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愆》携笔画江山

6、证据

　　镇抚使吴夙忙丞相的事，逐渐把宋玉愆抛之脑后。
　　吴夙:“陛下，已经确认罪臣金徽贪污腐败的事了。”
　　皇帝是个样貌年轻的男子，十八岁继位，在位十年之久。
　　皇帝扶额，把手上的折子放下，思虑已久才说道:“斩了吧，全凭你们北镇抚司决断，朕对金徽很失望，十年前朕给了他一次机会，是朕看错了人。”
　　吴夙:“陛下是念在旧情。”
　　皇帝:“……”
　　吴夙:“陛下是在想要不要放过罪臣金徽的家属吗？”
　　皇帝摇摇头，道:“朕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如果不心狠手辣，也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吴夙:“是，臣明白。”
　　皇帝:“不必拘谨，这些年是朕亏待你了。”
　　吴夙:“陛下何出此言？臣心甘情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皇帝:“丞相本就徒有虚名，只是朕念在旧情没废除罢了，如今时间到了。这个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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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围观的人很多，百姓伸长脖颈努力向前望，这是他们的丞相大人！随着小皇帝建功立业的丞相。大多数人是失望的，小部分人觉得是为民除害。
　　“斩！”
　　金徽泪流满面，在他问斩后家人也会跟着来，地府，会相见的。污头垢面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一生错了便罢了，赎不清的。这条贱命也不值钱，前半生英勇无畏，后半生畏畏缩缩。
　　寂静，宋玉愆站在台下，他是以百姓的身份来的，不是原谅丞相，而是目送他下地府，带着众多百姓的怨恨。
　　旁的男童说道:“娘，他是坏人吗？”
　　牵着男童手的女子，眉头紧锁:“忠儿，你要记住，是他们为我们打下了现在安逸的生活，也是他们的贪心欲毁掉现在的生活，我们不能去评判他的好坏，但要知道，做错事就应该惩罚！”
　　宋玉愆望向男童:“不，做错事是应罚，但要明辨是非。”
　　男童往阿母的身后缩了缩，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呢。
　　死了，头颅落地，人民群众习以为常。终于结束了，金徽死前后悔多于忏悔，当他真正看到这个强盛的国家时内心会有何感触呢？曾经用命保下的江山啊。万里疆土，千万黎民……
　　身着常服的吴夙躲在后面，已保没有民众发现。像他这样的镇抚使早就习惯藏匿于黑暗了，朝中大半官员都不知道北镇抚使的真实面貌。吴夙是皇帝的左手，其权势于三省六部不可比拟。无数官员都怕极了吴夙，一旦查到贪污，后果不堪设想。
　　问斩几日后，金徽的尸体处于荒野，被喜爱腐食的动物咽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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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叫吴夙。”
　　宋玉愆:“让他进来。”
　　吴夙进来后，宋玉愆让下人退却。
　　宋玉愆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道:“真是劳烦百忙之中镇抚使大人来此了。”
　　吴夙:“哦?你猜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用镇抚使的身份跟外人说话，咳咳。”
　　宋玉愆:“大人请坐。”
　　这冬日，吴夙一身常服，而宋玉愆却早早披上了狐裘。早京里找不出第二个穿的跟吴夙一样的人吧。
　　吴夙:“那我就详细的说来了，这件事要从源头开始讲起…”
　　十年前，也就是丞相金徽贪污腐败的开始。那时朝廷上多弹劾，老臣对青年干部不信任，于是多上折子。而曹大人就是新任尚书令，最看不起他的是朝中的老骨头丞相金徽，以及太子太傅。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曹大人对内部制度革新。惹得已无实权的金徽眼红，他虽贵为丞相，不过权力却分给了三省六部，当时小皇帝念在金徽是老臣，且没有职位合适，就暂留了。也算是给他的一个交代吧，因为几年后金徽就得乞骸骨了。
　　奈何，金徽久占丞相位子不放，小皇帝也没理由废除丞相。
　　就这么说吧，曹大人死前并不知道丞相对他的不满，于是金徽下朝时于曹大人附耳攀谈了几句。当时正于曹大人酒后说要娶梅雨霜，他定然烦恼，家里的正妻不让。于是金徽进了梅家的店铺，假装赏识梅老板，然后将流云裳大肆宣扬在小皇帝耳中。
　　这一来，为皇帝制作龙袍供料是光宗耀祖的殊荣，二来金徽认了梅雨霜作干女儿(私底下)，这样有前途曹大人为何不娶呢？
　　十二月初，曹大人偶然得知梅雨霜爱梅，雇佣了许多人供梅以暖气，这才让梅的花期早开。梅雨霜是有骨气的女子，但却没有智慧，她听到曹大人是为了利益娶他，嘴里常言道薄情郎。而这时金徽提出了一个绝妙的注意，甚至天衣无缝，梅雨霜在金徽的撺掇下答应了。
　　那年，曹大人服用□□中毒死亡后，有人猜测是其妻所为，但不过尔尔就打破了谣言。梅雨霜假死，义父为其所救，养于早京梧桐巷，梅寒清常常探望。
　　哑侍从是为梅雨霜奶娘，只毒哑了喉咙，让她开不了口。其余人全数死亡。
　　当时皇帝知道了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法司定是知道了不对才潦草结案。他们怕的不是丞相，是小皇帝。
　　十年后，梅雨霜爱上了桑愿，不仅因为甜言蜜语，还是因桑愿老实没有高官厚禄。这一点足够打动她了。
　　她想要梅花，巧的是桑愿就有这本事，他用屋内的暖气供养梅花，花早开时才抬出开。梅雨霜认定了桑愿，以至于桑愿死她也要跟着去，在堂上她并不是因为听到桑愿负她而自杀，而是她早就准备好了。如此痴情的女子，怕是天上的仙女来人间走一遭。
　　金徽听闻梅花早开，觉着不对，以为桑愿知道了当年的事，就命人抹除。可惜，这一动就是给了小皇帝很大的机会，借口彻查十年前的疑案。直白的说，小皇帝不需要没有实权且贪污的臣子。
　　金徽十年间做的很干净，就连锦衣卫也没抓到蛛丝马迹。
　　为了查找金徽，北镇抚司做了很多事，例如对不能开口的哑侍从严刑拷打，终于哑侍从巍巍颤颤的白纸上写下几个血字:破旧寺庙。
　　在这里找到了金徽贪污证据，北镇抚司几乎是掘地三尺才找到账本。
　　吴夙为了能顺利的查找，潜藏于柳小姐家附近，结果…理所应当柳小姐喜欢上了他。很奇妙的被押到刑部牢狱，结果辗转又到了堂上。这种感觉就很奇妙，就好比你知道自己是甜枣，对此傲娇，结果别人吃了一口很惊讶的说真甜。
　　是宋玉愆引起他的兴致，他看见这人的眉眼就欢喜，实在太好看了。且，只有宋玉愆一人敢调查这个疑案，旁的官员趋之若鹜。吴夙欣赏宋玉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