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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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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崽起哄的代价是被老师罚做二十组动作练习。
许元沁在旁边守着她做,一边看叽崽做动作练习一边听她骂自己:“为了把你这个失足少女拉回来,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知道了知道了……”许元沁说,“啊呀你也知道我,嘴快还收不住。”
叽崽瞪她:“你是搞笑女。”
许元沁没准备反驳,点头:“嗯嗯我是,你快做完我们去打球了。”
扣球跟高远球不一样,该死的难。许元沁打了一会,放弃了:“为什么我总是把扣球打成高远球呢?”
叽崽道:“你手腕压下去了吗?”
“压了啊!都快骨折了。”许元沁哼哼唧唧,“我为什么跟程添打得不一样?”
‘“噢。”叽崽反应过来,“你说翘屁嫩男?人家练了十年的羽毛球了,和你这种业余选手不一样的哈。”
许元沁揉了揉手腕:“再来!”
许元沁很不幸。可能是因为没掌握好力道,或者是她太想打好了,在压腕的时候球杆戳到了自己的手腕,疼得她直接嘶了一声。
球拍也相应掉在地上,许元沁痛得捂住手腕蹲了下来。
“元沁!”叽崽叫道。
许元沁还没顾上回应,疼得龇牙咧嘴,就听见头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她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到程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程添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哪里伤到了?”
许元沁嗫嗫嚅嚅地回:“手、手腕崴了。”
“打球还能崴到手腕啊?使了多大劲儿?”程添一边说一边朝她伸手,“我看看。”
本来听到前半句许元沁还有点生气的,但是程添的语调让她脑内循环播放“你这该死的温柔”,然后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哪儿疼?”程添大拇指轻轻揉着她的手腕:“这里?”
许元沁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她指了指手背:“还有这儿也疼。”
程添点点头:“是崴了。”
他拉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起来:“我包里有跌打损伤药,过来吧。”
许元沁像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乖乖地跟在程添后面过去了。
叽崽:“……”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边许元沁跟着程添到了休息区,看着他从训练包里拿出一瓶跌打损伤膏来,然后拿棉签蘸着要给她涂。
许元沁不自在地缩了缩手:“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行吗?”程添问。
“可以。”许元沁笃定地点头,“我左手没残,还可以。”
程添把棉签地给她:“那你来。”
他的手也挺好看的,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手背上纵贯着青筋。
刚刚自己脑子里那首循环播放的歌是什么来着?该死的温柔?
许元沁一边涂药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刚刚程添在她面前蹲下来的样子。
像那种来解救灰姑娘的王子,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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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元沁受伤,老师批准她可以回去休息。叽崽收拾好羽毛球拍,陪着她去买饭。
“你手怎么样了?”叽崽问。
许元沁转了转手腕:“不行,还是有点儿疼。”
叽崽语气有点小酸:“嘶,我看你和翘屁嫩男挺来电的哈。”
许元沁:“有吗?”
她在叽崽敏锐的眼神下从实招来:“好吧有,我觉得他刚刚挺帅的。”
“我说,翘屁嫩男真是个好人。”叽崽感叹道,“你那么怼他,你手受伤了他跑得比我还快,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一下?”
许元沁诚恳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许元沁说着就掏出手机:“你说我现在发表白墙能捞到吗?”
叽崽觉得这女的真是雷厉风行。她无语凝噎地道:“你也不提前问问翘屁嫩男有没有女朋友?他长得还挺清秀的。”
“只是感谢一下他而已啦。”许元沁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刚刚的心动,“有就尊重祝福呗。”
许元沁最终还是没发表白墙,而是托一个体院的朋友要来了程添的微信。
给她微信的人是体院一个同级的同学,跟他们住一栋宿舍楼。许元沁老在宿舍群里出闲置,曾经给这姐妹送过两支口红小样。
她找体院姐妹要程添微信的时候说得非常冠冕堂皇【只是想请教一些羽毛球技巧而已啦。】
体院姐妹【……你个马院的为啥这么想学羽毛球?】
许元沁【我享受运动不可以吗??】
好心的体院姐妹还是把程添的微信给了她。鉴于自己跟这位姐妹也不是很熟,许元沁也没好意思问程添是不是单身。
她斟酌着添加程添的时候该怎么写好友申请,说自己的名字?程添也不知道她叫啥啊。
于是许元沁写道【兄弟你好,我是二两牛肉粉。】
这么明显,程添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是谁吧。
许元沁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中午,程添还是没有通过她的请求。
下午的专业课她上得也心不在焉,一直到下午五点钟和叽崽去吃饭,程添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程添发了一个狗勾表情包过来。
许元沁身残志坚地拿左手给他打字【你好呀!】
【你好,二两牛肉粉。】程添说。
程添【你手怎么样了?】
许元沁看了看自己近乎残废的右手,如实道【不太好。】
程添【那你记得擦药。】
【好的。】许元沁乖巧回应【你下午怎么那么久没通过咧?】
【……在睡觉。】程添道【没看见,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许元沁赶忙打字【就是想感谢一下你嘿嘿!请你喝瑞幸!】
程添友好地回【不用啦,小事。】
【别客气!】许元沁大方地道【你不喜欢喝瑞幸,我请你吃二食堂的牛肉粉也可以。好吃不贵!!你可以吃两碗!!!】
程添【。】
程添问【你哪个院儿的?】
【马院的。】许元沁道。
程添发了个表情包过来【你有没有你们院的毛概复习题?】
许元沁【……有的。你需要吗?我可以发给你。】
程添【嗯嗯,谢谢姐妹。】
许元沁:“……”
她盯着程添那句谢谢姐妹愣了两秒,心道完了完了,程添不会是个大母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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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沁还是把毛概资料给程添发了过去。
程添虽然在现实里非常内敛,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梗的男的——至少都能接得上许元沁的梗。许元沁觉得跟他聊天也太舒服了。
从毛概资料到划水的羽毛球课,再到体院帅哥和马院美女,许元沁觉得自己和程添处成了兄弟。
……但她的初衷不是来跟程添处兄弟的啊,是来跟程添处对象的。
甚至在她跟程添熟了之后,程添每次跟她打羽毛球都把她往死了打……
许元沁觉得这样不行,她得控制一下这个发展态势。
许元沁主动出击【兄弟。】
程添【咋了?】
许元沁斟酌了一下她的遣词造句。
跟程添正式加微信一个月了,虽然每天是聊得很好吧,也会跟程添分享生活,也会交换一些观点,但连一句你有没有对象都问不出口。这不行,许元沁。
许元沁如是想道。
她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问道【你在干嘛?】
程添拍了张照片发过来。
二食堂的牛肉粉。
程添说【干饭。】
许元沁:“……”
【别吃了。】许元沁道【我有话问你。】
【你问。】程添说【我听着】
【em】许元沁发送过去两个字母,准备打出下一句话。
“你有对象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哪种女生能引起你的好奇”种种,许元沁打了又删。
太直球了这也……她苦恼地想。
程添看她半天不说话,发了个问号过来【你准备说啥?】
【额。】许元沁飞快打字【没、没啥……】
程添【有事说事。】
程添【你是不是想问】
许元沁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他不会是想说“我喜不喜欢你”吧。
许元沁正想着怎么圆场,程添的消息发了过来。
程添【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练成蜜桃臀?】
许元沁:“?”
许元沁【?????】
程添自信人生二十年【别装了,我听你和你朋友在课上叫我翘屁嫩男很久了。】
程添【下次讨论我的蜜桃臀声音可以大点,我接受这个夸赞。】
许元沁:“。”
心急如焚的许元沁辩解道【我有那么大声吗!】
【……很大声啊。】程添说【听得清清楚楚。】
程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你他吗!!】许元沁的小心思被揭穿,恼羞成怒地回道【是又怎么样!!!】
程添:。
程添不说话了。
许元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鸟话,尼玛的,好好表个白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承认自己馋他身子??
程添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色批没跑了。
许元沁自觉无可辩解,索性直接摆烂【我是对你有点心动的,但我没好意思说,我寻思这都马上快期末考试了,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表白,然后刚刚一时嘴快就说了。】
程添还是没说话。
许元沁不死心地补充【我不是色批,我还准备好好学一下打球勾引你呢,但我看你每次使那老大劲跟我打球,我就觉得完了bbq了,我肯定只能跟你处成兄弟。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
【但是你好像有点讨厌我。】许元沁哀莫大于心死【那好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对不起。祝你生活顺利。】
她发完这句话,飞快地删除了程添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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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沁第二天顶着两个肿泡眼去上的羽毛球课。
前一天晚上删除程添微信之后,她就把手机关了,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偷偷流泪。她也不懂,为什么刚开始只是小小心动一下就有那么大的勇气,为什么每天都习惯了跟程添分享生活,为什么觉得程添只能跟自己处成兄弟之后还要飞蛾扑火。
许元沁越想越难过,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叽崽叫她起床的。
一想到今天羽毛球课能看到程添,许元沁就更不想去了——尴尬得要死。可是期末考试在即,今天又是练习课,必须得去练球。
许元沁心如死灰地爬起来,同叽崽一起去了羽毛球馆。
叽崽看她状态不好,也没敢多问,一个人在旁边默默练习。许元沁打了一会球,觉得没劲,索性挪到休息区坐了一会。
她百无聊赖地待了一会,用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程添,没想到程添径自扔下拍子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在她面前停住,蹲下身,仰起头看她。
“装不认识我?”他问。
许元沁撇过头:“我聋了。”
程添笑得喉咙微震:“聋了还能听见我说话?”
他探了探头,瞥见许元沁红肿的眼睛:“你哭了?”
许元沁委屈劲儿此时又上来了,她压着哭腔:“没啊。”
程添打破砂锅问到底:“为啥哭啊?”
许元沁:“……”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然后她听见程添笑着开口:“你手速真快。”
“是啊。”许元沁嘴撅得老高,“我们寝室我抢课最快,每次都是我帮她们抢。”
程添又笑。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元沁整个人大脑宕机了,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脸在发烫:“你、你干嘛?”
“我在夸你可爱。”程添笑着说。
他划开手机屏幕:“你删人怎么这么快?都不听人把话讲完。”
许元沁抻着脖子看了看程添的手机屏幕。
晚上23:49
程添【刚刚去洗澡了,没顾得上看手机。】
然后程添道【靠,我说怎么教你打球死活教不会,原来你搁这给哥打直球呢。】
许元沁:“……”
她带着鼻音问:“你啥意思啊?”
“你是笨蛋。”程添说,“直球你也看不懂?”
“看是看懂了。”许元沁吸了吸鼻子,“就是感觉像做梦。”
程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醒醒,真的。”
“我本来今天都不想来的。”许元沁抽抽噎噎地说,“你昨天又不回我,我以为你不理我了,然后羽毛球又那么难,我为了能跟你对打吃奶的劲都使了,感觉你每次都是把我打到地心里!”
程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要我怎么样嘛?不是你自己说的我不使劲吗?”
许元沁擦擦眼泪,不哭了:“……好吧。”
她好像见程添的第一面就这么说了。
“羽毛球不难的。”程添温柔地问道,“要男朋友教你打球吗?”
好啊。
许元沁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