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孩的心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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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让人心颤的金色中，我抬手想挡住刺眼的阳光，缓过神来，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什么地方不对。
咦？为什么我的手这么白白嫩嫩，关键是怎么这么小？还肉肉的？赶紧低头，天哪，我竟然身在一颗高高的大树的树枝啊，而且，身体变得好小，似乎只有4、5岁的样子。
“呵呵，二哥，我躲在这里，你找不到我了吧？”甜甜的笑声从我嘴中溢出，我惊呆，怎么回事？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我的视线向下移，看到树荫底下一个黑色短发的小男孩，紫水晶一般的美丽大眼经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神色紧张。哈，看来是凡西特，想不到他小时候也不是那么冷漠嘛。
我脑中闪过一丝火花，莫非，我来到了过去？我想让自己动起来，可是发现自己现在完全不能控制这具小小的身体，心中一阵恐慌。
“蕾妮，快点下来！树上太危险了！”小小的凡西特抬头皱着眉喊道。
不是的，他不是在看我！他不是在叫我！他在叫谁？我一阵不知所措。
“哼，才不，我要二哥上来抱我下去。”‘我’调皮地朝下面的小男孩眨眨眼，撅起了嘴。
底下的人显然很怕‘我’有危险，急急地喊道：“那你别乱动。”说完，就想开始爬树。
不对，这个不是我！不是我！我拼命朝自己大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灵魂忽然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飘到了地上，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尖叫。
我抬头一看，小小的金发女孩宛如天使一般从树上坠落下来，不要！我急得飘过去接住她，可是她的身体却穿过我掉了下去，我愣住了，才想起自己现在该是灵魂状态。
我只好低头看看‘我’到底摔伤了没有，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小小的蕾妮并没有摔着，因为凡西特成了那个可怜的肉垫，可是让我想把自己打晕的事是，这两个天使一般的小孩居然正好红唇对红唇。
就在我呆愣期间，耳边响起那个甜甜的带点笑意的声音。
“二哥，以利亚阿姨说女孩子只能让丈夫亲。你亲了我，长大了得娶我。”蕾妮此时坐在凡西特身上，小脸红扑扑的，一脸认真地说道。
……天哪，我彻底没话说了，这个孩子！我飘到两人身侧，紧张地盯着凡西特越来越红的精致小脸，天，他小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嗯，以后，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蕾妮要做我的新娘！”凡西特红着脸坚定地说道。
“呵呵，那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蕾妮仰着笑脸一副幸福的样子，看到凡西特点头，她高兴地扑到他怀里，两个人遂开始在草地上打滚吵闹。
我要晕了，这两人原来小时候这么好啊，为什么现在凡西特见我都是爱理不理？可是那天落水他又救了我，看来毕竟还是关心我，咳，应该是关系康丝蕾拉。
眼前的画面忽然一阵扭曲，接着感觉自己像被一阵风吹起，眼前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宫殿，我飘到了内殿，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康丝蕾拉的身影，此时她已经比较大了，大概是10岁左右了吧。还好，这次醒来不是在她体内，不然又要被吓到，还以为返老还童了呢。
现在已经半夜了，我看看窗外的已升至半空的明月，再看看旁边的康丝蕾拉，她静静地立在窗边，倚着窗台，两手托腮，绝美的脸蛋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迷离和神秘，秀气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扇啊扇啊，不晓得在想什么。
“二哥……”她的唇边溢出轻呼，脸上也仿佛雨过初晴一般，绽放出光彩，刹那间我好像看到无数的光华从她身上发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不对劲。我呆呆地看着她像精灵一样欢快地跑出了宫殿，是去找凡西特吗？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在我眼前闪过好多好多的画面，一下子好多好多的东西忽然在脑子里出现，感觉好像重新活了一次，伴着这些画面里的康丝蕾拉快乐悲伤……
※ ※ ※
再次醒来，恍如再世为人，我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手中的书放出万道金光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只觉一片苦涩，艰难地从冷硬的地面爬起，蜡烛是早就熄灭了，看看窗外，天色黑沉依然，果然，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
我扶着额走到窗台前坐下，真是头痛，感觉脑子里一下子塞入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乱得要死，完全理不清楚。康丝蕾拉的过去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展现，可是我却无法看过就忘，因为其实我已经置身期间了啊……
恍恍忽忽地好像又看到了那一片火光，两年前……
那年康丝蕾拉15岁了，她此时已经出落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也不再是她的二哥身后的小跟屁虫，她是圣巫女。
她静静地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手中的书，一个人影来到她身边。
“二哥？”她从书中抬头，声音清冽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高兴，但随即看清来人是菲尔岚斯，“花花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她挑挑眉，也不去看他，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哎，你眼里还是只有你二哥，居然对我这个大帅哥视而不见。”菲尔岚斯一副哀怨的表情。
“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少我一个吗？”两人是多年老友，彼此也很熟，所以康丝蕾拉只是习惯性地冷然着开口。
“每次来看你都给我一副冷脸，看来要想看见你笑啊，只有和凡西特一起来。”菲尔岚斯半真半假地笑说道。
“对了，怎么不见二哥？你平常不都跟在他身边？”提到凡西特，康丝蕾拉索性合上书本，盯着他正色问道。
“哦，提到凡西特就来劲，不然给我脸色，真是绝情啊！”他是不是拗上劲了？康丝蕾拉皱眉，平常没见他这么缠。其实她不知道，菲尔岚斯现在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她……
康丝蕾拉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笑容清雅的少年，直觉告诉她可疑，她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我赔不是还不行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菲尔岚斯脸上的笑容一僵，勉强说道：“也不是大事，我刚才路过陛下那里。皇妃、以利亚夫人和凡西特也都在殿上，”他顿了下，看看少女碧绿的纯净眼眸，有点迟疑，“他们在……你知道凡西特已满18岁，到了立正妃的年纪了……所以可能娶西岳公的长女……”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康丝蕾拉咬着唇，脸色苍白地站起来，似乎想平复心情，随即把手中的书砸向菲尔岚斯，自己朝大殿飞奔过去。
“哇——”被砸中的某人一声惨叫倒地，扶着额上的肿块，暗自叹息，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啊？看来今天是不能去伯爵小姐那里了，呜呜呜，本来约好了今晚去她闺房的……
※ ※ ※
康丝蕾拉一路狂奔，只觉得胸口很难受，其实这一天到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痛呢？
她喘着气在大殿门口停下，止住侍从的禀报，半倚着门柱，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慢慢地踱步走向内殿，却在门帘后面停住，悄悄地躲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在这里可以听到他们的话，却不会被发现。暗自嘲笑自己，始终还是没有勇气啊。
……
“陛下，皇儿既已到适龄，自然应该立正妃，而大公的女儿才貌双全，正是天作之合。”是皇妃的声音，“罗雅，你说是不是？”
“……确实如此。”温和的女声是以利亚夫人。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哥哥……
“嗯，有理啊，呵呵，凡西特，你可觉得这桩婚事如何？”笑呵呵的还是父皇。
殿中一片死寂，康丝蕾拉只觉心就悬在半空中，他会怎么回答？反正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他的妹妹而已，什么约定不过是儿时戏言罢了。
“皇儿，你父皇问你呢！”皇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儿臣谨遵父命。”片刻沉默之后是那熟悉的声音。
“那好，皇儿啊……”
康丝蕾拉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泪无声地留下，美丽的双眸好像也失去了神采，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全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殿中寂静一片，想来他们都走了，她撑着柱子想站起来，摇晃了几下，刚要向外走，殿中传来声音。
“呵呵，可以和西岳公的小姐联姻，这次还要多亏了你啊，罗雅，要不是你两边帮忙，他们家还不会这么快就同意呢。”皇妃阴冷的笑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久久回荡，康丝蕾拉的眼睛睁得很大，为什么以利亚阿姨要帮皇妃？
“……这样对大家都很好。”短暂的沉默之后以利亚夫人的声音响起，有点闷闷的。
“哼，如果不是前皇妃的事，你会这么帮我吗？”皇妃冷笑着讽刺。
“你答应过我！这次帮了你，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以利亚夫人面色苍白，声音难得地硬了起来，有点微颤，似乎的激动。
“敢做就不敢当？呵呵，我能坐上今天的位子，还是拜你们姐妹所赐啊。”
“够了！为什么还要提？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她的眼睛有点湿润，声音带着极力克制的愤怒。
“哟，要不是当年你的故意，前皇妃能死吗？”皇妃的声音阴冷地好像从地狱出来。
“是！是我的错！我……”以利亚紧咬着唇，痛苦地盯着对面满面笑容的皇妃。
“以利亚阿姨！”忽然响起的声音，一双苍白的手掀开门帘，殿中的两人都很吃惊地看着忽然初现的康丝蕾拉，以利亚的眼眸中露出担忧、哀伤、痛苦，一瞬不瞬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少女。
“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谁来说？”康丝蕾拉一脸平静地扫视过两人，冷冷地开口。
以利亚夫人低下了头，叫她怎么开口？要她说出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皇妃一下子就没了初时的惊惶，唇边勾起一个美丽而残忍的笑，“你真以为你母亲是难产而死的？”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康丝蕾拉，想从她脸上找出点什么，可惜失败了，因为康丝蕾拉现在的表情完全空白。
她接着说道，“当年临产时，皇妃曾经亲手喝下一碗她的亲妹妹熬的补药，岂料，竟然不幸早产，而且皇妃产后大红，失血过多而亡。”
“不是的！我没有下毒药！”以利亚的神情很痛苦，她紧张地看着康丝蕾拉，可是又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啊，对，你没有下药，可是亲眼看见别人下药，却还是把那碗毒药端给了自己姐姐，真是个好妹妹啊。”
以利亚夫人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她绝望地看着康丝蕾拉。
“那你呢？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康丝蕾拉听完后，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冰冷的眼眸从皇妃脸上滑过，让她心里漏跳一拍。
“呵呵，我吗？我是侧妃，那时打理后宫，当然是逮到了那个下药的人，她说是以利亚让她下毒，岂料罗雅为了辨白居然说出自己看到她下毒，哼，可惜那个后来丫头咬舌自尽。哎，罗雅，如果不是我把你那句话瞒了过去，当年你就被凌迟处死了。”皇妃的笑意完全没有到达眼睛，她讲完就好整以暇得看着面前的两人。
“蕾妮，你听我说，我不是……”以利亚夫人着急地解释。
“够了！你们全是骗子！全都背叛我！”康丝蕾拉从刚才一直维持到现在的平静彻底崩溃，她愤怒地指控着以利亚，然后从殿中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女孩的心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