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熊（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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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新鲜出炉的年轻老板身后，宋正阳被秦白带着去下了馆子——老板请客，卖熊的两百元也成为了他的加班工资，躺在他的余额里。
帮秦白下载注册好了一些常用的软件之后，两人就此分开，一个回了学校，一个西装革履地回了杂货店。
不过十来分钟之后，宋正阳就已经坐在了宿舍凳子上，被贺飞沉拉着看短视频。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你身边这人是谁啊？”
宋正阳瞟了两眼，发现是他和秦白刚才在步行街逛的视频。
带着他们学校的定位，发布时间是一小时前，西装男子端坐在柜台前，做工细致的西装勾勒出纤细挺拔的线条，长发垂落好似泛着荧光，歪头时露出的侧脸眉目舒朗，如诗如画，嘴角溢出的浅淡笑意，好像让看客也被他注视，感受到了那屏幕中人的如沐春风。
“这是你吧？”贺飞沉指着视频角落穿着卫衣专心选号的男大学生，有些迟疑。
“啧。真是难为你了，居然还能看见这人是和你同床共枕了四年的室友。”毫无疑问，凡是看见这个视频的人，视线只能被画面中那抹黑色的身影夺去。宋正阳是第一次从这样旁观的视角审视他的年轻老板，在中午免费午餐和加班工资的加持下，他也终于能稍微挣脱出老板与员工天然的主观情绪，略微客观地鉴赏了一下他的年轻老板：“长得还挺帅的，怪不得有人拍。”
视频右侧点赞数已经迅速破万，对于才发布一个小时的视频来说，这个数字不可谓不高。毕竟视频发布账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并没有任何粉丝基础。
“这叫有点帅吗！我都觉得帅了，这不得帅到天上去。”贺飞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挑破宋正阳的心思：“你还没说他是谁呢。”
“也没那么夸张吧。”宋正阳嘟囔了一句，顶着贺飞沉催促的目光，终于道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就是我现在的老板。这是我带他买手机的时候被拍的，刚才他还请我吃了午饭。”
“！”贺飞沉一把拉住宋正阳：“哥！你们店还缺员工吗！把我内推进去吧！”
“要不要这么颜控？你前天不还信誓旦旦说肯定不靠谱吗？”
“那不还是因为我听信了你的一面之词！你们老板这不一看就是好人？一看就靠谱！”
“......”宋正阳已经不想和这个颜控晚期的室友再说些什么了。
抱着电脑，宋正阳残忍拒绝了室友贺飞沉的挽留，独自一人去了图书馆继续写毕业论文，一路上偶尔会遇见几个人拿着手机看他，略一想便大概猜到可能是看到了网络上他和秦白的视频。
沉浸到论文中后，周围的视线和关于工作的问题很快就从脑海中溜走，等再次抬头，天色已经摸黑，一个下午过去了。
拿出手机处理了一下午未看的消息，宋正阳意外地发现属于他们组的小群内，导师居然让他们明天去办公室交论文。还好他写论文并未偷懒，不然明天他可就没有论文能交上去了。
匆匆地把写得差不多的论文收尾，再调整一下格式，再把论文复制到U盘里，宋正阳就抱着电脑一边往打印店走，一边摸出手机给秦白发消息。
今天中午由宋正阳注册的微信里，他的账号是秦白的第一个好友，今天中午还没有头像的账号，现在已经挂上了一朵白色的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店里花瓶中插的那种花。
“老板，明天我可以请一天假吗？导师叫我去改论文。”
刚按下发送，没过两秒，宋正阳就收到了回复。
“好的。”
*
“昨日，广受喜爱的童星甜甜在拍摄时突然晕倒，送往医院，直到刚才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引发了无数粉丝的担心，也激起了大家对童星工作强度的探讨。究竟该如何平衡幼儿的拍摄与生活，无数人......”
久违地伴着贺飞沉看新闻的声音醒来，宋正阳挠挠凌乱的头发，还略微有些不习惯。明明才两三天时间，他居然都已经适应了早起去上班的生活了，这可真是太可怕。
匆匆洗漱完毕，宋正阳抱着打印出来的论文奔赴导师的办公室，挨了一顿痛骂之后，垂头苦脸地再抱着电脑去图书馆改论文。修了改，改了修，一遍遍被导师骂，从去年到今年，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了常态，写毕业论文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日子就这样在宋正阳上班、校招、改论文下一天天过去，转眼他就已经在杂货店工作一个星期了。
虽然是周末，但宋正阳还是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后就背着电脑离开了学校，到达杂货店时，时间刚好八点半，店面开门的时间。
现在每天来开店的人已经变成了宋正阳，至于秦白，如果不是每天还在微信上给他发工资，宋正阳都怀疑对方早就把这家店给忘了。
不过说实在的，现在有时候他在店里待一整天也看不到秦白，店里也从不会有客人，这样的店真的有开的必要吗？
理智上觉得很不值，但感情上宋正阳还是很快就压住了自己的理智。他作为一个打工的，完全没必要替老板担心这个问题，他要深刻认清自己打工仔的身份！
放下电脑，首先拿出手机登上招聘软件看看消息，一边感叹着这个hr周末还要工作，一边双手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一串串礼貌又热情的文字裹着温度飞到了消息框的另一头。
一边修改论文，一边回复消息，沉浸在忙碌中的宋正阳只觉得时间飞逝，一篇文献还没看完，就到了午餐时间。
纠结了一会儿是点外卖还是关店去步行街吃，宋正阳很快就决定周末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关上电脑从花瓶下拿出钥匙，拉下卷帘门再一锁，插着兜朝外走去。
周末的步行街很热闹，平日里躺在宿舍懒得出门的许多人都爬了起来，出门享受阳光的温度，宋正阳加入人流，顺着往前走到了一家小炒店。
“一份猪肝盖饭，多放辣，谢谢。”点完餐，瞅了眼一楼密密麻麻的座位，宋正阳直接上了二楼。一楼是二人小桌，二楼是四人大桌，视觉上显得宽敞了不少。
找了处空位坐下，琢磨着接下来几个月需要做的事情，宋正阳在脑海里做起了计划。
“你好，这里有人吗？”
柔软的女声打断了宋正阳的思考，“这里没人。”回答的间隙一扫二楼的空间，才发现每张桌都已经坐上了人，只有他这里是他一个人。
新来的女人已经放好包坐在了宋正阳对面，他顺着扫过去，才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你是之前买熊的那个人。”
“啊！你是店员。”对方这时也才看清宋正阳的相貌，一副惊讶的模样：“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我前几天还在抖音上刷到你了，看来你经常来这边逛。”
看来是刷到秦白了——“我是附近的学生，经常来这里吃饭。”
女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上次买熊的时候，我生怕......”说到这儿，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头发从耳侧垂下，带起几缕温柔：“我还以为你是社会上的人，找了家空店在骗人。”
宋正阳深以为然，并主动安慰：“如果我是客人，我也会这样觉得的。说起来你还是我们店这一周唯一的一个客人呢。”
“嗯？”女人有些惊讶，不由自主睁大了眼，一双眼睛看着十分灵动：“怎么会，你们店里的熊那么可爱，质量又那么好，怎么会没有生意？”
宋正阳点的餐已经送了上来，他对着店员微笑道谢，这才看向女人：“不太清楚，或许是我们店风水不好？”
但凡是不想深究的不好的事情，风水二字全都可以解决。
——来自宋正阳父亲几十年人生的糊弄学。
宋正阳深得其真传。
本是随口一说，谁知女人却眯起了她那双透亮的眼眸，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怎么就有道理了。
“自从去过你们店之后，我就开始做奇怪的梦。”女人压低了声音，好似在说什么秘密：“我三个月前订婚，一直和未婚夫感情很好，但是从那天之后，我就开始梦见未婚夫出轨，每天都是。”
宋正阳没想到话题突然一拐，从玄学转到了伦理，顿感十分棘手，咀嚼的速度慢下不少，看起来认真又专注，等嘴里的食物再无咀嚼的余地之后，他的声音才沉重地响了起来：“会不会是你直觉感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女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我和未婚夫感情很好。”
“那可能是你最近有点紧张？压力有些大？”
“唉，你说的有可能，但是我那个梦做的真的很奇怪。”女人双眼放空，面对着陌生又熟悉的店员，一周以来的疑虑彻底从口中流出：“那个梦特别真，我都可以看见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后颈有一颗痣，单眼皮，笑起来很俏皮。我以前从没见过她，怎么会梦见她呢......”
看到对方的状态，宋正阳知道自己不需要回话，只需要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就好，于是一边点头，一点吃饭，再辅以真诚的眼神，两人也十分愉快地结束了短暂的午餐时间。
宋正阳先吃完，先行离开，再慢悠悠地走回杂货铺，却发现店门居然是开的。
秦白正抱着一捧白花，站在柜台前。
“你今天怎么来了？”这可真稀奇。
“花瓶里的花该换了。”
秦白说着，下巴微抬，朝着花瓶的方向。
宋正阳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有眼力见儿，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顺着柜子把一溜花瓶里的花都拿出来，宋正阳十分难过，他这种看眼色的能力为什么不是在自己家里，如果他在家也能这么有眼力见儿，用得着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顿数落吗？
唉，打工人的痛啊！
在花瓶里待了一周的花依然娇嫩，白色的花瓣没有丝毫枯萎，绿色的叶片边缘依然尖利，看不出到了该更换的模样。
秦白已经插好了五个花瓶，独留门边右侧的那个，而他手里只有三枝花了。
“花少了吗？要不要从这里面拿几枝插回去？”宋正阳举起抱着的花，意思十分明显。
“不行。”没有接受宋正阳的提议，秦白绕着店内又重新走了一圈，最后将手里新鲜出炉的八枝花插到了右侧的花瓶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熊（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