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PUA操作指南》张浮白

7、第七章

　　程青青看着梁辰，松开了亢帧拉着的手。
　　梁辰却依然盯着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如果细看，还有那么一些受伤。
　　“我高中同学，亢帧。”程青青摊开手，指着梁辰给亢帧介绍，“那我对象。”
　　亢帧看着梁辰，似乎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男人而觉得惊讶，只是笑着点点头，“你现在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程青青“嗯？”了一声，有些意外，什么叫这种类型，他不记得他有和亢帧聊过自己喜欢的类型。
　　亢帧又看着面前的梁辰，眼神在梁辰和张小玱之前来回绕了一圈，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梁辰看着亢帧的眼神，也皱起了眉。
　　他大步向前走了一步，把程青青扯到自己身边。
　　程青青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
　　亢帧往空中伸出手虚扶了一把，梁辰看穿了他的意图，直接伸出胳膊把程青青揽到怀里。
　　程青青简直服了，梁辰到底在干什么！！走廊这么宽，人来人往的，不嫌丢人吗！
　　程青青尴尬的耸了耸肩膀，默默把自己从梁辰的怀里蹭了出来。
　　梁辰眼睛都没低，一把扯住程青青的手紧紧捏在自己手里，然后直视着亢帧：“你好，我是梁辰，是程青青男朋友。”
　　亢帧耸耸肩，“你好，我是青青好朋友，刚才介绍过了，我叫亢帧。”
　　梁辰眼神闪烁不定，里面漂浮着黑色的光，“亢帧啊，久闻大名。小青经常向我提起你。”
　　程青青惊讶的抬头看了梁辰一眼。
　　他很少和梁辰说自己之前的事情，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久闻大名。
　　亢帧倒是显得很高兴，他摸了摸程青青的头发，笑眯眯的问：“哟，你和别人提起我什么了？”
　　程青青：……
　　程青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
　　梁辰穿着一身西装，酒店走廊顶上上的水晶灯一打，照的他人模狗样的特别精神。
　　只见梁辰咧出一个笑容，道：“我听小青说你们今晚高中同学聚会，是在哪个包厢啊？我也去见见小青的朋友们。”
　　程青青：？？？
　　程青青头都要大了，梁辰突然犯什么病着呢。
　　他其实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个gay，更别说谈的对象是梁辰了。
　　梁辰在A市挺出名的，市区财经杂志上有一期封面就是梁辰那大脸，程青青还拿着杂志嘲笑过梁辰，梁辰臭屁的说：“人帅嘛，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青青看了眼梁辰，眨了眨眼，“我们就随便聚聚，你晚上不是应酬挺忙的嘛，你都出来这么一会儿了，你不回去他们不着急吗？”
　　梁辰笑一声，“他们不着急，着急的话也没办法，让他们等着。”
　　程青青被梁辰这么一说，尴尬在原地，正在想找个什么其他的理由拒绝梁辰去见他同学的想法。
　　就见张小玱在一旁抱着胳膊，像是看了半天的戏。
　　这会儿张小玱就跟故意似的，半抱着梁辰的胳膊，摇了摇“辰哥，杨哥他们等急了，杨哥发消息问我俩人呢。”
　　说着他晃了晃手机页面的聊天消息。
　　程青青看着张小玱的样子，心里一阵窒息。
　　原来梁辰和他的小情况平时相处是这个样子的。
　　只见亢帧却突然皱了眉，一把扯过程青青，恶声恶气的说：“走了！班长他们也等我俩着呢！”
　　亢帧从高中开始就是他们学校篮球队主力，力气极大，程青青给亢帧扯的一阵踉跄，况且他心里也因为看了梁辰和张小玱而极为憋闷，不想在此处再呆，只能抬起一只手挥一挥：“我先过去啦，你少喝点酒！”
　　也不知道梁辰听不听他的话，多半是不听的吧。程青青想。
　　程青青再没有回头。
　　也就没有看到梁辰一把松开张小玱手，直愣愣看着他离开的样子。
　　——
　　等程青青和亢帧回到了包厢，其他人都在疯狂划拳，吸烟的吸烟，唱歌的唱歌，颇有些乌烟瘴气的样子。
　　程青青看着包厢里的样子，脚步顿了顿。
　　亢帧跟在他后面，轻声问：“怎么了？”
　　程青青还没说话，他也看到了包厢里的情况。
　　亢帧揉了一把程青青的头，“咱俩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吧，我顺便买些酸奶上来。”
　　程青青看着班长他们喝的脸红脖子粗那样子，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楼。
　　秋天的A市夜晚还是有点冷的，尤其是风吹过来的时候。
　　程青青穿的单薄，亢帧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程青青的另一侧。
　　程青青有些莫名，“你干嘛？”
　　亢帧理所当然道：“为你挡风啊还能干嘛。”
　　程青青笑，“出了趟国变这么绅士了啊？”
　　亢帧也笑，“我不一直挺绅士的吗？你小时候抢我雪糕的时候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程青青眯着眼站在树下，想起两人关系不错的那段时间，不自觉抿出一个微笑。
　　亢帧靠近程青青站了站，，两人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都没有说话。
　　程青青没有看亢帧，突然问：“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亢帧顿了顿，笑了声，“不好。你呢，你过得好吗？”亢帧脑中不自觉的想起梁辰和梁辰旁边的那个男孩子。
　　程青青想了想，说：“还行。”
　　两个人又无话了，空气中漂浮着一层寂静。
　　过了会儿，亢帧又问：“我刚才说我过的不好，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过的不好？”
　　这话把程青青给问住了。
　　两个人这么长时间未见，程青青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结果亢帧说自己过的不好，而程青青……他也不知道“为何过的不好”这句话，应该从何问起。
　　他们俩，在彼此的生命中，缺失太多的时间了。
　　这个问题程青青还没问出声，就看亢帧身子往后仰了仰，叹息道：“程青青，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这话不说还行，说了程青青也不知道为何，火突然就上来了。
　　他冷笑一声，“是是是，你想我。你想我的方式就是从来不回复我的消息不接我的电话，直接消失在外面吗？”
　　亢帧笑了，没有回答程青青这个问题，只是摸了摸程青青的头发，温柔的笑着：“对不起。”
　　亢帧认错真的太干脆了，态度也太诚恳了，程青青的火一下子变成了哑火，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这几年，他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他真的很珍惜他和亢帧的友谊。
　　于是程青青说：“行吧，原谅你了。”
　　亢帧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程青青翻个白眼，“你看个屁。走，买酸奶。陈岩他们几个估计这会儿都抱着厕所吐呢。”
　　亢帧道：“让吐去吧，谁让他们几个喝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还是去了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五大袋子酸奶回去。
　　路上程青青问：“那你回国了，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亢帧拎着袋子想了想，“接手家里的产业吧。这几年我爸妈一直让我回来……”
　　程青青：“打扰了，我忘记你们都是富二代，而只有我，只有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
　　亢帧哈哈大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一个破公司，还值得你恭维一句富二代？”
　　程青青：……
　　全市前三的公司，现在都叫破公司了吗。
　　“你这些年在干嘛？”
　　程青青如实道：“成为了一个自由职业者。”
　　亢帧惊奇的看着他 ，“这么优秀？”
　　程青青挑眉，“还行吧，也就比富二代差了几个亿吧。”
　　亢帧怜爱的摸摸他的头，“你主要负责哪些自由职业啊？以后我公司的宣传文案什么的是不是可以托付给你？”
　　程青青摆摆手，“哎这你还是找专业的吧，我怕我把你招牌砸了。”
　　亢帧笑眯眯的说：“那不会的，我记得你高中开始就在杂志上发文章了，我相信你。”
　　程青青挑眉，“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
　　“这有啥不记得的，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亢帧轻飘飘放下这么一句话，率先进了电梯。
　　程青青跟在后面。
　　电梯门关闭，亢帧忍不住又摸了一把程青青的脑袋，“青青，我回来了，真好。”
　　程青青点头，“嗯。”
　　——
　　程青青晚上回到家，灯开着。
　　梁辰已经回来了？回挺早啊？
　　程青青脱了外套，换了鞋往里面走，就看到梁辰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干，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青青走到梁辰身边，蹲下身子，细细的看梁辰的脸，想知道梁辰醉没醉。
　　梁辰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目光直愣愣的盯着程青青。
　　程青青摸了摸梁辰的脸颊，“你喝的多吗？想不想和蜂蜜水，我给你热一杯？”
　　梁辰垂下眼眸，“我不想喝。”
　　程青青眨眨眼，“那牛奶呢？喝不喝？”
　　梁辰抿着唇，把程青青的一只手抱到怀里，撒娇道：“我不喝，程青青，我想喝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