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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他,顾凊晏,被体内的蛊虫给控制了。

      虽然吴明强调过好几次,说同归烬只会影响江砚舟,不会影响他。

      但顾凊晏还是觉得,他最近的异样行为,是受蛊虫影响。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为人。

      他可能真的有病,但绝不是会受女色所惑,甚至还做出叔嫂□□这等混账事的人。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蛊虫了。

      他就说,当初的大二两位当家,怎么会处心积虑给他植入这种蛊虫,原来是为了扰乱他的内心。

      他的内心一乱,镇国军也就乱了。

      这是比他身体受伤昏迷还要严重的一种情况。

      他决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顾凊晏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冷声开口。

      “十七。”

      屋外立马传来十七的回应:“大王,我在!”

      “去将吴大夫请来。”他要吴明现在就为他解决这个问题。

      十七却道:“大王,您今天起得比平时稍晚,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吴大夫在昨晚就已经离开了雁留。”

      顾凊晏眉心蹙起:“他去了哪里?”

      十七:“吴大夫没有说,只说是要去为白小姐寻找一个很重要的药方,吴大夫现在恐怕还没走远,是否需要……”

      “不必了。”

      十七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凊晏打断。

      这个时间节点,吴明很可能是去寻找能够为江砚舟解蛊毒的药方。

      事有轻重缓急,排在最前面的始终还是江砚舟的性命。

      十七又问:“那需要去请李大夫过来吗?”

      顾凊晏仍旧淡淡拒绝:“不必。”

      李大夫作为军医,最为擅长治疗外伤,对于蛊毒一窍不通。

      他也下意识的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哪怕是被蛊虫控制,觊觎自己的寡嫂,对自己的寡嫂生出欲/念这种事,也实在太过龌龊。

      顾凊晏抬手撩起额间碎发,深呼一口气。

      看来在吴明回来之前,他只能继续用公事繁忙的借口躲着江砚舟了。

      ……

      刚开始时,公事繁忙的确只是顾凊晏躲避江砚舟的借口。

      不过很快,这个借口就变成了实事。

      最近着实是出了不少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

      先是一直声称不参与任何国家争端的渥丹国,突然与契丹结盟,开始与契丹一起攻打镇国军前线的锁龙关。

      其次就是今年的异常气候。

      以云城为首的南方城池,久久没有入夏不说,还连下了好几场大暴雨。

      南方本就多雨,只是几场大雨本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可偏偏这些城池以前全都受鸿兴帝的管控。

      鸿兴帝想要政绩好看,却又不愿切实的付出汗水和金钱,便只做表面功夫。

      面上年年加筑河堤,但是实际上却只是派人随便用泥巴糊了糊。

      往年天气好,尚没什么影响,今年暴雨一来便暴露无遗,只是几场大雨就将大半河堤冲垮。

      一时间百姓受灾,流民无数。

      顾凊晏原想亲自去修筑河堤,安顿流民。可因蛊虫一事,暂且无法离开江砚舟。

      为了不给受灾地区增添更多麻烦,也是为了江砚舟的安全着想,他便没有前往,而是派了魏临前去处理。

      至于锁龙关,则有熊孟主动请缨。

      顾凊晏留守在雁留,负责稳定军心,调度全局。

      这事看起来简单,实则繁琐异常,每天所要批阅的军务与奏报多达上百条,更别提还有数不清的突发状况。

      有时忙起来,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没有特意躲着,顾凊晏也许久未曾在白天见过江砚舟了。

      江砚舟也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

      他虽然很生顾凊晏的气,但是也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之分。

      自从知道锁龙关与河堤溃败的事后,便再也没主动找过顾凊晏的麻烦。

      不过江砚舟也没闲着,日日都跟着顾知乐,帮顾知乐卖她的男男小话本。

      是的,顾知乐不止写亲自写男男小话本,她还亲自卖!

      甚至于就连上次带江砚舟去的男男书店都是她自己开的!

      但顾知乐开这个书店,并非是出于兴趣,而是为了捞钱。

      捞的还都是大兴贵族与富豪圈的钱。

      原来男男小话本,不止在雁留的贵妇圈里有市场,在大兴的贵妇圈里也很有市场。

      并且因为大兴在明面上禁止销售男男小话本,从而导致男男小话本在大兴一本难求,价格被炒得很高。

      顾知乐明面上开书店,实际上做的却是将男男小话本本走私到大兴贵妇圈的暴利生意。

      好家伙,自己写自己看自己卖还不算完,竟然还要将这玩意传播得这么广来赚钱。

      刚得知这件事时,江砚舟只觉恐怖如斯,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女人。

      不过当江砚舟了解到,顾知乐赚这个钱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镇国军补贴军费,以及给流民购置粮食后,他心中的恐惧就变成了敬佩。

      他真心敬佩着这个尽自己所能帮助哥哥,为全天下着想的小姑娘。

      再加上他自己也想为流离失所的流民尽一份力,所以便压抑住了心中的恶寒,与顾知乐,还有苏青禾一起努力卖起了小话本。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江砚舟现在就有点类似于这种心理。

      他想在死之前尽可能的发光发热,这样才不算浪费老天爷给他的重生机会。

      两人就这样互不干扰的各自忙着。

      时间飞逝,雁留的气温逐渐回升,眨眼间,竟就到了端午。

      端午不像中秋那般,是阖家欢乐,象征着团圆的节日。

      但不论是顾知乐,还是江砚舟,甚至于就连最为繁忙的顾凊晏,都默契的在这一天减少了工作量,尽可能早的回到了行宫之中。

      因为这一天不止是端午节,还是陈氏四十岁的生日!

      陈氏真的对江砚舟很好。

      哪怕现在在行宫中,有数不清的御厨能做饭给他吃,陈氏却还是会出于关爱,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加餐。

      陈氏对江砚舟好,江砚舟自然也想对她好。

      所以今天,江砚舟除了准备送给陈氏他亲手做的平安扣外,还给陈氏亲自烤了一个生日蛋糕。

      与现代造型精致的生日蛋糕相比,江砚舟所做的生日蛋糕略显潦草。

      没有生日蜡烛,也没有裱花,有的只是戚风蛋糕体与稀奶油,还有些许水果的简单组合。

      不过哪怕如此,在没有任何烘焙器具的古代厨房,能做出这么一个生日蛋糕,也真是废了江砚舟好一番功夫。

      夕阳西斜。

      眼看着天色就快暗了,江砚舟赶紧端起做得最成功的一个蛋糕。

      他正想往玉虹轩赶,却被小绿叫住。

      “小姐,您忘了吗?今天是您针灸的日子,李大夫还没过来给您针灸呢!”

      江砚舟一拍脑袋,他真的忙昏头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可是娘的生辰,不能迟到,要不还是等宴会回来之后再……”

      江砚舟正纠结着,身后便传来了李大夫的声音。

      “如果是担心这一点,那白小姐大可不必着急。”

      江砚舟转头,好奇的看向李大夫:“为什么?”

      李大夫摸了摸胡须,高兴道:“大王刚收到来自熊将军的飞鸽传书,熊将军在信中说,他在锁龙关一战大获全胜,将渥丹与契丹打得落花流水,今天晚上就能赶回来,据说熊将军还给夫人带了一个天大的惊喜作为礼物。”

      “夫人知道之后十分高兴,便将宴会往后延了些时间,好等熊将军回来。”

      不止是陈氏高兴,江砚舟听了这消息之后也是相当高兴。

      “这真是太好了!看来大家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守住了锁龙关!”

      正好他也不用着急了。

      江砚舟放下蛋糕,进入宸极殿,耐心等着李大夫给他针灸。

      针灸一事,原本该是吴明的工作。

      现在吴明一走,就只能落在了李大夫身上。

      对于江砚舟来说,都是大夫,究竟是哪个来给治都没差。

      不过李大夫却对此十分不满,每次针灸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骂骂咧咧。

      “我这该死的师兄,每次都这么不靠谱!”

      “走得莫名其妙!还那么着急,要不是我在针灸一术上还算擅长,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学好!我要是没学好,白姑娘您可怎么办啊!”

      “有他这种不负责任的大夫,当真是太可怕了!”

      李大夫知道吴明离开,是要去帮江砚舟寻找重要的药方。

      但是同为大夫,李大夫很清楚,江砚舟体内的蛊虫只有逍遥子能解,除逍遥子外,不论找到再多的药方都没有用。

      所以他觉得吴明走的是相当的莫名其妙。

      江砚舟不知道吴明离开的目的,想着吴明好歹是给自己多续了几个月命的人,还告诉了他真相。

      便笑着帮吴明说了句话:“可能吴大夫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我看他也不像是不靠谱的人。”

      李大夫:“……那您眼神可真不怎么好。”

      顾凊晏叮嘱过,为了不让江砚舟再次失望,先不要告诉他吴明离开离开的原因。

      李大夫无法说出真相,可又满肚子牢骚,想了想,便说起了之前的事情。

      “白小姐,您是真把我这师兄给想太好了,他要真是什么靠谱的人,之前也就不会做出让大王设局试探您的事情了。”

      江砚舟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是吴大夫让二弟设计试探我的?”

      见江砚舟这么意外,李大夫也很疑惑。

      “大王事后没有给您讲过这件事吗?”

      “当初您急着需要师兄来治疗,可是师兄这人吧,脾气着实是古怪了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帮您治疗。”

      “直到大王发怒,说如果他不来,就要派人去刨了他的药园子,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只要大王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您对镇国军,对大王是无害的,他就来。”

      “为了能让您尽快得到医治,所以大王才……”

      后面的话,不用李大夫说,江砚舟也知道了。

      为了能够让他尽快得到医治,顾凊晏答应了吴明的要求,在所有人面前设计试探他,并成功获得了一个大耳巴子……

      虽然事后有过惧怕,但江砚舟一直没后悔过给了顾凊晏这一巴掌。

      因为从他的角度来看,的确是顾凊晏太过分了。

      结果现在李大夫却告诉他,顾凊晏之所以会这样做,竟是为他好。

      如果是换做之前知道这件事,江砚舟一定会因为自己错怪了顾凊晏而觉得很抱歉。

      可是现在,江砚舟还在因为顾凊晏说他不知廉耻这事儿,而感到生气。

      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说心中没有动容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因此原谅顾凊晏,那也是不可能的。

      “……”

      江砚舟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别别扭扭挤出一句。

      “谁让他不说的,他以为自己是英雄吗,什么事情都往自己扛,被误会也是活该。”

      李大夫闻言,忍不住帮顾凊晏说话。

      “白小姐您误会了,大王不说可不是为了逞英雄。”

      江砚舟:“那是为了什么?”

      李大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王是为了不影响您的心情,毕竟您不是打看大王一巴掌,大王应该是不想您在得知真相后感到愧疚。”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不过江砚舟怎么就这么的不相信呢。

      顾凊晏要真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人,又怎么会派人对他说出“不知廉耻”四个字。

      江砚舟没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不过李大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些什么,不禁笑了笑。

      “您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大王,大王对待亲近之人,是个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的人,所以大王大概率不会承认,却也不会否认,这正是大王的……”

      李大夫想说可爱之处。

      毕竟在他,还有在大王大多数亲信的眼中,大王的确就是这个一个既威严又不失可爱的人。

      可要是直接赤裸裸的说出来,不免有不尊敬大王的嫌疑。

      李大夫便住了口,只冲江砚舟暗示性十足的眨了眨眼。

      “反正大王是个很好的人,相处久了白小姐您就能体会得到了。”

      “谁要跟他这种人相处久了啊……”江砚舟小声地吐槽了句。

      不过嘴上虽这样说,江砚舟心里却非常诚实的心动了。

      要不要去问问呢……被李大夫这样一说,他还真的有点好奇顾凊晏的反应。

      当然,更重要的是,江砚舟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心情着想才没说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就决定勉强原谅顾凊晏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好像有点少,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那就百分之五十吧,不能再多了!

      李大夫离开宸极殿。

      小绿进殿:“小姐,我们现在出发去玉虹轩吗?还是再等一会儿?”

      江砚舟回过神来:“现在,不,算了,还是再等一下吧。”

      他终究是没有忍住,询问小绿:“你知道你们大王现在在哪吗?”

      小绿点点头,道:“大王现在在殿后的书房之中。”

      殿后的书房也是处理政事的地方,不过由于空间太过狭小,顾凊晏一般都不用。

      今天会去书房,也不是为了处理政事,而是华清池现在正在清扫,现在只能暂时去书房沐浴。

      还没等小绿将沐浴一事说出来,江砚舟便一溜烟朝书房跑去。

      顾凊晏近来大多数时候沐浴,都是为了解决某个不可言喻的烦恼。

      因此,此时书房外,也没有值守的侍卫。

      江砚舟便在阴差阳错下,没有遭遇任何阻拦的进入了书房之中。

      书房正中的桌案上没人。

      奇怪,顾凊晏是已经离开了吗?

      江砚舟眉心微拧,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书房后的小室内传来一声克制而压抑的闷哼声。

      这是顾凊晏的声音。

      顾凊晏是个相当自持且克制力的人,除了之前受伤的时候,江砚舟还从没听过他发出这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是顾凊晏又受伤了?

      哪怕是心中还生着顾凊晏的气,江砚舟心中也不禁生出些许担忧。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小室走去。

      然后,江砚舟便看见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顾凊晏正对他坐在浴桶之中,眼睫下垂,神情隐忍。

      一手搭在浴桶边,另一手正……

      这,这哪里是受伤,分明就是在!

      江砚舟惊呆了。

      理智上他知道,这场景不是他该看的,他得马上跑路!

      可也不知是不是眼神的场景太过震撼,江砚舟脚竟是挪不动半步。

      浴桶之中的水很清。

      江砚舟不经意一瞥,登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好大!”

      这一声,终于将顾凊晏唤回了神。

      顾凊晏并非是没有看见江砚舟。

      事实上,江砚舟刚踏入书房,顾凊晏就已经察觉到。

      不过……近来受蛊虫所控,几乎是他每次沐浴的时,他都会或多或少的幻听,或者是幻视江砚舟在场。

      他早已习惯,一开始时,只以为跟往常一样,又出现了幻觉。

      直到此时此刻,听见江砚舟吃惊的声音,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这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顾凊晏睁开格外幽深的黑眸,抬眼朝江砚舟看去。

      被一双格外幽深的黑眸注视着,江砚舟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啊?”

      恰好书房外传来了小绿的声音,江砚舟这才如梦初醒。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留下这么一句欲盖弥彰的话,江砚舟一转身,又一溜烟的跑了。

      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后面有疯狗在追。

      很快,小绿就在书房外看见了江砚舟。

      她赶紧将江砚舟一把拉住。

      “小姐,华清池在清洗,大王现在正在书房里洗澡,您可别贸然闯进去了。”

      江砚舟神情恍惚:“晚了,已经晚了……”

      他不仅闯进去了,他还看见了。

      他不只看见了,他甚至还闻到味了!!!

      虽说他是个男人,可是哪怕是男人,也不想看见这么限制级的场景啊!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个女装大佬,是名义上顾凊晏的寡嫂。

      他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以后还怎么跟顾凊晏正常相处啊。

      对了,顾凊晏还是个变态,谁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这种事。

      不介意倒还好,要是介意,以顾凊晏的脾性,该不会想直接挖了他的眼睛吧?

      可恶,一失足成千古恨!

      江砚舟欲哭无泪的看向小绿:“小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小姐您刚才跑得太快了,我这不是还没来的说。”小绿看着江砚舟有些过于红润的脸颊:“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该不会是……”

      “不是!绝对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小绿你别说了,我们现在赶紧带着蛋糕去玉虹轩!”

      江砚舟说完,扭头就跑。

      留下一脸懵逼的小绿,心想,她只是想问问小姐是不是被热着来,小姐干啥要一直说自己没看见,而且……

      “小姐,您走得那边不是膳房的位置,另一边才是啊!”

      江砚舟被刚才的场景给搅得晕头转向。

      哪怕就是有小绿的提醒,他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赶到玉虹轩。

      与之前特意设来试探江砚舟的家宴不同,今天的家宴是一场真正的家宴。

      没有外人在,甚至就连服侍的侍女都很少,殿内全都江砚舟所熟悉的身影。

      江砚舟刚一进入玉虹轩,就被顾知乐热情的给拉了过去。

      “嫂嫂,嫂嫂,你终于来了!我跟青禾姐等你好久了呢!”

      被顾知乐一提醒,江砚舟这才发现,原来苏青禾也在。

      近来三人一直在一同卖男男小话本,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见苏青禾也在,江砚舟很高兴。

      “青禾,真好啊,没想到你也来啦,你的手巧,早知道你今天也要来,就早点让你过来跟我一起烤蛋糕了。”

      顾知乐是个手残党,江砚舟被她毁坏了三个蛋糕胚后,无奈选择孤军奋战。

      苏青禾温婉一笑:“其实我也是刚知道父亲今晚要回来的,我平时没做出过什么贡献,要不是父亲今晚刚好要回来,怕是没资格来。”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们之前一起卖小话本就挣了不少粮草,不对,等等……”

      江砚舟说到一半,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你刚刚说你父亲今晚会回来,你父亲该不会是……”

      江砚舟最后的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苏青禾跟熊孟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他着实是不太敢相信。

      最后是顾知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嫂嫂,你没有猜错,青禾姐的父亲就是熊将军!”

      苏青禾也有些忍俊不禁,抿唇笑了起来。

      “抱歉啊璃儿姐,之前我父亲一直撺掇着大王让你搬出宸极殿,我害怕你知道我是他女儿之后就不理我,所以这才一直没好意思说。”

      苏青禾拉着江砚舟的手撒娇。

      “璃儿姐你可别生我的气。”

      江砚舟哪里抵得住萌妹子的撒娇。

      他不动声色抽回手,非常绅士的没有与苏青禾有太过亲密的肢解接触,这才开口。

      “我怎么会生气,我就是比较惊讶,毕竟青禾你不姓熊,跟熊将军又长得……”

      江砚舟思索了好半天,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长得两模两样。”

      顾知乐再次没忍住哈哈大笑。

      苏青禾见江砚舟脸上神色不似作伪,也放下心来,开口解释。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父亲为了纪念我娘,就让我随了娘的姓氏。”

      “至于长相……”

      说起这个,苏青禾显得很是无语:“其实我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是父亲嫌弃这样的长相没气势,这才非留了这么个丑兮兮的络腮胡。”

      “自从他留了这个络腮胡后,好多人都不信我们是亲父女了。”

      江砚舟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跟苏青禾第一次见面问起熊孟的时候,苏青禾当时就对熊孟的络腮胡表达出了相当明显的嫌弃,原来竟是这么个原因。

      不过原来熊孟的络腮胡下,竟是这么一张清秀的脸吗?

      总觉得有些无法现象。

      就像是他之前也无法想象,顾凊晏这么一个阳痿病人,竟然会直接当着他的面……

      啊啊啊!他怎么又想到了这个画面!

      江砚舟赶紧晃晃脑袋,想把这人心黄黄的画面晃出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他晃出去,耳畔就传来了顾知乐兴奋的声音。

      “二哥也到了!太好了!”

      “嫂嫂,我们快过去跟二哥打个招呼!”

      顾知乐二话不说就拉着江砚舟凑到了顾凊晏身前。

      嘴巴跟个小喇叭似的叭叭个不停。

      “二哥二哥!终于见到你了!”

      “哇,怎么感觉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二哥又变得更好看了!”

      “嫂嫂,你说是不是!”

      江砚舟:“……”

      江砚舟很想说,不管顾凊晏究竟有没有变好看,在他看来,那都是一片黄!

      不过为了不显得太异常,江砚舟还是非常匆忙的瞟了顾凊晏一眼。

      口不对心的夸赞:“嗯嗯嗯,的确是又变大了不少。”

      “……”

      周遭空气静默了一瞬。

      江砚舟简直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让你人心黄黄,现在好了吧,脑子里面就只剩黄了。

      他试图补救:“额,我的意思是,二弟的身影又大了不少,看起来很是高大挺拔,气宇轩昂。”

      这个借口着实是有些勉强,不过好在,顾凊晏并没有为难他。

      只是略与他们交谈了几句,便去到了首座上。

      江砚舟大大松了口,终于放松下来,重新跟顾知乐与苏青禾说说笑笑。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根本就不敢多看顾凊晏的江砚舟并没有注意到。

      坐在首座上的顾凊晏,一直在用隐晦而黏腻的视线,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道视线实在是太过隐蔽,甚至就连顾凊晏自己都没发现。

      直到离他最近的沈既白突然出声。

      “大王,你怎么一直盯着白姑娘看?”

      “该不会是白姑娘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顾凊晏闻言,总算是收回了投射在江砚舟身上的视线。

      “无事,只不过是看见嫂嫂,想起了大哥还在时的场景,以前大哥每年都会在娘生辰宴时,送娘一副字画。”

      语气很是平淡,简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沈既白无论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有在顾凊晏的脸上看见名为“心虚”的情绪。

      他一时之间,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该不会是他多虑了吧?

      可是这种荒唐的事情,哪怕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沈既白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正想要继续试探,殿外却传来了侍卫激动的声音。

      “熊将军回来了!”

      “熊将军还把楚将军流落在外的小公子给带回来了!”

      一听这话,沈既白顿时也激动了起来。

      他无心再进行什么试探,豁然起身朝殿外迎了过去。

      除了沈既白,玉虹轩内的其他人,在听见这句话后,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不少人都像沈既白一样,直接起身,向着殿门所在的方向迎了过去。

      江砚舟看的一头雾水。

      苏青禾见状,主动向他解释。

      “楚将军与熊将军一样,都是大王手下的一员猛将,只可惜,一年前,楚将军死在了大兴人手中,甚至就连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独子也因此失踪。”

      “这一年以来大家都在努力寻找楚将军的独子,然而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任何线索,大家都以为……没想到楚小公子竟然还活着,想来楚将军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说到这里,苏青禾红了眼眶。

      江砚舟不认识楚将军,但是在听了苏青禾讲述后,心中也不禁有几分感动。

      这位楚小公子放在现代就是烈士唯一的遗属,怪不得大家都这么激动。

      很快,熊孟便带着楚小公子进入了玉虹轩。

      熊孟还是跟之前一样,一脸络腮胡,声线也粗犷的不行。

      “大王!幸不辱命,俺回来啦!俺还将老楚的儿子给找回来了!”

      这激动得,就连家乡话都飚出来了。

      与熊孟相比,他身后的楚小公子就要含蓄多了。

      楚小公子约莫十六七的年纪,生了一张清美秀丽的脸,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无咎见过大王,见过各位长辈。”

      说完便不再言语。

      楚小公子,也就是楚无咎这个态度,显然有些过于生疏。

      见众人似是都有些疑惑,熊孟赶紧出声解释。

      “无咎不是跟我们生疏了,他这是脑袋受伤,失忆了!”

      熊孟找到楚无咎时,楚无咎就已经不认识他,仔细询问过后才知道,楚无咎在三个月前摔破了头。

      从此之后便失忆了。

      这经历,听得殿中众人心疼不已。

      特别是熊孟,直接抱着楚无咎的脑袋承诺。

      “无咎,你不要怕,就算是失忆了你也是老楚唯一的儿子!以后我会把你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

      可能是失忆的缘故,楚无咎听了这话,面上的尴尬比感动还多。

      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被尴尬得不断在人群中乱晃。

      突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东西,一下子停住目光。

      瞪大眼睛盯着站在人群外江砚舟。

      江砚舟不明白这个失忆的烈属为啥要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的身份有疑,下意识被盯得心虚。

      他转身,想要离去,可是楚无咎已经挣脱熊孟的怀抱,朝他大步走来。

      “不知这位姐姐是?”楚无咎用那纤弱好听的声音进行询问。

      很快便有人七嘴八舌的进行回答。

      “这是大王的大嫂!也就顾大公子的娘子!”

      “嫂嫂姓白,唤璃儿,无咎弟弟你以后可以叫嫂嫂为璃儿姐姐哦!”

      “对了!无咎你不是从小跟着长辈在永州长大,白小姐也是永州人,说不定你们之前就认识,现在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呢!”顾知乐兴奋的看向江砚舟:“嫂嫂你仔细想想,以前是不是见过无咎弟弟?”

      江砚舟怎么也没想到,熊孟随便找回来一个人,竟然就跟原身是同乡。

      如果楚无咎真的认识原身,那他的身份肯定会被揭穿!

      肿么办,他好想逃啊QAQ!

      可是被这么多人盯着,逃显然是逃不掉的,说不定还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江砚舟只能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他艰难扯出一个微笑。

      “永州不大,如果无咎弟弟跟我是同乡,那可能真的见过,不过可惜的是,我并不认识无咎弟弟。”

      顾知乐闻言,神情失落,她不甘心的又问楚无咎。

      “无咎弟弟呢,认识嫂嫂吗,或者是有被勾起曾经的记忆吗?”

      楚无咎的回答将会觉得他接下来的安危。

      江砚舟面上笑着,实际上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楚无咎在盯着江砚舟又看了几眼后,缓缓摇头。

      “不认识,可能璃儿姐姐只是跟我曾经认识的人长得像吧。”

      江砚舟大大松了口气,趁着其他人再次将楚无咎包围起来的瞬间,他赶紧退到人群外。

      他走得太急,现场人又多,一不小心就被绊了下。

      好在,在他即将绊倒的瞬间,有人扶住了他。

      现在绊倒会让大家的视线再次回到他身上,增加他被楚无咎认出来的风险。

      好在人间有真情人家有真爱,有人扶住了他!

      江砚舟庆幸的同时,不忘道谢。

      “谢谢,要不是你……”

      江砚舟道谢的突然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抬头,他才发现,原来扶住他的人竟然是顾凊晏!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顾凊晏扶住自己的这只手,好像是刚才……

      暧昧的画面再次在江砚舟的脑中闪现。

      啊啊啊啊啊!怎么又来了!还有完没完了!

      江砚舟内心尖叫一声,几乎是下意识触电般甩开了顾凊晏的手。

      然后江砚舟便陷入了名为懊恼的情绪。

      顾凊晏好心来救他,他就是再怎样也不该做出这么嫌弃的动作。

      而且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嫌弃顾凊晏。

      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男人。

      哪个男人私底下还不搞点手艺活了。

      他刚才之所以会表现的那么应激,其实只是被内心黄黄的自己给吓到了。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那样的场景他在片里不说看过上百次,但最少数十次也是有的。

      早就是老掉牙的画面与情节,他的大脑为什要一直重播,搞得就像是他多好色一样。

      “二弟,你别误会,我刚才并不是……”

      江砚舟试图解释。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凊晏就已经神情冷淡的离开了。

      顾凊晏平时便这样冷冷清清,江砚舟一时之间也搞不懂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经过了好一阵寒暄,今天的生日宴才正式开宴。

      陈氏早在生日前几天,就知道江砚舟会给她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

      她很是期待。

      一开宴便期待的看向江砚舟。

      “璃儿,我盼你这生日蛋糕可盼好久了,快拿来让我瞧瞧,究竟是何模样。”

      江砚舟笑着应了声好,小绿当即便将生日蛋糕呈了上去。

      江砚舟做的蛋糕,对比现代蛋糕较为潦草,可是放在还没有研制出蛋糕的古代,却是个十足十的稀奇货。

      众人看见如此新奇糕点,都显得相当感兴趣,特别是楚无咎楚小公子,他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日蛋糕看。

      十六七岁,正是最喜欢吃甜食的年级。

      江砚舟见状,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他馋了,正准备开口说出蛋糕的分食方式。

      却见楚无咎突然看向他,用口型无声向他说出了六个字。

      “江砚舟,是你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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