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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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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岩羊和周红兵一行人顺利碰了头。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跟着他们进山,彼此早混了个脸熟。队伍加上他,一共四个人:周红兵,他叔叔周桥,还有周桥的儿子周小山。
周小山比秦域还小几岁,对岩羊身上那些高科技装备充满了好奇心,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问个不停。
“孙哥,你这手表上红色的数字是啥?”
岩羊低头瞥了眼表盘,红色数字稳稳停在115。
“心率。”
“啥叫心率?”
“就是心脏一分钟跳多少下。115,算是中等运动强度,正常。”爬了两个小时山,岩羊气息依旧平稳。他常年玩越野,体能一直在线,虽然最近日子过得闲了点,但底子没丢。
他边说边故意将手表转向周小山,嘴角带着一丝得意。
周小山眯着眼凑近看,伸手想摸,被他爹周桥一声喝住:“别乱动你孙哥的东西!碰坏了你赔啊?”
周小山缩回手,吐了吐舌头,眼睛却像被磁铁吸住似的,死死盯着表盘。
岩羊笑着,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想看就看呗。”他把手腕又递近些,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表盘切换成指南针界面,“会看这个不?”
周小山摇摇头,凑得更近,盯着那根缓缓转动的红色指针。岩羊手指在边缘划了一下,刻度与方向字母浮现出来,“N是北,S是南,我们现在走的,差不多是正北偏东一点。”
他又随手一滑,“这是GPS定位。”说完,就把手表收了回去。
周小山眨巴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孙哥,你这表多少钱?”
“想要?”岩羊挑眉看他。
周小山猛点头。
岩羊故意放慢脚步,待与周红兵、周桥拉开一段距离后,才慢悠悠地摘下表,在掌心轻轻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多喊几声哥,这表就归你,要不要?”
“真的?”周小山立刻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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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凌晨,几人才从山里出来。
和上两次一样,又是空手而归。
周红兵忍不住对岩羊抱怨:“孙哥,你是不是八字有点冲?”
“怎么说?”
“不然怎么每次跟你进山都捞不着东西?就说今晚那只麂子,我明明都瞄准了,要不是你突然绊我一下,我能打偏?”
岩羊立马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提高音量辩解道:“这能怪我?分明是小山那小子走路不看道,撞了我一下!”他指向躲在周桥身后偷笑的周小山。
周小山刚得了表,正乐得合不拢嘴,被点名才探出头,嬉皮笑脸地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红兵哥您大人有大量,别怪孙哥。麂子跑了就跑了,等天暖了,山里这玩意儿多的是,下次咱们再来打便是。”
走在前头的周桥也回头打起圆场:“行了行了,咱们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呵,别为这点小事儿闹得不愉快。下回咱们找个风水宝地,不信还逮不着!”
岩羊也跟着附和:“就是,今天就当探路了,下次准备充分点,肯定丰收。”
周红兵心里直犯嘀咕,可大伙儿都这么附和着,他要是再较真,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了。他抿了抿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暗暗发誓:往后这种破事儿,打死也不带这姓孙的掺和了。真
有他在准没好事。
岩羊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知道了也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打算再来了。
没必要了。
几人一路闲聊,很快到了山脚。这儿离周家寨近,深更半夜的,周红兵虽不痛快,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在,便邀请岩羊去他家凑合一晚。
岩羊本来无所谓,但想起晚上秦域发来的短信,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免得他担心。”
“他?谁啊?玉哥儿?”周红兵一脸茫然,随即嗤笑一声,“你脑子进水了吧?”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岩羊一番,那眼神就像在看个怪胎,“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放你出门,他有啥可担心的?”
岩羊没多解释,只拍拍他肩膀,转身走了。
背影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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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羊回到秦家小院时,屋里的灯还亮着。院门虚掩,他轻轻推开,秦域正坐在堂屋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握着手机,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回来了?”
岩羊有些意外。平时秦域九点前就睡了,作息规律得像老年人。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等我干嘛?”岩羊乐了,打趣道,“怕我迷路啊?”
秦域没吭声,径直站了起来,朝岩羊走去。岩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挠了挠头,“别靠太近,我这一身汗臭味,别熏着你。””
在山里辗转了八九个小时,山间的气息混杂着泥土与枯叶的腐味,着实不好闻。
秦域没被阻止,又向他走近了几步,见他外套粘着枯叶,带着山间的湿气,不由得皱眉:“先洗澡,还是先吃饭?”他转身往厨房走,“饭菜还热着,吃点再睡。”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岩羊一愣,心里蓦地一暖。山里的寒气和不快,仿佛被这句话冲散了大半。
他望着秦域的背影,那瘦削的肩在昏黄灯光下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却莫名地透出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先洗澡吧。”
他突然很想抱抱他。
等岩羊洗完澡出来,秦域已经将热好的饭菜摆上桌: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一盘翠绿清炒的青菜,还有一碗用他们前两天偷偷把孩子托付给姜阿婆后,夜钓得来的鱼精心熬制的香浓鱼汤。
都是家常菜,却暖胃又暖心。
秦域不在厨房。岩羊匆匆吃完,赶回房间。
推门,没推开——门从里面锁了。
屋里灯已熄,秦域的声音低低传来:“今晚你睡楼上。”
周末梦璇在家,秦域怕她看出什么。
关于性取向,秦域不是想瞒孩子们一辈子。上辈子他谨小慎微,重生之后,反而看开了许多。也明白了,别人眼中的“你”,终究只是表象,远不如真实的“你”来得重要。而“你”在,世界才在。就好比我们玩一个游戏,NPC,是不会在乎玩家的看法的。秦域也不。
他之所以谨慎,不是怕孩子们嫌弃或排斥,而是担心她们太小,容易被影响。就像限制级电影需要年龄门槛,秦域觉得,他的性取向虽不特殊,但属小众。面对已成年的秦大姐,他可以坦然承认;但对几个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他选择暂时保留。
等她们再大些,人格更稳定时,无论那时是否还和岩羊在一起,他都会坦然相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世界的多元应该让她们自己看到、了解,而不是因为自己而被迫接受。
这就是秦域现在的想法。
岩羊也表示理解,只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和他腻歪腻歪。
“不是吧?”岩羊压低声音,带着委屈的笑,“我在山里钻了一晚上,累得骨头散架,你让我去睡那硬板床?”
“楼上的被子褥子都是新晒的,很舒服。”
“那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吗?”岩羊简直想扒着窗台理论,又怕吵醒孩子,只好憋着气凑近窗户,委屈巴巴地说,“我认床。”
“你认床?”秦域仿佛听了个笑话,“你连帐篷都能睡……”
“那是以前。”岩羊语速飞快,“现在我只认你。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鲜少有人能抵挡得住情人的甜言蜜语,至少秦域是不能。
正当他准备起身去开门时,岩羊忽又换了话音,“那让我去楼上睡也行,但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秦域:“……”
你倒是再求求我呀!
“不然我今晚就在你门口打地铺。”
说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岩羊还自以为这招能奏效呢,喜不自胜。等门刚开一条缝,他就侧身挤了进去,快得让秦域猝不及防。下一秒,岩羊的手臂就环了上来,将他紧紧拥住。
秦域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一丝抵抗地任他抱着。
“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岩羊在他脖颈间低笑,“就是想骗你开门,抱一下。”
秦域也笑,遂回抱回去,“这样?”
“嗯……”岩羊默了一下,静静享受着这个山雨的湿气和沐浴后的皂香,紧密而短暂。
岩羊忽而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
“想起之前我送你四条小鱼,你舍不得吃,一直养着,结果还全养死了……”
“没全养死。”秦域在他怀抱里闷声反驳,“活了一条,还放生了呢。”
“你说...会不会就是刚刚那碗里的?”
秦域可算明白他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事来,也笑道:“没这么倒霉吧?”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谁绊了谁一下,双双滚到床上,笑成一团。
过后,岩羊欺身而上,俯视着秦域,“老实说,当初我送你那几条鱼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暗恋我了?所以才大半夜让我带你去河边,美其名曰放生,实际你就是想跟我约会吧?”
秦域瞪了他一眼,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你做梦呢,梦到那句说那句……”
“哦?”岩羊指尖轻点他唇瓣,笑意加深,“那你解释解释,怎么当时送你的舍不得吃?现在就舍得了?”
“不为什么?”秦域挣扎着想坐起,却被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说!”
秦域最是识时务,自知力气上比不过他,索性摆烂,直接瘫在床上,半眯着眼看他,“真那么想知道?”
岩羊点头。
“你来,我告诉你。”秦域勾勾手指,岩羊凑近了些。
秦域缓缓而笑,嘴唇贴在他耳廓上,轻声道:“因为……我想要的这条鱼,已经钓到了。”
闻言,岩羊只觉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心跳骤然失序,呼吸也乱了节奏。
像是急于摆脱什么,他猛地起身,后退一步,“行了。”声音低哑,目光在秦域脸上快速掠过,“今晚我去楼上睡。”
说完,他欲转身就走,仿佛这样就够了。
又被秦域叫住:“等等。”秦域上前两步,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本是原身哥嫂的婚房,小老四两岁不到的时候秦域就带着他住了进来,后面房间内的一些能改动的设施基本按照他的想法改变过,譬如说灯光。小孩子眼睛娇弱,受不得强光,秦域便在原灯泡上缝了个灯罩,灯罩外围是纱布,能柔化光线,夜里开灯既不刺眼,又能照亮床边。
“坐下。”秦域指了指床边。岩羊僵立原地,听见命令却没动。秦域走回床沿坐下,拍了拍身边空位,“坐下。”灯光透过纱罩洒成一圈晕黄,映得他眉眼柔软,带着笑,却不容闪避。
岩羊喉结滚动着,脚步迟疑地迈回来,头低垂着,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认命般缓缓坐下去。
姿势十分怪异。
秦域就像没看出来似的,拿起毛巾,轻轻替他擦着头发,轻声说:“刚刚摸着你头发就很湿,怎么不吹干?”
岩羊肩头僵硬,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微张似要言语,最终却只从喉间挤出一声低沉的“嗯”。毛巾摩擦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今天和周红兵他们出去,玩得开心吗?”
岩羊坐在床沿,感受着秦域用柔软的新浴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头发,慢慢平静了下去。秦域动作不算特别熟练,但很仔细,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头皮,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他惬意地半眯起眼,眼尾微微上挑,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猫科动物,浑身透着慵懒的满足。
秦域这话,让他转移了些许注意力。
他懒洋洋地哼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开心?怎么说呢……瞧他们两手空空、垂头丧气的模样,我这心里啊,还真挺开心的。”
这话说得含糊其词,却透着点真实的恶劣趣味。他没等秦域追问,便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轻松,像在分享一桩趣事:“周红兵那小子,怀疑我八字不好,说一带我进山就什么都打不着。今晚那只麂子,他怪我绊了他一下,害他没打中。”
秦域擦拭的动作骤然一顿,手上的毛巾悬在半空,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们还有枪?”
“嗯。”岩羊正色了些许,嘴角抿成一条线:“得亏国内枪支管控得严,他们手里也没啥好货,用的都是早年留下的□□,打不准还吵得要命。”岩羊说着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到眼底,反倒透出一丝寒意。
许是听出他话音不对,秦域的手停了一瞬,目光沉了下来。
岩羊感受到他的停顿,嘴角勾了勾,抬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半干的发梢,“不过没事,他们弄不了几次了。”
“你做了什么?”秦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淡的,带着询问。
“我把表送给周小山了。”岩羊轻描淡写一句,秦域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空荡。
“那孩子眼巴巴地瞅了一路,看着怪可怜的。”
秦域捏着浴巾的手缓缓垂下,指节微微发白,没有立刻接话。他盯着岩羊那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侧脸,那双平时跳脱不羁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事成后的松弛。结合岩羊刚才的话——“看他们空手而归的样子,挺开心的”“他们弄不了几次”,以及那块被轻易送出的、价格不菲的手表……
一个模糊的猜测在秦域心中逐渐清晰。
“不只是这样吧?”秦域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岩羊正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域。昏黄的灯光下,秦域的眼神清亮,仿佛能看透他那些未宣之于口的算计。“你怎么知道?”岩羊没有否认,反而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猜的。”秦域将浴巾搭在椅背上,语气依旧平淡,“你不像会做毫无意义事情的人。”
岩羊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
他笑的不是秦域能猜到,而是笑秦域猜到理由的角度。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嗯?”
“我爸……还有很多人,他们都说我只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只有你不一样。”
秦域把他的头按下去,继续为他擦干头发,“可能是我们对‘有意义’的理解不一样吧。”
在秦域看来,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岩羊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秦域,只是这件事操作起来涉及的专业领域过多,他懒得说得具体而已。
但既然秦域想知道,那就慢慢说吧。
“没错,那表不是白送的。里面有点小玩意儿。”
“GPS定位?”秦域顺着他的思路猜了下去。这并不难猜,岩羊之前会和周红兵来往就是因为知道他偷猎,几次跟着他们进山,秦域不信他单纯是为了玩。
打好交道,然后摸清路线,报警,这是秦域能想得出来的办法。
“不止。”岩羊嘴角一扬,勾出个略带狡黠的弧度,“光是定位,用处不大。我在其中加装了一个微型振动传感器,以及一个特制的环境声音采集分析模块。”
看到秦域眼中掠过一丝不解,岩羊解释得更具体了些,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简单说,那手表待机状态下,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电子表。但只要周小山戴着它再次进入我们常去的那片核心猎区——坐标我已提前设定好——并且,手表内置的算法识别到特定频率的枪声,或者通过振动传感器判断出佩戴者进行了快速且隐蔽的移动(类似追踪猎物的行为),它就会被激活。”
秦域听得微微蹙眉,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普通电子产品的认知。
“激活之后呢?”
“激活后,它会通过一个独立的、低功耗的卫星通讯模块——这个模块体积很小,嵌在表带里——自动向几个预设的加密地址发送实时定位信息和触发警报。”岩羊继续说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接收方……嗯,你可以理解为森林公安的某个特殊监控平台,或者一些有权限的环保组织。信息经过加密处理,来源也会被伪装,确保不会查到我这边。只要他们再次非法狩猎,人赃并获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这一连串的技术操作和缜密安排,让秦域彻底愣住了。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岩羊,这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甚至有些痞气的男人,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陌生又无比……深邃。这种利用高科技精准举报的手段,绝非普通人能想出,更非轻易能实施。
“你……”秦域难得地有些词穷,“你怎么会懂这些?这些东西……”
岩羊看着秦域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似乎觉得很有趣。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点久违的、属于另一个领域的自信,“哦,这个啊……我大学和研究生,专攻的是精密仪器和嵌入式系统开发,涵盖了计算机组成原理、ARM处理器结构与应用、实时系统接口与编程等核心课程。后来……嗯,玩越野的时候,也喜欢瞎鼓捣这些定位、通讯之类的东西,算是没把老本行完全丢光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精密仪器”“嵌入式系统开发”这些词汇,与他平日里展现出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秦域这才恍然,岩羊那看似不靠谱的外表下,竟藏着个受过顶尖理工科教育、技术能力极强的头脑。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冒险者,他的“玩”背后,是扎实的知识储备和强大的执行能力。
“所以,你接近周红兵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秦域消化着这个信息,问道。
“算是吧。”岩羊没有否认,“直接举报证据不足,反而打草惊蛇。不如混进去,摸清他们的路线和习惯,再送份‘小礼物’,一劳永逸。”
他说得轻松,但秦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和技术难度绝非儿戏。需要耐心、甚至演技,更需要过硬的技术支撑。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秦域看着岩羊,眼神复杂。他原本以为岩羊只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此刻却发现,这阵风有着明确的方向,甚至能改变某些轨迹。
“很……厉害。”半晌,秦域才低声说了一句。这是发自内心的评价。
岩羊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么直接的夸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热,嘴上却还是那副调调:“还行吧,基本操作。”
但秦域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那里面藏着被认可后的细微喜悦。这个发现,让秦域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他的阿仅,似乎又多了一层鲜活而坚实的底色。
“不过说真的,”岩羊看着他,神色认真了几分,“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嗯?我为什么怪你?”秦域不太理解。
“那不是你亲戚吗?”
秦域笑了笑,“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亲戚”和“对错”之间,我还是知道要选什么的。”
“哦!这样啊!”岩羊故意放缓了语调,要笑不笑,“那我和“对错”之间,你选谁?”他眼睛是那么的亮,像盛着整个银河的碎光,直直地映进秦域心里。
秦域望着那双眼睛,仿佛有电流穿过四肢百骸,让他一时忘了这是假设,而是很虔诚地说道:“我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