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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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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择世观察阮岁初的表情,实在是没看出心情不好的端倪:“你不生气吗?”
阮岁初回过神,片刻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大皇子的那番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只是当个附属品的话。
“生气啊。”阮岁初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老家常,“但他是大皇子,殴打皇子可是要坐牢的,我总不能剩下两个月都在天牢里待着吧。”
阮岁初说完,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点个赞,自己真的越来越有大局观了。
反倒是对面的孟择世听完,抬手掏出张符纸裁出个小人来。
孟择世没有故意隐藏,阮岁初看到那是张控梦符。
“你干嘛?”
“给你出气。”
小人飘然落地,悄咪咪追着苏海勇去了。
“幼稚。”阮岁初难掩嘴角,片刻复道:“多谢。”
阮岁初又要了两碗其他馅料的馄饨,二人吃过饭,寻了个无人处,阮岁初利用幻境法术将记忆里的场景重现给孟择世看。
二人分开行动,力求一日内找到此处。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气,还真让阮岁初凭着直觉找到了。
阮岁初远远望着“长安”牌坊,比梦中的更斑驳,似乎又过去二十年一般。
而牌坊下亦站着一个人,但不是梦中人。
梦中人身着玄衣,领口有明黄龙纹,是位中年男子。
而这位身着白衣,身量纤长,似是青年。
不等阮岁初再想其他,那男子转过身,一见来人便面带微笑:“阮姑娘,好巧。”
三皇子,苏云来。
“你好,请问长安坊怎么走?”
孟择世寻过一段后,觉着这么盲目的找不是个事儿,于是仔细回忆场景中的标志建筑,只有那个写着“长安”的牌坊。
这让孟择世突然想起历史课本上的长安一百零八坊。
这里叫“天都”,说不定城中坊区中便有叫做“长安”的地方。
孟择世一路问一路寻,待赶到时正见阮岁初与三皇子站在一处说话,头顶便是大大的“长安”牌坊。
“……东街一面,在下真的对阮姑娘一见倾——”
苏云来话还未说完,便被孟择世横插一脚,将阮岁初挡个严严实实。
“修行之人不涉世俗,三殿下见谅。”
阮岁初察觉到他的急切,但归结于这是他们约好一起回家的执行。
待三皇子走后,此处只剩下二人。
孟择世眸光闪烁,不与阮岁初对视,最终憋出一句:“有什么发现吗?
“幻境这里应该有两个人。但不论是哪位皇子又或者百姓衣裳的样式、材质,都与幻境中不同。”
至于明黄龙纹那位,他们今早见陛下时,阮岁初有观察过衣裳上的龙纹,有相似之处,但具体是不是同样的龙纹,阮岁初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无法肯定。
但人,绝对不是同一人。
“能被那位直呼名讳的额,定然身份不斐。”孟择世思索:“或是皇亲国戚,或是朝中大臣。”
阮岁初想起早晨大皇子对面的那位江湖人。
“又或者是哪个江湖门派的掌权人。”
皇亲国戚他们一时接触不到,但京中的江湖人士还是可以稍加探寻。
他们在午时寻了个大堂内习武人多的酒楼进去吃饭。
等菜间隙,阮岁初同孟择世闲聊。
“说起来,他俩不愧是亲兄弟。”
孟择世看向阮岁初,等待下文。
“口头禅多是‘来日方长’,还都爱说对方的坏话。”阮岁初一字一顿的学着两位皇子意味深长的语气,“小的那位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说了不少武夫的缺点。我若是给他录了音,放给那些武将看,我看谁还会跟着他。”
小二眼观鼻、鼻观心,上完了菜及时抽身而去,动作干净快速。
孟择世将一份甜口菜挪到阮岁初跟前,用筷子敲了敲阮岁初碗的边缘:“吃饭。”
阮岁初一愣,随即笑道:“我奶奶以前也是这样叫我吃饭的。”
孟择世也是一愣,而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
他也不知他何时有的这个习惯,仔细想想,这似乎是那位严于律己的妈妈的一点小毛病。
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二人吃了一会儿,一位手握双锤、孔武有力的站到桌前:“两位小友,此处客满,不知可否借兄弟一角,吃个便饭?”
阮岁初回头一扫,整个大堂不知何时每个桌上都坐了三四人,相比之下,只有他们这里还算宽敞。
“坐!”
阮岁初说着便起身挪菜,给这位双锤大兄弟挪出半张空桌来。
“多谢小友!小友真爽快!”双锤大兄弟坐下,抬手招道:“小二!来十个牛肉包子!两坛好酒,几碟小菜!我要与两位小友以酒会友!”
阮岁初一听这话,连忙阻止:“不必,我们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喝酒容易误事。”
双锤大兄弟可惜道:“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
阮岁初郑重地仿佛要对天发誓。
笑话!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二人又从未喝过,万一是两个一杯倒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人们茶余饭后,聊起寻隐居来的仙人,说这俩人来第一天就去酒楼喝了个不省人事,他们寻隐居树立多年的伟岸形象一朝崩塌,他俩就是罪人!
小二那边动作快,二人说话间,两坛浊酒已然拎了过来。他一坛放在桌上,一坛拿在手里,不知该不该留。
“没事!你放这儿,我一人喝的下!”
小二快速放下酒,去后厨看包子去了。
阮岁初倒了一碗茶,捏起杯子:“相逢便是缘。虽不能饮酒,但小友愿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
她这一敬便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者这位双锤大兄弟原本就没打算关。
既在天都,自然会聊些天都的事儿。又有阮岁初特意引话,聊来聊去便又聊到了两位皇子党派相争处。
双锤大兄弟显然是大皇子的死忠粉,话里话外皆是对大皇子的崇拜与赞扬。
若只是夸赞大皇子便罢,他偏偏每夸几句大皇子,就提一嘴三皇子的坏处来。
“公主及笄礼的宴食何等重要!陛下交给三皇子,这便是对三皇子能力的信任!”
“宴席上奔着吃饭的能有几个?还是喝酒居多?这置办酒水的可是大皇子,明明是大皇子更得陛下欢心!”
酒楼里人员混杂,自有三皇子的簇拥者听到,好巧不巧就在隔壁桌。
两人拍桌而起,三言两语争的是面红耳赤,若不是小二与掌柜在旁拉扯,只怕整个大堂都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