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千愿无虞

23、第 23 章

　　晚上睡得太晚，早上起来的时候特煎熬。他急急忙忙地洗漱完跑到楼下，看到楚识聿还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宋书珩问他怎么还没去公司。

　　楚识聿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不忙，不用去太早。”

　　“哦哦。”宋书珩应了一声，安静地吃着早餐。

　　“我送你去公司吧。”楚识聿忽然说。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宋书珩摆摆手。

　　楚识聿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拿起车钥匙，“走吧。”

　　宋书珩没再拒绝，跟着他走出了别墅。坐进楚识聿的车里，他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楚识聿也没说话，专心开着车。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响和空调的微风声。

　　“对了，”宋书珩忽然开口，“我那个画展下个月17号开展。”

　　楚识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时间，道：“我让助理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宋书珩说：“其实你不用特意请假的。”

　　“应该的。”楚识聿的语气很平淡，“你的重要场合，我应该到场支持。”

　　宋书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到艺术公司门口时，宋书珩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楚识聿看着他，“画展那天，我会准时到。”

　　“好。”宋书珩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着楚识聿的车消失在车流里，宋书珩的心里有点复杂。

　　他知道，楚识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合作关系，为了给外人一个交代。可他还是忍不住多想，忍不住觉得，也许，楚识聿对他，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

　　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家时，宋书珩在阳台上拍照，不小心碰掉了放在阳台边缘的一个花盆。花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泥土溅了一地。他愣了一下，赶紧蹲下来收拾。

　　楚识聿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把花盆碰掉了。”宋书珩有点不好意思，“我马上收拾好。”

　　楚识聿走过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和泥土，没说话，只是蹲下来，和他一起收拾。他的动作很小心，避免被碎片划伤。

　　“小心点，别把手划破了。”楚识聿提醒道。

　　“嗯。”宋书珩点点头，心里有点暖。

　　两人一起收拾完碎片和泥土，楚识聿看着他：“没受伤吧？”

　　“没有。”宋书珩摇摇头。

　　“以后拍照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弄伤自己了。”楚识聿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点关心。

　　“知道了，谢谢。”宋书珩的耳尖有点红。

　　第二天一早，宋书珩一直没看见楚识聿，问阿姨才知道他一直没下楼。

　　宋书珩想了想还是该问候一下的，他站在楚识聿门前，思考到底该不该敲门。

　　停顿的这两秒，门从里面开了，两人四目相对。

　　“阿姨说你一直没下楼，”宋书珩问，“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感冒。”楚识聿摇摇头，“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管我。”

　　“嗯。”宋书珩点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放心。

　　下午，他特意提前从公司回来，买了点感冒药和新鲜的水果。回到家，看到楚识聿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脸色依旧不太好。

　　“你回来了？”楚识聿听到声音，睁开眼睛。

　　“嗯。”宋书珩走到他身边，把感冒药和水果放在茶几上，“我给你买了点感冒药，你按时吃。还有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楚识聿捏了捏眉心，“谢谢。”

　　“不用客气。”宋书珩摇摇头，“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我去给你倒。”

　　“好。”

　　宋书珩给楚识聿倒了杯热水，看着他吃完药，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晚上，他还特意让阿姨做了点清淡的粥，让楚识聿多吃点。

　　吃完饭没什么事，宋书珩提议出去转转，把病气散掉。

　　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宋书珩推着购物车，在零食区流连忘返，选了很多自己喜欢的零食。

　　楚识聿跟在他身后，没说话，只是提醒他：“少吃点零食，对身体不好。”

　　宋书珩嘴上答应着，手里却还是不停地往购物车里放零食。楚识聿无奈地摇摇头，却没阻止他。

　　结账的时候，宋书珩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买太多了。”

　　“没事，慢慢吃。”楚识聿付了钱，拎起两个购物袋，“走吧。”

　　宋书珩也拎起两个购物袋，跟在他身后。走出超市，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

　　宋书珩缩了缩脖子，楚识聿看到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穿上，别着凉了。”

　　“你现在是患者。”宋书珩摆手。

　　“穿上。”楚识聿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量。

　　宋书珩没再拒绝，接过外套穿上。外套上带着楚识聿的体温和淡淡的松木香，让他觉得很温暖。

　　他的耳尖有点红，偷偷看了一眼楚识聿，后者正专注地往前走，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刚到家没多久，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阵阵，闪电划破夜空。宋书珩从小就怕打雷，听到雷声，心里有点发慌。

　　他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暴雨。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宋书珩愣了一下，以为是阿姨，赶紧说：“进来吧。”

　　门推开，走进来的却是楚识聿。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看到宋书珩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宋书珩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有点怕打雷。”

　　楚识聿的心里动了一下，没想到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宋书珩，居然怕打雷。他走到宋书珩身边，把热牛奶递给她：“先喝点牛奶。”

　　“谢谢。”宋书珩接过热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稍微平静了些。

　　“要不要去客厅坐会儿？”楚识聿问，“客厅有电视，看会儿电视分散一下注意力。”

　　“好。”宋书珩点点头，跟着楚识聿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开着暖黄的灯，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喜剧电影。两人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只是看着电视。电影很搞笑，宋书珩却没什么心情看，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窗外的雷声上。

　　每当有雷声响起，他都会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楚识聿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稍微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窗外的闪电。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宋书珩心跳了一下。他侧头看了一眼楚识聿，后者正专注地看着电视，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心。

　　“谢谢你。”宋书珩的声音很轻。

　　“不用客气。”楚识聿的语气很平淡，“打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从小就怕。”宋书珩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妈以前总说我胆小。”

　　“不胆小。”楚识聿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

　　宋书珩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热牛奶。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雷声。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楚识聿，心里忽然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怕了。

　　电影放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雷声也消失了。宋书珩松了口气，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

　　“好多了？”楚识聿问。

　　“嗯，好多了。”宋书珩点点头，“谢谢你陪我。”

　　“不用。”楚识聿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宋书珩也站起身，跟着他往二楼走。

　　走到宋书珩的房门口时，他停住脚步：“楚识聿，晚安。”

　　“晚安。”楚识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做个好梦。”

　　宋书珩点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关上房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心跳有点快。刚才和楚识聿坐在沙发上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周末的时候，宋书珩不用去公司，楚识聿也难得没有加班。两人都在家休息，气氛比平时热闹了些。

　　早上，宋书珩起得有点晚。他洗漱完走到楼下，看到楚识聿正在厨房里忙碌。他愣了一下：“你在干嘛？”

　　“做早餐。”楚识聿回头看了他一眼，“阿姨今天休息，我煮了点粥，还煎了吐司。”

　　宋书珩没想到楚识聿还会做饭。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楚识聿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的悸动。

　　楚识聿穿着一身简单的深蓝色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清晰的血管。

　　他的动作很熟练，神情专注。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暖。

　　“要不要帮忙？”宋书珩问。

　　“不用，快好了。”楚识聿摇摇头，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可以吃饭了。”

　　两人坐在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粥煮得很软烂，味道很好。宋书珩吃得很满意，忍不住称赞道：“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自己学着做的。”楚识聿的语气很平淡，“偶尔做一次，不算太熟练。”

　　“已经很好吃了。”宋书珩笑了笑。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收拾完碗筷。宋书珩走到客厅，看着窗外的花园，忽然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花园里看看向日葵吧？”

　　“好。”楚识聿点点头。

　　两人走进花园，向日葵开得正盛，金灿灿的一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宋书珩拿起相机，对着向日葵拍了起来。楚识聿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两人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宋书珩拍了很多照片，心情很好。

　　手机突然震动，宋书珩拿出来看一眼，发现是林殊的消息：【祖宗，出来喝酒啊。】

　　宋书珩想问一下楚识聿，话到嘴边了，转而一想不对啊，自己要干嘛，为什么要跟他报备。

　　宋书珩盯着林殊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回了个“地址发我”。

　　放下手机时，他下意识地往楚识聿的方向瞥了一眼，背影挺拔，深蓝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肩线格外好看。

　　“我出去一趟。”宋书珩走到厨房门口，声音有点不自然，“林殊叫我喝酒。”

　　楚识聿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

　　宋书珩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本来也没指望楚识聿会说什么，可对方这过于平淡的反应，又让他有点莫名的失落。

　　他撇了撇嘴，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嘴里嘀咕着“本来也不用你管”。

　　出门时，楚识聿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了。宋书珩换鞋的动作有点轻，想悄悄溜出去，却被楚识聿叫住了：“几点回来？”

　　“不知道，看情况吧。”宋书珩的耳尖有点红，没敢看他，“可能晚点。”

　　“嗯。”楚识聿翻过一页书，声音平淡，“少喝点酒，结束了给我发信息。”

　　宋书珩心里一动，抬头看他。楚识聿依旧低着头看书，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刚才的叮嘱只是随口一提。

　　宋书珩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殊约的酒吧离楚识聿家不算远，是家闹中取静的清吧。宋书珩到的时候，林殊已经坐在卡座里了，面前摆着几瓶啤酒。

　　“祖宗，可算来了！”林殊冲他招手，“快坐，就等你了。”

　　宋书珩坐下，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他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会瞟向手机，好像在等什么消息。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林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是舍不得你家楚总吧？”

　　“别胡说。”宋书珩瞪了他一眼，“就是在想画展的事。”

　　“得了吧你。”林殊笑着拆穿他，“眼睛都快黏在手机上了，还说没想楚识聿？你们俩同居这么久，是不是已经暗度陈仓了？”

　　“没有！”宋书珩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们各住各的，互不干涉。”

　　“行，你说是就是。”林殊没再逼他，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可宋书珩却没什么心思听，脑子里总时不时闪过楚识聿的模样。

　　他喝了不少酒，啤酒的度数不高，却架不住喝得多，渐渐有点微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楚识聿发来的，赶紧掏出来看，结果只是垃圾短信，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喝差不多了吧？”林殊看他状态不对，“我叫代驾送你回去。”

　　宋书珩点点头，没拒绝。他现在确实有点晕，只想赶紧回家。

　　代驾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宋书珩付了钱，晕乎乎地走进小区，晚风一吹，酒意更浓了点。

　　刚走到别墅门口，门突然从里面开了。楚识聿站在门口，看样子像是有些烦躁。

　　“回来了？”楚识聿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眼神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喝多了？”

　　“没有。”宋书珩嘴硬，脚步却有点虚浮，差点摔倒。楚识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袖传过来，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站稳了。”楚识聿的语气带着点无奈，扶着他走进屋里，“怎么又喝这么多？”

　　“不多。”宋书珩的声音有点含糊，脸颊发烫，不敢看他。

　　楚识聿没说话，扶着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点水，醒醒酒。”

　　宋书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舒服了不少。他抬头看楚识聿，对方正站在他面前，眉头微蹙。

　　“你怎么还没睡？”宋书珩忍不住问。

　　“不是让你结束了给我发信息？”楚识聿微微带了点质问，但宋书珩这会儿可听不出来。

　　他看着楚识聿，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又有点莫名的亲近，忍不住嘟囔：“那你怎么不主动问问我呀？”

　　楚识聿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他沉默了几秒，蹲在宋书珩面前，眼神和他平视：“宋书珩，你醉了。”

　　“我没醉。”宋书珩摇摇头，固执地看着他。

　　楚识聿的眼神深了深，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宋书珩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却被宋书珩打断了。

　　“算了，当我没问。”宋书珩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胡说八道呢。”

　　他想站起来回房间，却因为酒意和起身太急，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楚识聿赶紧伸手扶住他，这一次，他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

　　宋书珩的身体瞬间僵住，鼻尖抵着楚识聿的胸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点洗衣液的清香，让人安心。

　　他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脸颊烫得能烧起来，想推开他，却又有点舍不得。

　　楚识聿的手臂也僵住了，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两人僵持了几秒，楚识聿先松开了手，语气有点不自然：“我扶你回房间。”

　　“嗯。”宋书珩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任由楚识聿扶着他往二楼走。

　　走到宋书珩的房门口，楚识聿松开手：“进去吧，早点休息。”

　　“谢谢。”宋书珩低着头，不敢看他，推开门就想进去。

　　“宋书珩。”楚识聿突然叫住他。

　　宋书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楚识聿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以后少喝点酒，不安全。”

　　“嗯。”宋书珩点点头，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却又有点庆幸——幸好他没回答刚才的问题，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靠在门板上，心跳依旧快得不行。刚才被楚识聿抱住的触感还在，温暖而踏实，让他有点意犹未尽。

　　而门外，楚识聿站了很久，直到听到房间里没了动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两个心事重重的人。

　　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心里都装着对彼此的试探，却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在契约的界限里，小心翼翼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