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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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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凉哥说让我信他的那一秒开始,我就已经沉沦。我的眼中只有他,我的心里只有他,我的脑中只有他,我想以凉哥应该也是。
跟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这样的他是我从没有见过的,那样隐秘的疯狂着。他会在我洗碗的时候毫无预警地突然吻过来,吓得我手一松,碗“啪”一下砸在洗碗池里,慌得我一阵手忙脚乱,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微笑着施施然离开,陪他妈妈看电视去了。
他还会在无人的走道里突然将我按在墙上,直吻得我们俩个都气喘吁吁,他才埋在我发间深深呼吸,一遍遍地低念:“钱子默,我爱你,钱子默,我爱你。”我想那一刻我也是疯的,我是个幸运的疯子,我是个幸福的疯子。
在住校的日子,他有时会很晚突然打电话过来,让我到某处等着。基本等我到了,他已经翻了墙过来,手里总拿着热热的吃食。有的时候是披萨,有的时候是烤番薯,有的时候是糖炒栗子,有的时候是烤羊肉串等等。反正每次我都会大叫一声向他扑过去,抱着他脖子,轻叫:“万岁,万岁!”他其实并不吃这些,只是笑着看我吃了,他就会心满意足,吻吻我额头,再翻墙离开。
其实,让我印在心里的,却是那天。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都要睡着了,他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整个寝室的人一抖,我下意识的认为是他,第一时间跳下床抢了电话过来。很神奇的,我还没开口他就知道是我,一张口就说:“小默。”
我半梦半醒之间,只为他这一声心都化了半颗去。轻轻应了,只听他说:“我在楼下。”
我两步跑到后窗,只见一墙之隔,他在马路那边,似是看到窗口边的我,站在路灯下朝我挥手。我大力挥了手,灿烂一笑又跑回电话边,想开口说什么,又怕同屋的人笑话,背过身子抑制住心底的狂喜,只能微微平淡地同他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我只是想你。”
他五个字就掐的我心生疼,让我为控制自己而为难到脸部纠曲,郑重发出一声:“嗯。”
“小默。”
“嗯?”我只能发出这个,我怕我一开口会幸福到哭。
“好好睡。”
“嗯。”
“我好累。”
“嗯。”
“我爱你。”
“嗯。”我一手捂在心口,咬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怪声。
“再见。”
“嗯。”听得他“咔”一声收了线,我轻轻挂上电话,呆立了两秒,忙回身跑回后窗,他就倚着电线杆,微仰了头看向我窗的方向,一手叉在口袋里,一手无力地垂着尚还捏着电话。他看上去那么那么累,那么那么疲惫。我真想扒了铁条从这窗口跳出去,将他一把抱住,给他力量,给他安慰。他遇到了什么烦恼?他经历了怎样的困难?我想听,我都想知道,虽然我不一定懂。可是,我也知道他永不会告诉我。
那一段日子,我整个人是一种特别亢奋的状态,特别是回家的时候。我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为客厅里的一点点小动静,我会躲在被窝里猜:他,会不会进来?当然,他没有再进来过,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想我是疯了,他进来会怎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哎!我怎么变得这么不知羞?啊!钱子默,钱子默,我快不认识你了。不行不行,我得找点别的事儿干干。对,打工,打工。我还欠唐帅不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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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子默,还真是你?!”我一听是唐帅的声音,沾满手的巧克力也不知道往哪儿藏,只能张大了手尽可能的遮住些。
他一屁股在我面前坐了,没好气地说:“遮什么呀,那么难看。”
坐我边上的小美不乐意了,挑衅地说:“哎,唐帅,你什么意思呀?谁生来就什么都会的?你做得好你试试啊。”
唐帅没接她话,只是不客气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挺有钱啊?”
我把手放回原处,反正都看到了,也没必要了。听了他的话一愣:“啊?”
“你还欠我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么有钱做这个怎么不知道还我钱啊?”他声音冷冷的,真不像平时的他。
我看看小美,小美也惊讶地看看我,唐帅他吃错药了?!我眨眨眼,回过头来看着他说:“是,我是还欠你不少,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
唐帅一抬手道:“我没兴趣听你要送别人什么礼物。我就问你,给你找的那家教的活儿怎么回事儿?”
我特别真诚地看着他,道:“唐帅,这事儿真不怨我。我到现在还郁闷着呢!那小姑娘跟我处得挺好的呀,学习成绩也上去了。她爸爸妈妈都特别好,我跟他们也都挺谈得来的。不过上周末她妈妈说是现在成绩好了不用我了。可真不是我主动不干的。”
唐帅抱了手冷笑一声道:“是嘛?可人家妈妈今天找到学生会来了,也就是我接待了,要换了别人,钱子默你以后都别想接活儿了。”
啊?我更摸不着头脑了,困惑地说:“她有什么不满意她跟我说呀,干嘛找到学生会啊?”
“这是我们学生会组织的,她不找我们找谁啊?”
我顿时不理解:“可我才是直接的工作人员不是吗?她有什么不满的跟我说,我改不成吗?干嘛都不给人个改正的机会呢?”
唐帅偏了头一笑,用可笑地眼光看着我,扶了膝盖道:“她是找人服务,又不是你老师,她凭什么要给你机会啊?这就是社会,你不好人家就找更好的。不是所有的机会都在等你。”
我被他说的一僵,这话是没错儿,可是……,我将身子坐坐正,端正了态度再次问:“那,好。唐帅先生,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我哪儿做得不好?”
唐帅明显也气不打一处来,猛的坐正了身子,用手指轻敲了桌子道:“你去之前,我就再三叮嘱了,你教学生就跟学生打交道,别的人你可以不理。”
“我没理别人啊。”
他的眉毛一拧,气道:“钱子默,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我说的别人也包括孩子爸爸!”
我瞬间睁大了眼,吸着气道:“那是孩子爸爸,付我钱的人,他问我情况什么的我怎么能不跟他说话呢!”
“付你钱的是人孩子妈妈!你搞清楚。”唐帅突然急燥起来,一把抓了包站起来:“没时间跟你磨,我还要给她另外找人呢!”
“喂!”尽管我喊了他一声,可他只给了我个背景就离开了。我眼睁睁的透过大大玻璃窗看着他匆匆离去的模样,又是困惑又是无奈。
小美伸伸脖子,撇着嘴道:“我还以为唐帅他喜欢你呢,原来就是个黄世仁啊!瞧瞧他说那话,你还欠我多少钱啊?!”小美学着他的口气说。
我一笑,也有些奇怪地说:“可能,我真给他惹麻烦了,不过,人孩子爸爸怎么算外人呢?咝,好奇怪。”
小美赞同地说:“就是,就是。哎,小默,别理他。不做就不做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上挣钱的活儿也不是就做家教一样,前儿JOJO师姐还找我问呢,等会儿我就介绍你给她。”
JOJO姐是个好人,是个给人介绍高收入工作的好人。可是,这工作好像和我想像中的有点差距。
我这辈子从没穿过这种齐胸的连衣裙,竟然没有吊带支撑的,全靠背后一根拉链的功力将裙子贴在身上。我将胸口向上提了又提,真怕它掉下来。试着向前弯了弯腰,镜中的我顿时一览无遗。我倒抽一口冷气,这,怎么走得出去?!给哥知道还不打死我?!不行,不行。
“钱子默,你脱衣服干嘛?”
我一回头看到师姐,忙晃了脑袋说:“JOJO姐,真不成,我做不了这个。”
师姐顿时急了,嚷道:“钱子默,你怎么这样!我们说好了的,现在你才说不做,你让我到哪儿找人去啊!”
我哭丧着脸指给师姐看:“JOJO姐,你看,这裙子也太危险了,等会儿那么多人,万一掉下来我不活了我。”
师姐用力一拽,我差点给她勒死。只听她说:“这不是挺牢的嘛,你怕什么呀?!再说了,你里面穿了胸罩的,你怕什么呀!真掉下来就当是内衣秀了,有什么呀!”
我一听差点昏死过去,还有这样安慰人的。师姐一把抓了我肩膀,又是威胁又是恳求:“钱子默,你可不能不负责任,说好了就是说好了,都到这点儿了,你可不能一走了之不给姐面子,大不了姐这儿再给你二百。而且你跟别的展台比比,人家那裙子还没个抹布大,你知足吧你!咱这展台够高贵的了,就露个沟。”
我一想到隔壁那展台的打扮真恨不能脑溢血了,那都什么打扮啊!还有一家更过份,为了显示他们是概念车,主打高科技,竟然给车模头上还插了一根根金属棒,脸上还画得重油彩,我瞅着跟孙悟空似的。相对而言,我们这边算很正常很高贵了。我就不明白,车展就车展了,找两个行家当销售不就好了?让我们一个个穿得这么性感站边上不是碍事嘛!你问我扭距轴距的我也不懂啊。
“行啦,行啦。你去哪儿站一天能挣那么多钱啊!”师姐把我一推,急急慌慌地向外走。估计师姐也在心里郁闷着呢,要不是真临时找不到人,也不会找我这个没经验的。
这是次国际车展,恰又是黄金周,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听说还没开馆外面就排起了长龙。离开展只有五分钟了,展台负责人对我们又做了一次短暂的讲话,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看着每个展台的保安紧张的拿对讲机通着话,我只暗暗祈祷以凉哥别看见我。他是不会来买车的,等会儿我只要机灵点,别对着电视台的摄像机应该问题不大吧?
微笑,我一直提醒自己微笑。可在第五个人又站得高高的拿了照相机挑角度拍我胸部的时候,我虽心中愤恨可也只能装做无意地偏了身子绕车走开。心中暗骂这些人无不无聊啊,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非要挑那种角度拍,他想看什么呀他?!
咦?那个人?我定神向一角望去,仿佛感觉到我的目光,那人转过身子也向这边看来。
我一个旋身别过身子,整个微笑全僵在脸上,心底不免着慌:我怎么把魏迟给忘啦!怎么办?给他发现了怎么办?!不会吧,我化了浓妆了,他应该不会认出来吧?我凑近师姐,挨了她摆个姿势,嘴型几乎不动地问:“我身后有没有个穿黑西装蓝条衬衫的人走过来?”
师姐微笑着转过身子,一手搭在车上,性感地托了腰。只是嘴半张了回答:“这样打扮的人好多,你说的那个?”
我也微笑了转过身子,一手搭在师姐肩头,眼睛从师姐脑后一点点探出去,还好还好,人不见了。我呼口气,刚转过身子,不防目光一下撞进魏迟那深深带着玩味的眼神。他抱了手臂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展台沿边望着我笑。
我身子贴在车上不免惊慌,只得垂了眼,一手叉腰,一手贴在腿前定神。过了几秒,我抬眼对着他微笑,只对他微笑,可是眼睛却恳求地望向他,虽然不能说话,可是我希望他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