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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到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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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风刃成了个开始。
铺天盖地的风刃自身后飞来,苏溶月二人以灵敏的身形躲避,还要小心飞毯被击爆。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距离在不断拉近。
看着他们狼狈躲闪,身后的追击者怒意未平,他手掌张开,四周气流扭曲汇成一团漩涡状的风。
“去!”
他暴喝一声,风应声飞出在空中高速旋转,裹挟着越来越多的风凝聚在一起。
袁镇天感受到身后气流的变化,脸色变得难看:“艹,该不会真死这吧。”
苏溶月:“不会。”
闻言,袁镇天躲避之中抽空看了眼苏溶月,见她神色从容平静没有半分将死的情绪,心里也莫名镇定起来。
袁镇天:“那就靠你了,月容。”
苏溶月心中已有应对之策:“袁兄,到我身前来。”
袁镇天心下不解,仍然依言照做。
他一个侧身接前滚躲过袭来的风刃,恰好停在苏溶月身前。
苏溶月:“袁兄,矮些。”
袁镇天心中疑惑愈浓,秉承着信任的原则还是屈膝蹲下身。
袁镇天:“月容这是何意?”
不过瞬息,飓风已至身后,紊乱的气流吹得苏溶月的斗篷猎猎作响,兜帽早已掉落,青丝随风飞舞。
苏溶月肆意一笑:“为了罩你!”
话音刚落,飓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直直撞上苏溶月。
苏溶月闷哼一声,在袁镇天惊恐的眼神中紧紧抱住他。
两人被撞出数丈远,然后自空中坠落。
*
追击者一击既成,见二人摔落飞毯就不再追击。
他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必死无疑。
“月容!”
袁镇天惊呼,同时想挣脱她的怀抱。奈何苏溶月箍得太紧且极具技巧,以袁镇天的力气一时竟挣不开。
苏溶月五脏六腑都在痛,被他动得烦了,不耐道:“乖,别动,没死。”
两人挨得很紧,苏溶月几乎是贴在袁镇天耳边讲的这句话。
大抵是受了伤的缘故,声音沙哑慵懒又带了些毋庸置疑。
热气扫到袁镇天耳廓,酥酥麻麻的,让他一下子软了半边身子。
该死,好像被撩倒了。
又是挡在身前以命相救,又是喊乖。
这真的有点难以抵挡啊。
袁镇天面红耳赤,化身木头一动不动。
苏溶月正难受着,根本没注意袁镇天的变化。
两人降落的地点还不错,是郊外的草地,附近没人。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砸出一个大坑,苏溶月垫在下面承受了绝大部分伤害。
袁镇天身为羽师,身体素质本就强悍,再加上苏溶月保护,于是只受了轻伤。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晃苏溶月也不敢大声喊她,怕人家没事都被他弄得有事。
他紧张道:“月容,月容。”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他眉毛皱起拿出一大把丹药就要往苏溶月嘴里塞。
苏溶月睁眼就看到嘴边一堆五颜六色的丹药,她一惊,抬手止住袁镇天的动作,凉凉道:“你是要噎死我吗。”
袁镇天讪讪收回手:“咳咳,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苏溶月觑他一眼,没再说话,缓缓撑着地坐起身。
袁镇天小心问道:“身上感觉怎么样,没大事吧?”
苏溶月此刻气血上涌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她揉了揉额角,坐在地上缓了许久才好些。
苏溶月承认她有堵的成分,堵追来的人境界没到三阶羽皇。
当然,世间的羽皇极其稀少,赌赢的概率很大。
想到面具抵挡致命伤害的三次机会在短短一天内用掉两次,苏溶月就一阵心痛。
但是她不后悔,有什么事情想做就做了。
瞻前顾后不是她的性格。
吞下一粒疗愈丹,苏溶月短暂地治疗了一会内伤,站起身对袁镇天说:“走吧。”
苏溶月:“到了天上飞,我来赔付飞毯的费用。”
袁镇天摆手:“不不不,我来,你救了我一命怎么能让你付这个钱。”
苏溶月:“不是我,你不会有性命危险。”
“哦,对了,这次我订购飞毯。”
原先的飞毯在逃亡中光荣牺牲了,这里距离云山学院还有一段路程,需要代步工具。
袁镇天摸摸鼻子:“话是这么说,但你这样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苏溶月瞥他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人生在世就是寻求刺|激。”袁镇天洒脱道,“我还没感谢你带我体验了一场这么刺|激的逃亡呢。”
苏溶月张口欲言,袁镇天抬手阻止道:“都是肺腑之言,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这些是实话。
袁镇天此人无门无户,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在他看来,人生的乐趣在于攀崖涉水,追云逐日,挑战常人之所不能。
简单来说就是讨厌平淡,喜欢刺|激。
苏溶月眼神古怪地看着袁镇天,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袁镇天揩了把嘴,没有奇怪的东西:“怎么了?”
苏溶月:“没什么,就是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刺|激到不想刺|激。”
袁镇天大喜,还有这种好事。
他深觉当初邀请苏溶月的自己眼光毒辣,并开始对未来抱有美好的憧憬。
苏溶月深深看了袁镇天一眼,欲言又止。
罢了,就让他开心几天吧,以后他就知道了。
苏溶月隐约发现自己貌似是个腥风血雨的体质,在哪都不得安生。
别人是招蜂引蝶,她是招危引险。
穿过来才几个月,一条命差点死了几次。
苏溶月不愿再生波折,带着袁镇天径直走向这座小城的天上飞。
工作人员得知他们原来购买的飞毯在途中被破坏了,立刻表明本次购买的费用要翻倍。
袁镇天知道,和他一样独自闯荡的苏溶月也和他一样没什么钱,自己付一半。
苏溶月拒绝了,一脸淡定地付了钱,心却在滴血。
挣钱不易,花钱易啊!
她更加坚定了去云山学院的想法。据说云山学院的学生按不同等第发钱,最次的都是二十诺币一月。
买完飞毯,两人即刻启程。
这次中途没有遇到任何岔子,苏溶月觉得舒心,袁镇天倒是觉得闷得慌。
袁镇天一脸幽怨地看向苏溶月:“说好的会很刺|激呢?”
平静了几天,苏溶月逐渐哲学:“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了。”
袁镇天往飞毯上一倒,呆呆望天:“好无聊啊,我要干枯了。”
“我就是那错季生长的小花,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枯萎凋谢都向我走来。”
“好苦的命啊,嘤嘤嘤。”
苏溶月额角的青筋直跳,一巴掌呼过去:“你给我正常点。”
这一巴掌却像给了袁镇天启发,他眼睛一亮,撑起身期待地看着苏溶月:“月容,要不我们切磋一番?”
苏溶月无情拒绝:“不行。”
她只会杀人,不会切磋。
袁镇天虽然日渐精神失常,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同行伙伴。
略烦,但罪不至死。
袁镇天不轻易放弃:“试试呗,我两境界差不多,不比比怎么知道谁更强。”
苏溶月:“没兴趣,实在无聊修你的练去。”
*
云山城
学院将要招生的消息广昭天下,再过两日便是进行入学试炼的时候,因而云山城内人山人海,客栈住满了人。
苏溶月二人来得比较晚,走遍全城才在一家小客栈找到两间房。
付钱时,苏溶月隐隐有预感,找麻烦的人要来了。
所以,当她听到嚣张至极的一句“三诺币,这两间房让给我们”时,她毫不惊讶,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苏溶月抬眼望去,来人一男一女,皆衣着华贵,腰间佩戴的锦囊上纹了一个飘逸的“苏”字。
苏溶月挑眉,又看了眼他们的脸。
哦豁,熟人啊。
云山学院百年一招生,只招两百岁以下七阶羽灵以上的青年才俊。
苏晓晓和苏林木是苏家符合这次招生的人。
他们自视甚高,坚定拒绝了苏家的保护,独自从雁北城来到云山城。
苏家有钱,直接为他们订了最高等级的天上飞,一路上顺风顺水安全无比,没遇到半点糟心事。
见没人回话,苏晓晓又道:“木牌给我们,快点,还想不想要钱了。”
木牌相当于进房门的钥匙。
袁镇天:“抱歉,我们不换。”
难得见到这种将银货两讫的事说得跟施舍一样的人,袁镇天一脸惊奇的多看了他们几眼。
苏林木感觉自己被当作珍稀动物观赏,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不愧是苏家人,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挖眼珠子。
苏林木像是没听见袁镇天的拒绝:“木牌拿来。”
说着伸手欲夺。
苏溶月眼中寒光闪过,握住他的手腕,冷声道:“说了不换,耳朵聋了吗?”
苏林木养尊处优多年,哪被人这么对待过,眼睛都气红了,使劲要把手抽出来,却被苏溶月死死抓着动都动不了。
他气道:“松开!”
苏溶月嘴脸微微翘起,手劲越来越大。
“痛痛痛!”
“轻点,轻点。”
苏林木痛得脸都在抽搐,感觉手腕都要碎了。
苏溶月微一用力,将苏林木甩到地上。
她向愣在一旁的掌柜要了快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居高临下地说:“不识礼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