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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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沙散尽时，顾惜朝已经立马在山岗上看了许久。局势一目了然，纵是戚少商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逃不出去。所以他不明白黄金鳞何苦还拿着望远镜观望。
“如果□□还不出面救援戚少商的话，很难相信他们真有勾结。”顾惜朝最终还是说了他的想法。
“□□狡猾得很，”黄金鳞还是举着望远镜在看，顾惜朝终于想起这是师座奖励给他的礼物，“谁知道他们打什么算盘。”
“如果□□不来的话，我们是不是……”
“如果□□不来的话，”黄金鳞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当然啦，你在此驻兵多日不作为是该论责，不过你兵不血刃地消灭了□□的隐藏实力倒也是事实，我可以跟师座说说，不问你的罪。”
照这个意思，黄金鳞显然是不打算趁机消灭日军。那样的话，其实就相当于仅仅借由日本人的刀剿灭了连云寨而已，其实除了己方没有死伤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根本用不着带这么多人来，只他顾惜朝一个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这么说来，顾惜朝就实在想不明白黄金鳞到底是想干什么。按照他那天说的话，师座的意思本来是要顺着戚少商这根藤摸到□□的所在并予以剿灭，那么就算不想跟日本人硬碰硬，至少也得留着戚少商一条命才能继续下去。戚少商死了，所有的线就都断了。其实从一开始他不是也没有戚少商通共的证据？甚至这是不是师座的意思都难说。难道他只是想找自己麻烦，不给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其实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戚少商一死，自己就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以后不管是想抗日还是想剿共都没有渠道，就这么回去，也不过就是奉命完成任务而已，况且黄金鳞完全可以说他顾惜朝是在他的帮助下才完成任务的，自己可以说是没什么功劳可言，甚至还有不作为的罪责。
可黄金鳞好歹是顶头上司，公然反抗他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何况这里的兵将大多都是他黄金鳞的直系，没有他在尚且不怎么听自己的话，更别说有他在的时候。
山寨可能的确不是什么正规军，不过不大不小也算个武装，有兴趣吗？
戚少商的队伍已经节节败退了。顾惜朝在山上依稀能看见劳穴光和孟有威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死伤难料，但以他对他们的了解，如果还活着大概不会不再站起来。阮明正和勾青峰显然也受了伤，被围在中间的戚少商大概暂时还安好，也只是暂时而已。他似乎一直想带着队伍突围出去，不过大家都太护着他，反而让他动弹不得。
我倒是不急，只不过别告诉我你不敢就行。
戚少商似乎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日军很快就补了上来，随即勾青峰和马掌柜都倒下了，游天龙看上去也摇摇欲坠。那里不是能突围的地方，顾惜朝看的很清楚。不过他想也许戚少商也看得清楚，只是他没有办法。日军围得很稳固，比顾惜朝所能想到的还要稳固，老实说顾惜朝觉得自己若是处在戚少商的位置上，大概也无计可施。
“如果现在下去，我们可以趁日军不备，成包围之势，将两方都诛杀在我们的罗网中。”顾惜朝不自觉地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他都知道黄金鳞会做出什么反应。
“嗯？”果然，黄金鳞将望远镜放下来，但没有转向顾惜朝，只是嘴角微微一翘，笑道，“惜朝，不要太急功近利嘛。以后的机会多得是。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顾惜朝乜了他一眼。的确，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现在下去的确可以包围日军，但是最终大概日军会呈腹背受敌之势先被消灭，之后国军不得不再消耗实力对付山贼。而且那时他也不得不亲自面对戚少商。那时候他该说什么？
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个担保人也和你一起受惩。若是山寨的人都走了，也自有天眼看着，好自为之。
可是如果不现在下去，戚少商手下大概无一人能生还。当然，那他一开始的目的就达到了。顶多就是没能顺便剿灭□□，但他从一开始倒也没打算对付□□。
其实要是戚少商真的勾结□□也好，这样至少不用死得这么狼狈。当然了，他也可以因此而建功。到时候黄金鳞也没道理拦着自己。
顾兄弟你比我年富力强又有胆识有志气有谋略，以后连云寨要靠你撑着，也让人家看看，连云的人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其实他倒也没那么必要在意黄金鳞的意见。当初师座就说全权交给他，虽然黄金鳞也顶着师座的名义来，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又是你第一次跟我们并肩作战，怕你不习惯，拿着这个就当防身。
“我们下去。”一只手勒紧了缰绳，另一只手顺着腰带摸下去。
“嗯？”黄金鳞的嘴角又翘起来，“惜朝……”
我没把你当兄弟，我当你是知音。
“我们下去。”就算隔着刀鞘，触手还是有股寒意。顾惜朝轻轻地拔了出来。
“当然我也知道你是……”
“下去。”顾惜朝把匕首抵在了黄金鳞脖颈处。
“惜朝你别这样。”黄金鳞伸出手来要拨开匕首。
莫怕。
一刀划下去，鲜血四溅。黄金鳞一声没吭就从马上摔了下去。马没有受惊，受惊的是周围的人。然而顾惜朝根本不理睬他们几乎要爆发出来的暴动，他勒马转过身来厉声道：“黄金鳞违抗军令，临阵退缩，且惑乱军心，屡教不改，已被军法处置。你们还谁想以身试法？”说话间他用目光扫视了一遍正看着自己的兵将，并特别关照了冷呼儿和鲜于淳，于是两人仿佛被刀割了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下面我说什么你们都不用回答，只要心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大敌当前我们更要同仇敌忾，过往要是有什么恩怨今天都先放下，现在你们只要服从命令。懂了吗？”
没人应答。于是顾惜朝知道他们都懂了。这种时候他们不信自己就没有人可信，不听自己的就不知道该听谁的，人人都懂得趋利避害，何况他还把他们吓住了。
他又用目光扫视了他们一遍，然后勒马向前，一挥手：“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