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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台湾某展示大厅
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迅速朝展厅的左侧移动,那些高级严密的防盗系统早已被解决的干干净净。就在此时,透过夜视镜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移动着的身影。他机警的闪进一个黑暗的角落,探出脑袋,注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看不清那影子的真面目,不过从塑身的夜行衣来判断,应该是个女的。只见她熟练的卸下金属镜框,把画卷好放进画筒里,并利索的背上它,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黑影已经完成了偷画的整个过程,看来是个老手了。
正在她准备再次无声无息的溜出展示厅时,他无意中注意到她胸口一抹蓝色的光泽,好像是项链。他看不清楚,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确定女子已经走了,他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继续他该干的活。
* * * * *
明媚的阳光,拂面吹来的微风,让街上的行人颇感舒适怡人。而在某博物馆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硕大的展厅内人头窜动,门庭若市。原来今天是油画展的最后一天,而参展的作品皆是出自名家之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著名的已逝女画家玛雅女士的“月光”。前几天无缘一睹风采的参观者们想抓住画展最后的尾巴,再次瞻慕一下这位天才女画家的作品。
“月光”前伫立着一位眉清目秀,美丽可人的女子。纤细的弯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与世无争的柔和光芒,一张小巧的红唇不禁让人想要浅尝一口,光滑的肌肤在紫色长裙的映衬下显露得更加雪白无暇,合身的剪裁恰倒好处地突显出她曼妙的身材,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肩头,从她身边的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个可人儿。女子抬着头,目光瞬也不瞬的凝视着这幅画,明亮的黑眸里闪烁着浓浓的忧戚与哀思。
画中的女子手中抱着刚满月的女儿,站在月光里,面目慈祥和蔼,嘴角蓄着的是满足安逸的笑容。朦朦胧胧的淡黄色月光洒在母亲身上,在她的周身笼上了一层柔和的薄沙,更突显出母亲的温柔与娴静。
女子不禁低下头,这才发觉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她连忙拭去差点落下的泪水,谨慎的张望四周,幸好没有人发现。女子又抬起头,凝滞“月光”。
“好美……”女子不由得赞叹。
“是啊!”这是另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女子微微侧过脸,一张几乎让男子都会惊叹的帅气脸庞毫无预警地映入她的双眸,女子好像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几乎忘了呼吸的感觉。男子也转过头,注视着女子,心头有那么一份悸动。这时他才警觉到自己的唐突与反常,英俊的脸上立马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是怎么了?!
冷酷沉默的他怎么会主动和一位陌生女子搭讪呢?!
是,他承认这幅画很美,身边的人儿更美。不错,他也不否认刚才女子的眼泪让他心痛,她的表情令他心动。可是即便如此……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呀!
男子尴尬转移视线,因为他意识到身边的女子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若不是他还有理智,他一定会放任自己猛盯着她美丽的脸庞不放,虽然他深信自己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男人,只是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
怪哉!怪哉!他不是一向对女人没兴趣嘛!
女子收敛起伤感,不自觉的展露出开朗健谈的本性。“先生好眼力,可是我对它势在必得。”
“这是我要说的话。”又来了!虽然男子仍旧一脸冷漠,事实上他的心已经起伏不定了。看着她多变的脸部表情,耳朵里满是她悦耳动听声音,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她。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参加拍卖会?”女子问。她口中的拍卖会正是画展结束后举行的油画拍卖会,而这幅“月光”正是拍品之一。
男子不语,只是将目光移至女子脸上。恰巧一道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屋顶射进来,散在他的身上。女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过很快又闭了起来。她竟然没注意到他的眼眸是褐色的。
男子没有在意她的吃惊,只是冷漠的瞥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匆匆朝大门口走去。
“等等。”女子气愤地追了上去,拦在男子面前。你以为你是什么啊!对我的问题不理不睬的。脸像千年冰山一样没有表情,真是活见僵尸了!没礼貌的家伙!女子在心里咒骂。
“你家人没教过你要尊重女性吗?”女子双手叉在腰间,气鼓鼓的嚷道。
男子帅气的把手揣进裤袋,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表情,只是在他的眼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见状,女子就更生气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闻言,男子兀自朝门口走去,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匆匆路过的参观者无意之中撞到了欲要离去的男子,男子一个重心不稳,竟然撞上了他面前的女子。更糟糕的是,男子的唇不偏不倚的吻上了身边女子的红唇。而她因为他的冲力,双腿一软,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了,突然她觉得腰间有一股热量传来,不仅烫着了她的腰,更让她的脸绯红不已。两人就这样抱着,足足有一分多钟。
女子忽然警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挂在陌生男子的身上,这才像避瘟疫一般,跳离他的身体。她捂着嘴,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含辛茹苦的守了23年的初吻就给了这么一个一脸冰山的陌生男人?而且她最讨厌别人搂着她的腰,这个男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就抱住了她。虽然是为了不让她摔到地上,可是救人可以有很多种救法的呀!可恶!太可恶了!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不平静的心情,接着没有表情的整了整衣衫,没有表情的顺了顺头发,没有表情的瞥了女子一眼,最后才没有表情的继续向大门走去。
女子锲而不舍的小跑几步,再次堵住男子的去路。劈口就是令人喷血的话: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的偷了本小姐的初吻,还不知廉耻的转身就走,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呢?”她鼓着腮帮子,涨红了脸,活像只青蛙,样子好笑极了。
男子从没有像今天那样想好好谢谢自己非凡的自制力,否则恐怕他早就当场笑毙了。他帅气的揽揽额头上的一搓刘海,刚想开口,身后传来另一位男子的叫唤声。
“琳儿,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曲剑云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展览厅的门口,向他口中的琳儿靠近。
看样子是在叫眼前的这位女子,男子暗忖。因为当她听见声音后,注意力便不在自己身上了。
琳儿?好好听的名字。
他的心又是一阵悸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男子发足朝门口走去,并与迎面而来的曲剑云擦身而过。两位男士皆心照不宣的轻轻扫了对方一眼,一位消失在大门口,另一位则在蓝琳儿面前站定。
“糟了,忘了问他名字了!”蓝琳儿懊恼的双手握拳。
“谁?谁的名字?”剑云被她弄的一头雾水。
“就是刚才跟你擦身而过的那个人啊。”
“他?说到他,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儿?快想想。”琳儿催促着。
曲剑云是蓝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直像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只是他真正渴望的并非如此单纯的兄妹关系。此外,他另一个职务是“怪盗”蓝的专属的情报大王,专门为她提供目标的所有资料以及目的地的大致地形与防盗系统。
而这位“怪盗”蓝正是他面前的蓝琳儿小姐——一位以偷玛雅女士的油画而闻名的偷盗高手。
俗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人不可貌相也!”
剑云歪着脑袋,大脑强力运作。突然一个名字忽的闪进他的脑袋瓜里。他压低了声音叫道:“AVEN!”
蓝琳儿听到这个名字后,足足愣了十多秒钟。当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大半个世纪以后的事了。
AVEN?
他叫AVEN?
和有名的“神偷”AVEN同名?
与她的对手AVEN同音?
是巧合还是……???
“琳儿,发什么愣呢?”曲剑云轻轻摇醒了琳儿。她从不会在“干活儿”的时候分心的,今天是怎么了?剑云想在心里。
“你说他叫AVEN?那个‘神偷’AVEN?”琳儿惊愕的有些口吃。
“不会错的。一定是他!”剑云笃定,“话说回来,他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
“是‘月光’。”琳儿恍然大悟。
“怎么说?”
“刚才他和我一起在欣赏‘月光’。看的出他很喜欢这幅画呢。所以,他极有可能对它下手。”
“那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了。”
“嗯。”
“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提前偷画的时间。”
“为什么?不是说好放在拍卖会后的吗?相较之下在博物馆动手风险太大了。”
“这个我也知道。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琳儿沉默不语,等着剑云进一步解释。
“那些对‘月光’势在必得的拍卖者并不是冲着‘月光’本身去的。而是听说‘月光’里有一个巨大的宝藏的秘密,所以那些富翁才会紧盯着它不放。”
“宝藏?秘密?”琳儿怎样也不能把这两个词与显示母爱的“月光”联系在一起,“荒唐!这幅画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那些满眼铜钱的世俗之人不配拥有这幅画!”
“所以我才决定提早偷画的时间,在拍卖会之前把画偷走。否则画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被拍得的人毁掉的。”
“还有,要在AVEN之前下手。”
“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再仔细的研究一下我们的计划。”
“好!”蓝琳儿匆匆回眸瞥了一眼“月光”,随后才快步跟上已经出发的剑云。
妈妈,我很快就回来的。她在心中默念。
* * * * *
拍卖会被安排在晚上九点,而油画展览则在七点半就结束了。其间的一个半小时是留给展会人员清扫布置会场用的。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防盗系统会全面开启,代替警卫严防死守展厅内的每个角落,不让各路偷儿乘虚而入。
蓝琳儿熟练的穿上塑身的特制的黑色夜行衣,它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将摄影机的光线反射,避免被拍摄,让着装的人如“隐身”一般,接着熟练地将自己的披肩长发扎成马尾,又在耳际别上一只小巧的蝴蝶型发夹。可别小看了这个发夹哦,只要打开蝴蝶的翅膀,就可以发现一把□□。既然钥匙的名字叫万能,那就是说不论什么锁,它都能打开。
弄完发夹,琳儿接着带上手镯和戒指。没错啦,这两样里面一样有小机关。仔细瞧瞧手镯,原来是一个通讯器,在通讯器的上方是一粒光洁的珍珠,它正是控制收缩绳索的按钮。而戒指里则藏着一枚涂有麻醉剂的小针头,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琳儿带上一条蓝水晶的十字项链。这条项链是她的妈妈玛雅留给她的遗物,更是“怪盗”蓝的标志。
为了夺回母亲散落在外的遗作,今晚蓝琳儿又要出发了。正当她准备出门时,曲剑云恰巧出现了。
“准备出去了?”他问。
“是啊。我必须赶在AVEN动手前把‘月光’偷回来。”此刻,琳儿异常认真。
“那我似乎来晚了一点。没关系,我们边走边聊。”说着,剑云便和琳儿并肩出门了。“这是博物馆的内部结构图和防盗系统设置图。”银色的保时捷Boxster平稳的驶在公路上,他一手递过资料。
蓝琳儿立即就卯上了这些复杂的图形与线条。不愧为阿姆斯特丹的一流博物馆,防盗系统之完备绝不是盖的。除了每个入口的警卫外,还有红外线把关。另外每条走廊都铺设了地面感应器,任何重物在上面停留五秒钟以上,防盗警铃便会自动响起,通知警局,从天而降的牢笼则会将入侵者先行置于笼中。除此之外,想要进入主拍卖厅还必须输入一串长大15位数的密码,或者是出示有效证件。即使进入了拍卖场,还有许多机关等着你。只可惜,这么先进全面的防盗系统仍然存在一个不显眼的漏洞。
琳儿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你注意到了?”曲剑云喜欢她脸上的自信笑容。
“虽然防盗设备很先进也很完善,可是因为它们主要都是用电的,所以只要切断电源就可以了。”蓝琳儿润润喉咙,又道,“但是像这么规模庞大的博物馆里不可能没有自备的发电机,所以他们并不会担心因为断电而失窃。”
“这也正是他们的漏洞,对吧?”剑云接着说道,“因为如果用发电机自己发电的话,其中需要五分钟的缓冲时间,而你正可以用这五分钟来偷画。”
琳儿不语,只是笑嘻嘻的望着他。
“用五分钟来偷一幅画对你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剑云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逸泄出的是对琳儿的绝对信任。因为那是琳儿母亲的画,所以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住她对母亲的爱。
无意之间,他的眼眸里流露出过多的爱慕。幸好此时琳儿把脸转向了车窗,并未发现剑云的心事。对此,曲剑云真不知是该感到高兴呢,还是该叹息呢?
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了离博物馆侧门三百米远的地方。
“我在老地方等你,小心点,随时保持联络。”曲剑云例行公事的叮嘱道。
“嗯。”蓝琳儿用黑色的面罩蒙住半个脸,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琳儿悄悄移动到博物馆的正门,却发现门口的警卫已经被人打昏了。她的心底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不会是被AVEN捷足先登了吧?
她迅速向厅里跑去,还不忘带上红外线探测仪,从门口到拍卖会大厅一路畅通,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她心中的阴影正在不断扩大,当她赶到展厅时,透过带在左眼的夜视镜,琳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里她不足五米远的巨幅油画“月光”。
蓝琳儿松了口气,开始着手偷画。行动进行到一般,琳儿赫然发觉这幅画并非是母亲的真迹,而是被人掉包后的赝品。
是AVEN!一定是他把真的“月光”换走了!
“该死!还是慢了一步!”蓝琳儿粉拳紧握,低声诅咒道。
忽然,一个黑影从琳儿背后一闪而过,随后便扬起一阵熟悉的声音:“你是在骂我吗?”
冷漠却又略带点兴奋的低沉嗓音引起了琳儿的注意。她转身,虽然看不清这黑色,但她知道那人一定是AVEN。
“神偷就是神偷,偷完画不是转身就走,而是留在这里扬扬得意的看着别的贼儿来偷赝品,难不成‘神偷’AVEN的虚荣心特别强?”看着背在AVEN身后的“月光”,琳儿就一肚子的火。
该死的冷面鬼,竟然快她一步的把画先偷走了!该死!真该死!不要被本姑娘抓到你,否则准叫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像被她说中心事似的,AVEN的脸一沉,表情臭的很。幸好当时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见,没被这死丫头抓住把柄,要不然琳儿不把自己的腰笑折了才怪。
谁不知道做好了贼转身就要跑,否则就是自食恶果。AVEN当然恪守这个原则,只是当他刚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偷儿。照道理,一向我行我素的AVEN不会在意博物馆里是否还有其他夜行者。
可是就在无意间,他瞥见了一抹蓝色的光泽,如同他一年前在台湾看见的那抹亮光一样吸引了他的眼球,也停滞了他开溜的脚步。于是他决定留下来一探究竟。AVEN找了个适当的位置,调高了夜视镜的分辨率,静静的观察着。
这一观察又让他发现了另一个与一年前相似的地方——身材。那在夜行衣包裹下的修长纤细的体形与一年前的一模一样。凭这两点,AVEN就可以确定,她和一年前遇到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把画还我!”蓝琳儿的话打断了AVEN的思绪。
“为什么?是因为宝藏?”应该不会,AVEN在心里思忖,一定另有目的。
“这个与你无关!还我!”口气变坏了!
“画是我先偷的,那它就是我的。想要的话,就凭本事来拿。‘怪盗’蓝琳儿小姐。”说着,AVEN身手矫健的消失在黑色中。
“你……”他怎么——
只是片刻的犹豫,蓝琳儿立马追了上去,她还不忘知会曲剑云:“剑云,画被AVEN偷走了。在门口劫住他。”
“知道了。”
AVEN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望望身后的琳儿,眼神之挑衅足以让老鼠吃了大象,撒旦与死神打架。AVEN之所以要逃离展厅是因为自动发电机再过三十秒就会启动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身后的小丫头会有麻烦。
没想到早上碰到的女子会是赫赫有名的“怪盗”蓝。
有趣!
蓝琳儿跑到门口,不见剑云的人,也不见他的车。在不远的暗处有一个更深的影子,他刻意放慢脚步在等她。琳儿顾不得未到的剑云,向黑影跑去。
两人你追我跑的狂奔了好几条街,AVEN见琳儿暂时不会追上来,便一个左转弯拐进了一条暗巷,他的爱车宝马Z8正停在那里。
解下背后的画,刚想跳上车,背后却传来一丝刺骨的凉意和浓郁的杀气。AVEN本能的转过身,方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小混混包围住了。
“想必阁下就是AVEN先生了吧?”一看就知道是认出AVEN的车而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AVEN冷着脸不语,默默的打量着他们。
“AVEN先生手上拿的该不会是我们老大想要的‘月光’吧。”一幅明知故问的口吻,一看就知道是冲着宝藏来的。
AVEN仍是不语,只是利索的把画放在车上,按下车里的按钮,帐篷缓缓升起,很快把“月光”包围在内。
“看来AVEN先生是想喝罚酒了。那兄弟我们就不客气了。”只见那人右手一挥,十几个混混蜂拥而上。
AVEN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拳就击倒了第一个冲上来的勇夫,让他的下颚无辜脱臼。接着又手下不留情的干掉了两个,一场以多敌少的殴斗开始了。
蓝琳儿追着追着,竟然把人给追丢了。她懊恼的停下脚步,四周打探着。突然从她身后的巷子里传出不算很响的殴斗声,完全是出于好奇,琳儿朝那边走去。
唉,老天真是有眼,果然还是很眷顾她这位美女的。原来参与打斗的正是她跟丢的人——AVEN。只见她优哉悠哉的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坐山观虎斗的透过夜视镜欣赏着AVEN的“熊”姿。
哎呀呀,太厉害了。以一敌十二还如此轻松,招招皆是足以让人痛不欲生的重拳。不愧为职业的偷儿,冷酷到底,一点也不懂得如何弘扬佛门所谓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精神。
也许是因为AVEN太专心于眼前的小混混,而忽略了一个隐蔽的暗角里隐隐飘来的阵阵杀气。
同样身为偷儿的蓝琳儿凭着敏锐的感觉,本能的环顾四周。突然,她瞥见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心!”蓝琳儿不顾一切的跑向AVEN,用力撞开他,那支从角落里射出的箭无情地扎入她的右肩。
AVEN见状,微微怔了一下。看着琳儿马上就要倒在地上,他及时用左手托住她的细腰,将她安置在车内,右手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朝箭射来的方向开了一枪,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你没事吧?”AVEN回眸睇了一眼受伤的蓝琳儿,眼神复杂,可是口气却依然很淡。
“暂时死不了,如果你还不开车的话,那就很难说了。”琳儿指指后视镜里陆续出现的敌人。虽然肩上的伤痛地让她快哭出来了,可她依然微笑着对面无表情的AVEN说。她不是那种肯轻易在别人面前表现脆弱的人。
AVEN扫了一眼逐渐增多的敌人,利落而又酷劲十足地跳进车厢里,以最快速度发动引擎,驶离了暗巷,一转眼就将大批人马甩得无影无踪了。
“喂,你会不会开车啊!”一个急转弯差点把副驾驶座上的琳儿甩出去。
“不满意你可以下车啊!”一贯冷漠的口气,只是这种淡漠的口吻中充斥着些许恼怒。
“哎!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耶,你有没有良心啊!”虽然脸色苍白,累地没半点力气,嘴巴却还是一样没闲着。
“我又没让你救我!”AVEN一点都不领情,一脸“你自找”的表情。
不!不是这样的!他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他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也不想这样说的。他只是很气,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没有注意到有人偷袭。否则她也就不会……
“你……”蓝琳儿气得无话可说,差点当场吐血。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AVEN将车开回了自己的寓所。不管怎么说,让他放着一个受伤的女子不管,可不像他做事的风格,何况他从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女人。
车子弯进一条隐蔽的小路,缓缓驶向远处的一幢房子。这是一幢极幽静的独立式别墅,周围被层层树林包围着,显然屋子的主人不喜欢别人打扰。别墅的下层是客厅和厨房,简单的摆设散发出寂寞的气息。二楼是主卧和书房,摆设一样的简单,却透露出一丝不同的舒适。看来这儿的主人很喜欢一个人呆在他的别墅。
车直接驶入屋旁的车库,停罢。
“下车吧。”AVEN开了车门径自向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发现背后没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
AVEN感到奇怪,转身回到车旁。
突然他眉头紧锁。只见蓝琳儿瘫坐在车座上,脸上无半点血色,右肩被染成鲜红一片,伤口还在渗血。由于伤口的疼痛,琳儿已经昏了过去。
AVEN犹豫了一下,伸手抱起虚弱的蓝琳儿。
“好冰。”AVEN不禁心头一怔,不由抱得更紧了些。
AVEN径直把琳儿抱进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又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熟练地带上医用手套。
他小心地撕开蓝琳儿右肩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和丑陋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好扎得不深。”AVEN松了一口气。
他握住遗留在外的箭柄,按住琳儿的右肩,用力向外拔出,动作如此迅速,毫无犹豫。剧烈的疼痛感把处于昏迷中的琳儿给弄醒了。她龇着牙,表情痛苦极了,但又因为太虚弱而说不出话。
“没事!”
破天荒地,AVEN第一次开口安慰人了。这样的遭遇也让他自己浑身不自在。看着琳儿又昏昏入睡,AVEN不再赘述,接着熟练地为她止血,消毒和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掺杂任何的多余。
伤口终于处理完了,看着那件染满血迹又支离破碎的夜行衣,AVEN犹豫了片刻,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衬衣回到床边。他轻柔地抱起昏睡的蓝琳儿,为她褪去夜行衣。刹那间,蓝琳儿雪白光滑的肌肤显露出来,圆润的□□一览无遗。
一簇火焰突然从AVEN的心中燃起,好想拥有这个身体。这种冲浑头的念头只停留了一会儿,理智又重新占据心头。他重重地甩了甩头,快速地替蓝琳儿换上衬衣,放回床上,又为她盖上羽被,出了房门。
回到客厅,AVEN倒了一杯XO,一饮而尽。回想起刚才的一幕,AVEN自己都有些吃惊,一向冷静甚至冷酷的AVEN竟然也会动感情。
不可能,也许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关系,对,一定是这样。
AVEN肯定地为自己刚才反常的行为寻找出理由。
确定了自己的情绪,AVEN放下酒杯,重回到卧室门前。
他轻轻推门而入,走到床前,想要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有破裂。
在触及蓝琳儿身体的一刹那,他竟发现她的身体不再冰凉而是出奇的烫。
糟糕,她在发烧。一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这么纤弱的身体却要承受如此大的煎熬,AVEN不经心疼起来。
AVEN倒了一杯水,取出两粒药片,黄色的是退烧药,白色的是消炎药放在床边。他扶起意识不清的蓝琳儿,让她靠在他的肩头,然后拿起药片想要放进她的嘴里,可是昏迷的她好像和他作对似的就是不张开小嘴,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AVEN看着怀里的可人儿,如此的美丽而又柔弱,娃娃一般的小脸被烧得通红,好像再一下就要被烧尽了,干裂的红唇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阵阵心痛又袭上心头。
AVEN将药片放入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口水,微微低下头,双手柔柔地捧着蓝琳儿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小嘴。唇瓣相接的一刹那,蓝琳儿仿佛有感应一般,合作地微微张开小嘴。AVEN趁势用自己的舌尖将药片送进琳儿的嘴里,一切是如此的自然。
抬起头,AVEN又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怀里的蓝琳儿,突然有一种想要永远保护她的冲动。他放下她,径直闯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直泻而下。
冷静,冷静。AVEN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尽是那次在博物馆里的种种,以及那个误打误撞的吻。
他知道自从遇到她后,他就开始不正常了!而且这一连串的反常举止与行为都和眼前的这位女子有关。只是他不明白胸口的那团熊熊烈火为何,又该如何去排解。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可笑至极,但却极有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因为他爱上琳儿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冷若侥连忙否定这个愚蠢的想法。他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被人爱!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发过誓的。
思及此,他恼怒的将水量调到最大,试图用冷水浇熄心中的灼热。
许久许久后,他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关上水龙头,换上干净的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 * * * *
灿烂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直射进屋内,叫醒熟睡中的蓝琳儿。
温暖——
睡意朦胧的琳儿只觉得身上暖暖的,仿如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中。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白色?!
不对,我分明记得自家的天花板是最爱的海蓝色!
这是哪儿?
突起的警觉意识一下子打散了所有的睡意。蓝琳儿刚想一跃而起,右肩锥心的疼痛阵阵袭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伤口处理的很好,已不再渗血了。
对了,昨天在博物馆遇到了AVEN,接着为了追他到了暗巷,而后在暗巷里又遇到埋伏,为了救AVEN受了伤,然后在车上和他吵了几句,接着……
琳儿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想要找到和现在的连接点,可是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吵架那一幕。
后来发生了什么——
琳儿环顾四周,试图从周遭找寻答案。
白色,所有的墙都被漆成白色,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简单,整个房间除了一台电脑和一只衣橱以外没有其他摆设,当然还有蓝琳儿现在躺着的大床和床头柜。看来这不是经常受到主人的“宠幸”。
琳儿收回视线,床头的照片给了她答案。
AVEN——是他!
“原来这是他的地盘。”琳儿松了一口气,重新理了理思绪,那么看来昨晚是他把受伤的我带到这里,还替我包扎了伤口。
“似乎他不象别人传的是个绝对无情的人嘛!”一丝好感掠过琳儿的心头。“为什么要救他?他可是我的对手!呵!”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只觉得如果他受伤了,自己会心痛,会不舍。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啊!琳儿摇晃着小脑袋,自嘲般微笑着。
突然她朝自己的胸口看了又看,粉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黑色的夜行衣变成了白色的衬衣,那不就说明是他帮她换了衣服,那——那他不是看到了我的——天啊!
琳儿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恶的男人,上次偷吻她,这次看她的玉体,不可饶恕。
“醒了。”AVEN推门而入,一样冰冷的语气。
“你……”AVEN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琳儿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昨天是你救我回来的吧,谢谢!”
琳儿投以迷人的笑脸。心想着他冒犯了自己是一回事,救了自己是另一回事。总要先礼后兵吧,帐是早晚要算的。
AVEN没有理她,大步走到床前,动手解她胸前的扣子。
琳儿被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吓傻了,慌乱地抓住胸前的手,拼命挣扎,想要逃脱。
“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乱来!住手!”她胡乱挥舞着双手,还不忘出声警告,只是这警告声有些颤巍巍。
AVEN见状,粗鲁的把蓝琳儿推倒在床上。
“别动!”
他一只手钳住琳儿乱动的手,一只脚紧紧压住她的双腿,防止她用脚乱踢。另一只手则有条不紊地解开她胸前的一排扣子。
“你干什么?你这个大色狼!我叫你住手!听见没?!”蓝琳儿拼命反抗,无奈他力气大得吓人,让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快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加重了冷漠的口气,不容抗拒。
眼看最后一粒纽扣宣告“阵亡”,琳儿不再报有希望,紧闭双眼,等待厄运的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呃?
怎么没动静了?
琳儿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是一张超大版的帅气脸庞:浓浓的双眉透露着逼人的英气;深褐色的双眸炯炯有神,眼底深处一抹令人心寒的冷漠突显无疑;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诱人的红唇。
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如画中的人物一般,琳儿不免看得有些出神。
“已经没事了,伤口也没有裂开。”AVEN轻轻的呢喃道。
AVEN的声音拉回了蓝琳儿的思绪。双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很配合,任他帮她重新穿好衣服。
原来,他在担心自己的伤势。琳儿不禁心头一热,甜在心里。
“AVEN,谢谢你!”蓝琳儿展露天使般的笑脸,除了感谢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AVEN的心头又是一悸。他赶忙转身向门口走去,一样的没有回答。
“喂,你……”琳儿收起笑脸,粉拳紧握,一股无名火直冲心头,将刚刚的温柔与好感一冲而散。
什么跟什么嘛!拽不拉几的!
“若侥,冷若侥。”说完,AVEN推门而出。
呃?
蓝琳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几秒钟后如豁然开朗一般的灿烂笑容又重回小脸。
“冷若侥,原来他叫若侥。和他好相称的名字。”一抹异样的情愫自眼底流露而出。
关上门,冷若侥轻轻地靠在墙上,轻轻吁了一口,帅气地燃起一根烟。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想把真名告诉这个小丫头?除了父亲以外,他从不向别人提起“冷若侥”这个名字。她只是一个对手,为何如此在意她的一切?为什么听到她叫自己AVEN心里会不舒服……
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心头。
“叮……叮……”手机的铃声适时得打断了冷若侥的思绪,他掐灭手里的烟,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是我。”冷若侥恢复以往的冰冷语气。
“马上回总部。”显然对方是他的上级。
“我知道了。”没有迟疑,收了线,冷若侥准备开着黑色的Z8出发了。
“喂,你就这样抛下我,不管我啦。”琳儿探出头,不满的大吼。
AVEN冷眼扫了她一眼。
“申明,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电话的。”她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上车!”冷若侥憋着一肚子的笑意,简洁有力的语气却令她无力反抗,只得乖乖照做,“联系那个男的。”
“你是说剑云?”琳儿问。
“嗯。”听到她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若侥的心里竟会悸痛。只是他比较善于掩饰,没让琳儿发现他的秘密。
看着他那副冰雕脸,琳儿就不爽。她按下手镯上的通话键,另一头立即有了反应。
“臭琳儿,你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了一天一夜。”
“没什么啦,只是出了一点小状况。你能来接我吗?”
“好的,在哪儿见面?”
“老地方。”
“知道了。”
收了线,蓝琳儿把地址告诉了冷若侥。于是,黑色的Z8在耀眼的阳光下,急转九十度,朝目的地出发。
“谢谢你。”蓝琳儿安全的到达了她口中的“老地方”,把头探进冷若侥的车内,笑道。
望着她心无城府的天真笑容,若侥真不知该做何反应。所以,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却又意味深长的睇了她一眼。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两人像是被电到了一般,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对方的眼眸。
“小心。”冷冷的扔下一句不该他说的话,若侥开着车,以极速驶出了琳儿的视线。
此刻,琳儿有一点心动,有一点伤感,还有一点兴奋,五味参杂,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感觉。
只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并不讨厌和若侥在一起的感觉,再说白点,甚至有一丝眷慕与不舍。那双褐色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与她相同的感受,只是它太深太远太神秘,让琳儿无法从中探知一二。
“琳儿。”
儒雅而又熟悉的声音让神游的蓝琳儿回了魂,脸上甜蜜羞涩的神情也不复存在。
曲剑云见状,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刚才那辆黑色的跑车是AVEN的,不会错。那也就是说,琳儿失踪那晚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想藏在肚子里的问题竟然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剑云有些失措,连忙陪着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联系我。还有你的衣服……”
蓝琳儿的脸上莫名的泛起一阵红晕,笑着挽起剑云的手臂,把他拉上了车,说:“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回去慢慢说。”
“你说什么?!你受伤了?!”这是曲剑云愤怒的惊叫声。不用怀疑,虽然在平时他的确是一位既绅士又温柔的男子,只不过凡事有例外嘛。对他来说,这个例外就是蓝琳儿。“那AVEN呢?”
“他?被我追丢了呀。”蓝琳儿一脸无辜的瞅着剑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哧扑哧闪个不停。
剑云算是投降了,每次见她这副模样他就没辙了。“算了吧。你自己小心一点。别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帮派的殴斗事件里。至于那幅‘月光’,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拿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把伤养好。”
“是!”琳儿俏皮的敬了个礼。
“另外,我已经有玛雅女士另一幅画的消息了。可能再过半个月就会运到阿姆斯特丹来。所以你一定要在这半个月里把伤养好,把自己调整好。”
“知道了。谢谢你,剑云,你真好。”琳儿把头倚到剑云的肩上,甚是温馨。
“小傻瓜,对哥哥还那么客气干吗。”剑云溺爱的轻轻捏了一下琳儿小巧的鼻子。
这是瑞瑞的第一篇长篇小说,写的不好,多多包涵!呵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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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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