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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那我倒要好好闻闻 ...

  •   月明珠喝得有些多了,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靠在李香君身上,眼神迷离,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丝安稳。
      “香君,我们去吃阳春面吧!”她语气带着醉后的软糯,却异常坚定,“我突然好想吃城南那家张记的阳春面。”
      李香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腰,掌心贴合着她温热的衣料,生怕她脚下一滑摔倒。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朦胧的眼眸,眼底满是宠溺,故意调笑道:“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吃得下去?小心撑着。”
      “去了才知道。”月明珠仰起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又固执,像个讨要糖吃的孩子。
      李香君拗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语气纵容:“好,好,听你的。我们去吃阳春面。”
      只要她开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愿意陪她一起扛。
      “老伯伯做的最好吃了,”她絮絮叨叨地补充,“再要一份酱牛肉,还有那个葱花,一定要多放……越多越好。”
      “好,多放葱花。”李香君耐心应着,扶着她慢慢走向街尾的张记面馆。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早已稀疏,只剩几盏灯笼在风里摇曳,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这样的画面,让他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面馆里还有两三个客人,张老板正弯腰下面,见两人进来,立刻直起身迎上来,脸上堆着熟稔的笑:“是月侯爷和李小姐啊!快里面请,今儿个天凉,正好暖暖身子。”
      李香君扶着月明珠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转头对老板道:“张叔,两碗阳春面,一碗多放葱花,一碗正常。再要一份酱牛肉。”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应着,转身钻进后厨,很快就传来沸水翻滚的声响。
      月明珠坐在椅子上,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她趴在桌子上,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李香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声音含糊:“香君,你真好。”
      李香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腹轻轻蹭过她柔软的发丝,温柔道:“我皆是你的,跟我说什么好不好的。”
      能为她做些什么,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便端了上来,白瓷碗里的面汤泛着油花,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旁边的酱牛肉切得薄如蝉翼,码在白碟里,淋着红亮的酱汁。月明珠闻到香味,立刻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温热的面汤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些许酒意,她眼睛一亮:“好吃!真好吃!”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角沾了点汤汁也浑然不觉。李香君看着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偶尔抬手替她擦去嘴角的污渍。两人安静地吃着面,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细微的呼吸声,温馨得让人不忍打扰。
      他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永远停留。
      吃完面,李香君结了账,扶着已经清醒了些的月明珠起身。街上的风有些凉,月明珠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李香君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半边身子。
      “香君。”月明珠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像洗过一般,“等我们到了靖州,也找一家这样的小面馆好不好?每天晚上都来吃一碗阳春面。”
      “好。”李香君低头应着,眼底满是温柔,“只要你喜欢,我们天天去吃。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宵禁前回府了。”
      月明珠笑了,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路边的墙角阴影里,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她的唇带着淡淡的酒气清香,柔软而滚烫,李香君随即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抵在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充满了爱意和占有欲,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过了好一会儿,月明珠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他,眼神却亮得惊人。她看着李香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声音软糯:“香君,我好喜欢你。”
      李香君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也是,明珠,我好喜欢你。”
      这份喜欢,早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好了好了,走了。”月明珠拉下他的手,恢复了些许理智,推着他往外走,“真的要被关在外面了。”
      两人刚走到朱雀大街的拐角,就见街口突然亮起几盏宫灯,一队巡城侍女手持长刀,拦住了去路,声音严肃:“时辰已到,宵禁开始,若无令牌,不得通行。”
      月明珠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脸色瞬间变了——出门时太过匆忙,竟把令牌落在府里了。她有些窘迫地看向李香君,小声道:“香君,我……我令牌没带。”
      真是该死,关键时候掉链子。
      李香君也皱了皱眉,他常年在外行走,极少有不带令牌的时候,今日为了赴约,只带了些碎银在身上。
      就在两人为难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侍女长,我们郡主也没带令牌,姐姐可否通融一下?”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身着墨色披风的江玄星,他身边跟着两个仆郎,脸上满是焦急。
      江玄星看到月明珠和李香君,连忙快步走上前:“月侯爷,李姐姐,你们怎么也被拦在这儿了?”
      “是啊,我和侯爷都忘带令牌了。”李香君点头,无奈,问道:“玄星你呢?”
      “我下午跟好友去城外踏青,回来晚了,一着急就把令牌落在马车上了!”江玄星懊恼地拍了拍大腿。
      侍女长见几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却也不敢擅自通融,面露难色:“各位恕罪,宵禁乃是君上旨意,若无令牌,小人实在不敢放行,还请见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车铃声。
      不多时,一辆乌木马车停在路边,车帘掀开,下来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女子,气质温文尔雅,正是李香君的兄嫂。
      锦家长子锦子衿的第二任妻主,王慎。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侍女拦住的李香君和月明珠,快步走上前,对侍女长道:“我来做担保,你们先放人。”
      侍女长面露难色,躬身道:“大人恕罪,若无令牌,只凭官服担保不了这许多人,若是出了差错,小人实在担待不起。”
      李香君看到王慎,脸色微变,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
      他对锦家,始终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尤其是面对这位兄嫂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月明珠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大嫂,我们二人出门赴约,一时疏忽忘了带令牌,劳烦你了。”
      王慎不好与穿着女装的李香君相认,只好对着月明珠点了点头,又看向江玄星,弯腰一揖:“郡主安好。”又转头对侍女长道,“我们刚从宫里出来,带有宫宴令牌,可否带他们一同通行?”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递了过去。
      侍女长接过令牌一看,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王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无妨。”王慎摆手,“我们要回锦府,顺便送月侯爷和郡主回家,还请侍女长行个方便。”
      “不敢不敢,各位请!”侍女长连忙挥手,让手下让开道路。
      几人谢过王慎,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宽敞舒适,江玄星性子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城外的趣事,问东问西,倒也冲淡了之前的尴尬气氛,李香君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却乱糟糟的。
      不多时,马车先到了江府门口,江玄星笑着向众人道别后,便高高兴兴地回府了。
      马车上月明珠和王慎又聊了几句,不多时便到了月侯府门前。
      月明珠扶着李香君的手先下车,转身对着车内的王慎微微颔首,恳切道:“今日谢谢嫂嫂解围,若非你出手相助,我们怕是要被拦到宵禁结束了。”
      “侯爷过于客气了。”王慎坐在车内,目光隔着薄纱看向立着的两人,声音清和婉转,如沐春风,“我们都是一家人,举手之劳,自然要帮衬一把。”
      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指尖相扣的模样,竟让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快得如同错觉。又缓缓扫过李香君,朗声道:“香君,明日我和你大哥在锦府为你们备了家宴,临行前总要回家吃顿团圆饭。”
      特意加重了“回家”二字。
      李香君脚步一顿,薄唇紧抿,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应声。
      王慎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却也并未强求,只是对月明珠轻轻点了下头:“你们路上小心。”
      看着两人并肩踏入月侯府的背影,王慎缓缓放下车帘,对车夫吩咐:“走吧,回府。”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
      月侯府内,南宋和笙奴早已提着灯笼在庭院里等候。笙奴看到两人回来,连忙跑到李香君面前躬身行礼:“少主君,侯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南宋也快步迎上来,笑着道:“厨房还温着饭菜,要不要再热一热给你们垫垫?”
      月明珠笑着摆手,目光落在身边神色依旧有些凝重的李香君身上,轻声道:“不必了,南宋你先回房歇息吧,辛苦你了。”
      两人并肩向卧房走去,笙奴提着灯笼跟在其后。月明珠抬头看向李香君,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今日真是多亏了大嫂,也算是巧了。”
      “是啊,挺巧的。”李香君勉强笑了笑,语气有些敷衍,“我们快些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去锦府。”
      一想到要回锦府,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嗯。”月明珠点头,没有追问他为何神色不佳,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试图传递些许暖意。
      她相信,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放下过去的包袱。
      走到卧房门口,李香君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笙奴吩咐道:“笙奴,你明日与我们一同回锦府,之后便随我们启程前往靖州。今晚辛苦你一趟,把我和侯爷的行囊都收拾好,尤其是那些钱庄的文书和新印的银票,千万不能落下。”
      “是,少主君!”笙奴躬身应道,声音恭敬,“奴婢这就去收拾,保证不会耽误明日行程。”
      “辛苦你了。”月明珠笑了笑。
      “不辛苦,这是奴婢分内之事。”笙奴说完,便提着灯笼转身向偏房走去。
      李香君推开门,反手将月明珠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明珠,谢谢你。”
      月明珠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知道他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只是伸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跟我说什么谢谢。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快些换身衣服吧,一身的酒气,都要把我熏醉了。”
      “你好意思说我?”李香君挑眉,伸手反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人带入怀中,低头凑近她的脖颈,鼻尖在她发间轻嗅,“你身上不也沾着酒气?还是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带着他独有的清冽香气,月明珠浑身一颤,笑着推他:“我那是被你熏到的!”
      “哦,是吗?”李香君笑得眉眼弯弯,眼神里满是狡黠,“那我倒要好好闻闻,到底是你的酒香,还是我的酒味更重些。”
      他不想再想那些烦心事了,只想好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说着,他再次俯身凑近,月明珠笑着后退,却被他一把拦腰抱住,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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