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苦瓜大队带娃记》大树番茄

75、第 75 章

　　大平掌后方，矗立着一排破败的矮房，那是往昔的老村委会所在地。后来，村里推进新农村建设，村委会便迁往他处，留下一排空房在村中闲置，里面堆放着些村里的桌椅板凳，谁家有红白喜事皆可借用。

　　秦域就是在这里找到秦梦玥的。

　　借着今晚皎洁的月光，他远远地便隐约瞧见两个身影紧紧相依。秦梦瑶和一个穿着不合身宽大外套、头发染着几缕刺眼黄色的男孩抱在一起。

　　那男孩，秦域认得，他上次在校门口差点揍过。

　　这人叫张大军，是梦玥的同班同学。

　　张大军并不是村里的人，他家在镇上，父亲常年在外开大车，基本不管家里，母亲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棋牌室，龙蛇混杂，疏于管教。所以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抽烟、逃课，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刺头。

　　两人年轻气盛，假期后好几天没见到面了，此时正打得火热，全然没有发现秦域来了。张大军一只手搭在梦瑶背上，姿态熟稔，另一只手似乎还想做点什么。

　　“秦梦瑶！”秦域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声惊雷，炸响了这方狭小空间的暧昧。

　　两人猛地弹开。秦梦瑶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秦域。张大军也是一惊，但随即脸上就堆起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戾气，他下意识地想取下夹在耳朵上的那支烟，动作做到一半，又在秦域冰冷的注视下讪讪停住。

　　秦域没理会他这些小动作，目光死死锁在秦梦瑶身上：“过来。”

　　秦梦瑶咬着嘴唇，脚下像生了根，没动。

　　“我让你过来！”秦域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梦瑶身体一颤，终究还是害怕了，低着头，一步步缓缓挪到秦域身边。

　　秦域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一把攥住秦梦瑶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秦梦瑶痛呼出声。他拉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荒废之地，身后传来张大军不以为意的口哨声。

　　回家的路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秦梦瑶开始是挣扎，后来便只剩下低低地啜泣。小老四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趴在梦玥怀里不敢出声。

　　一进家门，秦域便猛地甩开秦梦瑶的手，“秦梦瑶！你长本事了啊！你才多大？初中都没毕业，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被村里其他人看到你和一个男孩在那种地方……”秦域说不出更难听的话，只觉得一腔热血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声音都在发抖：“你名声就毁了！”

　　秦梦瑶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但随即，一股被羞辱和束缚的叛逆感涌上心头。被人撞破的羞耻感转为先发制人的怒火瞬间爆发，

　　她抬起头，眼神却充满了不服和顶撞：“不用你管！我做什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你小爹！我不管你谁管你？！”秦域气得胸口起伏，“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我什么样子？你说啊！我不知道！”秦梦瑶尖声反驳，情绪彻底失控，“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没人理解我！你们只知道逼我学习，逼我听话！只有他愿意听我说话，愿意陪我！我和他的爱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爱情？”秦域气笑了，“是，我不懂你们这所谓的爱情，但我是你家长，”他指着秦梦瑶，“我TM现在就以家长的身份告诉你，我不允许你们这狗屁的爱情发生！绝对不允许！”

　　秦梦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域。

　　这是秦域第一次在她们面前爆粗口，也是第一次露出这般近乎暴怒的神情。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如刀般剜在秦梦瑶脸上，“你现在要恨我，要骂我，随便！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跟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以为这世道多好，能容你任性？你以为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结果？！你以为他现在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你，给你带个饭，帮你买个水，就是真爱了吗？”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多年的疲惫与焦灼，“我告诉你，他除了开学能跟你一起手拉手去职校，去一起成为这个社会的渣滓之外，他什么未来都给不了你！”

　　听了他这些话，秦梦瑶胸脯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凭什么不允许？你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你想知道是吧？”秦域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就凭我养着你，供你吃穿上学！就凭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秦梦瑶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却仍然梗着脖子不肯服软，“那好，我现在就跟你断绝关系！”她盯着秦域，一字一顿，“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你不再是我小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秦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心中翻涌出的寒意冰封住。

　　“随你。”

　　梦瑶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情，仿佛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已彻底断绝。然后，她猛地转身，用力推开房门，夺门而出。在门口，她意外地撞到了正抱着小老四的梦玥。

　　“姐……”梦玥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看着梦瑶，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梦瑶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梦玥，冷冷地问道：“是你告的状？”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梦玥被她的目光和语气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是你告诉他去那儿找我的，是不是？”梦瑶再次逼问，声音中透出一丝愤怒。

　　梦玥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逼得后退了一步，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尽管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很轻地反驳了一句，“小爹是为你好。”

　　“呵！”梦瑶冷笑一声，眼神冷得如同冰霜一般，“为了我好？”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你们真让我觉得恶心。”说完这句话，梦瑶不再多言，转身毅然离去，她的背影决绝而坚定，很快便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梦玥站在原地，浑身感到一阵阵的发冷，耳边回荡着秦梦瑶那句伤人的话语，以及那扇紧闭的门隔绝开的，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声响。

　　除夕夜的喜庆气氛，在这个家里，已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清和压抑，仿佛所有的温暖和欢乐都被那一瞬间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