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PUA操作指南》张浮白

6、第六章

　　第六章
　　程青青简直觉得离谱，啥东西啊他突然就没有了良心？
　　就因为他不喝酒？
　　就因为亢帧自己拿起杯子哐哐喝？
　　程青青脾气也上来了，他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有良心了？”
　　张岩抿着唇，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你怎么就觉得你有良心了？”
　　话题又被抛到了程青青脸上，程青青不想搭理一个醉鬼，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没吭声。
　　张岩却突然不满意了，“程青青你觉得你棒的很吗？”
　　程青青：？？？
　　程青青简直满头问号，这个时候亢帧在旁边插话了，“程青青是挺棒的，棒就棒在和他的头型很配。”
　　程青青笑出声，笑完马上就觉得亢帧简直有病。
　　亢帧说的是他俩之前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孙悟空金箍棒丢了，他地府问阎王，“阎王老儿，你可知我的金箍棒在哪里？”阎王战战兢兢看着孙悟空看了半天，斟酌道：“棒就棒在和你的头型很配？”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个笑话时隔多年再听一遍，依然有些无厘头的好笑。
　　张岩看亢帧一眼，也不吭声了，只拿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这个时候程青青反倒来了兴趣，他看着张岩醉成那样儿，故意逗他，“咋了，我高中欠你的钱没还吗？我忘记啦。”
　　张岩无语的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亢帧。
　　那眼神过于明显，搞得程青青也看了一眼亢帧。
　　张岩垂下眼睛，叹了口气，他这煞有介事的样子彻底引发了程青青的好奇心。
　　“到底怎么了？”程青青问。
　　亢帧在旁边一把把张岩拎起来，笑道：“这小子喝醉了说胡话你都要刨根问底吗？”
　　张岩被拎起来，仿佛清醒了一点，他看了看亢帧，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拎起酒瓶子，就朝着那面的班长喊：“哎呀班长，咱俩得喝一杯！！”喊完就直奔班长而去，冲到班长身上，因为班长体重过于敦实惯性太大，倒直接把张岩反推了一下，张岩直接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大家哄堂大笑，边笑边把张岩扶到椅子上，劝他悠着点儿。
　　程青青见状也笑了，张岩高中的时候就挺没心没肺的，这会儿看，感觉和高中时候没啥区别。
　　突然感受到一阵尿意，程青青把手机塞兜里，起身跟亢帧说：“我去趟卫生间哈。”站着侧身绕过座椅，准备往大门的方向走。
　　谁知亢帧也站了起来，跟在程青青后面说：“我也去。”
　　程青青旁边的王阳就笑，“你俩又不是小学生，现在上厕所还要手拉手吗？”
　　程青青之前喝了酒，变得活泼不少，“你管呢，我俩手拉手上厕所都不带你。”
　　突然的幼稚，给王阳噎到无话可说，“去吧去吧，互相扶着点。”
　　程青青撇撇嘴，就往前面走，亢帧跟在后面。
　　到了走廊，亢帧突然拉起程青青的手，程青青受到了惊吓，他下意识的甩开，瞪大眼睛看着亢帧，“你咋了？”
　　亢帧眯着眼有些委屈，“你不是给王阳说我俩要手拉手上厕所嘛？你骗人。”
　　亢帧突然这么说，给程青青整蒙了。
　　程青青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看了看亢帧，哦豁，亢帧这小子面上看着挺正常，仔细看眼底，已经醉昏沉了。
　　他高中喝醉了就是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一板一眼的，走路也一板一眼的，只有程青青知道，他那样子全是装的，你问他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他一个都算不出来。
　　程青青径直穿过走廊走进厕所，亢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面上跟要不到糖的小朋友一样，委屈的要死。
　　程青青站在厕所前，拉开裤链。
　　亢帧站他旁边，跟着他拉开裤链。
　　程青青憋得慌，但是亢帧一直站他旁边，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根本就出不来。
　　程青青头都麻了。
　　他看一眼亢帧，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亢帧讲道理啊，这时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程青青只好硬着头皮换了个位置，离亢帧远了三四米。
　　正准备舒爽一番……
　　就看到亢帧双手拎着裤腰，登登登跑到程青青旁边，继续盯着程青青看。
　　程青青简直要无语，他看着亢帧，无奈的问：“你干嘛？”
　　亢帧不吭声。
　　每次亢祯喝完酒，这个状态就表示他已经喝醉了。
　　高中的时候亢祯不咋喝酒，假期的时候程青青拿着啤酒去亢祯家找他玩，亢祯就一副：“你拿的这是什么？你不要来侮辱我！”的表情。
　　想起之前的事，程青青抿唇。
　　于是这会儿，程青青抬起手在亢帧眼前挥了挥，“喂喂喂？”
　　亢帧抿着唇，委屈道：“不是说了要手拉手吗？”
　　程青青：？？？
　　程青青觉得亢祯简直莫名其妙。
　　尤其他这会儿五大三粗的，搁这儿卖什么萌啊。
　　程青青简直想把这一刻用手机录下来，等到亢帧酒醒了，再把这段视频拍到他脸上，让他感受下社会的黑暗。
　　但是程青青不能。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亢帧，“那是我逗王阳玩的！”说完他又问亢帧，“你上不上，你不上的话你搁门外头等我，我还要上呢？”
　　听到程青青这么说，谁承想亢帧突然又生气了，他猛的把裤子提起来，把腰带系上，大声的朝程青青喊：“不上啦！我不上啦！你上吧！！这里所有的厕所现在都让给你！！我忍着！我生气了！哼！”说完就转过身，不搭理程青青。
　　程青青：……
　　程青青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亢帧喝醉酒还能这么幼稚。
　　程青青嘴里念叨着：“是是是，你不上就不上呗，反正我得上。”晚上的时候程青青一直在喝水。
　　服务员太有眼色了，一看到客人的杯子空了，立马就把水续满。
　　而恰好程青青是那种但凡杯子里有水，他就忍不住喝的人。
　　从进门到这会儿，他已经喝了不下五杯水了。
　　程青青上完厕所，往门外走，亢帧屁颠颠跟在他后面。
　　走着走着亢帧就不走了，程青青听着动静不对，回过头才看到亢帧站在他一米外的地方，低着头看着地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青青无奈，走到亢帧边上。
　　“你又怎么了？”程青青问。
　　亢帧抿着唇不说话，只把一只手摊开，递到程青青面前。
　　好样的，程青青觉得亢帧喝醉了酒真是好样的，变得执着又倔强。
　　看这形势，今天他不牵着亢帧从厕所出来回到包厢，亢帧能从酒店走廊站到明天天亮。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高中的时候又不是没牵过。
　　程青青伸手一把扯住亢帧的手，把亢帧往包厢拉。
　　亢帧原本面无表情，这会儿却突然呲着牙笑了。
　　程青青翻个白眼，“别笑了，你笑的牙花子我都能看见了。”
　　程青青原本拉着亢帧往包厢走，他们的包厢在走廊最里头，从卫生间出来要走挺长一段路。
　　突然从走廊中间蹿出一个人，差点摔到程青青身上，程青青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扶了一下，撞过来的人才没有直接摔到在地上。
　　等这人站稳，心有余悸拍着自己胸口的时候，两人视线对上，程青青才发现，呀，这不是最近的老熟人，张小玱吗。
　　程青青虽然没有和张小玱见过面，但张小玱的照片他见过太多次了，不论是张小玱自己发给他的，又或者是程青青晚上睡不着，翻张小玱微博看到的。
　　程青青也惊讶于他从未见过张小玱本人，却在偶然遇到的时候马上就认出来对方这件事。
　　不过这会儿看来，张小玱本人似乎也挺惊讶的。
　　看来在这儿撞见程青青，也不在他的预期之内。
　　张小玱微微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
　　程青青却一句话不想和张小玱多说，他眨了眨眼，扯着亢帧的手继续往前走。
　　亢帧却好像这会儿清醒了一点，他站着没动，甚至还把程青青拉到了自己身旁。
　　亢帧皱眉看着张小玱，居高临夏的盯着他，张小玱也毫不示弱，眼神在亢帧和程青青握着的手之间逡巡。
　　“道歉。”亢帧严肃的说。
　　“啊？”张小玱睁着眼睛，有些玩味的看着程青青。
　　程青青也有些惊讶的看向亢帧。
　　“你撞了人，道歉。”
　　张小玱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不起啊，青青哥哥。”他故意把“青青哥哥”四个字念的百转千回的，似乎是想恶心一下程青青。
　　程青青却没表现出其他的表情来，只是在心里想：哦，梁辰现在竟然喜欢这种类型。
　　亢帧听到张小玱道歉了，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满意的拉着程青青往包厢走。
　　程青青暗叹，都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回去的路，就这么自信的拉着我。
　　走了没两步，程青青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他：“程青青！”
　　那声音夹杂着震惊、愤怒。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近十年，每一天程青青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程青青转过身，就看见梁辰站在张小玱旁边，目眦尽裂的盯着自己。
　　梁辰咬着牙，嘴唇缓缓开启，“程青青，你牵着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