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笑，笑一生

6、第五章

　　“史丹。”我走在学校的林荫树下，转头见到了林，我微微一笑。“你干嘛笑得贼嘻嘻的。”
　　“哪有啊？”我笑。
　　“你这家伙那根经搭错了，只会傻笑，不会反抗了。”林推推我的脑袋，露出惊异的表情。
　　“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我张牙舞爪地去挠林的痒，我心情并不好，但是总不见得也要林陪我一起难过吧。
　　“好了，好了。和你闹着玩呢，刚才看你一幅呆兮兮的样子，吓死我了，从那里回来，你就不对劲了。怎么回事？”
　　“林。”我泪水汪汪，朝林猛眨眼，扑过去，抱住她“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感冻得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喂，你快离开我的身体，你要是敢把鼻涕弄在我衣服上，看我把你的皮拨了。”
　　“讨厌，你讲话干嘛那么暧昧啊。什么叫从我的身体上爬下来。”我故意动作做得扭扭捏捏。
　　“我哪有，你讲话不要那么恶心吧唧，好像我们是，啊，那种恶心关系。”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连连后退。
　　“呵呵，好像你男朋友在等你哦，他好像看见了，你可能要花些工夫解释罗。”我看见康学长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微笑着看我们胡闹。我对他眨了一下，以示友好。
　　“什么”林往后看，脸色瞬间苍白“你这个恶毒妇，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你等着。”说着急急忙忙朝他男朋友奔去。
　　“谁叫你先惹我。哼。”我朝她吼回去。微微笑了。
　　林一边跑，还一边不忘朝我挥了几个绣花拳，我笑得更欢了。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不错，人生才不会无聊，都是欢天喜地的。
　　从青崖镇回来，先前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是我的行为显得没有根据，没有必要，连林清最重要的人都认为没有必要去弄清是否是谋杀案，我一个外人，只因为好奇，而去做了那么多事，真真是无聊透顶了。
　　但是我真的要放弃吗？我为之努力了多少，花费了多少心血？这些统统都要作废了吗？我不甘心。但是也无能为力。一桩十年前的谋杀案，多少人已经没有记忆，多少档案已经销毁，尸体都早已腐烂，而记得的人又不能给我什么有用的资料？真的是断了，无从找起。我有些泄气，踱步在林荫小道上。
　　这个夏天真的就要过去了，而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小丹，你干什么呢？还不去上课？”
　　“我郁闷。”是明“你怎么也不去上课？”我问。
　　“我没课，不过要去一下研究室，你知道没我这个电脑天才他们什么事情都搞不定。”
　　“那你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此刻我不想有人打扰，即使是明。
　　“哦。还有妈妈跟我说让我们这个礼拜回家一趟。”
　　“怎么了？”
　　“我们要搬家了，以前人多，那一幢大宅，还有用，现在就我妈一个人住，太大了，雇佣人花费也大，以前父亲在家时还有钱，总能够应付，现在虽然他留了些钱，但总不能坐吃山空，而且妈妈想让我们一起去留学，所以想搬小一点的屋子。”
　　“阿姨想太多了，她原不用这样的。我欠她很多。”我泪凝于睫。
　　“不要这么说，她早把你当儿媳妇看待了。”
　　“我——”我哽咽。
　　“难道你不想当她儿媳妇，故此和我们拉远关系。”
　　“讨厌，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
　　“好了，别哭。”明帮我把泪擦干净。“反正她一个人也寂寞，搬小一点的房子，又离学校近，我们也可以常去看她，不好吗？”
　　“嗯”我点头。世界上有那么多关心我的人，有什么还可以好抱怨的呢。
　　“糟了，一跟你讲话，就忘了时间，我要走了，今天不回去了，你也别回去了，住寝室吧。”明临走嘱咐我。

　　寝室，今天，只有我一人，林去约会，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另外两个一向不熟，升了四年级以后更是不见面，谁都不知谁在那里。四年级，都忙。有的忙着嫁人，有的忙着升学，有的忙着留学，个人都有个人的去处。谁都不能和谁在一起一辈子，回头想起来的时候，也许已经很老，但记忆里的人永远年轻。回头，只是莞尔一笑。
　　我打开电脑，还是习惯性的打开邮箱，明知不会再有可疑邮件，但是不受控制，已成习惯。果然什么都没有。
　　另外倒有一个收获，□□上我是一只鬼在找我。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
　　“你这几天都上那儿去了，都看不见你。”
　　“你凭什么问我行踪啊，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臭美吧，你。^_^”
　　“我去找了琅琅，可惜他没有线索。让我空欢喜一场，但是我看见林清的照片了，特美。”
　　“你有没有想过，杀人一定要有动机，而恨是一个很好的可能。”
　　“你想说什么？”我问。
　　“第一种可能是那个男人，他因为林清离开他而杀了她，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很有可能，我也想过，但是我认为他更应该杀了琅琅。”
　　“对，所以，第二种更有可能，就是那个妒妇。”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问琅琅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时，他一无所知。”
　　“不一定要从琅琅那里得知。”
　　“那你认为还有那里可以知道呢，你是警察吗？”我好奇。
　　“干嘛扯我身上来了？”
　　“你不是警察就不能看警局档案。”
　　“你真笨啊。不是警察也不一定没有资料啊。”他做出我好笨的样子。
　　“学校的档案被毁了。”
　　“社会是更好的档案。”他欲言又止，想让我自己探询。
　　“你是说当时的人。”我试探
　　“是也不是。你想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你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人多力量大，有种人专门找人家的秘密。”
　　“记者。”我顿悟。“根据林清的日记，可以看出当时那个男人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虽然十年前娱乐事业还不发达，但是这种新闻谁不追？”
　　“聪明。所以我们只要找出十年前的小报，就能得知那个男人的名字，继而知道那个背后的女人，至于证据，那还要慢慢找。”
　　“你真聪明，怎么想到的。”我夸他。
　　“这种事情只有猪才想不到。^_^”一夸他，就自大，夸不起啊。
　　“你才猪呢。哼，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公私，恩怨分得很清楚的。
　　“要不要帮忙。”他问。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很多了。不早了，你也睡吧。”
　　“好。Bye-bye。”
　　“好好睡，谢谢你。”
　　这一次收获真是大啊，我也要好好睡，明天才有精神去翻报纸啊。熄了灯，我睡了。
　　一早，我顶着大大的黑烟圈来到学校的过刊阅览室。我睡眠不足，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又是我母亲，穿着白色的睡衣，从高空坠下，满天的血色。我想叫，却又看见我母亲变成了林清。她飘在空中，弯着嘴角，眼睛带笑。她说，你不要在查了，我死得很满足，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我也不在乎，我和你无亲无故，你又是何必呢？你再查，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放弃吧。她后来又飘走了，依然笑着，仿佛她真的很快乐。我叫她，她不回头。惊了一身冷汗，我醒了，再也没有睡着，所性，早起，来图书馆看资料。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我一直想着琅琅的话，她也许感激那个凶手。
　　阅览室里人不多，时间尚早。我捧着一杯特浓咖啡，选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蝉鸣啾啾。要查十年前的信息，特别是这种小道消息，大报纸，一定是没有的，要从八卦杂志找起，幸亏十年前的八卦杂志还不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却一无所获，这是一份庞大的工作。还好带了杯咖啡提神。要说没有这件事的消息，也倒不是。但是报社要么用假名，要么所性用某先生代替。所以还是毫无进展。正当我快睡着之际，我眼前一亮，“莫先生和某大学女生……”一份无名小报上，有他的姓，虽然没有名字，但总比没有好。有了姓，还可以从别的途径找起，这倒不怕。嘿，这个姓怎么和明的姓一样呢，想来这个姓也并不多见。哎呀，我想那去了，我拍拍额头，这几天恐怕是累了。但是我经不住还是往那方面想，谁不知道，莫天朋极爱自己的老婆儿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可是，可是明说他父亲有外遇。但是如果按照我的推论，杀人的不就是阿姨了吗？怎么可能，阿姨那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我笑自己胡思乱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我越强破自己不去怀疑就越怀疑。我到底是怎么了？那是养育我十多年的人啊。我迅速站起来，撞翻了咖啡，可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旁边一只有人在喊“小姐，小姐。”我要赶快走，我要去查当时在本市，姓莫，有钱的人，一定有很多这样的人，一定有。我要证明我的怀疑都是错的。
　　打进一系列关键字，出来一排人物，有莫东西，东方公司董事长，曾传出绯闻。莫顾，海归设计师。莫明，和明同名的人，我笑。还有很多很多。真的是我多虑了。叔叔怎么可能，我好惭愧，我居然会怀疑我最亲的人。
　　晚上。网上。
　　“怎么样？有收获吗？”是我是一只鬼。
　　“有也可以说没有。”
　　“别打哑谜，快说。我这边也没进展。”
　　“找到这个男人姓莫，但是当年姓莫，有钱，又有绯闻的人还是有很多。”
　　“不要泄气，总算也有点进展，不是吗？”
　　“啊，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睡了，昨天我没睡好，明天还要去见我未来婆婆呢。”我不想把我的怀疑告诉“好，好。你睡吧。见未来婆婆是重要的大事。”
　　“嗯。Bye-bye。”
　　今日我真的累了，怀疑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
　　任何人，下意识里也许是想保护我的家人吧。