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AgedTea

5、陈晏碎片

　　行无常是个神秘的差事，兴许是因为坤界不入因果中，所以连带着行无常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在某个位面的世界中，人们把坤界理解成地府，把行无常理解成专门勾魂的黑白无常，这么理解，也算。但真正的行无常并非只司勾魂，而坤界也非特定的某个区域。

　　阴曹或地府，皆是坤界的投射，而某个位面的黑白无常，刚好是喜欢穿黑白衣服搭档的行无常。

　　陈晏是某日成为的行无常，他在世间流荡百载，去过军营入过道观，最忽悠人的一次，还成了国师，辅助的那位女帝也荣登乾界成为神官。

　　极少有人知晓陈晏的过去，只知他是个凡人却又不似凡人，凡人哪能长生，哪能穿梭于不同位面中呢？有的行无常实在好奇，又不敢对正主发问，便辗转找到白泽，试图从神兽口中套出什么信息。

　　白泽一嗤，顺着怀中雪狐的毛：“看来是工作太轻松了，不如把你发配去十三司？”

　　“那还是算了。”那名行无常乖乖闭了嘴。

　　日子行云流水般过去，某日，陈晏提了壶酒登门，白泽挑眉：“找回你记忆了？”

　　陈晏摇头：“但是觉得熟悉，我在那里看到我徒弟了。”

　　“哦？哪个徒弟？”白泽饶有兴致，接过陈晏的酒便大口饮下。

　　陈晏慢条斯理道：“小阿檐，就是洛京那处。”

　　“噗！”白泽没忍住，含在嘴中的酒悉数喷在陈晏衣服上，陈晏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瞪向白泽。

　　“看你的反应，洛京就是我曾经的故土吧？”陈晏冷冷道，他抓过雪狐，也不管雪狐拼命挣扎，毫不客气就往脸上擦。

　　“不是。”白泽下意识道，从陈晏手中夺过雪狐，雪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埋在白泽怀里呜呜叫唤，“你再拿雪狐当抹布使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陈晏笑道：“行了，知道你最宝贝这雪狐，说回正题来，我当行无常这些时候，几乎把每个位面都跑遍了，你现在和我说都不是，你这不耍我呢？”

　　白泽道：“找到又能如何？你拿不回那些记忆。”

　　“……”陈晏沉默了，白泽的话不假。

　　“只要一瞬也足矣。”良久，陈晏方才开口。

　　白泽望向这倔强的友人，不由叹气：“劝不动，随你。”

　　陈晏站起身来，打量一番这洞府：“你收个徒弟吧，让你徒弟来帮着搭理你这屋。”

　　白泽失笑：“我自有打算，对了……”

　　“嗯？”陈晏询问道。

　　白泽欲言又止，揺了摇头：“没事，去吧。”

　　“行。”陈晏转身朝风雪中走去，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留得白泽一人坐在洞中观那风雪漫天，他忽道：“时候差不多到了，该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