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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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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子宋玉愆,字襄扶。
是早京的笑话,上至天子下至老弱妇孺都晓得宋玉愆的身世。
宋将军二八年华时养了个外室,也就是宋玉愆的生母。说来也好笑,当时早京的好男儿宋将军许下了一生一妻的承诺,人人夸赞他是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前脚宋将军的正牌夫人生下嫡子几年后,后脚就引来宋将军包养外室的消息。
这件事落得宋将军成为全城笑柄,他的外室也无处可躲,宋玉愆从儿时就没过安生日子。他的好父亲更是抛下孤苦伶仃的母子。
宋玉愆彻底成了人们口中的弃子,外室也在几年后病逝。细数不过十几年,宋玉愆很快就在官场上碰面亲生父亲。昔日风光的大将军神采不复存在,面颊消瘦,胡须略长,本该情场得意的大将军却被人人嫌。
看见这一幕,宋玉愆心里好生快活解气。然,他心里的郁结已解,十几年过,仇恨反之淡然。
……
腊月初八,下人早早端上熬了一宿的腊八粥,香气四溢,勾人馋虫。可宋玉愆一点胃口也没有,府中清冷,院中还呜呜的下着大雪。
“温壶酒来。”
此情此景倒让他忆起往昔了,那时宋将军包养外室未被捅破。母亲会熬一锅香甜软糯的腊八粥,父亲总嚷着要喝酒,迫于无奈,母亲拗不过父亲,温了壶酒。一家人看着雪景,吃着腊八粥,时不时谈笑。
宋玉愆垂下眼帘来,听着温酒时咕噜咕噜的声音,心中不觉的烦闷了几分。
“大人,酒温好了。”
回过神来后,宋玉愆摆摆手,示意下人离去。一杯热酒下肚才叫真正好,暖胃热身。
下人:“大人,宋将军之子宋清求见。。”
宋玉愆:“让他…进来吧。”
闻脚步声,宋玉愆却未起身,安然坐在蒲团上,也未瞧宋清一眼。
宋清自顾自的坐在宋玉愆的对面:“好生冷清,你这院中也是别具一格。”
宋玉愆:“你来做甚,羞辱我?”他拿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捏紧。
宋清:“只是腊八节过来看看你,我这个当哥哥的理应关照弟弟不是?”此话不假。
可落在宋玉愆耳中却没个来头:“我不明白,如果仅仅是关照,为何当初用假身份接近我。”
宋清笑了笑,道:“我就是好奇,令世人唾弃至此的宋玉愆是多么的不堪。”
须臾,宋玉愆并没有恼火,只是再倒了杯酒喝下:“我看,腊八节还是回家多陪陪令夫人吧。”
宋清:“我又不养外室,她自然不敢管我。”
这句话无疑在暗示宋玉愆:“如此,甚好!怕你也没这个胆养外室。”
宋将军家风严厉,动不动就家法,宋清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且不养外室深入骨髓。他也老实,娶妻纳妾,从不养外室。而且宋将军一早把宋清当下一任将军培养,继承他的衣钵。
事与愿违,文,比不过宋玉愆,武,还是不如宋玉愆。他眼瞅着宋玉愆登上刑部侍郎的位置,自己却亳无作为,还要跟戒尺亲密接触。窝囊,嫉妒。
宋清咬牙说道:“宋玉愆,你也就是啃骨头的份儿了,皇上给你个刑部侍郎当当你还真以为自己手可遮天了。”
宋玉愆把酒杯轻放在桌上,整理狐裘坦然开口:“是了,我就啃骨头,也比你什么都没有好。”
家里有个官大的老爷自然好,就看有没有福分接受。有,那就是前途无量,锦衣高帽。如靠关系徇私舞弊,死路一条。做人求个踏实自在,宋清这种从小就被打点好的富贵公子哥,胸无点墨,且狂妄自大。
当初会试,宋清差一步就挤进去了,哪能知道临时换了个礼部侍郎。
宋清:“我就看你能跟我作对多久。”说完离去。
风雪呼啸,宋清的身影消失其中。
在官场的这几年,宋玉愆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当初皇上不看重他。
虽殿试得了三甲中的榜眼,但并没有人愿刮目相看。都说士别三日,可这一过就是宋玉愆的十几年,仍然被厌恶。
“大人,尚书大人传话……”
宋玉愆:“我马上动身。”
小厮撑着油纸伞跟随宋玉愆的步子,等他上了马车后合上油纸伞,抖落上面的雪花。
……
刑部尚书这边遇上了点麻烦,本该交由大理寺的案子居然落到了刑部头上。
红艳的梅花绽开,落在池子里荡开水波纹,最终化为平静。
“宋大人可曾听闻梅花化女。”
宋玉愆轻挑眉头,道:“嗯,闻有此事,详细说来。”
“传闻梅花早开是不祥的征兆,百姓对此深信不疑。十年前,早京的梅花一夜之间绽放,还未到时令。芳香之余,一件奇事,也就是前任尚书令曹大人迎娶梅家女儿,据传闻,七日后,曹大人暴毙而亡。但事实如是曹大人中毒至深而亡,疑案搁置至今。”
曹大人的事对外界尚有保留,惊动了三司,就连皇上也紧密关心此事,因死的是朝廷命官。为掩盖不引慌乱,三司各长官亲自解释。本以为几日后应风平浪静,然,曹大人的小妾梅家女儿击鼓申冤。三司为平息,毅然不理会。第三日时,梅家女随曹大人去了。冰天雪地里,梅家女儿穿着丧服被活活冻死。她如雕像一般伫立在鼓面前,眉眼无神采,后被风雪掩盖,一夜间梅花颓败、凋零…从此人们深信梅家女梅雨霜是梅花所化。
宋玉愆:“此事…当然知晓,你且细说尚书大人叫我来的由头。”
“梅花早开,惊城绝户。死的人乃普通百姓,桑愿,为人勤恳老实。即将娶门当户对的柳小姐为妻。”
宋玉愆明白了,大理寺是将这个麻烦丢给刑部了。旧日梅雨霜曹大人乃疑案,引起诸多民众不满,如再生一趟梅花化女,早京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刑部必得低调行事,揽这么个差事,宋玉愆是笑也笑不出来。
就是把头已经架在刑场上了,能不能拿下来得看本事。
宋玉愆揉揉眉心:“可有搜出什么有用的物证吗?”
“没有。”
宋玉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