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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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程煦觉得自己确实是心软。
他已经受不了黄子扬每天哭丧着脸了。
黄子扬一开始还会强颜欢笑，到现在，几乎每天眼睛都是肿的。
程煦问，黄子扬又会说：“你别管了，这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
程煦甚至都已经开始后悔找梁启恒帮忙了。
黄子扬要是找不到工作，也只是焦虑而已，焦虑着焦虑着可能也就摆烂了。那样或许比如今这样，让人觉得容易接受多了。
可程煦不明白，即使他不找梁启恒帮忙，梁启恒也会找到其他的渠道，换一种方式操控程煦的人生。
程煦看着黄子扬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懊悔和痛苦，但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对于黄子扬目前境遇产生的原因，程煦闭口不言。
一种更深的愧疚，紧紧的抓住了程煦的心脏。
程煦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他甚至开始用一种比黄子扬更快的速度，变得消瘦下去。
终于有一天，在黄子扬穿着一身几乎被酒浸透的衣服回来的夜晚，程煦受不了了。
他翻出通讯录里梁启恒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黄子扬在浴室洗澡，湿透了的T恤被他随手丢在洗衣盆里。
程煦隐约知道，黄子扬最近在被公司同部门的人针对，但他问的时候，黄子扬又什么话都不说。
程煦劝黄子扬要么辞职算了，黄子扬苍白一笑，无力的说：“我现在这种情况，公司是不会放我走的。我要是前脚提起离职，公司后脚就会到法院告我。”
其实以梁启恒的手段，这些程煦都能想明白，可他只是在博最后一个可能性，他博梁启恒觉得麻烦，会放弃他。
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梁启恒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放弃一说。
程煦第二次拨电话过去，铃声响了七声，才被悠悠然接起来。
程煦握着手机，不知道如何开口。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在和程煦较劲，一声不吭，只等程煦先说。
程煦只能喊一声：“梁总。”
梁启恒握着手机，淡然“嗯”一声。
程煦都能想来手机那头的梁启恒是怎样一种表情，一定是一种胸有成竹，又带着些微嘲讽的表情。
程煦突然想和梁启恒说一句“去你妈的”，但他忍住了。
他只能屈辱但问梁启恒，“黄子扬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梁启恒毫不避讳，“程煦，你拒绝我的那一天，你就该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程煦心口一窒。
梁启恒轻笑一声，那笑里充满了嘲讽，“如何，你现在要回来吗？”
程煦咬了咬牙。
梁启恒也不等他回答，“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是老地方。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我想你明白我意思吧？”
程煦挂了电话，怔怔然看着窗外。
窗外一片雾蒙蒙的，看样子明天是个阴天。
黄子扬被别人泼了一身酒，自己倒是喝的不多。等洗完了澡出来，又到水龙头处搓了两下泡好的T恤，捏干挂了起来。
程煦抱着双臂，看着黄子扬挂衣服。
黄子扬最近也瘦了不少，搁家里穿个老头背心，胸肌空荡荡的在衣服里晃。
程煦没有问为什么他衣服湿透了，黄子扬也没有主动说。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侧过身子，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黄子扬照常上班。
程煦请了半天假，去楼底下菜市场买了一排鸡蛋，又买了两根小葱。
程煦站在厨房，把两颗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搅散，搅着搅着程煦又开始发呆。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
程煦拿围裙擦了擦手，打开手机屏幕。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写的是：“黄子扬梁氏企业赔偿金我会替他解决，只一个条件，你离黄子扬远点。”
程煦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想了想，他直接拿着这个号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程煦会打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程煦很有礼貌，他先问：“您好，请问您是？”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漠又矜贵的声音，“我是林优。”
哦，小u的本命叫林优，这个程煦还是知道的。
程煦想了想，又问：“你知道黄子扬欠梁氏多少钱吗？”
“一百二十万。”
林优的声音极为冷静，仿佛那一百二十万不是一百二十万，而是二十块一样。
“怎么着，这一百二十万林总要替他还吗？”程煦的音调简直带上了些玩世不恭。
林优有些厌恶的皱起眉，“我可以替他还。但条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离黄子扬远一点。”
“哦？”程煦突然来劲了，“我离他远一点？多远算远？分手了的距离算远吗林总？”
林优之前对程煦对印象不好，但也没有这次这么差过。
“我指的就是分手。”
“哦，”程煦声音冷淡下来，他有心想让林优滚远点，但又觉得林优突然这样联系他，简直有些可笑。
于是程煦只淡淡但“哦”了一声，说了句“那我好好考虑一下”就挂了电话。
程煦站在案板前，看着已经被搅起泡沫的鸡蛋液，有些发愣。
他还在回味刚刚林优打来电话，说让他离黄子扬远一点。
程煦撇撇嘴，林优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他心上。
有钱人真不是东西啊，程煦想，一百二十万说清就清。
程煦又想，如果他不和黄子扬分手，黄子扬是不是还会恨自己，恨自己阻挡了他的财路？
想了想，程煦给黄子扬发微信，问：“你在干嘛？”
等了十分钟，消息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复。
程煦也懒得打蛋了，他干脆靠在墙上，刷起了手机。
黄子扬虽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但发了朋友圈。朋友圈里黄子扬感谢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兄弟们，尤其感谢了小u，说谢谢小u一直安慰他。说虽然小u 一直性格有些独立，但他能感受到，小u内心深处的温暖和善良。
程煦又把黄子扬的朋友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心里偏有些不服。
程煦想，妈的，我偏不分手，我不仅不分手，我还要靠自己把这件事情办成了，看黄子扬和林优怎么说。
黄子扬到时候是不是也得发个朋友圈，专门感谢下他这“贤内助”啊？
程煦又钻到厨房，火急火燎的把蛋炒饭炒好，装到保温杯里，直奔公交车站。
等程煦到梁启恒病房的时候，梁启恒已经在等着了。
梁启恒面前支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摊开着一本翻了几页的书。
看到程煦来了，梁启恒把书合上，放到一旁。
他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程煦把保温壶放小桌子上。
程煦也不扭捏，咔咔两下，把保温盒打开，把里面的盒子一层一层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最底层还放着一碗冬瓜排骨汤。
梁启恒看到汤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程煦心里冷笑，不就伺候人吗，谁不会呢？他小的时候，伺候梁启恒还伺候的少吗？
现在和之前对比，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梁启恒拿起程煦带来的勺子，挖了一勺蛋炒饭，放进嘴里。
这些年程煦由于一直在家做饭，手艺长进不少。
吃在梁启恒嘴里，又不是当年那个味道了。
但毕竟是程煦亲手做的，梁启恒贪婪的吃了好几口。
他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程煦看，用那种想把程煦吃进肚子里的眼神。
程煦淡然自若，全程看着梁启恒吃。
梁启恒虽然在病房里，但贵公子的架势还在。吃个蛋炒饭，给他吃出了西餐的模范。
梁启恒吃差不多了，把保温盒推到一旁。
程煦这些年利索惯了，想都没想，顺手就把剩饭剩汤和纸巾收拾了，又拿旁边的湿纸巾把梁启恒的小桌子擦了一遍。
梁启恒露出满意的神情。
程煦看着梁启恒的表情，有些好笑。
他不懂梁启恒满意的点在哪里。
是看到他又开始伏低做小，成为一个合格又卑微的仆人，所以他大发慈悲的笑了吗？
程煦把桌子收拾完，把保温桶放到一旁，就安静的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梁启恒格外有钱，所以住在贵宾室，程煦丝毫不觉得有何意外。
这间病房必需品应有尽有，除了梁启恒头顶上挂着的瓶瓶罐罐以外，其他看着都挺奢华自在。
程煦开门见山，“梁总，你要怎样才能放过黄子扬？”
黄子扬感觉到自己刚才被热汤温暖过的胃，马上拧到了一起。
他的眉头也慢慢拧了起来，“你大老远过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说黄子扬？”梁启恒的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质问了。
程煦觉得好笑，于是他也确实笑出了声。“不然呢？”
“我以为……”梁启恒顿住，“我以为咱们起吗能聊些其他的。”
“其他的？其他的我们还有什么可聊？”
梁启恒沉默了。
许久，梁启恒说：“程煦，我是真的想和你修复关系。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程煦看了一眼梁启恒，又看了一眼他胳膊上吊着的点滴瓶，他说：“梁总和别人修复关系的方式，就是拿别人的男朋友威胁他吗？”
梁启恒又沉默了。
“男朋友”这个词语，像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梁启恒突然不再想和程煦打机锋。
自从胃癌这个恶魔狠狠折磨他以来，梁启恒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说很多多余的话，干其他多余的事。
他只是很轻的说一句：“程煦，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程煦，你回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