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苦瓜大队带娃记》大树番茄

98、第 98 章

　　周家寨的风波，如同山间一场急雨，来得凶，去得也快，最终只化为村民们茶余饭后几句零散的谈资。秦域的生活重回既定的轨道，却又分明不同——

　　日子依旧按部就班地淌着。秦域每天的时光被切分成三块：侍弄屋后那方小菜园，看着嫩绿的菜苗抽芽展叶；守着家里，听着小老四叽叽喳喳吐字越发清晰的吵闹声；剩下的功夫，便尽数耗在琢磨新视频的选题脚本，或是逐条回复粉丝的留言里。

　　经此一役，他算是彻底下定决心，要把“网红”当成一份正儿八经的事业来做。

　　就像岩羊说的：这不比你种土豆来钱快的多？

　　说起岩羊，他近期没什么赛事，便安安心心地窝在寨子里，这个男人浑身透着股利落挺拔的劲儿，眉眼间的沉稳锐利，与这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这个民风淳朴的寨子格格不入。

　　去而复返，同出同进，日子久了，村里难免有人对着岩羊的身份窃窃私语，在背后打探他和秦域的关系。

　　两人如同先前打算好的那样，对外只说岩羊是他雇来的助理，帮着打理视频拍摄和杂务。

　　这个说法一传开来，恰逢他去山城带货的视频片段，被村民们断断续续刷到了手机屏幕上。一来二去，竟悄然掀起了一阵小小的蝴蝶效应。

　　这天午后，日头正好。秦域刚把晒好的青菜杆收拢，岩羊便拎着头盔走了出来。
　　“老秦叫我去跑马山练几圈车。”他扣上头盔，下颌线条利落。
　　“去吧，早回。”秦域笑着挥挥手。
　　发动机低吼响起，岩羊那道过于挺拔的身影倏然远去，像是把院里的安静也带走了一截。秦域转身收拾簸箕，还没拾掇利落，院门外便传来了人声。

　　抬头望去，门口站着两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手里牵着三个孩子。秦域有些面熟——是六舅舅家喜宴上见过、梦玥下葬时也来帮过忙的同村人。

　　“你们是……”

　　“玉哥儿，我是你丽姐。”其中一个眉眼活络的妇女率先笑着开口，嗓门清亮，“我爹是你三姨父的二哥，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姐。”

　　原身的三姨父姓赵，是村里仅次于马家的大姓。秦域来了这些日子，对赵家的脉络也算略知一二。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自称丽姐的女人叫赵丽，三十出头的年纪，听秦大姐说，赵丽早年嫁到了镇上，却因为多年没有孩子，不得婆家待见，所以前两个月和丈夫离了婚，如今搬回娘家暂住。

　　至于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女子，年纪和赵丽相仿，性子却拘谨得很。她始终垂着头，两手局促地绞着衣角，偶尔抬眼，目光刚和秦域对上，便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匆匆挪开了视线。

　　赵丽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这是我堂嫂刘梅，她就是性子内向，不爱说话，玉哥儿你别见怪啊。”

　　“哪里的话。”秦域忙露出热情的笑容，侧身将两人往院里让，又转身进屋搬了几条长凳出来，“快坐快坐，外头日头晒。”

　　赵丽膝下没有孩子，那三个高矮不一的娃娃，自然都是刘梅的。

　　最大的那个是个女孩，个头只比秦域家小老四大一点，头发枯黄，扎着两个参差不齐的羊角辫。她躲在刘梅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偷看秦域，小手却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角，攥得指节发白。另外两个是龙凤胎，才一岁半的模样，脸蛋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鼻涕，却也好奇地扒着刘梅的裤腿，小脑袋东张西望。

　　秦域看着孩子们馋兮兮的模样，转身进了屋，端出一个大盘子来——里面装着前阵子家里办事剩下的瓜子糖果，还有他从市里带回来的稀罕水果，紫红的车厘子、饱满的蓝莓、晶莹的红提，都是镇上小卖部里见不着的东西。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笼。刘梅连忙拽了拽最小的女儿，压低声音呵斥：“别没规矩。”

　　“没事没事，吃吧。”秦域笑着把果盘往孩子们面前推了推，声音放得温和，“自己拿吧。”

　　最小的女孩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见刘梅没再阻拦，这才松开攥着衣角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了一颗红提，塞进嘴里，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有了带头的，另外两个孩子也怯生生地围了上来，挑拣着自己喜欢的果子。

　　赵丽见孩子们吃得欢，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却和刘梅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没先开口，眉眼间藏着几分欲言又止。

　　秦域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虽猜不透她们的来意，却也没怠慢。他给两人倒了杯热茶，顺着孩子的话题聊了起来，指着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柔声问道：“这孩子看着乖巧，多大了？”

　　赵丽连忙接过话茬：“大的这个快四岁了，那两个是双胞胎，才一岁半。”

　　“那和我家小老四差不多大。”小老四正在午睡，等他醒了看见家里这么多孩子还指不定怎么乐呢！秦域笑了笑，起身招呼几个孩子，“走，叔带你们进屋看动画片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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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一听有动画片看，眼睛更亮了，乖乖巧巧地跟着秦域进了堂屋。

　　院里总算安静下来，刘梅这才松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她和赵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该说正事了”的意思。两人互相推让了一番，最终还是赵丽性子更爽快些，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问道：“玉哥儿，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个事——你拍视频，是不是挺能挣钱的？”

　　赵丽不好意思笑笑，又解释：“我说话直，你别介意。”

　　秦域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不会……丽姐，赚钱是真能赚，但可不是别人想的那样，动动手指就能躺赚。”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关键还是得有粉丝，然后能坚持，选题、拍摄、剪辑，哪一样都得费心思……”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两人的神色——赵丽眼神急切，刘梅则悄悄抬眼，眼里满是期盼。秦域心里大概有了数，她们这是想跟着学拍视频。

　　赵丽果然是个急性子，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追着问道：“那像你这样十几万粉丝，一天大概能挣多少？”

　　得益于这次带货，秦域的账号在互联网上小涨了一波粉丝，不多，也就涨了个三四万，却也使他成功挤进了小十万网红圈。但他不怎么直播，所以收益较之前没多大变化，还是主要靠小黄车和视频点击率。

　　总而言之，秦域自身也不是很专业，关于如何实现流量变现最大化，他目前还在摸索当中。

　　“丽姐，实不相瞒，我这点粉丝量，在网上根本不算啥。平台补贴加带货分成，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一两百，差的时候也就几十块。”

　　他这话说的有些保守，赵丽“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倒是她旁边的刘梅听了挺激动，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

　　只是在家拍拍日常，每天就能有一两百的收入？这可比在地里刨食轻松多了！刘梅心里一阵发烫，她看了赵丽一眼，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就在这时，赵丽忽然朝里屋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对刘梅说：“嫂子，我好像听见孩子哭了，你去看看吧。”

　　秦域愣了愣，侧耳听了听，没听见半点哭声，正想起身，却被赵丽一把拽住了胳膊：“玉哥儿，你坐着，让我嫂子去看就行。”

　　秦域瞬间明白了——赵丽这是故意要支开刘梅。

　　刘梅起身时，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吭声，低着头走进了堂屋。

　　脚步声渐渐远去，院里只剩下秦域和赵丽两人。

　　赵丽先往堂屋方向瞥了一眼，确认刘梅没走远，这才往前凑了凑，特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秦域的耳朵说：“玉哥儿，不瞒你说，我们俩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跟你学拍视频……”

　　这话一出，正好戳中秦域心里那点柔软的地方。他没插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赵丽继续说。

　　“我的情况你应该情况，我就不当这个祥林嫂，但我嫂子……”赵丽往刘梅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更低，说：“她男人去年得了脑梗，瘫在床上起不来了，药罐子常年不离身，家底早就掏空了。分家的时候，公婆把好东西都留给了小儿子，压根不管她们娘四个的死活。她娘家又远，指望不上，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有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我虽然离了婚，但好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比她强多了。”赵丽抹了抹眼角，看着秦域，眼神里满是恳求，“玉哥儿，你要是真能靠拍视频赚钱，能不能也带带我们？我们知道，干啥都得靠自己努力，但要是有人领进门，总比瞎摸索强啊。你放心，我们不怕吃苦，也愿意学！”

　　秦域沉默了。

　　他看着赵丽那双泛红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刘梅拘谨的模样，想起她那三个瘦瘦弱弱的孩子…….

　　沉吟片刻，他抬起头：“丽姐，既然你们有这个心思，那我就教教你们——从最基础的拍摄技巧、剪辑软件开始，还有我做视频的一些经验，都可以分享给你们。”

　　他顿了顿，又郑重地补充道：“但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急不来，前期可能好几个月都没什么收入，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我不敢托大，这方面我其实也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有好些东西，我也不专业。”

　　赵丽一听这话，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眼睛亮得像燃着一团火。她激动地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没关系，没关系！”

　　“你丽姐我没读过什么书，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话音刚落，刘梅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原来她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后，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快步走到秦域面前，嘴唇翕动了几下，原本拘谨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玉哥儿，我也想学。只要能让我这几个孩子过上好日子，让我做啥都行。”

　　秦域看着她们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生活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的期盼。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拉她们一把。

　　他笑着站起身，语气爽朗：“那好！只要你们不嫌弃，那我就试试看！”

　　赵丽和刘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喜悦。两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拉着秦域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嘴里的话翻来覆去，无非是“玉哥儿你真是个好人”“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学”。

　　秦域摆摆手，笑着打趣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学了一阵子，账号还是没起色，你们可不能赖我啊。”

　　两人连忙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院外的阳光，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