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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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了……”顶着刚沐浴完毕还湿淋淋的发，我倚在窗边看着天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已经过了十日了吗？”自从春宵阁回来姐夫就如同证实我心中所担忧的一般，整日不见人影。若是以往，就算他再忙一日三餐我们还是在同一张桌子上用膳。可如今姐夫不是在账房里用膳，就是整日的待在商行里不见人影。我就是想自欺欺人的说是他太忙也做不到了，因为昨日我在账房已经听见姐夫同前关城商行分铺的管事说想将让我去管理商行的事情。
已经到极限了，我已经受不了姐夫这样的避而不见。是时候准备离开了，只是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前关城的商行，而是无法回头的复仇之路。如今我真正重要的也只有这件事了，真的……要同姐夫说再见了，要学着习惯没有姐夫的生活……
胸口突然一阵闷痛，我揪紧了胸前的衣物：“发作了？！”掐指算了算，果然是这两天。又到了修习蛛行的日子了，而这一次是我蛛行大成最重要的一关——蛛行第十重。
还记得那日我得知姐姐真正的死因而跑到姐姐的坟前痛哭，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而就在那个时候师傅出现了。他身着一身黑衣，面孔也隐藏在斗笠之下。见到我痛哭也听见我说要报仇的话语后他走至我面前，用脚尖在地上划下几个字——你要报仇？那你可愿意入魍魉门？魍魉门从不会拒绝身怀仇恨的人。
当时我沉浸在悲痛中，我问师傅。我既不会武功也没有遮天权势，我要如何报仇？入了魍魉门也只是一个废物。
师傅沉默片刻继续在地上划到：若你真心想报仇，那么你入魍魉门我就收你为徒。我会教你武功与暗杀技巧。但作为我教你武艺的回报，在你报仇之前必须替我做事。至于你报仇之后是走是留我都不会干涉。
在仇恨的驱动下，我答应了师傅进入魍魉门并拜他为师。可是师傅在捏过我的骨骼之后却摇头，随后在地上划到：根骨不佳，就是你日夜勤练十年也不能成太大气候。
十年？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立刻就杀了那些伤害过姐姐的畜生们。所以我追问师傅有没有其他办法。
师傅告诉我，办法是有，那就是洗经伐脉重塑根骨。而世间上只有两种武学可以做到重塑人的根骨，那便是少林的洗髓经与蛛行。当然少林是名门正派，且洗髓经是镇寺之宝不可能会外借，更加不会借给你一个满身仇恨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习练蛛行。
蛛行又名红颜泪，是一名女子所创，目的本只是为了挽回自己丈夫的心。所以她潜心钻研脱胎换骨之术，而那名女子在当时是个武功奇高的女侠。所以她在蛛行中还加了不少自己研究出的内功心法与武功招式，若能练成那修习蛛行之人必将容颜与功力都大大进步。
但虽说蛛行是如此精妙的一部武学典籍，但自蛛行现世之后练成者也只有那女子一人。因为蛛行的内功极为诡异，而且在初习蛛行三重时修习蛛行者会承受莫大的痛楚，但三重过后痛楚便会减轻。容貌会越来越艳丽，甚至在一颦一笑中勾人魂魄。
而且一旦开始修习蛛行，那么习此武功者便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修习便会经脉逆转，死的无比痛苦。而十重却并不是所有修习蛛行之人都能达到的，只因在练蛛行十重时浑身会散发高热且不得被打扰，若是不能忍受如同被火焚烧的温度岔了内力分了心神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为何蛛行甚少人修炼，也只有创立蛛行的那名女子修成正果的原因。
说来也可笑，那名女子写出蛛行为的是挽回她丈夫的心。她也的确是做到了，可是他丈夫在深深的迷恋上她的时候也在担心越加艳丽魅惑的妻子会离开他，最后病态的将她软禁。那女子在江湖中行走惯了，这样的禁闭怎么忍受的了？终于她失控的杀掉了她挚爱的丈夫重获自由，可是红颜泪却改名蛛行，意为修炼此功者最后必将吃掉自己所爱之人……
如今我已修成蛛行第九重，而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让我忘了修炼第十重的时间已到。胸口的闷痛就是经脉逆转的前兆，看来今夜我必须练成蛛行第十重，如若不然今日就会变成我的忌日。
回到床榻之上我闭目调息了一会儿，先将胸口闷痛压制了下去。还好今日姐夫到布庄去了不会回府，而我也因心情烦躁而命令下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我的卧室。
突然耳内传来窗栓被挑动的声音，接着是轻不可闻却熟悉的脚步声。我睁开眼冷声道：“张羽凡你这个时辰来作甚？”
“啊呀，被发现了。”张羽凡从屏风后走出，“耳力进步了哦宁璇。”
横了他一眼我冷笑道：“前些日子你替找的麻烦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是迫不及待的来送死了吗？”
“好了好了，那日算我不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好?”张羽凡笑嘻嘻的，毫不介意的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再说我今日来是给你做护法的，这样可算的上功过相抵？”
我眯了眯眼：“师傅让你来的？那你可有带那东西来？”张羽凡是不可能知道我修炼蛛行的周期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是师傅告诉他的。而若真是师傅让他来的，那么师傅一定会让他带上那东西助我蛛行大成。
“没想到你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看来你就是不做刺客也能做个算命先生，”张羽凡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为了抓这只千腿蛛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怎么样可愿意原谅我了？”
千腿蛛并不是如其名有一千条腿，只是这种蜘蛛毒性极大，被咬中之人会浑身麻痹失去知觉，加之行动速度极快，故名千腿蛛。而我修炼蛛行第十重会产生极大的痛苦，这时千腿蛛的毒对我来说是有益无害。
这个人还挺会做交易的，我伸出手：“拿来。”
“呵呵，就知道你会原谅我。”张羽凡说着却没有递过竹筒，“只能让它咬一口，不然你会晕厥过去错过修炼蛛行的时辰，到时候我就是想救你也无力回天。”说着张羽凡望了望我的房间，“你就在这里练功？不怕被发现吗？”
真是够婆妈的！我瞪了张羽凡一眼抢过了竹筒：“姐夫今日到布庄去了，不会回来。而我也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我的房间。更何况蛛行十重大成后会有三日的虚弱期，我是不可能还有力气从我平日练功的山洞回到府中的。”说罢将手指伸入打开一条缝的竹筒里。在指尖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后我立刻盖上了盖子，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好厉害的毒液，我暗自心惊。还好方才没有痛张羽凡赌气让千腿蛛多咬一口。这样想着我开始闭目调息，但是因为知觉变的迟钝内力的运作居然也有些受阻。这样的情况要冲破蛛行第十重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辰。
正在苦恼之时，一双手掌贴上了我的背脊，醇厚的内力缓缓注入我体内帮我催动运行缓慢的内力加速循走周身。
吃了一惊，没想到张羽凡竟然会做这样亏损内力的事情。可现在情况不容我分心，只得咽下到口的疑问凝神静气的开始修炼。
“好热！”在内力在我体内循环一个周天之后，身体开始渐渐发烫，即使有着千腿蛛毒液的帮助我依然感觉到了如同火烤的痛苦。
浑身汗如雨下，鼻段萦绕着衣物被火烤焦后的臭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焦臭，似乎是……肉类烤糊的味道……
被那臭味弄了分了心——这个味道……难道是张羽凡的手……
“宁璇收心！再两个周天你就蛛行大成了！”张羽凡声音低哑，很明显在隐忍着痛苦。而他注入我体内的内力更是加强的几分，引导着方才因为我分心而差点逆行的内力。
这个人……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我与张羽凡连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是师傅要他助我冲破蛛行第九重，那他在抓了千腿蛛后也就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为何要做到这份上？损了内力暂且不说，我怕他那双手会在我身上所散发的高热中变成一堆焦炭。
疑惑越来越多，可是我没有时间想。算起来我已经欠了张羽凡不少，我不想再多欠他什么。所以我必须在他双手废掉之前冲破九重。
咬紧牙关，我开始拼命催动内力。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而我除了闻到张羽凡手被灼伤的娇臭味外还听见了如同年岁久远被风化了纸张破碎的噼啪声。
最后一个周天在半个时辰以后重归我的丹田，我的体温在瞬间变回正常。因为我已经能感觉到屋内比七月流火天气热了不知多少倍的温度。
成功了……长长松了口气。我脱力的向后倒去，却被张羽凡接了个满怀。
此刻他衣衫依然被汗水沁透，面色潮红。唯一没变的是他脸上极为不正经的笑容。张羽凡用手背磨擦着我的脸，有细碎的皮屑掉下：“恭喜你蛛行大成，只不过你此时满脸皮肤龟裂的模样一点都不如传说中的那般艳丽。”
见张羽凡摩挲我面庞用的是手背，我已经敢肯定他的手心此刻定然是惨不忍睹。
一把抓住张羽凡的手，我使了巧劲让他的手翻了个面。顿时一片焦黑和着星星点点鲜红的掌肉在我眼前显现——他的手掌伤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说不定……已经废了……
咬牙切齿，我死瞪着张羽凡张口就骂：“你头壳坏去了吗？觉得烫也不知道收手，弄成这样，若是废了该如何是好？你的仇还未报，废了手掌你又那什么去报仇？！”说不清自己此时心内是个什么滋味。
张羽凡与我除了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外并无其他，关系也并不见得很好，至少没好到足够让他舍弃双手也要保我蛛行大成。我们也是最近才接触的频繁些，他对我突然亲昵的态度让我怀疑是另有所图，莫非这是他的苦肉计？
心中如此想着，也对张羽凡有了戒备。但无论如何他双手弄成这副模样都是为了助我，我也只能暂时压住心中的疑问与戒备：“我这里可没有伤药，要不我送你回魍魉门让师傅看看有没有办法能保住你这一双手掌。”
“莫急宁旋。”张羽凡依旧是满面笑容，似乎这严重的灼伤并不是在他手上，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来时我就料到了此情此情，也就准备了极好的伤药，我这手是废不掉的。”
半眯着眼我看着张羽凡眼中的墨黑：“伤药在哪？”我应该夸奖张羽凡的未卜先知吗？还是骂他一句多管闲事更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