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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花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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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宋大人,梧桐巷女子花裳押送到了。”
一名体态丰腴的女子被压上堂,她鬓间别着一朵鲜红的梅花,发丝轻扫在额前,口脂如火般红艳。佳人如此,细腰柳眉。
宋玉愆:“听说你喜欢梅花。”
花裳:“大人说的不错,民妇爱梅。”她的一颦一动勾人魂魄。
宋玉愆:“听闻你还未嫁人,怎么自称民妇?”
花裳:“在我心里,我已经嫁给了桑郎。他为人老实,这辈子我为他守寡,下辈子再成一对儿比翼鸟…连理枝。”
大事不好!宋玉愆隐约感觉到女子之间的战争将要爆发:“你可知旁边的柳小姐是什么人?是桑愿未过门的夫人。”
花裳:“……”
宋玉愆:“他究竟是用什么手段骗你到手的。”
花裳脸色煞白,摇摇头一言不发。
宋玉愆:“桑愿死的那晚你在哪?”
花裳却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直面宋玉愆:“我为人两世,却终究这般结果,好的很,所有人都在欺骗我。你们想要查尽管吧,凶手是找不到的,早就已经…花颜已去……”
宋玉愆站起身来,顿觉不妙,喊到:“快拦住她。”
吴夙双手双脚被绑,有心无力。
官差也慢了一步,花裳浑身抽搐,往后一倒,死在结实冰冷的地面上。官兵去探气息,发现她已经死了。服毒自尽,应该是类似于慢性毒药。
吴夙:“她早就准备好了赴死的准备,大人不必忧伤。她跟梅雨霜的结局一样,都是死。”
宋玉愆揉揉眉心:“查,去查!当年的梅雨霜到底死了没!”他几乎接近暴躁。
三位嫌疑人关押大牢,宋玉愆只好阅读当年的卷宗。十年前,这就是十年前三司删减又加的卷宗,他拿到手只觉得轻飘飘的。过目半个时辰,他直觉脑袋发昏。这哪是什么卷宗,翻遍了也就只有几个能看的点。
当年梅雨霜死后,混乱了一些时日。譬如,百姓对着大理寺或者刑部丢鸡蛋什么的,还有狗在门前撒尿啊之类。数不胜数,也不知道十年前那些人什么心态。
她是出身商贾之家,父母待她极好,穿金戴银、宝石玳瑁一样不少。可偏偏喜欢上了曹大人,据说曹大人当初说要娶她只是酒后胡言。奈何女子痴情,寸步不离,才感动了曹大人,喜结连理。
“居然…没有了…”
卷宗的末尾写道:梅家仅余10人也,婢女4人,管家1人,仆从3人,马夫1人,梅家长子梅寒清1人。
当年的梅家居然只剩十人,究竟是因为梅雨霜的死让梅家覆灭,还是梅家惹了更强大的势力。区区一个商贾之家,家财虽万贯…是了,这正是宋玉愆不解之处。
梅家是卖布匹的,在当地小有名气,手头上也富裕,这一遭就成了梅老板。风风光光的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生下长子梅寒清跟二女儿梅雨霜。本该幸福,然后长寿百年的梅老板,因为梅雨霜的死,打击过大忧郁而死,其妻也跟着梅老板去了。
整个梅家上下,梅寒清大办丧尸,穿着丧服跪在三月清风下。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面颊消瘦,双眼黯淡,头发脏乱。一人独自扛起梅家大业。
从曹大人的死开始,这就不止是不幸了。
“宋…宋大人,梅家十年前剩余十人,现仅剩梅寒清跟一个哑侍从。二人押于大牢中,待审。”
宋玉愆抬眼,说道:“怎么会是哑侍从?难道有人想要封口。”十年前从中作梗的到底是谁?曹大人的对家,还是梅老板的对家,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人只能说手可遮天。除当今圣上……
风雪落在柔软的狐裘上融为一体,宋玉愆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牢,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不仅是因为这是十年前的疑案,他也想知道是谁下了这么大盘局。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
大牢里有股专属的犯人的味道,说不上来的与众不同。吴夙的目光从宋玉愆进来时就追随他。
宋玉愆:“梅寒清。”
梅寒清微微颔首:“你是哪位官老爷?”
听到梅寒清这么说,宋玉愆的脸反倒黑起来了:“刑部侍郎宋玉愆,特前来审问你。”
梅寒清:“听说过,刑部尚书的…好帮手,或者说是狗腿子。”
宋玉愆:“……”
梅寒清:“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今日一见,真是少年英姿。”
宋玉愆:“少贫,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十年之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梅寒清:“我拿了封口费,怕死。宋大人就少废点口舌吧。”
宋玉愆:“你难道不想为父母跟家妹报仇吗,你应当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吧。如果你薄情寡义又怎会守孝三年,告诉我真相,梅寒清。”
梅寒清:“封口费……”
宋玉愆:“梅寒清,你是人吗?”
缄默。
突然有人打破了这沉默:“或许他已经告诉了宋大人答案。”
梅寒清面色苍白,望向声音的来源。
说话的人正是吴夙,他眼神坚毅。
宋玉愆疑惑的说道:“你道如何?”
吴夙长叹一声,缓缓道来:“十年前,梅雨霜不过跟曹大人认识一月有余,门不当户不对。曹大人的正妻是极力不同意梅雨霜进门的。我想曹大人是不会为了商贾之女反抗正妻的,但一月后曹大人的正妻居然接受了梅雨霜。其中已经有了利益的勾结。
梅雨霜对曹大人其实不是爱吧?她的背后一定有与曹大人势力相当的大人物。不是草民污垢朝廷……”
宋玉愆了解他的想法,说道:“你继续。”
得到了宋玉愆的认可,吴夙继续说道:“当年杀死曹大人的,正是梅雨霜,不过是借刀杀人。真正想杀曹大人,势力在与他持平或者相当。门下、中书,都有可能。我想当年的人定是查到了,而忌惮其势力。
梅雨霜爱梅……”
梅寒清面如死灰,道:“别说了!家妹不是这样的人。”
吴夙自动忽略了梅寒清的话,继而用火热的眼神盯着宋玉愆,道:“梅雨霜打造了不详的征兆,这正是借口之一。借口之二是梅雨霜在雪地里击鼓三日,她是在那时脱身,用替身假死。她营造了一个良家妇女的形象,给百姓想看到的。试问,这样高明的手段她一人尔,能行?”
宋玉愆:“你,到底是谁,对当年的事如此了解详细。”
吴夙轻轻一笑:“不过草民。”
能涉此机密的人身世定不凡,宋玉愆也不再过问下去,语气放客气了几分。心中大抵有了猜测,专管贪污内斗的,不是锦衣卫么?宋玉愆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在盛大的宴会上。
吴夙:“宋大人,今朝的案件我有了眉头,诉于大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